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只幼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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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德高望重的夜兔老人引荐，三日月不出所料进入了全域联盟，为了掩人耳目，他提出作为藏于底层，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除了夜兔亲信，谁也不知道这个容颜绮丽的青年背后的底细。
这一步成功，络石按部就班，根据之前的计划，统计出一系列夜兔搬迁和后退的方案，对待手下奸细手段愈加凌厉，已经再部署之后重建新的军团一系列问题和解决方案。
提督年迈，但却没有丧失基本的敏锐。他从络石一改往常的大刀阔斧中，嗅到了某种信号。
“这是第几个？”外面是惨叫，掺杂着毛骨悚然的咀嚼吞咽声音，窸窸窣窣，提督一身整洁简单黑白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沙发上淡淡询问身旁人。
他询问的，就是许久不曾唤回的络石。
“第五个。”
他现在站在提督飞船上，这艘专门为提督打造的独特空间，几乎满足了人一生追求的虚荣浮华。华灯琳琅，炫目金光如流水四溅，辉亮整间装饰华美的厅堂，流转在绒面昂贵沙发，也跳动在提督溢彩绚丽的小小袖扣上。
格外空寂的大厅上只有提督和他随身几位保镖，络石独自来到这艘四处标记着主人烙印的领地，无时无刻忍受着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与他们这些南征北战的军团飞船相比，提督行踪几乎成迷，更长时间都是神出鬼没出现在一个地点，如一双隐形的眼睛默默注视春雨。
这当然有鹰派大权在手前继承人治理有方的原因，提督便得以如同寻常海盗到处流浪，可谁也不曾小视这个曾经执掌春雨数十年镇压两派蠢蠢欲动的老人。
大厅四面八方雕刻着精致浮雕，以厅堂中心四周，连通数扇高大的门。坚固且美丽纹路的石料古朴沉静，门扉紧闭，那些嘈杂声音便从门里泄出蛛丝马迹。
那里关着凶恶狠戾的野兽，最原始的厮杀最鼓乐一个人的身心，尤其是自知躯壳渐渐腐朽的提督，兽人互博，那与之同感血脉喷张的感觉，飘然几乎让人返老还童。
平日里每到一颗星球便抓些人用于娱乐，但有时候也用来折磨背叛春雨的叛徒和敌人，一旦抓到，必然生不如死。
络石收回视线，在老者眼中，身旁夜兔始终是一副过于稳重的忠诚姿态，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也不反驳别人的偏见，与其说木讷，不如是一种傲慢。
一手提拔了络石，对络石经历了如指掌，他以为自己寻到世间锋利的利刃。
现在，也许是他更加傲慢才是。
“才五个。”提督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展眉。
“这都要多亏了你的第七师团，春雨之名响彻宇宙，我这些小宠物养了这么久也不及你们威名，也因为你们，最近都快喂不饱他们了。”
络石敛眉低首，他的幼时见证这个老者最果断的风采，中年也无言他的颓唐，提督意有所指的抱怨，他唯有不变的沉默。
“你们师团真是苦累了。”提督赞赏感叹，络石谨小慎微，管束一群疯兔却能牢牢把握，给春雨立下汗马功劳有目共睹，即便神出鬼没的提督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
“在你之前，我手下也曾有得力的夜兔，可无一像你这样可靠稳重，你也以身作则，将这份美德传递至下，现在的夜兔哪像是当初四亲不认的样子，他们都如你，是春雨最为信任的肱股之臣。”
“不过——”
提督峰回路转，突然一笑，说不出的和蔼：
“我看夜兔还是活泼些更好，我可是很久没见训练场上有小夜兔的身影，听说被你们拘起来了？”
“.....”
许是老而所得的幼子也是这样的年岁，提督就像是普通长辈关切寒暄。
“我记得你的儿子，是叫做凤仙吧？是个好孩子，当年你带他参与联合行动，初见时才一点大，实在难以想象他一个人吃掉了一个军团一天的口粮，害得你们第七师团不得不速战速决，不过现在我老了，到现在还记得夜兔屠戮战场的英姿呢。”
“可有时候，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你苛待了你家小子，没让他吃饱饭才故意吃空我的粮仓，跑我这来报销粮食的。”
络石：“.....”
他像三日月那种黑心吗？
提督的打趣瞬间让络石全身绷紧，他无法体会到里面的轻松和善意，相反，他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镇定，等待下文——
“不如带你家小夜兔来我飞船上，许久不见，也不知道是否长成如他父亲这样的大人了，我倒是很期待呢。”
提督笑呵呵说出他的想法。
当此话一出，络石一顿，缓缓道：“承蒙厚爱，那个臭小子当不上大人惦记，出来可容易丢夜兔的颜面。”
提督责怪看眼络石，不满他的谦辞：“你家凤仙没你讲的那般不堪。五岁稚龄便被带上战场，在夜兔中也是天才的极少数。”
“天才中的天才，夜兔中的夜兔，我第一眼就能从他身上看出，那比我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畜生更加绝伦的狠戾。”
“你称他为不堪，络石，你太苛责自己的孩子了，你对他还有什么不满？”
“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此话一出，整间庭室压抑无声。
一声凄厉尖叫蓦然刺破沉寂，那其中一扇门忽然响起利爪划刺尖锐长鸣，有殷红色的血迹从门缝里流出，晕湿一地金黄，在一副醉纸金迷中划出惊悚的画笔。
提督蹙眉，嫌恶地挪开视线。
“再扔。”
身旁人迅速传达指令，不一会那挠门声停歇，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刺耳的声音。
撕拉——
猎物挣扎，血肉分离，垂死惊惧。
提督年复一年，听见声响就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气结，低低骂道：“吃得这么快，一群畜生。”
“不够，不够！”提督烦躁，仿佛自言自语。
他欣赏的是人与野兽搏动时迸发对生的贪婪，而不是单方面的吞咽馋食。
不够，不够，还不够！
在场唯一能出声的人保持一种沉默。
冷眼旁观着老人陷入独自世界的歇斯底里。
络石脑海里仿佛出现当初他与三日月详谈思考尽所有可能，那个如今远在万千光年外的青年笑吟吟的声音蓦然回响脑中：
“回绝，亦或是，拖。”
“就像你们极力保护年幼夜兔，他们察觉你这方动静也会想要抓住你的命门。络石大人，别给我后院起火，也就是拖后腿，你懂吗？”
他飞快回想着青年给他分析的种种弊害。
这一任的提督对夜兔有着不同寻常的偏爱。他一手提拔了数不清的夜兔，可他对夜兔的容忍几乎是有限的。
将外来者带进春雨提督常年飘忽不定的飞船，几乎是一种别样的宠爱。这意味着提督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别人面前，在春雨中，几乎可以带来难以相信的好处。
可对于现在夜兔来说，这更以为着将他们的退路和软肋交给提督，只要小夜兔还在其他飞船上，他们就永远不敢轻举妄动。
可何况——
络石盯着那摊血渍，面无表情的脸上轻微露出一点讥诮锋锐。
谁知道，那下面光洁玉石上曾染过多少人的血？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只幼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