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江又

19、第十九章

　　晟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闹钟已经响了三遍了，他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只来得及匆匆刷个牙抹把脸就出门了。临走前，他往叶清回的房间里偷瞄了一眼，房门紧闭，大概是还在睡觉。
　　他有些懊丧，昨天晚上自己的反应好像过激了，不知道有没有刺激到叶清回。他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犯得上昨晚烦躁那么久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应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到了警局，办公室里又是寥寥几个人，大多数都出去跑外勤了。蔡队对晟瀚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帮你全部安排好了。”
　　晟瀚语气低落地说道:“谢谢蔡队。”
　　蔡队眯着眼睛看他:“怎么了？你这是被病魔压弯了腰吗”
　　晟瀚摇摇头:“没事。”
　　蔡队问道:“跟室友吵架了”
　　晟瀚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完全是吧。”
　　蔡队说道:“你看吧，年轻人的德行都是这样，急躁得很，所以让你跟父母一起住，只有你爸妈才会处处忍让你。”
　　晟瀚叹了口气:“不是吵架。”
　　蔡队撇撇嘴:“反正跟父母一起住最好。”
　　晟瀚顺着他:“是啊，我要是有蔡队你这样的父亲，我肯定天天跟你住一块，觉都跟你一起睡。”
　　蔡队啼笑皆非:“哪家的爹跟半大儿子一起睡啊？”
　　晟瀚突然说道:“蔡队，我问你一个问题。”
　　蔡队说:“问。”
　　晟瀚道:“假设，我是说假设，有天蔡溪跟你说，她喜欢女的，你会怎么做”
　　蔡队:“什么蔡溪喜欢女的？”
　　晟瀚说:“我说假设，事实上不是这样。”
　　蔡队两条眉毛快皱在一起了:“可是蔡溪为什么喜欢女的？”
　　晟瀚无语道:“算了算了，我说着玩的。”
　　蔡队转过头去，扶着脑袋认真地思考为什么蔡溪会喜欢女的，始终不得其解。
　　上午十点左右，郭僖儿带着一班人马回到了办公室，她径直走向蔡队和晟瀚。
　　“蔡队，晟副，有收获，”郭僖儿兴高采烈地说道，“咱们发现，有证据证明案发之前和刘武在福源饭店见面的人是马双。”
　　蔡队异常兴奋:“说说怎么回事。”
　　郭僖儿说道:“我们的队员到福源饭店，联系了当日上班的前台接待，问他要了刘武他们见面那天的预约名单，我们发现里面并没有叫马双的人预约。于是我们把当天与他们见面时间相近的预约电话号码全部拿去查了，发现其中一个电话号码是属于马双的，而这个电话号码对应的预约者名字是高平阳，应该是马双为了伪装取的假名。”
　　蔡队点点头道:“很好，这个应该可以作为证据。”
　　郭僖儿继续道:“我们派了大量人力去查马双在和刘武见面前后的行踪，结果一无所获，我们推测马双来去时应该是走的同一条路，并且他特意避过了监控探头。”
　　晟瀚转过头问蔡队:“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如果增派人手的话应该也查得出他来去的行踪，要真能查出来他。”
　　蔡队点点头:“那就增派人手，扩大勘查范围。”
　　郭僖儿点头道:“好，那我去抽调人手了。”
　　晟瀚叫住她:“僖儿。”
　　郭僖儿问道:“嗯？”
　　晟瀚说道:“兵分两路，一组继续从福源饭店的周围查，另一组从马双的住所向周围查。”
　　郭僖儿点头离开:“好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晟瀚头一次有了不想下班回家的想法。直到办公室人都去了大半，晟瀚对值夜班的同事说道:“哎兄弟，我们换个班怎么样？我今天帮你值夜班。”
　　同事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晟哥，我白天特意去补了觉。”
　　晟瀚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回到家。
　　叶清回在厨房炒菜，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盖过晟瀚关门的声音，叶清回没有发觉他回来了。
　　晟瀚站在厨房门口，叫他一声:“叶清回，你做饭了吗”
　　叶清回笑着点点头:“做了，一起吃”
　　晟瀚放下心来，走进厨房:“要我搭把手吗”
　　叶清回笑道:“不用，你坐着歇会吧，马上就好。”
　　晟瀚从厨房里退出来，老老实实地坐在饭厅里等他。
　　过了一会，叶清回把饭菜端上餐桌，晟瀚想去帮忙，被他制止了:“你坐着就行。”
　　晟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麻烦你了。”
　　叶清回抽开椅子坐下，把筷子递给他:“别说这些，做个饭而已，没有你我一样也得做。”
　　晟瀚尴尬地笑了笑，接过筷子闷头吃饭。
　　叶清回没急着动筷，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想昨天的事情”
　　晟瀚差点被饭菜哽住，拍着胸猛力咳嗽。
　　叶清回给他递过去一杯水:“喝点水吧。”
　　晟瀚接过水杯灌了一口，清咳了两声道:“我没，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不介意。”
　　叶清回点点头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直接说吧，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晟瀚看着他说道:“算不上不舒服吧，我只是比较惊讶。”
　　叶清回笑着说:“惊讶你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晟瀚摇了摇头:“遇到过。但是之前遇到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形的，没见过你这种的。”
　　叶清回问道:“我哪种”
　　晟瀚诚实地说道:“特别帅，特别有魅力。”
　　叶清回笑着低下头，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心。
　　晟瀚突然向他凑近:“哎，要不你给我分享几个你的爱情故事吧，多听几个我就适应了。”
　　叶清回突然有些害羞:“你想知道”
　　晟瀚笑道:“我更想知道，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叶清回反问道:“你觉得呢？”
　　晟瀚歪着头笑道:“这个说不好。”
　　叶清回笑着说:“看情况吧，看跟谁。”
　　晟瀚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他们两个都认识的正常男性，问道:“假设说跟陆星呢？”
　　叶清回捂着嘴笑了，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晟瀚道:“算了，这个真的不行。”
　　结果晟瀚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第二个他们俩的共同熟人，只好作罢。
　　晟瀚突然问道:“哎，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感觉你不太对劲。”
　　叶清回看着他的眼睛答道:“没醉，只是变得特别勇敢。”
　　他的眼睛在黄昏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清亮，仿佛要将人的七魂六魄都勾去陷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