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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神隐?”林秋石捻起了那张薄薄的卡片,撸了撸栗子蓬松而柔软的毛,然后被毫不犹豫糊了一爪子毛。

      林秋石有些受伤,“栗子,你变了。”他双手拖起软乎乎的猫饼子,白皙修长的手指被淹没在纤长的绒毛里。

      “你外面有蛙了,是不是阮南烛,嗯?”林秋石一个人嘟嘟囔囔,蹭着栗子毛茸茸的小脑瓜,直蹭的栗子四只爪子都抵在林秋石脖子上脸上,用力想推开这个不要脸的铲屎官。

      阮南烛好看的眼睛微微挑起带出了一抹凌厉,一本字典就砸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冷哼,“干正事。”

      林秋石轻轻巧巧就躲了过去,把飞到沙发另一边的字典捞了回来,想到正事也有一丝头疼。这次的门来的突如其来,明天就要开,但是相关的事宜却未定好。

      阮南烛也没见过这么紧急的情况,再加上上一扇门的惊险,不由地多了分慎重。

      这次的小纸条质感很是不错,白底黑字,只用再标准不过的打印黑体写了俩个字——神隐。

      林秋石把小纸条翻来翻去,捏着栗子柔嫩的小爪子划了几下,假装自己能用什么神奇的方法得到什么额外的信息,然而并没什么反应,最后他还是无奈的打开了电脑,微微欠身看着弹出来的页面。

      “神隐,被神怪隐藏起来,受其招待,而从人类社会消失、行方不明。”是指这次会消失么?不在人类社会,而是在神怪那里,难度应该是又上升了,日本,神怪。

      林秋石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和炙热的天气、火热的身体无关,从内心深处蔓延而来的寒意,仿佛从心脏沿着血管结冰,连指尖都僵直了起来。

      好像是什么人直白的恶意,就这样直愣愣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栗子炸了毛,噌地一下窜到旁边阮南烛的膝盖,一下子惊醒了林秋石,大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

      阮南烛起身接了一杯热水,暖融融的玻璃杯温暖着林秋石的手掌,明明三伏的天气,手指却冷的让他感觉到了冬天的寒意。

      “好一点了吗?”阮南烛抚了抚林秋石的头发,来自门的预感总是突兀地就出现了,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能不能平安出来也是可能的。

      林秋石觉得自己有点悬,他勉强地笑笑,“阮南烛,”

      “嗯?”

      “拜托你个事,我要是出不来,”

      “不会。”你会好好的,一直。

      “你记得告诉栗子它爸爸叫林秋石汪……”

      “哦。”阮南烛冷漠脸。

      这次的提示另外一个重要的线索是宫崎骏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程千里很荣幸地收到了林秋石练胆的邀请,别墅里的众人睡了程千里练胆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千与千寻》全名为《千与千寻之神隐》,看完后程千里凄凄惨惨戚戚地拉着林秋石问赈早见琥珀主最后能不能再和千寻相遇了,林秋石撸了一把程千里的狗头,“如果我从门里出来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林秋石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动力,捧着程千里晚上和自己仔仔细细一条条分析出来的通关条件,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运动装,鸭舌帽,运动鞋,手指上套上了一枚简约大方的金色环戒,总觉得自己这么戴挺俗气,是特意拜托程千里让他哥连夜赶制出来的,内里刻着自己的名姓,流畅自然,好看极了。

      千与千寻里最重要的条件是名字,虽然说不一定就和千寻挂钩,但是以防外一,林秋石还是拿起笔在手腕上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用护腕掩住。

      起身,推开门。

      还是熟悉的走廊,他走过已经封死的几扇铁门,抬手开始推那扇刚刚除去黑色残迹的大门,很凉,很重,但很轻松,嘎吱一声,大门开了。

      他抬脚迈进了大门,踩上了软的要陷下去的泥土,前方是泥泞不堪的蜿蜒小路,直通向黑漆漆的巨木林里,后边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寻常的低矮房屋,门就突兀地矗立在巨木林的入口前五六米的位置,旁边是一棵足有三人合围粗的老榕树,绿意盎然,树下“开”形的鸟居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草林里大大小小的长满了一片像是过家家用的石质小房子,是日本的石祠,是神明的家,只是现在却残破不堪,厚实的石料也有了不小的裂纹,灰扑扑的,满是尘埃与蛛网。

      泥土越来越软,林秋石只站了一会儿鞋底便深深地被吸附进去,后边通往小镇的路以肉眼可见速度的稀释软化,连同绿油油的草叶一起,摊成了一片泥沼,黑乎乎的,泛起如同沸腾的泡泡,还在向林更石蔓延。

      别无他路,进了丛林许就是纸条上写的神隐,林更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鸟居,据说鸟居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踏入鸟居即意味着进入神域。

      没什么区别,门里的世界哪有正常人类,索性只要找到门和钥匙即可。

      阴恻恻的乔木林里满是灌木丛,外面的亮光早已被吞噬,越往里走越暗,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树影婆娑,林更石不能再跑了,看不见可不是什么好事,远处似乎有一个黄色的光点,应该是出口。

      林更石打量一下周围,似乎树林里总是带点妖异的蓝,只能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豁然开朗。

      一片草坪,泛着生机,绿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随着风摇摇摆摆,却是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已经是傍晚昏黄的时候了,天色将沉,从上而下如出一辙的暗淡,偏是远远的青黛山角处残留着落日的一抹余晖。仅是往前走了几步便远远地看见一座黑压压的城镇,像是被荒废了的鬼城,五角俱全的城镇,大块卵石铺就的平整的路,还有与巨木森林格格不入的大片沙土。

      林秋石在小路上看见了人,五个,面对面站着,看着他们面前的城镇好像在争吵什么,估计就是这次门内的队友。

      离近了便听到一个瘦瘦弱弱的青年说:“我们别吵了,进去看看吧,也没有住的地方了。”

      没有面露惊慌的人,林秋石大致看了看,打了招呼,只是这次给出的名字是俞千石,加上林秋石六个人,四男俩女,都是经历过一俩扇门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也只是初次合作不能适应而争执俩句,那个瘦瘦弱弱的青年是经历了三扇门的老手,林秋石与他对视一眼各自心里有了评估。

      达摩石雕旁的男孩,十四五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的,看起来特别乖巧,穿的服装和林秋石相似,左手腕上戴着纯黑的腕带,看他看过来就对他浅浅的一笑。还是个孩子就进来了,林秋石有些心软。

      “你好,我叫邹千与。”这孩子和每个人都这样打招呼,谁也不见怪,也不参与争论就是单纯的站着,打量着周围。

      “余林林。”林秋石笑笑,提议道“进去看看吧,躲不过去的。”

      最后一抹残阳红澄澄的逐渐变为深紫,最终融入了夜晚黑漆漆的空中,没有星月,视力受到了很大的阻碍,突然之间就从昏暗变成了一片黑暗。那个叫阿楠的女生不由得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林秋石听风擦过时簌簌的细微声音,草叶滑动低头时嚓嚓的耸动,风吹过空洞的房屋吹出的呜呜的哀鸣,突然安静下来的众人的呼吸声,咚咚咚的心跳声,还有什么?水声,哗哗的,咕咚咕咚的,嘭嘭的,越来越近,是海!

      只黑了一瞬间突然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炸开,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镇活了过来从最尖端的塔尖开始一层层灯光晕染出来,看过去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的感觉,破旧,残损,在昏暗的光线里都逐渐隐去,灯光所照之处一切都恢复到了最精致的模样。

      但是林秋石没有看那个重焕新生的小镇,他只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如一眼泉,似直接从地下涌出,漆黑的不见底的大片大片的水漫过了那些巨大的卵石,覆过了松软的泥沙,以奔腾之势扑向他们,就像是他来时的泥沼,逼他们进入那个诡异的城镇。

      “跑,进镇子。”林秋石喊一声,转身就跑,过了三扇门的青年宋勋也瞬间反应过来,跟着应了一声就向小镇跑去。

      噔噔噔沿着平整的碎石子路上了镇子时,镇子里已经是一片透亮,不是想象中的居民区,而是一个集市,没有人,但是大盘大盘鲜香可口的食物与甘美的饮品就摆放在店铺木质柜台式的桌上,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海水淹没了林秋石来时的路,他恍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巨石缝隙带有浓浓的泥沙,只是因为那本来就是海水之底。海水到小镇脚下就停了,不同于寻常的碧蓝清澈,这样的水更像是泥沼,漆黑而且带着浓重的腥气。

      “余哥,我们去哪儿?”邹千与跑的气喘吁吁,看着周围的诡异也有些皱眉。

      林秋石看了看,没人掉队,他指前面最宽的石板路,“去那上面?找个住的地方。”小镇尖端是一杆幡旗,写着“油屋”俩字,整个镇子从那里开始亮起。

      “没意见。”宋勋缓了缓气息,直起身来。剩下三人也没有提出异议。

      路很平稳,只是俩侧食物热腾腾地冒着白气的热闹与空空荡荡的街道的冷清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到了油屋,过了红木桥,清凌凌的河水倒影破碎不堪,林秋石略一扫却兀自发现坠行在尾部的阿楠在水里映不出影,俩姑娘胆大,在一起窃窃私语,听着像是互相鼓励的话,只是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人是鬼了。

      油屋是木制的二层楼,似乎是泼了桐油,摸上去多了俩分冷硬坚实,大门紧闭。

      宋勋在门缝处摸了摸,感受到一丝热度,回头给了大家一个眼神:开不开?

      另外一个小伙子鼓了鼓气也上前来,说:“一起开吧。”

      慎重地敲了敲门,没有回音,俩人紧张起来,一人一边推门,门纹丝不动,反倒是俩人把身体重心移到了门的一遍,青筋暴起也没能推动门的一点点。

      林秋石愣了愣,他能听到门内轻微的躁动,好像是什么很轻的说话声,语气不见得友好,充满了刻薄的气息。

      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呀,门内重要的线索,通关的条件,任务在这时应该顺理成章地展开来,不然门怎么过?

      一定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随着俩个人越来越用力的动作,里面的声音蓦然变得尖锐起来,听着像是个老年女音,连站的最远的姑娘阿楠都吓了一跳,柔柔弱弱的姑娘脾气倒是火爆的很,气急了一脚踹在门上,“里面明明有人怎么就不开门呢?”

      几人都被唬了一跳,实在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没来得及拉住,林秋石至今也就见了阮南烛一个在门内和NPC舞刀弄枪,没事就怼一怼还能活到现在的人。这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几人内心都是吾辈佩服佩服。

      另一个姑娘胆子没阿楠大,一个激灵将阿楠拉了回来,低声数落俩句,阿楠气的不行“NPC又怎么样?她最好一直不开门,难不成她用这种态度对待咱们,咱们还要恭恭敬敬,沐浴焚香请她出来不成?”

      林秋石一下子就被点醒了,千寻是由一个怯懦的娇娇女转变成一个勇敢知礼的好孩子,或许这个关键就在这里。

      他拍拍阿楠的肩膀,笑道:“说不定老人家还真是这样想的,我来试试。”触手黏腻冰凉,隐隐有种潮气,他把手放下来指尖捻了捻,不是很明白她这样做背后的用意,激怒NPC,使第一通关条件作废,除了伤亡更多的人想独吞门的线索就只剩下了——私人恩怨,这不是人,可能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神怪。刚刚的感觉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激怒神怪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他佯装无事有节奏地敲响了门,发出木制特有的咚咚声。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想要借宿一晚。”很好听的男生清朗的声音潺潺流出,炎炎夏日里的一蛊清水一样,抚平了内心的燥气。

      里屋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然后低低的咕哝了几句,听不清却不再尖锐。

      “吱呀~”木门被拉开发出来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个年迈的瘦巴巴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开了门,干枯的像一根枯木,深驮着背,拿浑浊的看不清瞳仁的眼睛瞅着一行人,抬头看的动作像极了翻白眼,细小的黑点在黄浊之上飘啊飘,马上就要翻过去的样子直让人心里打颤。

      阿楠站在后面冷哼了一声,婆婆咧嘴笑了起来,虽然干枯皱巴巴的行将就木的样子,一口牙齿却整齐□□,一点没有要掉的迹象,声音也是极为有力气的,“哈?年轻人,火气可不要那么大啊,这可是要触怒神明的。”

      不待阿楠作什么反应老婆婆便转身佝偻着身体进了木屋,“进来吧,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神明指示我们,远行之友当善待,更何况,你们是为那件事而来。呵呵,你们可真是有意思。”

      老婆婆的木屋里有着出乎意料的温暖,熊熊燃烧的壁炉发出噼啪的脆响,还有一种烈油暴沸的油气,老婆婆颠颠地抓了一把油乎乎的黑腻树枝塞进壁炉里,壁炉哄得冒了一下火,更旺了些。

      老婆婆一改刻薄的面孔,反而笑眯眯的瞅着围着小原木桌子挤下来的众人,“来了油屋就要遵循油屋的规矩,你们的工作就只要每天为油屋劈好外面的柴木,保证油屋每天都是暖融融的。”婆婆阴桀桀的笑了,仿佛很是愉悦,“当然顺便把你们的小屋子烧的暖融融的。”

      几人心中有了估量,劈柴和温暖,俩个条件,不知道死亡期限,还有一个神秘事件?

      “你们可以叫我汤婆婆,今天你们就随便睡吧,上次的倒霉鬼已经给你们烧暖了房间。”汤婆婆突然恹恹地收了笑容,拿手里的枯枝戳了戳燃的旺旺的火堆,噼啪的声音显得屋子里愈发寂静,只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火沿着枯枝的纹路攀爬。

      终是有人受不了这寂静,“我们睡哪?”是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男青年,黄卷毛,大花臂,一条疤痕就挂在额角,一眼看过来有一种凶悍的气息。

      汤婆婆把枯枝拿了出来,火苗跃然于上,安静地焚烧着什么,枯枝却不见少,她掀起眼皮瞅了瞅,把这个简易的火把递给了林秋石,“你拿着,火的方向就是你要住的地方,然后给下一个人。”汤婆婆似乎不习惯和人接触,小心地避开了林秋石的手,只有长长的指甲轻划了一下他的手背。“既然来了就要听话。”

      毛骨悚然。

      说不清是那一触即分犹如干枯老木的触感还是那句亲昵地让人发寒的话语带来的,林秋石密密麻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僵直地起身,指尖腻腻的触感让他瞬间联想了一些不好的的东西,然后捏着火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二楼有什么呢?无非还是木质的地板墙壁天花板,看得林秋石瘆得慌,住这样的纯木质房屋还要烧壁炉,烧火盆,点火把,真的不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么?

      不过鬼怪的世界,谁知道呢?

      火焰熊熊,蜿蜒向了枯枝的一个枝丫,宛如活物,林秋石站定,骤然升腾的焰火差点直接贴上了木门,打开门,小小的房间,一张大床一个噼啪燃烧的火盆,一堆整整齐齐的木柴,如果有什么话语能够形容一下林秋石现在的心情的话,也就只有一句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邹千与笑的灿烂,一点没有被恐怖所影响,他接过林秋石的火把,火焰聚集在枝尖上,几近于飞出,“余哥,我和你一起。”

      剩下的人嘀嘀咕咕一起拿着火把找自己的房间,最后火把回到了林秋石的手中,火焰跃动几下,安安静静地萎缩成一团火星,熄灭了。

      各自安眠,却不是一夜好梦。

      林秋石是被冻醒的。那个噼啪作响燃的旺旺的火盆被他们睡前挪到了离床很近的地方,又不至于真的烧到床。

      那个乖小孩弯着眉毛眼睛笑着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这样就没问题啦~又暖和又方便,总不可能就这样熄灭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吧。”

      差点让他说中了,漆黑的夜里一丝红猩的暖意灼灼,却没有重新燃起来的欲望。林秋石下意识推醒了邹千与,小孩子睡得香甜,哪怕是在门里依然没有太多的顾忌,好在脾气好好也懂事,知道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被深夜叫醒蹲着一起试图燃火也乖乖巧巧的,没有丝毫怨言。

      这火灭的蹊跷,原本的木柴哪怕是烧成灰烬也是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林秋石特意安排了时间准备守夜,只是开始守夜的时间还没到俩人就都睡着了。反倒是木柴快要熄灭了,如果不是林秋石猛然惊觉,可能今晚他们便是明早他人的前车之鉴,白瞎了提前拿到的线索。

      木柴潮了,不是那种油乎乎可以灼烧的潮,而是一种浸过水湿漉漉的潮,不会滴水,心上还是干的,让俩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把外层扒一扒,然后一点点将火熄着,然后烤干剩下的木柴与木柴皮,美滋滋。

      一门之隔,有腥气从缝隙中传过来,带着海的腥咸与血的腥咸,淡淡的,和着一丝微弱的喘息声,像是兽类被口中夺食的低声咆哮,咬在喉咙里不发出来,直到火光重新莹莹洒满了房间才遮住了那绿油油的眼睛,新鲜的气息重新充满了房间。

      林秋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它怕火,想弄谢火,这就够了。

      劫后余生。

      第一天夜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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