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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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止戈关了终端，扑倒在大床上，用力伸展了一下手脚，太困了。
从开始做那个梦开始，他就像没有睡眠一样。
长达三个月的煎熬，哪怕是体能S级的精英战士，他也有点熬不住了。
每一次入睡都好像是经历一段不同的人生，身上伤口的疼痛、极限作战后的疲惫、彻夜抢修星舰的焦灼，都是那么真实。
这种可怕的真实感，就像是、那并不是梦境，倒映衬的现在这个二十岁的自己仿佛做梦。
这个感觉又不能跟任何人讲，他并不想被研究院判定为精神分裂。
这种情况在见到苗语之后获得了缓解，仿佛绷紧弦的弓忽然松懈下来。
刚才苗语昏睡的那段时间里，他甚至获得了一个甜美的小憩，醒来后再签了婚前协议书，心上的大石头又呼一下挪走了。
不过几个呼吸，应止戈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陌生的卧室、屋子里小动物挪动一样的窸窣声都没能吵醒他。
苗语在被窝里僵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动作缓慢爬下床，以两秒钟一步的龟速悄悄挪到卧室门口。
趴在门背后静听了好一会儿，他咬着唇推开卧室门，并没有锁，很容易就出去。
客厅阔朗的惊人，家具摆设样样都像在喊叫“我很贵”，苗语拎着鞋子光脚小步往门口挪，呼吸都压的长长缓缓的，尽量不制造任何噪音。
成功摸到大门把手的时候，他忍不住翘起嘴角悄悄“嘿”了一声，按下、纹丝不动，再按、悦耳的女声响彻整个套房。
【您没有外出权限，请离开危险区域；您没有外出权限，请离开危险区域……】
苗语惊的原地炸毛蹦起，脑袋撞上大门，伸手捂头又忘了脚下，左脚绊右脚，成功把自己放倒。
喘口气儿的间隙里，头顶的感应灯齐刷刷亮起来，晃眼的光影里，一个高大的人影蹲下来，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睡意：“乖宝，你要去哪儿？”
“我……”苗语眼泪汪汪的，胆怯地瘪瘪嘴，“哪、哪儿也不去。”
应止戈俯身，轻而易举地把人公主抱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长沙发上坐下，把人拢在腿上并不放下去，反倒抬手按住了他的额头，“磕到这里了？疼吗？”
苗语仿佛坐在仙人球上，浑身紧绷一动不动，“不、不疼了。”
应止戈好像并没有清醒，随意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抱着人重新站起来，嘴里还咕哝着，“还是睡在我旁边吧，安全，一会儿注意不到你就受伤……”
感觉自己像一个智障……
苗语把自己团成一小坨，在通往卧室的短短几步里，尝试了用力下坠、撑开胳膊、踢腿等毫无意义的动作，都证明了一件事。
应止戈是优秀的机甲战士这件事，完全属实，两条胳膊托着一百多斤的人，轻飘飘毫不费力。
应止戈把人往被窝里一塞，顺手还在人身上摸了一把，迷离的睡眼终于睁大一点，“穿着外套睡不难受吗？脱了脱了，”说着撕了撕自己的领口，三秒钟甩飞衬衫和战术长裤，仅着一条四角裤赤着上身凑过来，“我帮你？”
苗语震惊到理解能力衰退，还没想明白前一句话的意思，就看见星网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大叔大妈的国民好儿子，爽快地秀出漂亮地肌肉。
再次震惊到失语，礼貌上应该闭眼，但是眼皮叛逃了，它不听大脑指挥，顽强地撑着。
应止戈顺着他的视线看回自己的腹肌，得意地挑起眉毛，“想摸摸吗？”
“可、可以吗？”嘴巴也叛变。
苗语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低低地嗷了一声，把脸埋到枕头里，要死了。
我竟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哈哈，”应止戈扶额大笑，太高兴了，一高兴他就拎小鸡子一样，把苗语拎起来一通翻腾，利落地扒了他身上那套已经揉皱巴的休闲西装。
指尖拂过对方脚踝、肩胛、腰侧时候，点到即止的碰触都让愉悦感更上一层楼，最后将人后背贴在自己怀里裹好，仿佛抱着一个大娃娃，幸福感满点。
他拍拍毛茸茸的脑袋，“睡吧，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苗语客串抱枕，两眼无神地瞪着花纹墙纸，陷在自我怀疑里不能自拔。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都干了什么？
想跑，腰上的胳膊铁铸一般，稍微多挣扎两下，后颈上迎来一个温热的吻，“乖一点~”
苗语浑身一颤，一丝都不敢动了。
后来大概是僵的久了，在这样离奇无措的环境下，他竟然也将就着睡过去了。
应止戈睡了三个月来最平稳的一晚，醒来神清气爽。
大脑里纷乱的梦境开始自如组合在一起，甚至出现了一些不曾知道的信息。
譬如自己会在几月正式进入军部，会选择某支部队服役，某年又到了哪个战区，剿灭过什么样的星兽，获得过何等荣誉……
反复出现的残破战舰由来也明确了，在剿灭星际海盗过程中遭遇宇宙风暴，用光救生舱尽可能的送走船员后，整个星舰剩两个人。
舰长应止戈和首席机械师苗语。
三十一岁的应止戈和苗语。
如果这确凿是未来的人生，那我现在算什么？
重生了？
应止戈此时还不知道，默海中央研究院的最高保密级别项目中，已经开始精神力独立□□之外的研究。
他在微熙的天光中发了两个小时呆，爽快地做了决定，管他重生还是什么，怀里的乖宝贝是真的。
点点滴滴都合心合意，干嘛不要呢？
结婚是个幸福的事情，早些也好，怎么也比那位三十一的老处男舰长强。
生平从未睡过的柔软床垫，牛奶丝滑的寝具，精神紧绷后的深眠格外舒适，苗语是饿醒的，醒来刚抬起手，AI管家就开始播报。
【早上好，这里是中央星娱乐区山水阁，室外温度二十七，湿度百分之六十八，南风三到四级，多云有阵雨。阁内万芳园牡丹苑开放，欢迎……】
苗语揉着眼睛坐起来，茫然在室内扫了一圈，迟钝的大脑缓缓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嗷一下栽倒，用被子把头包起来。
很好，可以去死了，骨灰盒上可能要写“蠢死的”。
“嗨，”应止戈听到声音，进来就看到被子球里一团蠕动，好笑是坐在床边，左右打量了一下，猜测了一个是脑袋的方向，拍了一巴掌，“醒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选早餐吧。”
整个球猛然一颤，在他拍的反方向，挣扎出一颗鸡窝头，脸蛋憋的通红，即羞且气地瞪过来。
唔，那我刚才拍的地方不就是……
应止戈大笑，“快点，否则我抱你去卫生间了。”
苗语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光脚钻进卫生间，拿起牙刷在怼到嘴里刷刷刷。
应止戈慢条斯理跟过去，抱臂靠在门框上，跟镜子里的他对视，笑眯眯地，“你这是害羞啊，还是生气呀？”
是愤怒！
苗语瞪着镜子，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熊熊怒火。
应止戈才不当回事呢，“我就当你是害羞啦，”说着转身去客厅，“动作快些，距离我预约的登记时间只剩两小时了。”
苗语呛了漱口水，伏在洗脸池上疯狂呸呸呸。
啊，真是佛都要疯了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自说自话、厚颜无耻的人。
大概是愤怒给了他勇气，随便抹两把脸，苗语哒哒跑到客厅，双手下压啪地拍在餐桌上，并且压低身体试图更有气势，“应先生，就算是醉酒，一夜过去，你也应该醒了吧？”
应止戈吃华夏传统早餐，肉包子、杂粮粥和小拌菜，咽下嘴里的食物，仰脸送给乖宝一个大笑容，“我一直都很清醒，从来没醉过。”
苗语深吸一口气，用力憋住，“您出身高贵，本人又那么优秀，应该有很多游戏可以玩儿吧。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平生愿望是好好读书，毕业后找个工作能养活自己，所以、唔……”
应止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小包子，单手托着下巴，深情款款，“在语宝眼里，我是个很优秀的人吗？”
苗语嘴里塞了食物，吐也不是、吃也憋屈，愣了几秒才开始气哼哼地咀嚼食物，闻言翻了个白眼，表面礼貌都不想维持了。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着不要得罪惹不起的人，他都想掀桌了。
应止戈又推给他一杯谷物牛奶，“我反复强调了，我很清醒，我不会用自己的婚姻做游戏，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苗语又差点被包子噎住，血液涌上脸颊，整个人都有点发晕，满脸不可置信。
不仅是不相信“喜欢”，更不相信这个人就这么平淡地说了这几句话。
青天白日啊，朗朗乾坤，世界上怎么有人可以这么镇定地说瞎话！
还说的深情款款，好像真的一样。
他的人设公关团队一定是全星系最牛的！
跳起来自己找冰水灌了半杯，苗语勉力恢复理智，他走回应止戈面前，一字一句道，“实不相瞒，我自己都不怎么喜欢自己。”
真的，我就是个平凡庸俗的土气小青年，从未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优点。
被眼前这样得男人表白，哪怕在梦里，也不会出现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