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家的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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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个宫女又将永横带出去了吗？”
海兰进来的时候，延禧宫中，如懿正好剥完了一个提子，听到她的话，她微微一笑，舒适淡然，直到将手里的残痕清洗干净，吩咐侍女进来收拾残疾，才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了，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又是为了永横啊？”
如懿笑着凑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顾她满脸的焦急，“你啊，都不想姐姐吗？”
私底下的娴妃其实很好相处，不似平常的高冷，不温不火，与人相处恰到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她多年来没有跟太多嫔妃起争执的原因。
可海兰可没如懿这么温吞的性子，她蹩眉，心情不是太好：“姐姐，那个嬿婉经常将永横带出宫，也不知去了哪里，而且竟连永横身边的奶娘都不管管。”
如懿沉默了一会，将手里的刚刚修好的木桃放了下来，“不过是小孩之间的玩闹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上辈子的教训难道还少吗？
她秀丽的双眸一暗，“那是因为姐姐根本不了解那个女人。”
如此的心机下作，怎能配入宫？
姐姐当真是识人不清？
“你这人真是太怪了，姐姐体谅你关心永横的心情，可是此女看似乖巧可怜，你咋日还夸她美貌，怎么到了如今却怪别人呢？”
像是被人捅到心窝子，海兰怔忪了一会，好半天她才幽幽地开口：“姐姐别管，非要说原因的话，就是因为她长相太过于美艳，才值得我们警惕。”
别人的相貌也不是别人可以决定的，海兰这时候尤其不讲理。
一时间如懿有些困惑。
突然，她脑海里突发奇想。
如懿拧眉，哭笑不得：“原来如此，海兰是怕她被皇上看上吗。”
“平常看你对皇上不动神色冷冷的样子，姐姐原以为海兰不太喜欢皇上，竟不知你也存了这样的心思，想来姐姐就放心了。”
说完，她莞尔一笑，唇齿红白，异样的别致，平时看似不爱笑的娴妃固然是很美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皇帝宠爱多年。
一身青色锦绣衣绸缎子的女子肤色如雪，沉静如冰，明澈眼眸，一双美目沉得辨不出颜色，纤细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如寒鸦欲振的飞翅。
但在佳丽云集的后宫，仍算不得最美，须得在姹紫嫣红的娇艳中，才显得格外出挑，如萼华绿梅，美玉翡翠，沉静的散发出温润光华。如懿的美应该是和意欢很相似的。只是外貌上，如懿不及意欢。
见姐姐误会她的意思，海兰急了急，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
“给各位主子请安。”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海兰低头含了一口茶，眼带嘲讽。
伴随着永横刚进屋一声绵软的叫喊，如懿无奈地将急匆匆跑过来的小团子笼进了怀里，笑着向对面回了回礼。
即便是面对地位再低下不过的奴婢，这位娴妃也舍得礼让三分。
卫氏，应该说是上一辈子的令妃，眼前的侍女姿容俊俏、貌美如花，又心性狡慧、野心勃勃；乌鸦鸦的一头好头发，缠着密密的朱红色头绳，女子的笑容偏美艳俏丽，但却较比上一世多了一丝柔和。
如懿从头到脚，仅一下的功夫细细打量了一会，最后才缓缓地开口道：“早就听身边人说起，你长相美貌，有倾国倾城之美艳，今日之见。”她顿了后口吻，与身边的海兰相视一笑，“看来并不是虚传。”
卫氏，如今的卫嬿婉缓缓而笑，似眉目清俊，柔婉可人宛如嬿婉如春的丽人，她不卑不亢，辩如流水，让人找不出差错来，“皇后娘娘缪赞了，奴婢不过运气好，长相随父母长得体面一点罢了，是怎么样都不上各位娘娘的。”
闻言，如懿敛眉，“你又何故谦虚呢。”
还未等她开口，便抚上永横的脸庞，叹道：“不得不说，你将本宫的永横照顾得很好。”
“奴婢只是侍奉主子的命令照顾好大阿哥，但大阿哥自己也很听话，衣食住行已经都能自己做了。”
嬿婉一张素净的脸庞愈发的粉嫩，脂粉不施，雅致得好比一朵小小的临风半开的栀子花，纤纤玉手为歇在如懿腿边的懵懂无知的小孩系上了衣裳，她低头，神色温柔和睦，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如懿看着，满意到了极点，自己或许真是替永横找对了人。
已然是到了跟前，就能如此的巧言令色了。
身旁一直从未开过口的海兰神色不改，握紧了手里的茶杯，眼色一暗。
上一辈子的卫氏，叫她能如何能忘呢？
野心勃勃，城府极深，心性阴柔，奸诈无两。
就在两人一来一合气氛融洽之时，海兰适时地为姐姐递上了茶杯，浅笑着开口：“姐姐，我听说这位卫氏的宫女能歌善舞，早在四执库时就以谱弄昆曲博众人一笑，先不说我们，恐怕就连皇上听了也念念不忘呢。”
说到半路中，盯着嬿婉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不知和姐姐的一向爱听的京曲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合皇上的心意呢？”
暗指嬿婉心机深沉，故意效仿如懿的爱好借此向皇上争宠。
“昆曲哀怨动人，婉转深长，京曲简单分明，郎朗上口，无论是哪一个曲子只要是皇上爱听的，都是好曲，无需争论。”
过了好久，许是不愿见到她为难，如懿才慢慢地开口解围。
一直俯身低头弯腰的嬿婉露出了一抹冷笑，这海贵人就凭这本事还想要戏弄她。
真要说起来，这看似耿直刚真不阿的海贵人，实际上别人花花肠子多的呢。
想着，嬿婉眼神一凝，恐怕就只有从来没有多想过的娴妃将她视为单纯的妹妹吧。
上一辈子的事，她虽记不清很多，但当年的富察皇后和二阿哥的死亡，她总觉得和这个海贵人脱不了关系，表面上总是装作无辜的样子，事态凉炎，高高挂起，却又总比别人多了一份心思。
“只是不入流的玩意罢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还未等嬿婉缓过神细想这话意的用意，晞月踏着响起的步伐，姿势雍容华贵，不知从何时起便早已走进这延禧宫中，她姗姗来迟，坐在了被身边人精心备好的塌子上，吹嘘着手上的茶壶热气，眉眼间一如既往的骄纵肆意。
因这几日的熟稔，如懿笑着回了回礼，不似以往的关系僵硬冷淡，“贵妃娘娘今日能来也不早说一声，嫔妾还未能好好欢迎呢。”
嬿婉和海兰同时暗自拧了拧眉头，她们竟不知娴妃/姐姐和高贵妃的关系竟变得这么好了。
晞月低头品了一口杯里的茶，将众人的神色拉入眼中，眼神一闪，唇角轻撇，“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通知娴妃你吗，本宫不是想来就来，难得娴妃这是不欢迎本宫吗？”
海兰：.....说清楚，你和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身边的海兰裹紧了衣角，莫名的感到委屈起来。
现在的姐姐如此的这般好，就连从前和姐姐不对盘的所有人都和姐姐的关系好了起来，那以后姐姐还会想起她吗？
“贵妃真是神气，不知什么时候这延禧宫便已成为了娘娘平日的寝宫，竟想来就来了。”
晞月刚要回话，一直坐在角落处的海兰不服气地哼哼了几声。
听到她的话，她眼神只是轻轻一瞥，并未将此人的酸言酸语放在心里，怪不得现在还只是个贵人，这小家子的本事以后恐怕也难以此气候。
倒是如懿拍了拍海兰的肩膀，警告她别乱说话，免得惹贵妃生气。
就在这悄无声息之间，晞月突然开口。
“听说你叫做嬿婉，对吗？”
女子缓缓抬头，容貌清丽，神色映冷，许许注视着贵妃此时正吟笑的面孔，“回贵妃的话，奴婢的确唤名为嬿婉，姓名取自于卫。”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晞月反复地在口里诵读了一番，好半天才意味不明地笑得：“真是个名字啊，嬿婉，本宫想起自己从前一直喜爱的《□□舞》里也有关于你的名字呢，想必你的父母为你取名时对你的期许颇高。”
嬿婉心头一动，愈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且这些都是缪赞美人的诗词，就是不知你的父母在为你取名时怀的心思，究竟是要你成为怎样的美人呢？”她单手执壶，轻笑：“魅惑君心的宠妃亦或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闻言，女子脸色刹那变白，看得直让海兰心里叫爽。
她也稍加添了把火，“恐怕贵妃说的这些并不能叫嬿婉姑娘动心吧，人家追求的高度和野心估计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嬿婉睫毛微颤，那弱不胜衣的细腰，弱态含娇、秋波自流，似是明月夜下的春柳依依、轻妩动人，“娘娘们误会了，当年父母亲取名只是看重了苏武的《留别妻》里那份情深义重的恩爱夫妻情罢了，娘娘们只是但看这首词，却不知后面写到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别的意思当真是半分也没有的。”
晞月脸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万万没想到上辈子对诗词一窍不通的卫氏，这会儿竟搬回了一城。
如懿别了一眼海兰，看到地板上女子惨白的面孔，难得起了一丝怜惜的心情，一向真诚待人的她对她们对嬿婉挤兑的心思不满起来，“贵妃娘娘，嫔妾也觉得这首词仅仅只是表露了两人情深的夫妻情而已，恐怕没有贵妃刚刚想的那层意思，且此女才刚刚入钟粹宫，应该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在的。”
天啦，这娴妃娘娘也太不会说话了。
一直紧跟在贵妃身边的茉心都不敢看自家娘娘的脸色了。
果不其然，晞月脸色很难看，她显然是气急了，在如懿疑惑的眼神中转过了身子，暗自生气了闷气。
过了好久，如懿只听到了从贵妃那边传来的一声极重的冷哼声，很明显是压抑了好久。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大家的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