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去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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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五十，邢沛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等在了宿舍区大门口，这儿站了三四个男生，没有哪一个特意朝着邢沛看，估计都不是吃到了苹果味的蛋白质。
果然，那些男生接二连三地等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被提溜走了。
邢沛问号脸，现在不流行男生到女生宿舍楼下等了？
滴滴。
是邢沛的v信响了。
吃到了苹果味的蛋白质：沛沛，赶紧的，我已经到了。
邢沛看向了刚走到大门口的男生，一米八左右的样子，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有些书生气，形体感觉很好。
邢沛走了过去，“蛋白质。”
柴旦平疑惑，“同学你是？”眼熟中。
邢沛自我介绍，“邢沛。”
看到男生后他有些印象了，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几个说得来的朋友中的一个，柴旦平，和原主同届，他是学舞蹈的，跳的民族舞。
柴旦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头发呢，剪掉了？”他是个发控，最钟意的就是邢沛丝缎般的长发。
痛心疾首啊，柴旦平捂着胸口，“我们没法当朋友了，你把我心爱的头发剪掉了，邢沛，我们友尽了。”
邢沛，“……”没想到戏这么多。
“八点了，走不走？”
“走走，坐地铁过去就要一个小时，咱抓紧时间。”柴旦平心塞地盯着邢沛的脑袋，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法好好吃饭了，心情不好。“路上买点早饭。”
邢沛，“哦。”
并肩走在身边的柴旦平始终扭头盯着自己的脑袋，邢沛控制住自己，不然要打他了！
路过早餐店，柴旦平直直地走向鸡蛋灌饼那里，又是加一个蛋、又是里脊的，这和心情不好吃不下完全不搭边。邢沛就准备去买俩素包子，青菜香菇带豆干的一块五一个，过三四个人就轮到他。
“没刷辣酱，加了个蛋，我还买了豆浆，路上边吃边走。”柴旦平把买好的灌蛋饼塞进邢沛的手里后转身就走，他手上的蛋饼比给邢沛的料还足，再多加一个蛋的豪华套餐。
邢沛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蛋饼、豆浆，缓缓笑起来，这就是朋友吧。
两个人边走边吃很快就出了校门，彻底吃完后就上了地铁，三号线换六号线，一个小时后下车，出来走上不到一刻钟就是水果台极具特色的大楼，如同一条平躺的翻车鱼……
走进去，于前台领说明来意，邢沛和柴旦平就得到了面试地点以及属于自己的面试号，柴旦平312，邢沛313。
面试地点在三楼的大会议室，能够同时容纳一千人开会，与其说是会议室，还不如说是个礼堂。
“我们前面有三百多人了啊，这要轮到什么时候？”柴旦平有些绝望，对着电梯铮亮的门挠挠头，使得发型更帅气一些。
“肯定不会太久，毕竟面试的人多。”圆形的号码牌在指尖移动，邢沛对自己被选中没报太大希望，从上万人中脱颖而出实在是太难了。
“大概吧。”柴旦平觉得也是。
“咱打个酱油，中午请你吃饭。”邢沛心态好极了。
柴旦平，“拜托大哥，你看看自己的脸，你对酱油党有什么误解。”
邢沛看电梯门，愣了愣，失笑地摇了摇头，忘记了，他的脸不一样了。
正好电梯来了，他们自己随着人流进去，很快就能到三楼。
截止报名时间，《偶像之名》一共收到一万三千份报名表，被通知参加面试的超过了五千人，面试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天，四名评委一天要面试一千+，不可能一个个仔细看过来，工作量太大。
网上还有匿名爆料称《偶像之名》初期采用非常简单粗暴的“看脸之二分之一淘汰法”，看都没看就淘汰了单数序号的一半人，在网上引起了热议，节目组还通过官微辟谣。
一整个电梯内都是别着号码牌的年轻男生，各有千秋，大家默契地没有进行交流，有些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会议室门口。快进去时邢沛顿足扭头向后看，旁边柴旦平问，“怎么了？”
邢沛，“没什么。”大概是他太敏感了，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人看他。
会议室里各自安坐，等着工作人喊编号进入隔壁的小会议室面试，一次十人，面试结果当场就能知道。来了才知道，最早的面试从八点钟就开始了，通知的时间不过是用来分流的。
这种面试当然是来的越早越好，评委见的人多了非常容易审美疲劳，邢沛和柴旦平没什么经验，要不是学校离着有些距离，提前出发了，差点儿就掐着时间点过来。
柴旦平，“好险，以后参加的活动多了，我们就有经验了。”
邢沛点点头，“已经轮到二百六十几了，很快到我们。”
节目组说是会给十分钟的才艺展示、评委问答时间，真正面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十个人往那儿一站，评委扫一眼就能够决定去留。
邢沛感觉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工作人员喊，“293至302进去面试，303至312准备。”
轮到柴旦平了，邢沛说，“加油。”
柴旦平站了起来，紧张地垫垫脚尖，“嗯，你也加油。”
邢沛点点头，他不紧张，他无所谓，因为对选秀没什么指望。
“303至312进去面试，313至322准备。”
到邢沛了。
邢沛个子高挑，容貌精致，打头站着，依次排在后面的人立刻变得酸溜溜，有这位衬托着，他们还有啥戏啊。
《偶像之名》面向全社会招练习生，想让节目有更多新鲜的面孔，但各个公司闻风而动，打包送来了旗下签约的小艺人和练习生，签了的人不想败在手里就需要通过各种渠道去推，参加选秀就是很好的途径，在别的选秀中得到过名次还来《偶像之名》的大有人在。
现场不仅仅有来面试的，还有随行的经纪人，他们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就和探照灯似的打量着在场的人，既是看自家艺人的竞争对手，又看有没有亟待挖掘的好苗子。
他们就注意到了邢沛。
很难有人不注意到他，长得太出色了。
“这是哪家的？”
“我打探过了，是素人。”
“有这人在，我家小唐估计要凉，运气太寸，和他排了一组。”
“我家小胡也是。”
两经纪人对视一眼，视线心照不宣地错开，没有在原地多待就分开了，各自做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一般一组人从进去到出来两三分钟就可以搞定，超过十分钟的，那这组肯定有人被看中，柴旦平这组就是，出来是从另一个门，还真不知道他们中谁出线了。
机械化工作了两三个小时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脸转向邢沛的时候，表情立刻就生动了，“到你们了，加油。”
二十多岁的姑娘，笑起来就很好看。
邢沛没吝啬笑容，“嗯，谢谢。”
长得好，就是有优待，他心中感慨。
隔壁小会议室门打开，邢沛带头，一行人鱼贯而入。
普通的会议室，就是拿去了多余的桌椅，一行人排成一排面对坐着的四个评委，现场还有其他人在，或站或坐，看着这群年轻的小伙子。
他们进来时，甲乙丙丁四位评委手上的平板上内容就换成了他们的简历，配有照片，个人情况完全不用介绍，评委看见真人产生了兴趣就会提问。
四位评委目前为止见了三百多人了，素面朝天的见过、浓妆艳抹的也不少，但富有特色的实在是不多，让人一眼惊艳、再看忘不了的就更加少了。
“第一个就是邢沛，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样。”贾评委轻声地说。
平板上停留着一张女装，“邢沛”穿着红衣，长发倾泻而下，红的红、黑的黑，浓烈至极，再看他的脸，精致五官、语言难述。
“一开始看照片，我以为放错了，哪个姑娘过来开玩笑。”
“男孩子长得女气，又不让反感的，少见。”
“哪里女气，明明是英气，眼神截然不同，这小伙子看着就是心智坚定的。”贾评委正大光明地看邢沛，“没想到去了红衣、长发，这孩子帅气俊朗，更惹人注目。”
“长得太好。”不同于贾评委的赞赏有加，丁评委不看好，“别忘了我们选人的标准。”
一部电影里，不怕长的不好，就怕太出色了抢了电影的关注度，这是选角导演挑人的大忌。
“邢沛。”贾评委点名。
邢沛走出来一步，猜测自己有戏。“老师好。”
贾评委，“你是A大表演系的，都大四了怎么没有参演过任何作品？”
学表演的素人，有点奇怪。
邢沛，“我想着先专注于专业课，基础扎实了，面对镜头才不会怯场。”原主性格的关系，没法面对镜头，当平面模特，眼神也没有张力。
对己要求严格，不急功近利进娱乐圈，现在这种人年轻人不多了。贾评委点点头，“才艺一栏什么都没有填，唱跳都不会？”
邢沛，“我做饭的时候会哼两首曲子。”
在场有人笑了，这回答有点儿出乎预料。
丁评委，“你的才艺总不会是做饭吧。”
邢沛，“对，这是我的一技之长。”他靠着做饭在没有戏约的时候养活自己的。
丁评委在平板上画了一个叉，这孩子太直白，换言之不会来事儿，本来对长相出挑这一点不满意的他立刻就否定了邢沛。
“厨艺是技能，怎么算才艺上了，你总不能上台做饭给观众看。”胖乎乎的丙评委笑呵呵地说，“别人吹拉弹唱，总会一样的。”
不软不硬地扔出了质疑。
邢沛说，“我带着亲手做的小蛋糕送给评委，可不是正大光明的‘贿赂’大家，吹拉弹唱可没有这么方便。”
不在意挑剔，自我解嘲般地化解尴尬，有梗。
贾评委余光看到老丁的动作，眉头动了动，他挺满意邢沛的回答，“填表的时候怎么想着发了张女装照？”
邢沛，“展示不同的自己。”
丁评委小声说，“为了标新立异吧，吸引人眼球，性格有点不安分。”
评委间气氛有点僵持，一直没出声的易评委突然说，“邢沛是吧，表现挺好的，先回去等等，我们会给通知。”
结果当场给的，听到这，邢沛就知道自己没戏。
邢沛，“好的老师。”
至于其他人，有邢沛在此，很难出彩。他们就如同货架上的大白菜，邢沛是打了高光的翡翠白菜，其他人就是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小白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经纪人运作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这组人出去了，下组人还没来，空隙时间四评委产生了小小的争执，主要是贾丁观点不同，前者是《偶像来了》的导演，注重节目效果，后者是贺岁片的选角导演更看重人是不是符合电影人物，各执一词，为了邢沛吵得有点儿动真火了。
易评委是水果台的副台长，在一边和稀泥，调节矛盾。
趁着其他三人没注意，丙评委偷摸着发v信，【成了，不需要我做什么那人就没中，老丁那家伙这么好的苗子也没看不上。】
【我们家小唐呢】经纪人回信息很快。
【老丁要求严格。】丙评委打哈哈，四人中他的意见无足轻重，别人求来了不好推，现在那邢沛自己没有被选上，正好合了别人的心意，至于其它，他就当不明白了。
旁边人突然爆喝，吓得丙评委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连忙放好，他身边贾丁二位动肝火了。
丁评委，“长得好也要有演技，我需要的是优秀的演员，不是花瓶，别肤浅的就看脸！”
贾评委，“你看到他的表演了吗，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个花瓶，你这是对美色有偏见，肤浅的是你。邢沛的眼睛你看见了吗！我当导演这么多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孩子有戏。错失了他，老丁你会后悔的！”
丁评委坚持己见，“不会。”掷地有声。
小会议室的门早就在邢沛的身后合上，他不知道里面有人为了自己吵得大动肝火。头一次参加综艺面试，说不憧憬一下“成功入选，热门夺冠，爆红出圈，从此走上人生巅峰”那是假的，但憧憬归憧憬，现实还要面对，不沮丧，失落总有。
柴旦平在门口等，“邢沛，怎么样？”
邢沛摇头，“没中，你呢？”
柴旦平迟疑地呃了一声，邢沛就知道了，“恭喜。”
“我……”
“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入选了证明你有实力，我落选了难道就是loser？”邢沛耸肩，“你也不看看我的脸。”
柴旦平松了一口气，“邢沛，你不一样了。”以前敏感内向，情绪带在脸上。
邢沛，“人总是要长大的。”
“邢沛。”
邢沛转身，和柴旦平同时看向喊自己的人，这人邢沛前几分钟还见到过，就是小会议室里站着的几个人之一，戴眼镜、高鼻梁的帅大叔。
“我能跟你聊聊吗？”
邢沛，“请问有什么事？”
“高又昊，水果台的综艺部制作人之一。”高又昊做完了自我介绍之后说，“我手上有个综艺正在筹备，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才艺，这样我们要不要聊一聊？年轻人，可不要放弃每一个机会哦。”
“邢沛，去和高导演聊聊。”机会从天而降，柴旦平比邢沛还要高兴。
高又昊，“楼下有咖啡店，我们去坐坐。”
邢沛，“好。”
……
楼下咖啡店，柴旦平没有打扰邢沛和高又昊说话，主动提出自己去另一边坐，咖啡、小点心，还有手机与朋友分享喜悦，自得其乐。
落地窗边的卡座内，邢沛和高又昊对面而坐，经过玻璃过滤的阳光进入室内后只余下灿烂，照在邢沛的身上，镶嵌了一圈绒绒的边，高又昊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非常满意。
“做个详细的自我介绍，水果台的一些综艺你应该看过，影响挺大的，《逃难时刻》、《偶像冲冲冲》的第一季都是我带团队做的，《宝贝来了》做了三期，后来因为政策不允许停了。”高又昊端了咖啡喝了一口，掩盖掉自嘲的笑意，不加糖的美式，真的很苦。“可以上网查一查，肯定有我的名字。”
这些综艺邢沛真没看过，他的世界没有，邢沛静静地看着高又昊，等待下文。
高又昊说，“我正在筹备一个厨艺竞技类的综艺，名字是《明星厨房》，顾名思义，邀请明星比拼厨艺。现在第一期还差一人就可以确定录制的时间，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邢沛不明白，“我是个新人，不，我是个素人，没有任何粉丝基础，邀请我，对节目没有任何好处。”
高又昊苦笑了一声，“不瞒你说，《明星厨房》没有半点儿热度，邀请的嘉宾是谁都一样，有点热度的都不愿意来《明星厨房》暖这锅冷水。”
“那找我不是更冷？”
高又昊，“不，邢沛你太低估自己了，我从业二十多年，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你能红，只要给你平台，你就能大放异彩。”
“因为脸。”这几天不只是一次有人说他能红了，这可是过去的邢沛从未有过的待遇，毁容的他给人做替身别人都要犹豫。
“不，确切地说，不只是。”高又昊指了指邢沛的眼睛，“你的精气神很吸引人，怎么说呢，有种不服输的劲头，让人感受到活力。光有脸是不行的，娱乐圈好看的人多的是。”
邢沛呼吸快了一些，这是承认自己的灵魂？得到认可，没有人不高兴。
“怎么样，要不要让我给你提供这个进入娱乐圈的平台？”高又昊伸出了右手，笑着邀请，“也请你成就我的节目。”
邢沛看着高又昊的手，握了上去，“互相成就。高导，以后请多多指教。”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
小会议室里没有笑声，氛围很紧绷，易评委接了个电话回来都不知道怎么劝，一个台里的大导演、一个不能得罪的合作伙伴，说谁对都不行。
真正要苦笑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上面还打来电话，他要怎么说？
又是两组间隙，易评委斟酌了一下之后决定直接说，“我觉得刚才那个邢沛挺好的，要不试试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是能看出有没有真材实料。”
用实力来说，不是最好。后期没实力淘汰了，投资人也不会有怨言。
贾评委嘴角翘了翘，没笑，丁评委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易评委松了一口气，让助理赶紧给邢沛打电话，定下来放心。
助理找出邢沛的联系方式，立刻就拨打电话，没过多久电话挂了，助理为难地走了过来，“台长，邢沛拒绝了。”
“什么？”
助理继续说，“他说已经和高导签了合同，有工作了，没法参与到《偶像》来。”
“高导？”易评委往后看，小会议室里高又昊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高又昊的《明星厨房》？这个综艺，说不定能成。”
……
楼上的某个办公室里，发际线后移的台长坐在茶盘后头热情地介绍自己新得的茶叶，他的对面，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孟南杉捧了两句，口袋里手机振动，他动作自然地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笑意加深。
他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人家靠着自己敲定了工作。
《明星厨房》？
投个资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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