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卫氏的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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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时雨纷纷，春去又是一年春。
钟粹宫，又名大阿哥的寝宫里。
皇上吞了一口如红玉般可口的圆枣，扳指上的白玉戒晶莹剔透，整个人慵懒起来，他轻笑着放任自己陷入这美人乡里，“这苏阳年年进贡的东枣竟不如往年好吃。”
帝王手执玉枣，动作温柔：“来，嬿婉，你也好好尝尝。”
这份赏赐，竟比往常要来得更快，更加得莫名。
她心里葛地一紧，一时也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卫氏低头谢过，却没有接过，巧笑倩兮：“或许是陛下的胃口变得挑剔了些。”
皇帝嘴角笑意不减，“怎么了，跟我还这么客气呢？”
不称朕，反而自称我，这份恩宠可谓是难以想象，或许这也代表着一位帝王对于妃子的亲近。
其实，古时候，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自称朕的，对于身边人反而少了那许拘束感。
“你啊，就是做人太小心翼翼了些，但有时候我们不妨胆大一点，朕啊，就是看重你的老实，或许你此时此刻拒绝朕是对的。”
男人的嘴，花言巧语，是万般不可相信的。
他爱你时，你是天边的云彩不可触碰，不爱你啊，你就连他身边的狗也比不过。
卫氏表明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在冷笑。
世间男人皆负心狠毒，皇帝亦是如此，上一辈子的教训她算是尝够了。
“陛下。”
不得不说，卫氏确实是长得很美，这份美是素雅的。
素净的清水面孔，脂粉不施，身上一身湖绿纱袍、衣裳间一应绣花点缀俱无，更有身後青衫白棉相衬、雪白绸带吸引了目光，婉约而美好。
这份美又与年轻时候的如懿有三分相似、却比如懿多了几许绕指柔肠。
令皇帝有些恍惚，“嬿婉，你知道你让朕想到了什么吗？你让朕想到了远在天边的大雁，不知为何，朕是抓不住你的，但是那一刻你是自由的，你并不属于任何地方，但有一天你会回来，回到朕的身边。”
闻言，卫氏淡淡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陛下，你醉了。”
“哦，是的，你说得对，朕或许是醉了吧。”
皇上见眼前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觉失望：“嬿婉，你这藕粉蛋黄糕很好吃，朕吃了都不免贪杯，你是专门给永横做得吗？”
长得漂亮，却一点风情诗意都没有。
果然只是长得和如懿有点像而已。
皇帝心想到，自己还从未如此讨好过一个女人。
嘛，算了，毕竟还算长相貌美，也算他没白忙活，尽管眼前此时吃不到，但以后的事很难说的。
但令他讶异的是，卫氏并不居功，行了个礼，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娴妃娘娘做得。”
“....是、是吗。”
对面人沉默了一会。
只听到叹息一声。
果不其然，皇帝的笑容有些勉强，叫她不必再行礼了，像是突然想到了，只是留下了一句朕还有事，便匆匆地离开了寝宫。
卫氏乖巧地听着，也不挽留，只是冷眼瞧着一切。
倒是身边的小团子拉了拉她的衣角，永横眨巴了眨巴几下眼睛，盯着自己的皇阿玛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嬿婉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皇阿玛啊？”
就连小孩子都比她自己更懂她的心思。
卫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只言不答：“小孩子懂什么呢？”
说完，她继续说道：“而且，说句实话，大阿哥，你觉得这个宫里的女人有哪几个人是真心喜欢皇上的呢？”
喜爱是有的，嫉妒皇上宠爱别人的女人也是有的，但真心是一点点都没有的。
有时候都卫氏忍不住想，尽管上辈子的自己可谓是恶事做尽，但最后事情败露那一刻对那位帝王说的话可是连半分掺假都没有，全是出自于自己的本心。
原以为永横会很惊讶，但怀里的小孩子也和寻常孩子不一样，他反而笑道：“果然嬿婉姐姐不喜欢皇阿玛那样的男人，和永横当时想得一样呢。”
“嗯，难道是因为皇阿玛总是在辜负你们吗？”
永横歪着头，反问道。
卫氏无奈，这小的孩子还挺精明的，也许是从小耳濡目染在宫里的缘故，对宫里女人的状况还是了解一点的，宫里的孩子无论年龄多小，这里的哪一个人都不能小瞧。
“辜负是有的，可他毕竟是皇上，但永横你要记住如果一个人连从小到大的情分都不顾，只顾眼前的利益，那才是连猪狗都不如，你长大之后万万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不要成为上辈子的她，更不要成为皇帝。
永横愣愣地瞧着她。
她蹲了下来，盯着他稚嫩年幼的小脸，抚上去，“你要记住，虽然现在照顾你的人是我，但把我从苦海无边的启祥宫调到你身边的确是娴妃娘娘，她虽说不是你的亲生额娘，但她是真心爱你的，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能伤了她的心。”
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往往都是大人灌输什么，小孩子就听什么。
感受着从肩部传来的压力，永横咧着嘴笑了起来，唇齿红白，一瞬间也领会了她的用意，她的语重心长，“我明白了，嬿婉姐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娴娘娘。”
卫氏如释重负，将他再次抱了起来，语气亲昵：“真乖，永横。”
“嬿婉姐姐，你为什么说启祥宫是苦海啊，那里面很可怕吗？”
“不仅是这样，永横，那里面的人也很可怕，特别是那位启祥宫的主人嘉嫔娘娘，为人阴险毒辣，无恶不作，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她。”
“嗯，我知道了，嬿婉姐姐。”
完全没有意识到教坏小孩子的心思，卫氏笑得很温柔，摸了摸他的头。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卫氏的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