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路修每天都在跟神经病斗智斗勇》计乐

38、038

　　038

　　“你看到了？”
　　鲁路修对于夏娃的突然变脸感到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夏娃突然对粉钻中的娜娜莉抱有如此强烈的憎恶。
　　他认真道：“那颗钻石里，有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夏娃目光愣愣：“最重要的人？”
　　漂亮人类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夏娃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头晕目眩的同时，心底还油然而生出一股怨恨，委屈，不满，愤怒等难以一一分明的情绪。

　　这是自己从诞生起始，唯一喜欢的人类。
　　初见时的那种冲击感，甚至让它当时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亚当。从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它便联想到了今后两人会结合，会在一起孕育新生命。
　　强烈的喜悦和巨大的幸福便如羊水般将它包裹。

　　虽然之后它得知那人早就将void基因剔除，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它的亚当。
　　但那天，当漂亮高傲的人类少年将眼神投过来的时候，那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浓黑缱绻的睫羽，投放在自己身上的，外温内冷的目光，那双带着幽幽微茫的紫眸……
　　人类少年的一切，都给与了它某种奇异的，似乎是久别重逢，又似乎是初遇惊艳般的震撼。

　　夏娃谁都没有告诉过，就在它遇见人类少年的那一天晚上，它第一次，像人类那般做了一个梦。
　　梦中披着模糊光晕的黑发少年令它记忆深刻。

　　它梦见自己安宁乖巧地趴在黑发少年的腿上，将自己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类触摸的脖颈露出来，应该是头发的部分在被少年一缕一缕地拿在手中，细细修剪。
　　鼻尖萦绕的是属于黑发少年身上，某种幽深淡雅的清香。
　　在旋律般，剪刀修剪头发的清脆声音中，自己困顿迷糊地抱着少年纤瘦的腰，在被阳光洒满的房间里，还有黑发少年温柔疼爱的低语中，渐渐睡去。

　　一梦南柯，一瞬永恒。
　　明明是如此温馨舒适的场景，但夏娃却在苏醒后，在自己脸上摸到了疑似眼泪的东西……

　　就是对它而言如此特殊的人类，现在竟然对它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竟然是一颗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小人？！

　　暴怒犹如喷发的火山熔岩，在小怪物的心底翻滚涌动，烧灼侵蚀着小怪物本就不多的理智。

　　夏娃那双模拟鲁路修的幽紫瞳孔中，瞳仁收缩得狭长，在室内灯光下流转着一股无机质的光泽，像是某种凶残的野兽。

　　它死死捏着鲁路修的衣角，声音有些生硬：“那我呢？”
　　夏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人类少年说那个石头小人是他最重要的人时，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又如此嫉恨。

　　“？”

　　因为鲁路修说过，不希望见到自己毫无理智，不像人类的模样，因此夏娃一直都在努力压抑住心底想要撕碎周围一切的欲/望。

　　但小怪物并不知道，就算自己极力压制体内那磅礴的本能，但它浑身颤抖，呼吸急促，面目狰狞的的模样也能清晰表现出它此时的理智已经在崩溃边缘。

　　它固执地拽着鲁路修，像是被委屈多年似的，脸上挂着快要哭出来的凶狠：“我不行吗？我也可以成为你最重要的人，家人，兄弟什么的，我都可以……”
　　对于心底突然出现的家人，兄弟这两个词，夏娃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个定位。
　　或者说，在说出这两个词之后，一直以来找不到源头的悲伤和嫉妒像是有了归宿，迅速在心底落地生根。

　　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夏娃对于鲁路修的了解程度连它自己都吃惊。
　　它知晓鲁路修虽然一向表现出温柔，绅士，甚至是慵懒的态度，并实际上，在某些他认定的事情上，他拥有着绝对的骄傲霸道。
　　同时，因为脑子很好，鲁路修还极度厌恶不合理没有逻辑的事情，连拖泥带水死缠烂打之类的行为也非常不喜。

　　而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是完美符合这一标准了。
　　自己已经在被他厌恶的底线边缘徘徊。

　　但比起被厌恶，夏娃更无法容忍自己失去鲁路修。
　　它舍不得自己的身边，视线里，不再有鲁路修的存在。
　　它不能没有鲁路修。

　　但鲁路修闻言，只是眼底眸光微冷，本就漠然的表情更加冰冷。犹如群山般连绵俊秀的眉眼间，莫名流露出几分冷酷无情的意味。
　　他开口：“我的家人只会有两人。”

　　想到娜娜莉与洛洛的鲁路修，声线低沉：“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够了。”

　　“……”

　　听到回应，夏娃拽着鲁路修衣角的手无力垂下。

　　小怪物仿佛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它心底的绝望泛滥成灾。

　　如果连鲁路修本人都在反对，它还有什么理由去争取站在他身边的位置？
　　但就这么放弃吗？

　　夏娃默默问自己。
　　那梦里的景象，这三天里他态度软化的温和。
　　你真的能舍弃吗？
　　不能啊，这是你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也是你一眼中地的漂亮人类。

　　“……”

　　沉默。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无形之中僵持着什么。

　　本就凝重紧张的气氛更加窒息。

　　夏娃缓缓低下头，与鲁路修一模一样的容貌慢慢褪去。

　　蓝紫色的细碎结晶如鳞片般，在夏娃的身上出现，又细细密密地消失，与此同时，还将夏娃的形貌全然改变。

　　“说吧，你拿走粉钻，究竟是想干什么？”

　　恢复最初病毒母体模样的小怪物声音低低：“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关心那颗石头。”
　　我想让你多看看我。

　　就因为这？
　　鲁路修不可置信，这种理由在他看来毫无说服力，完全无法让人信服。
　　他皱眉，伸手在夏娃面前摊开：“拿来吧。”

　　夏娃不敢抬头，它不敢看到鲁路修眼底的厌恶和冷漠。
　　但同时它也不愿意将钻石交出去。

　　伸到夏娃面前的手掌白皙修长，指腹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调，是健康的体质。
　　夏娃一边生闷气，一边在心底默默道：身体健康是好事。

　　鲁路修稍微提高声音：“夏娃。”

　　“……”
　　夏娃眼底情绪变了好几下，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它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情绪掩埋，随即抬头看向鲁路修：“boss，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
　　病毒母体的癖好就是喜欢认亲戚？
　　鲁路修试图还原夏娃的心理。
　　但在些方面情商为负的他完全理解不了夏娃这么做的原因。
　　他无法理解，无法还原，也无法分析夏娃偷粉钻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鲁路修并没有直接拒绝，但他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忽视。
　　他微笑道：“夏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
　　夏娃喃喃。
　　以它对鲁路修的了解，这个词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和让步了。
　　但夏娃心底没有丝毫满足。

　　朋友怎么能满足呢？
　　朋友这种关系太脆弱了，任何事件，时间，乃至一点小小的沟通上的失误，都会让这段关系分崩离析，友谊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夏娃心底莫名出现了这句话。
　　朋友又怎么能享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爱呢？
　　只有亲人，最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才可以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夏娃突然想到樱满黑周曾经在教导它的时候，曾经自言自语说过的话。
　　它抬眸，对着鲁路修笑道：“那我叫你哥哥，你当我是朋友，我们可以各论各的。”

　　鲁路修嘴角弧度僵硬：“……”

　　夏娃恍若没有看到鲁路修眼底的抗拒般，直接抬手，将粉钻放到鲁路修的手掌上：“就这么说定啦。”

　　“多谢。”
　　天大地大，娜娜莉最大。
　　先处理娜娜莉这边的事情，其他的问题全都可以待机。
　　鲁路修接过粉钻，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直接带着粉钻走进浴室。

　　啪。

　　关门声毫不犹豫。

　　浴室门被关上。

　　夏娃面对着浴室大门，在鲁路修锁门以后，脸上亲近温暖的笑容顿时消散。

　　刚刚鲁路修拿到粉钻后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它眼底的杀意和妒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听着浴室里放水的哗啦声响，夏娃想到三天前，茎道修一郎给自己看的那个，黑发少年对着石头小人微笑的视频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你以为他很在乎你吗？”
　　“你错了，他真正在乎的时候，是这幅模样。”
　　“他从来就没有将你放在心里过。”
　　“你只是一个怪物，他不可能爱你。”
　　“他也不是亚当。与你根本不会有任何纠葛。”
　　“但是，如果你释放出天启病毒将全世界感染，你成为了新世界的主人，那么他就会主动来依附你了。”
　　“就算他有虚空药剂又怎么样？那只是个半成品，只有我才知道虚空药剂的尽头是什么。到时候等我将虚空药剂的研究全部完成，再让你根据完成品进化天启病毒，那么他手里的虚空药剂就废了。”
　　“到时候，身为新世界的夏娃的你将为所欲为，你想对他做什么都行！”

　　“……”
　　我只是想要成为你的家人。
　　如果你只能依附我的话，就会同意我成为你的家人了吧？
　　夏娃那野兽般的眼底，燃起了炙热的火光，像是永无止境的欲望，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杀意。

　　它伸出手，狠狠插入自己的胸口，在结晶摩擦的咯吱咯吱声中，夏娃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了一颗紫粉色的心形结晶。
　　或许是因为它开始与人类一般，有了执念，有了灵魂，这里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可以在现在这具身体死后，还能保持无毒的部位。

　　而随着夏娃从自己的胸口掏出心脏这一刻开始，游轮之上，大量原本只是初步感染天启病毒的人们加速感染，他们身上开始出现大量结晶。

　　病毒母体的决心让漂浮在空气中，潜伏在人体中的天启病毒迅速被激活，威力成指数倍上涨。

　　这颗从病毒母体的心脏中取出的结晶形状小巧，光泽璀璨，像是一颗挂在少女身上的心形宝石吊坠。

　　这也是夏娃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心脏。
　　明明是第一次，但这颗心脏的形状看得它又是喜欢又是厌恶。

　　它看着心脏几秒，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其重塑的想法。

　　但鬼使神差的，夏娃最后还是伸出手，将这颗心脏从侧面破开，使其可以从侧边被打开。
　　虽然它也不知道这个石头被打开以后有什么用。

　　夏娃将自己的心脏放在鲁路修的床头。

　　它默默爬上鲁路修的床，抱着鲁路修的枕头，在床上蜷缩侧躺。

　　怀揣着对漂亮人类的无望爱意和对未来的期盼，夏娃主动解散了自己的人类形体，化为最纯粹的病毒往周围，往游轮，往海洋，往世界各地散去。

　　哥哥……
　　希望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
　　我爱你。

　　因为拥有执念，小怪物拒绝过自己成为新世界夏娃的职责。
　　但也因为执念，小怪物决定履行自己诞生时就注定好的职责，开启失落圣诞，将世界推进到新纪元。
　　为了永远与少年在一起，它必须要掌握世界的权与利。

　　很快，我就会醒来。
　　哥哥，等着我……

　　***

　　几乎是在同时，在非洲神秘遗迹的研究室之中，已经破解了未知战舰中文字的工作人员倏然晕倒在地。

　　某个来自时钟塔的魔术师伸出右手，用魔术读取了工作人员脑子里，有关神秘遗迹中文字记载的解释翻译。

　　思及神秘战舰上的历史记录，神秘魔术师那年轻苍白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狂喜神色：“在拥有超前科技的未知时代里一统天下的魔王陛下……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我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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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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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内测结束，开始登大号。
娜娜莉登陆中。
还在排队等候登录的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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