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蛋蛋蛋黄

3、第 3 章

　　那晚林嘉旭是凌晨回来的，叶湘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倒是林嘉旭反倒有点心虚，说了声应酬没时间看手机。

　　叶湘也没多问，林嘉旭衬衫上留着浓烈的酒味，薄荷烟味，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水味。

　　是一款叫做墨恋的香水，他认得这个味道，林嘉旭买来送给过他，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气，他不爱喷香水便闲置了。

　　他记得那天试喷之后，林嘉旭抱着他细细自上而下亲吻，温柔的口口，边口口边用牙齿撕磨他的耳垂，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阿湘，生日快乐。”最后口口时，他吮吸着叶湘的唇，轻轻呢喃：“阿湘，我喜欢这个味道，你真香，老公想把你一口气吃进肚子……”

　　彼时的两情缱绻，此时仿佛一把利器，刺穿叶湘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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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旭和叶湘站在宿舍楼的围墙外，最近的一盏路灯坏了，相视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噗…”叶湘先笑了。

　　在咖啡厅做课题研究太晚错过了门禁时间不说，还愚蠢到想要爬围墙，林嘉旭挠挠头硬着头皮想要徒手爬围墙，笨手笨脚的样子特别好笑。

　　“笑什么笑，你来帮一把啊。”林嘉旭恼羞成怒的样子更可爱了，要不是太暗，一定能够看到他发红的耳根吧。

　　叶湘笑着上去帮他，却在搂到林嘉旭腰的时候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是这个人的味道……带着清爽洗发水的味道，和干净洗衣皂的味道。

　　林嘉旭回过头，作为嘲笑的惩罚稍带点力气捏了捏叶湘的脸，催促着他帮忙搭把手。

　　他的手……一直很好看，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

　　叶湘帮忙托了一把，林嘉旭的手终于够到了围墙上头，使了一把劲翻了上去。

　　月色从云层中露脸，月光静悄悄的洒在校园的这个无人的角落。

　　林嘉旭趴在围墙上，向下伸出手，叶湘站在下方，慢慢的抬起头，直视林嘉旭的眼睛。

　　叶湘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声，还有夏初刚刚苏醒的蝉叫声，微风带着林嘉旭特别干净好闻的气味向叶湘扑面而来，温柔的月色下林嘉旭英俊的眉眼弯弯，向他伸出一只手。

　　叶湘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他对林嘉旭说：

　　“林嘉旭，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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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到二十岁的林嘉旭让叶湘心情烦躁，这一整天的工作他都强迫自己静心完成，好在新的项目延期了，只需要做一些前期联系工作就可以。

　　下班之前接到孙晓的电话，孙晓在电话里情绪不太好，约他出去喝一杯。

　　到了“link”酒吧，孙晓已经喝上了，叶湘扶额，赶紧点了一些主食，两个人都塞了一些。

　　孙晓属于娃娃脸，染了一头栗色的头发，刘海微长，却遮不住灵动闪亮的双眼，他总是眉眼弯弯，漂亮得像是小王子。只是现在这双眼抹上了一层雾气，眼角微微泛着红，叶湘不动神色地挡住酒吧里周围觊觎打探的目光，给自己也点了一杯鸡尾酒，认识孙晓这么多年，他一直乐观开朗，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不过嘟着嘴对着他和顾城抱怨一下，从没见过他这幅孤单苦寂的模样，他直觉他需要一杯酒来听孙晓的故事。

　　“我和顾城分手了。”孙晓直接道出重磅消息，接着灌了一杯。

　　“……”

　　顾城和孙晓基本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夫了，在一起十多年，两个人性子都温和，互相也谦让，没有什么脾性，每天都很恩爱。

　　如果叶湘和林嘉旭之间是喜欢或者爱情，那顾城和孙晓就是他们的真爱标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顾城家里一直不接受他同性恋的身份，家人这一点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阻碍了。

　　果然，孙晓断断续续的讲述，顾城父母从各方面施加了压力，顾城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前一阵子体检时查出了点问题，后来经过检查确诊了早期恶性肿瘤，确诊的那天回来顾城在家门口独自待了整整一晚，抽了三包烟，清晨和孙晓说了分手。

　　在孝道和爱情中，顾城选择了孝道。

　　叶湘心中五味陈杂，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作为孙晓十几年的挚友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孙晓和顾城在一起很快乐，他们很恩爱。

　　“他爸妈闹得比较厉害，已经差不多一年多了。最早他爸妈可能以为我们只是玩玩，虽然明确了反对但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这两年随着顾城年龄大了，也坐不住了吧，”孙晓抿了口手中的烈酒，缓缓讲述，“这一年，顾城很累，我也很累，但我们没有想过放弃。可是这次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我怎么比得过他妈，她是我爱人的妈妈，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她说顾城不和我断绝关系，她就不会去治疗，她说她要是死了，是因为我死的，是我逼死她……”

　　孙晓的声音渐渐哽咽，他把头埋进掌心，肩头不可抑制的抖动。

　　叶湘的眼眶也有点湿，他干了手中那杯血腥玛丽，搂过孙晓颤抖的肩头。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安慰，只能静静的陪他坐着。

　　酒吧的歌手徐徐唱着——

　　我跟谁变的亲密，谁逐渐离我远去；

　　华丽演出共襄盛举，唯有你的背影；

　　友情客串却留下刻骨铭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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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引用林宥嘉《神秘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