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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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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社的所有人都知道,唐克斯开始和威廉斯约会了。她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形容和威廉斯接吻的感觉。
没人怀疑她的用意,认为这是一个邂逅真爱的动情少女应有的状态,更何况是唐克斯,她那么活泼可爱,那么开朗率真。
只是卢平,每次都不得不克制住想要摔桌子的冲动,跟着众人一起倾听、赔笑。
他不该,也没有资格发表任何不满。
在一天下午,小天狼星邀请唐克斯过来帮他一起清理巴可比克身上的虫子——需要用一些草药。
“我和卢平对此都很不那么拿手,”小天狼星挑了挑眉,“而这是你的专长。”
唐克斯知道小天狼星总是刻意地跟她提起卢平。她默默地接过那些草药,开始捣鼓。小天狼星又开口了:“你还是不跟他说话?我以为上次让你和他一起去霍格沃茨,能……”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转身就走。”唐克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拜托,别这样,”小天狼星蹲下来跟她说,“你知不知道莫莉还跟我提过,她很希望你是那个和比尔在一起的人,要不要我透漏给莱姆斯……”
唐克斯一下又凶起来:“那又怎样?我可不指望那个死脑筋的男人……”
她话到一半掐断了,卢平出现在了门口。卢平看了唐克斯一会儿,才对小天狼星说:“哈利在壁炉里,他找你。”
小天狼星急忙下楼,唐克斯紧随其后。
哈利的脸果然出现在了壁炉里,不知道他偷用了霍格沃茨哪个飞路网连接到此。卢平和小天狼星都跪在壁炉前看他,问他出了什么事。
多么温馨的叔侄叙旧场面,唐克斯站得远远的,不打扰他们。
哈利看上去忧心忡忡,倒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他偷看了斯内普的回忆,看到了斯内普被他们欺负的样子,原来斯内普没有说错,他爸爸就是个自大傲慢的校霸。
卢平和小天狼星对视了一阵,都笑了,向哈利解释那不过是年少轻狂。
卢平说:“每当莉莉出现的时候,詹姆总是会变得傻乎乎的,总想炫耀自己。”
哈利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但很快,他急匆匆地离开了壁炉。
哈利一番话勾起了他们的年少回忆,小天狼星和卢平仍坐在地板上像两个孩子那样说笑。小天狼星说:“我们那会儿看起来都那么傻乎乎,噢除了你莱姆斯。”
卢平无奈地摇头:“可不是,我一次次地纵容你们干坏事,我也是个傻透了个级长。”
“嘿!”小天狼星锤了一下他,“你摇着尾巴跟我们出去溜达的时候,可没觉得那是坏事!”
两人发出阵阵笑声。然后他们突然注意到,这边还有个唐克斯。
唐克斯意识到了自己在场的不必要,挥了挥手:“我上楼去给巴可比克上药。”
卢平一直看着她出去,小天狼星突然说:“你帮我去把剩下的药上了吧。”
卢平回头:“什么?”
“我得去找克利切了,那个可恶的老精灵!”
“我……”
小天狼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三两下消失了。
卢平犹豫了一下,爬起来上了楼。
唐克斯蹲在巴可比克身边,正往药罐里捣弄草药,那味道还挺好闻的。卢平一出现唐克斯就抬了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唐克斯低下头,卢平解释道:“我来……”他决定还是不说了。
卢平蹲到唐克斯身边,捡起那些药具,一边问:“是这样吗?这个怎么用?”
唐克斯不搭理他。卢平只好学着她的动作慢慢来。
过了好一会儿,唐克斯突然笑出了声。卢平看向她的笑脸,问:“你笑什么?”唐克斯仍不说话,他又说:“是不是我做得太笨拙?”
“是啊,”唐克斯终于说话了,却没看他,“比上学时笨多了。”
她刚才听到哈利讲述的记忆了。他们五年级的巫师等级考试时,詹姆问卢平喜不喜欢第十题——如何识别狼人?卢平洋洋洒洒地答:“第一,他坐在我的位子上;第二,他穿着我的衣服;第三,他叫莱姆斯·卢平。”然后他和朋友们一起捧腹大笑。
“你都听见了。”卢平一笑。
“其实我考试那年也遇到这题了,说实话,我答得并不好,”唐克斯继续给巴可比克上药,“大概是因为我不像小天狼星那样有经验。”
卢平苦笑一下:“你不会想有这样的经验的。”
唐克斯终于直视他:“如果我说想呢?”
卢平也认真地答:“是我不想让你有。”
唐克斯拗不过他,没好气地说:“你知道吗?你跟我说话总不像和别人说话那样有趣,至少没有那么多得心应手的笑话。”
卢平迟了一会儿,才说:“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说,莉莉出现时,詹姆就会变得傻乎乎的。”
唐克斯心头一动,追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你认为自己现在这样的表现——是变得傻乎乎的了?”
卢平注视了她片刻,似乎是猛然清醒过来,别过脸去。唐克斯失望极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质问道:“你说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这不会有任何改变。”卢平低沉地说。
“会的,你知道会的!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什么!”
卢平的心里又开始打架了。这几个月以来他心痛地听看着她和别人约会,他害怕也不想她忘了他,尽管他知道这很可耻……但她真的没有。他为自己感到可耻,他不敢给她什么期待,却也不愿……她就此不爱他。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冷静过后,卢平恢复了理智,“我……配不上你,我大你太多,又是你的长辈……”
“我也告诉过你了,我不在乎这些,”唐克斯反反复复地强调,然后反问他,“你在乎吗?如果你在乎,你为什么要爱上我而不是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女人?”
卢平抬头看她。他承认,他爱上她就是那么顺理成章,并且他很喜欢爱着她的感觉。他不敢再看她多一秒钟,他已经快倒戈了。
卢平不得不站起来离开她:“……圣诞节的时候乔治还是弗雷德偷偷放走了一只博格特,我去把它找出来。”
唐克斯失望地看着他离开了房间,心碎成了渣。她继续心不在焉地给巴可比克上药,甚至让巴可比克不舒服地发出了抗议。她实在忍受不了卢平的逃避,丢掉药碗出去找他。
唐克斯跑了两层楼,才终于在三楼走廊看见卢平的背影。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什么,唐克斯往前一看,同样惊呆了——她看见了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在和威廉斯接吻,然后轻蔑地看了卢平一眼,冷冷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卢平仿佛中了石化咒,连举起魔杖的勇气都没有。
唐克斯走到他身边,他发现唐克斯的同时,一双人变成了一轮满月。卢平又看了过去,比刚才更加震惊——他清楚地记得唐克斯最害怕的东西是蜥蜴,现在却变成了月亮?
“滑稽滑稽。”唐克斯平静地说。月亮变成了一只皮球,弹跳几下被关了起来。
唐克斯直视卢平,直截了当:“你怕我不爱你。”
卢平没看她,也不说话。唐克斯抓住他的手,迫使他面对自己:“你怕我不爱你!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不敢牢牢地抓住我?”
“那也好过让你落入危险。”卢平终于说话了,眼神温柔又沉郁。
“那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一个月有三十天,你就要为了那一天的小问题放弃我?不要我?”
她着急得可爱,卢平忽然想笑。接着他又开始难过:“可你也是害怕的,你明明也很怕……”
“我害怕?”
“刚才那个月亮。”
“我根本不是害怕,我是厌恶它!憎恨它!”唐克斯几乎在喊,“好吧,也害怕它,害怕每当它出现,就会给我的爱人带来痛苦!”
卢平看得见唐克斯眼里发着光的爱,浓烈而坦荡。他羞愧又痛苦,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要极其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不去拥抱她、亲吻她。
“唐克斯,”卢平强迫自己的语气冷漠些,“……你继续好好约会吧。”
唐克斯心痛得要窒息,她在自己哭出来之前转身走掉。
“你知道吗,”她突然停下,背对着卢平说,“你的好朋友十五岁时就已经懂得讨女孩喜欢了,而你,三十五岁,却在伤女孩的心。”
卢平心头一震,回头时唐克斯已经下了楼。
之后又是持续的冷战和避而不见。
凤凰社在一个深夜接到了十万火急的危险任务——哈利·波特和他的同学闯入了神秘事务司,正与十几名食死徒交战。
小天狼星和卢平听得心惊胆战,唐克斯、穆迪和金斯莱同他们一道赶往魔法部。
在唐克斯解决了两个食死徒之后,她震惊地看到小天狼星被贝拉特里克斯击倒并坠入了帷幔——她竟然对自己的堂弟下了杀手!唐克斯愤怒地挥起魔杖攻击贝拉特里克斯,却被她及时发现并反击。
唐克斯挡下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第一道攻击,可作为食死徒头目,这位姨妈的残暴力量远超唐克斯的想象。她被贝拉特里克斯一连击中两道咒语,甚至分不清剧痛来自身上哪个部位,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唐克斯永远无法知道,因为看见她重伤,卢平放弃了去阻拦哈利·波特追杀贝拉特里克斯——一个五年级学生的胜算全然为零,作为哈利仅剩的唯一父辈,卢平应当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可卢平选择冲过来抱起了她。
唐克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母亲安多米达。母亲告诉她,她受了重伤,正在圣芒戈医院接受治疗。
“其他人呢?”唐克斯艰难地问,她的小腿和肚子还隐隐作痛。
“穆迪和金斯莱都受了伤,在隔壁的病房。”安多米达说。
唐克斯皱眉,急忙问:“莱姆斯呢?就是个子最高的……”
“噢,我当然知道他,他是小天狼星的好朋友,”安多米达的语气很平静,“他没有受伤,不在医院。”
唐克斯又惊又喜:“他一点都没有受伤?”
“是啊,连金斯莱都被击晕了,莱姆斯可真厉害。”
短暂的喜悦过后,唐克斯重新变得悲伤:“那么,小天狼星是真的……”
安多米达是小天狼星最喜欢的堂姐,她同样十分伤心。安多米达不忍心承认这一事实,叹着气摇了摇头。
他一定更加悲伤吧。唐克斯想。他失去了给予他温暖的最后一个朋友。她多么想代替他们在未来的许多年里照顾他爱他啊,可他为什么就是不允许?
他不准自己拥有爱情,可他已失去了最后的、唯一的友情。
唐克斯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