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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再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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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苏静彤就掀了帘子进来:“大姐姐,这是我让厨房特意给你煮的梅粥呢,这雪也是是我今早才收的。听闻姐姐今日不思饮食,用些梅粥是最好不过的了。”
静姝有些感慨,上辈子苏静彤也是这样,每日为自己做些养生的膳食,自己也承她的情,想着等自己出嫁了定然要给妹妹也找个好去处。结果自己成了天大的笑话。
“多谢妹妹了。这几日正下着雪,天又冷,妹妹实在不必费心为我做这些。”说着,静姝搅了搅勺子,夸赞道:“妹妹这吃食做的真是雅致有新奇。”
谁知道苏静彤听了这话竟然红了眼眶,抽噎道:“这些个药膳方子都是姨娘教我的,姐姐吃着好也是姨娘的福气。”
听得此话,静姝脑袋里仿佛闪过一道光,只是细想又想不起自己刚刚想到了什么。
没等静姝想出个一二三来,苏静彤就冲着静姝跪了下来:“这些日子姨娘已经知错了,还望姐姐能在夫人面前求求情。”
静姝赶紧下榻把苏静彤扶起来坐下,‘情真意切’道:“好妹妹,你开口了我没有不应的,只是不知道姨娘犯了什么错?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啊。”
这一句把苏静彤堵得说不出话来,苏静彤暗恼,平日里觉得这大姐是个没心计的,如今简直是脑子里缺根弦,根本就没办法交流。
吃食也送了,跪也跪了,全然无用,苏静彤再也待不下去,勉强行了礼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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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看着静姝只拿着勺子在小碗里拨弄,却不张口,咽了咽唾沫,就问:“小姐,你怎么不吃啊,奴婢觉得苏静彤做的还真的挺好吃的。”
“我一想到这梅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吃不下去。”说完又拿勺子戳了两下就放到桌子上去了。
霁月见状道:“既然小姐不吃那我可吃了。”,等静姝点了头就欢欢喜喜的自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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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从大佛寺回来了,请您过去呢,说是给您带了七宝五味粥。”
静姝整理了一番就去了正屋。
一进屋子,吴夫人就叫丫鬟:“赶紧给陶陶上粥。今天大佛寺施粥,叫你去,你偏不跟我去。”
静姝就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哎呀,母亲,今日腊八,佛寺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我最不爱和人挤了。”
吴夫人戳戳她的额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就是要看着院子,才不肯离开半步。”说着撇了撇嘴,“你父亲这几日定然是火急火燎的,等着我消气好去西厢呢。若不是你守着院子,只怕你父亲早都悄悄去过了。”
“只怕是堵不如疏。还是要孙姨娘她们放下戒心来才能看出来谁是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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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见静姝总是愁眉不展的,便有些踌躇不决,双手绞着自己的帕子直把帕子绞成了一朵花,犹犹豫豫道:“小姐是不是不放心孙姨娘那边?”
“其实也不光是孙姨娘的事,总觉得这府里有很多事情都影影绰绰的,不够清楚明白。”
小蘋斟酌了半天,道:“既然有事不明白,找个明白人问问就是了。每年府里都有放出去的丫鬟婆子,费些心思找几个老人问问。再不济,还有孙姨娘房里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那见钱眼开的,就不愁撬不开嘴。”
静姝听了,连连点头:“是我钻牛角尖了。你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熟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来办。”
好些日子,事情都没有进展。凡是放出去的丫鬟婆子不是回了老家看宅子荣养,就是音讯全无,衬的整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苏老夫人掌家的十几年来,苏府放出来的下人竟然没有一个留在京城能被找到的。
静姝和小蘋也只能细细慢慢的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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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慢慢走到了三月十七。
吴妈妈喜气洋洋的进了静姝的院子:“小姐,大喜啊。”
静姝一头雾水。
吴妈妈看静姝不解,眉飞色舞道:“状元郎来咱们家求亲啦。”
静姝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状元郎?”,这辈子事情的发展怎么不一样了?嘴里喃喃道,“为什么周江瓒也会来求娶?”
吴妈妈皱了邹眉头,莫非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成?就是不知道这周江瓒是哪家的子弟?听起来仿佛和状元郎像是一家子似的。便问道:“不知这周江瓒小姐是如何认识的?”
静姝听着奇怪,正要细想,突然之间脸色苍白。吴妈妈问周江瓒是谁,莫非庆历二十一年的状元另有其人不成?
霁月看小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似的,忧心如焚,慌忙小跑过来扶住静姝:“小姐,小姐?”
静姝此刻已经顾不得身边的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上一世的记忆,如今科举这等大事都变了,不晓得今后的日子还能不能如自己所希翼的那样。只倚着霁月,气若游丝,问道:“不知今年的传胪是何人?”
吴妈妈看着静姝的表现,心中有些打鼓,因而语气就有了几分迟疑:“是,王大学士的幼子,王之蕴。”
王之蕴三个字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冲击着静姝的耳朵,静姝面若死灰,王霏霏的弟弟王之蕴本该是二甲十名。传胪应该是周江远才对。乱了,乱了,全乱了。只静姝还是心存希冀,急切的问道:“周江远呢?榜上可有周家大少爷的名字?”
吴妈妈这下是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小姐,状元郎都来提亲了,您还问他可在榜上?”
这下,静姝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这一世的事情怎么全都乱了套了,莫非自己注定要嫁给周江远吗?
不,静姝咬了咬牙,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自己从来一世就是要来弥补缺憾的,若是这辈子又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那还有什么意思。要相信人定胜天才是。这么想着,静姝身上又有了些力气:“走,我们去母亲屋里去。”
吴妈妈大惊失色,连忙道:“小姐,这不合规矩啊。眼下李夫人正在夫人屋里,谈的可是小姐的婚事,旁的姑娘唯恐避之不及,小姐去偷偷听倒还无妨,自己个去算怎回事?”
听着吴妈妈的话,静姝冷静下来,拉着吴妈妈的手道:“妈妈,我这也是心有些乱,从前便婉拒了一会妈妈也是知道的。现在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还请妈妈听了赶紧来报我才是。”说着就可怜兮兮的望着吴妈妈,都快要挤出两滴眼泪来了。
吴妈妈看着小姐的眼睛水汪汪的,想起从前李夫人去庄子上的事,心中有些明白,只拍拍静姝的手:“小姐且放心,不等小姐点头,夫人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别急,老奴这就去正房候着,有消息就报与小姐听。”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说起来状元郎也算是有心的,小姐也细细想想才是。”说完,便行了礼,自回正房听消息了。
等吴妈妈一走,静姝就叫小蘋过来:“你去打听打听,李夫人和谁一起来的?”
没一会小蘋就匆匆来报:“小姐,李夫人贴身的妈妈在正房的抱厦候着。状元郎也来了,只眼下在东南边的花园里坐着等老爷相见。”
静姝心中大慰,小蘋这丫头就是机灵又周全,事事想的都有几分周全。只眼下也来不及感慨,便细细吩咐小蘋看着屋子,掩饰一番。自己悄悄地带着霁月去花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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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是个三进的院落,北院是苏老夫人的院子,中间的才是吴夫人母女住的地方。因着苏静礼开始养在孙姨娘的西厢房,后来更是直接挪去了前院,静姝便长久的住在了东厢。
东南边的花园就在外院和东厢的夹角之间,静姝从前常去那边玩耍,走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没几步就到了。
说是花园,其实不过是个小小的院子,引来了一池活水,上面搭了个四面环风的亭子,周围仿着苏州园林移步换景的种了好些花木,平日里也是郁郁葱葱的。
如今是春天,正是放眼望去花红柳绿的好时节。就是在这样热烈的景象里,亭中的男子也能夺人目光。依旧是长眉入鬓的好相貌,只不似上次相见穿的那般清爽,反而头束鎏金簪、身着月白大番莲织缎长袍。这身贵公子的打扮,非但不俗气,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意气风发,让人忍不住想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时该何等的风光了。
见着如此美景,苏静姝心中毫无波澜,只平平静静的望着他,一步一步的缓慢走上亭子。
亭中驻足的男子仿佛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穆然转过身来,见到静姝,湖水一般的眸子里仿佛被抛进了枚石子似的泛起涟漪,眼角嘴角都弯了起来,让整个花园都更加明亮了几分。他的语气中暗含着几丝的羞涩和欣喜,把一园的杨柳杏花抛在身后,缓步而来:“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周江远拥有一双会笑的眼睛啊。迷人不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