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恋爱方式》弦中月

28、重归

　　“至高神吩咐的。”
　　这个回答倒是让英格威安愣神了那么一瞬。
　　“一如亲自吩咐你的？他怎么这么闲呢！”英格威安脱口而出。
　　当然，说完就后悔了。
　　他在那一瞬突然明白了一如·伊露维塔的用意。

　　尼玛至高神这是在耍我呢！
　　先是因为关心他而不计一切代价将他带回神殿，随后又害怕他发觉了自己的心思编了个创造世界的谎言蒙骗过去。做完这一切之后一如又害怕他当真陷进去了，又吩咐希兰薇在适当的时刻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嗯嗯，没想到一如你这个糟老头子居然也会玩儿心机！看来真是我小看你了，英格威安嘴里小声嘀咕着。

　　此时此刻，坐在大殿之上一本正经偷听的至高神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腼腆的笑。
　　咳，英格威安，你这么夸我，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英格威安：“………………”
　　嗯嗯，一定是我讽刺别人的能力还不够到位，英格威安心里默默的骂道。

　　*** ***

　　英格威安一想明白这个问题，就直接来到了一如面前。面对着始作俑者，英格威安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至极的将最近工作室里出现的问题和他的想法一并推到了始作俑者的面前，然后淡定的准备看好戏。
　　一如一开始听得很认真，一边听还一边心想：嗯，英格威安果然与众不同，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既完美的把一口黑漆漆的大锅甩别人头上了，又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始作俑者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完美！
　　一如一边赞叹着，一边听英格威安继续侃侃而谈……直到最后，一如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尼玛这个背锅的人是他自己啊！
　　一如：“………………”

　　大殿中央正侃侃而谈的英格威安十分敏感的发现了一如心情的变化。随即仰着一脸灿烂的微笑，缓缓的把视野转向了王座上的一如……
　　结果下一秒英格威安就被吓得不轻。
　　我去，这一张青黑青黑的脸是谁啊？！

　　希兰薇站在一旁看这一对师徒俩较量，忍笑忍得超级难受。
　　没有经历过世事磨练的至高神一如·伊露维塔到底还是比不过黑心的老油条英格威安，希兰薇心里这样评判道。

　　经过英格威安这一通长篇大论，一如算是明白英格威安嘴皮子的厉害了。
　　怼人技术哪家强？不用说，这口大黑锅英格威安算是背定了！
　　连精灵中据说最善言辞的费诺王子都不得不折服的怼人王，怼你区区一个没经历过世事磨练的，还不跟玩儿似的！
　　一如：我算是服了你啦！

　　英格威安愉快的“教训”完一如·伊露维塔，然后就说明了自己这次来的真实意图——
　　“一如陛下，我还是想回阿尔达。”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一如倒是没怎么惊讶，脸庞上淡淡的银光后，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耀眼的金鞭，歪着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英格威安。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的。”一如轻笑了一声，一双金眸蓦然发出灿烂的光辉，“但是，你要考虑好后果。你这一去，我可就没有任何办法把你带回到这里了。从此，你的命运将与其他身在阿尔达的爱奴一样，除非世界终结，否则不得离去。”
　　英格威安金蓝色的眼眸里闪耀着坚韧，“我知道，一如陛下。但是……那里，毕竟是我生活多年、甚至以一生来保护的地方——那毕竟是我的半个家乡。”
　　一如没说话，只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一双金眸转向了立在一旁的希兰薇。
　　希兰薇没有犹豫，也说明了自己想跟随英格威安一同前去的意愿。

　　一如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说道：“看来，我还真是阻挡不了你们两个离去的脚步呵！不过……你们可要考虑好了——如果你们不是真心向往阿尔达的世界，那便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英格威安和希兰薇视线相撞，“决定了。”
　　一如似无可奈何一般，宽袖一挥，猎猎狂风吹动了他洁白甚至一尘不染的银袍，“跟我来。”

　　英格威安和希兰薇跟随一如来到了虚空之光的尽头。
　　“面前就是漫漫无边的虚空之境。”一如凝视着望不透的黑暗，自言自语道，“而在这虚空之境的中央，就是你们念念不忘的阿尔达。”
　　“你知道吗，英格威安，你不是诞生在神殿之中，而是诞生在秘火之中。秘火创造了你，也创造了阿尔达。”
　　“在你诞生之前，我不知经历了多少思考，思考怎样才能让爱奴的大乐章变得更完美、更生动。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乐章虽然会显得更加饱满，可是却始终找不到灵魂。”
　　“于是我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乐章具有真正的灵魂。因为只有这条灵魂，阿尔达的一切事物、一切历史才显得更加丰富多彩，才会有一个真正的主题，而不是一片散沙。这样，阿尔达才会存在的更久远。”
　　“于是，你出现了。”
　　“你在大乐章中唱出了宇宙的因果论，以你独特的逻辑思维绝对主导了世界的发展与走向，也使得历史可以进行解释和揣测，使得人们能够通过某些迹象来揣摩未来，将世界中所有生灵的斗争最终升华为智力的较量……你在大乐章中做的并不多，但是，每一条，都实实在在的影响了宇宙的每一处角落。”
　　“如果不是你，世界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样子。甚至于……它还未发展到鼎盛就已经灭亡。”

　　一如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说的英格威安都懵逼了。
　　“一如……”
　　一如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之前跟你说，‘你这一去，可能永远都无法回来’。其实，这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正确的。你可以回来，但是你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只有毁灭了你造的所有帕兰提尔米尔，你才能回来。”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就这样吧。”一如一双灿烂的金眸此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尘埃，他凝视着英格威安。

　　大约一秒钟后，他从腰间抽出了那金鞭。眉头紧锁，然后一个漂亮的鞭花甩出……甩向了虚空深处。
　　“你们到了阿尔达之后，这条金鞭将会永远的消失，而我，再也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东西来了。”一如说着望向了英格威安，“这是用你的帕兰提尔米尔做的东西。”
　　“去吧，别回头。”一如·伊露维塔看着英格威安和希兰薇踏上了那条金鞭，静静地说道。
　　英格威安听着一如的声音愈来愈远，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不过，马上就到了。”

　　*** ***

　　英格威安感觉离虚空之境越远，他的意识就越模糊。
　　最终，在一片纯净的白光中，英格威安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英格威安眼前闪过了星星点点的银光。
　　英格威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失明已久却重见光芒的人一样，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眸，眼角处滴出几滴泪水。
　　渐渐地，他的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金银色。
　　原来，他一直躺在双圣树下啊。

　　英格威安有些费力的支起身子，却一不留神和希兰薇的眼光撞了个满怀。
　　英格威安望着希兰葳眼中大片大片的金光，一时间有些愣神。
　　为什么感觉希兰葳回来后眼眸反倒更加迷人了呢？英格威安胡乱的想道。

　　希兰葳笑了笑，也挣扎的坐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一回来，感觉和重生了一次一样。英格威安死过，也重生过，自然知道这两种滋味都极其折磨人。
　　但是英格威安能很明显的看出，希兰葳的动作比自己的要流畅的多。
　　难不成这还有什么差别待遇？英格威安不太满意的用指尖蹭了蹭鼻梁，有些幽怨的看着希兰葳。

　　可惜还没等英格威安幽怨完，一声带着颤音的大叫声就十分不合时宜的破坏了氛围。
　　英格威安一边翻着白眼儿，一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嗯哼？你怎么来了？

　　出乎意料，这次来的居然是阿兰如斯，那个和英格威安在外围赛上结了梁子的年轻精灵。

　　英格威安刚想和他安静斯文的跟他打个招呼，结果……结果人家根本就没给机会!
　　英格威安：“…………？？？”
　　我想在我的头顶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回答你。

　　阿兰如斯可能是见到他太过激动，丝毫不顾及面子，冲上来对准英格威安的肩膀就是一阵摇晃。
　　英格威安：“你给我停下!马上!再不停下后果自负!!!”
　　回复他的只有肩膀的阵痛和希兰葳的嘲笑。
　　“看样子，这小伙子跟你挺熟的啊！”希兰葳倚着巨大的树干，笑眯眯的看着英格威安。
　　英格威安回瞪了她一眼。
　　希兰葳笑得更欢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阿兰如斯的疯劲，阿兰如斯才应英格威安之求将过去的事情做了个介绍。
　　英格威安和希兰葳听到后这才明白，为什么阿兰如斯一开始脸上的表情如同见鬼，随后有欣喜若狂——
　　原来，曼威、瓦尔妲、雅凡娜以及纳牟和伊尔牟曾对英格威安的尸体作了一个研究，并对外宣告——英格威安已死，灵魄散尽，再也无法返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