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吃糖》洗青贝

9、第 9 章

　　王晖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混混头子，能出入金港这种高级场所，这些年也是攒下了不少资本地位。但再多的地位在钱面前还是要低头。

　　怀城富豪圈子里陈家一直是个神话。企业做的大不说，在位的那位手里干干静静，这些年资金积累越来越雄厚，但从来不沾手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行当。亲儿子也有出息，国外留学回来名校毕业，自己创业做出的成绩让自家老子看着都眼热。
　　陈家在他们这些人看起来越高在神坛，他们对陈鸿文的态度也就越复杂。

　　按说家里背景这么优越，陈鸿文长大的时候锐新已经小有名气了。就算不求他像自己哥哥一样考上常春藤名校，至少想上进取得点成绩简直易如反掌，可以比平常人少奋斗二十年。
　　就算从小立志做个花花公子，什么都不干，也能一辈子被人捧着，滋润潇洒。

　　但陈鸿文偏偏不，他长这么大吃喝嫖赌抽五毒聚齐，每天和些下三滥的角色混在一起，如果不是还有他大伯约束着和家里背景撑着，他早进局子十多回了。

　　但也正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大伯，他再怎么混账从小也不缺钱花，钞票一把一把的砸下去，有的是人愿意捧着他跟他做事。
　　毕竟出来混谁不是向钱低头。

　　陈鸿文把王晖拉到一个包厢，也不客套，直接问：“顾言呢？”
　　王晖提心吊胆：“没，没找着。”

　　陈鸿文当场摔了个杯子。

　　他被人笑话这么长时间，就等着抓到人拿回来出气呢，结果憋了好几天都快憋成王八了，安排出去的人居然就给他一句没找到？

　　其实就算王晖也觉得纳闷。按说顾言一个外地来的学生，就算在当地有点实力，但是在怀城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人看着也单纯，不至于太难办。所以他当初答应的时候很爽快，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做成了还能趁机和陈家人套套交情，简直万无一失。

　　谁想到他安排人在大学附近守了好几天，愣是人影都没看到。

　　最开始他怀疑小姑娘是躲在学校里没出校门，又让人打扮安全点进到学校里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可明明资料里说她平日就住在宿舍别处没有住处了啊？

　　这么大一人就这么凭空消失，王晖急得大冬天里满头冒汗。

　　陈鸿文这会儿也不要脸面了，摔完杯子又随手抄过身边的重物向地上砸。
　　“我他妈的给你人，给你时间，你就告诉我一句没找着？”

　　王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越见他这样发疯越瞧他不起，心里骂娘，嘴上斟酌了一句，敷衍他：“也许是不在怀城呢？她那么大点小孩，害怕了可能早就跑了。”

　　陈鸿文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她跑？你也说她一个女的，小孩，就这两天还能跑到那儿去，一个大活人你都找不着，你他妈的在怀城还敢当大哥，你还有能办成的事？！”

　　——你让人小孩儿在你脑袋上开了瓢了人都没抓找，还好意思在我这说这些？？
　　王晖听到这话脸当即沉了下来，敷衍的话都不再想了，直接对陈鸿文理都不理。

　　陈鸿文在气头上也没注意这些，冷静下来知道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小丫头挽回面子。当下语气缓和了很多：“行了行了，你们也不容易，大过年的，等会我支个红包，当给兄弟们的年礼，你们再仔细找找，那丫的就在怀大，肯定没走，你们再尽点心，把人带回来，我红包再翻一翻。”

　　王晖心里妈卖批，但到手的钱不会不要，笑嘻嘻的接过了。最后和陈鸿文分别从金港会所离开，钱却根本没转给手下的人。
　　底下人不知道钱的事，又连续好几天没有收获，自然懈怠下来，白日里只到学校附近晃一圈装装样子，不再尽力了。

　　王晖收了钱也没影响他背地里少骂几句。陈鸿文找不找的到人他根本就不在意既。他想，然陈鸿文口无遮拦撕破了脸面，也别想着能拿钱就随便糊弄过去。心情不好时打一巴掌，心情好了再利用你。王晖不想犯贱。

　　毕竟，在道上混谁又没有两副面孔呢？谁又真的怕谁呢？

　　.

　　顾言没有陈止砚的联系方式。

　　她在公寓里安安静静住了几天，却一直没收到任务中的箱子，心里着急，又不好一声不吭就走，只好每天在心里暗暗嘀咕：不会这次又是他骗我的吧，也许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朋友给的箱子呢？

　　这么反复想了好几天，好在机票日期前的倒数第二天，吃过午饭顾言坐在电脑前看视频，终于听到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点肯定不会是外卖小哥了，顾言一脸疑惑去开门，果然外面站着的是一个陌生小伙，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

　　还没等他说话，顾言已经高高兴兴的问：“你是陈止砚的朋友？”
　　陌生小伙一脸冷漠：“不，我是快递公司的。你是叫顾言吧？”
　　顾言：“……是。”
　　陌生小伙：“这是你的快递，请签收。”

　　顾言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才觉得不对劲：“你弄错了吧，我不是，呃，我只是暂时住在这，应该不会有人向这里给我寄东西的。”

　　这是陈止砚的家啊，知道她现在住在这里的也只有陈止砚一个。所以这个箱子根本不是自己等的那个箱子吗？

　　快递员全程面无表情：“没错，你可以自己看一下上面写的信息。”

　　她低头去瞅，果然，收件人处清清楚楚写着“顾言”两个字，地址也和这间公寓对的上。她再一看寄件人。
　　寄件人姓名：陈止砚。

　　顾言：“？？？”

　　送走快递小哥，顾言抱着箱子纠结了好半天。她有点后悔之前没留下过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了。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打电话，她就可以问问他，这个箱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收件人是她的名字？箱子里的东西是给她的吗？这是不是那个自己需要等的箱子呢？一会儿又会不会有人过来把箱子拿走呢。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顾言把箱子端端正正的摆在客厅地面的最中央，拿了个小的裁纸刀小心翼翼的把箱子划开。
　　划到一半顾言就觉得里面的东西似乎硬硬的鼓了出来。全划开的时候，没等顾言打开，味道已经先飘出来了。

　　满满的桔子香味。

　　所以这是一箱橘子。

　　顾言突然想起陈止砚之前和她说的话。
　　——“我和他留了这里的地址。你这几天住在这的话最好不要出门了。过几天我会安排人来取。”

　　所以这是什么？顾言虽然平常不太爱上网，但是周围有网瘾闺蜜和沙雕室友，曾经很火过的段子还是知道一些。
　　所以这就是“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顾言：“？？？”

　　她一面生气！一面又怕自己想多了误会人家，鼓着腮帮子看着这箱桔子好半晌，然后抓起一个捏了捏。

　　好像还挺软。

　　所以既然是寄给自己的，应该可以吃的吧。
　　顾言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抵不过满屋子的香气，剥开一个尝了尝。好甜。

　　刚好已经吃过了中午饭，顾言一下午边看电视边吃橘子，原本满满的一箱很快就浅了小小一层。
　　等顾言准备洗洗手把箱子重新封起来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回来敲门的没拿箱子，但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那个一直跟在陈止砚身边的小司机冲她十分友好的笑了笑，目光似乎很快在整个房间里搜寻了一圈，最后又一脸失望的收了回来。

　　顾言疑问：“你在找什么？”
　　张池慌忙道：“没，没有。”好像也没有看到人啊……
　　回过神来见顾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急忙解释：“那个，老板让我来取箱子。”

　　“……”顾言呆滞。

　　这回轮到张池好奇：“怎么了？”

　　顾言哪好意思说人家存放在这里的一箱桔子已经被打开快吃完了。忙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张池没觉得什么不对，动作利落的把被顾言吃的只剩下半箱的桔子打包搬走了。

　　顾言：“……”

　　他傻傻的反应了一会儿，最终回到脑海里的还是陈止砚当时那个轻描淡写的神情。
　　顾言：……骗子！

　　.

　　机票日期前一天，顾言回到学校宿舍收拾行李。
　　因为只是去参加宴会，她也没拎箱子，整理了一个小包，第二天早起打车去机场。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五点，阿姨帮她开了门。
　　屋子显得很空，继母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上下打量了顾言一眼，和善笑道：“回来了。”
　　顾言点了点头。
　　“你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你爸爸下午安排了会，要晚一点回来。”
　　顾言：“我知道，没关系的。”

　　她到原城落地下了飞机才想起来和家里报备，家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就都遵循原计划行事。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没吃我叫厨房帮你做。”
　　顾言饭点在飞机上，确实没吃，但刚下飞机她也没什么胃口，于是谎称自己吃过了。
　　“飞机一路肯定累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言又点了点头，上楼走到自己的房间。

　　一直很和善和她说话的这个人是她的继母，比她父亲小五岁。

　　她的继母对她很好，顾言其实知道。对方几乎做到了身为一个继母所能做到全部的事，但也许是她出现时顾言已经很独立了，正式成为女主人后顾言留在原城和这个家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几年。她虽然也把继母当做真正的家人，但是感情却无论如何都热络不起来。

　　顾言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就去世了。她妈妈和她爸爸感情很好。母亲因病过世，全家都很难过，足足五年才走出这个悲伤的氛围。
　　顾父是在那时遇到了这位继母。
　　继母温柔会持家，两人年纪相当，相处几年就正式结了婚，可那个时候顾言已经独自在外读书了，两人最终没来得及好好培养感情。

　　顾言想，她永远爱自己的母亲，可以也感谢继母，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回到房间里简单修整了一下，顾言先给沈歆打去电话。

　　后天就是沈歆的生日晚宴。虽然说这种宴会一般只是成年人间互相寒暄拓展人脉的场合，但沈歆作为主人公，前期准备免不了跟着受折腾。就像今天这个时间，沈歆也是刚刚裁定完礼服坐在换衣间里，一整天的忙碌才算结束

　　顾言坐在房间的床上一手支着手机和沈歆视频。
　　沈歆：“给你看我的礼服好不好看？”
　　她长得好，皮肤白，礼服最终定下了一套水蓝色的曳地长裙，穿着它行走间，缎制上的暗纹随着灯光流转若隐若现，显得整个人静美又富有灵气。
　　顾言老老实实点头：“好看。”
　　沈歆摊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左右照了照镜子，又看看视频中的顾言，半晌不太高兴的说：“我竟然觉得这套衣服会比较适合你哎。你穿一定会比我穿好看。”
　　顾言摇头：“不会的。”
　　沈歆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依旧沮丧。
　　顾言只好实话实说：“如果我穿衣摆拖地太长，会被绊到。”
　　沈歆“噗嗤”笑出了声，果然不再难过了。于是开始惦记着给自己的模特换装。

　　“你回原城了？要不现在过来，我帮你也选一身适合你的礼服！”沈歆激动的一点都不累了。

　　晚会的那种正装在顾言看来不是太过繁复，就是布料太少露的太多，她就难以接受，想尽办法推脱。

　　“你明天也很忙吧，我还是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沈歆：“我的任务今天挑完礼服就结束啦，剩下的时间帮你挑礼服，一点都不浪费。”
　　“可我还有去年那间可以穿……”
　　沈歆：“你都说是去年的啦，今年是我过生日，当然要给我的小伙伴选一件更好看的新礼服。”
　　……
　　顾言抵挡不过，最终只好转移话题：“我饿了，刚从飞机上下来还没吃晚饭，要不我们现在去吃晚饭吧。”
　　果然只有这个能转移现在筋疲力尽、饥肠辘辘的大小姐的注意力。
　　沈歆立刻答应：“好啊好啊，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