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14、卡莎布兰卡

　　王清风走进卡莎布兰卡咖啡馆的时候，苏丹红已经等在里面了。
　　王清风走到苏丹红桌前，他按照想好的步骤掏出烟盒叼上支烟拿出打火机模仿着许文强的动作耍了耍，点着烟吐了一串烟圈。
　　“呵，动作像许文强，头发像洪七公，上身像赏金杀手，下身像卓别林，这是谁做的形象设计啊？”苏丹红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色，本色啊。”王清风坐在苏丹红对面笑道：“摩登原始人王清风。”
　　“哎，王清风？问你个事啊，你要老实坦白啊。”苏丹红突然严肃地说道。
　　“喳。”王清风学着太监的腔调与动作说道。
　　“我猜呀，你是明月姐的小弟，光学研究所的工程师，是不是啊。”苏丹红猜测道。
　　“厉害呀，判断得非常正确，信息掌握得挺详细的嘛，不愧是江城大学中文系三女杰之一啊。”王清风恭维道。
　　“清风，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行不？”苏丹红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问道。
　　“乐意效劳，真的，丹丹，你的需要就是我的追求啊。”王清风油腔滑调地笑道。
　　“大伟前几天为了帮我被城管抓走了。”苏丹红将那天被城管针对性袭击的事告诉了王清风。
　　“胆子不小啊，老子饶不了他们。”王清风恼怒地说道，过了会他安慰她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啊，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大伟是我的小弟啊。哎，丹丹，你想喝点什么呀？” 王清风拿起菜单问道。
　　“不知道，我不懂咖啡，没喝过。”苏丹红一摊双手说道。
　　“哦，没喝过咖啡？啧啧，清纯，丹丹真清纯啊！那就来杯拿铁吧。”王清风想了想，装着老于世故的样子说道。
　　“拿铁，拿铁有什么特点啊？”苏丹红忍住笑问道。
　　“拿铁，牛奶和咖啡调配而成，没有对苦味的亵渎，却注入纯粹的奶香。搅乱了咖啡的枯燥，在流动的黑与白之间游走，凝结着甜与苦的孤单。”王清风背诵着。
　　“没有对苦涩的亵渎，在黑与白之间游走，凝结着甜与苦的孤单。”苏丹红被这几句话吸引，轻声重复着。
　　“这就是我的人生啊，也是你的。”王清风套着近乎，他心里想道：怎么这么准呢，背的这段词不但用上了她还很有感受，看来真的有戏啊。
　　王清风正心猿意马时，冷不丁就听苏丹红蹦出一句话来：“这段广告词，背得这么熟啊。”苏丹红看着他揶揄道。
　　“背的，不、不，不是背的，绝对不是。这是我在生活中品尝出来的，是人生苦旅的真切体味呀。”王清风一本正经地说着，打着响指喊道“小姐，两杯拿铁。”
　　“三杯。”苏丹红喊道。
　　“三杯，为什么是三杯啊？”王清风不解地问道。
　　“有三个人啊，她和你特配，喏，来了。”苏丹红一指，王清风扭头一看，马丽扭着腰肢走着猫步过来了。
　　“哎呀，太帅了，MY DEER，梦中才见过这么帅的大帅哥哟。”还离着几米远马丽就大声叫着，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王清风腿上，摸了摸他披着的大抹布扭捏地问道：“新款的披风呀，什么面料的呀，好漂亮哦，我也要一件嘛。”
　　“王清风，你这件披肩是准备送给马丽的吗？”苏丹红说完转过身去捂着嘴笑着。
　　“哇，送给我了，我太高兴了，谢谢了啊。”马丽站起来一把拉下王清风肩上的抹布，披在自己肩上扭着腰肢摆着POSS。
　　“喂，王大帅哥，我们喝了咖啡再去跳舞吧，要去高档舞厅哦，去天上人间。”秀够了，马丽将肘子搭在王清风肩上，提议道。
　　“马丽，还是先说说你的记者梦吧，王清风肯定能弄到报社的实习指标的。”苏丹红提醒着她，说道。
　　“真的，哎呀，太好了。”马丽扑上去亲了王清风一口。
　　王清风蒙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喃喃地说道：“约了一个，来了两个，这该怎么办呢？”

　　傍晚时分，苏丹红与马丽走进校门到了操场边。
　　“哎呀，今天玩得太过瘾了，太累了，丹丹，坐一坐歇一会吧。”马丽说着走进操场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苏丹红在她身边劈了个一字马，坐在地上。
　　马丽问道：“丹丹，你觉得王清风怎么样啊？得想好了啊，待会要答复明月呢。”
　　苏丹红想了想说道：“人挺好玩的，就是有点不靠谱，花花公子一个嘛。工农兵学员也是大学生啊，怎么他的文化程度不咋的呀？”
　　马丽说道：“哎呀，丹丹，工农兵学员有这样的文化程度已经很不错的了，他们上大学是推荐的又没经过高考。哎，丹丹，我的看法和你不一样哦。王清风这人真实、轻松、太酷了太帅了，别说当老公了，就是当情人都是超级的、SUPER。你没见他拿着大哥大呀，你知道大哥大多少钱一个吗？”
　　“不知道，应该挺贵的，不会上千吧？”苏丹红猜测道。
　　“什么上千啊，土鳖，摩托罗拉的，告诉你吧，三万多呢。”马丽瞟了她一眼叫道。
　　“啊，三万多，这么贵呀，都可以买几套大房子了。哎呀，不会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了都。”苏丹红惊讶地叫道。
　　“改革开放了，没有想象力可不行啊。”马丽说着算了起来：“我算算看啊，我们吃得好一点，每个月吃饭算二十块钱吧，一年二百四就算两百五吧，十年两千五，一百年两万五。哎呀，我的妈呀，王清风那个大哥大就够我们吃一百多年的呀！丹丹，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有什么呀，等我们赚了很多钱，也去买一个呗。”苏丹红反而平静地说道。
　　“买一个，你说得多轻松啊，就算我们毕业了参加工作了，一个月才四十五块钱，一年后也才五十四块，少得可怜啊。你算算，就算你不吃不喝的，一个月五十，一年五百，十年五千，五六三十，要工作六十多年才能买一个呢，也就是说，不吃不喝的一直工作到退休你都买不起个大哥大呀。”
　　“买不起就不要呗，打公用电话不行啊。买个大哥大一天到晚的得用一只手提着，多麻烦啊。”苏丹红笑道。
　　“哼，你就阿Q吧你，丹丹，这可不是打电话的问题，提着大哥大是身份的象征。”马丽说到这里突然问道：“哎，王明月家肯定是高干吧，要不然生活怎么那么优越呢，她还带薪上大学呢，工资还那么高，比我爸工资都要高，我爸可是当了三十多年工人了，六级工呢。”
　　“明月姐带薪上学可跟他们家没关系啊，她是上山下乡的插队知青，是她自己累死累活积极向上干出来的，国家有政策，上山下乡算工龄的。”苏丹红解释道。
　　“我知道，可是二级工的工资才三十七块五呀，明月每个月工资六十块零五毛，跟正科级干部一样高呢，秋香是系里的书记每个月工资也才六十块呀，一个系里的书记与一个学生的工资一样高，这也不对吧。”马丽说道。
　　“什么对不对的呀，国家还会搞错啊。马丽呀，明月姐工资高一点是好事啊，她每个月请我们吃了多少好吃的呀，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呢。”苏丹红戳着马丽的额头说道。
　　“我当然记着明月的好了，哎，丹丹，她爸爸到底是多大的官啊，那辆日产车肯定是他爸的，这种高级车高干才配备呢。丹丹，今天怎么忘了问问清风了，真是的。”
　　“问这干什么呀？”苏丹红随口问道。
　　“傻吧你，要是能嫁到高干家多好啊？王清风又有钱又大方，你眼睛看着什么他就给你买什么，不买好的只买贵的，对你多好啊！我都羡慕嫉妒恨了。丹丹，你要是能嫁给他那就太好了，嫁过去之后多享受啊，就是少奶奶呀，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费力的，想去哪个单位上班放个屁就行了，底下一大帮科长处长还有秘书什么的，保管屁颠屁颠的办得你满意。哎呀，那才叫人类的幸福啊。”马丽羡慕地说着，又加了一句：“丹丹，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哦。你一定要抓紧王清风，实现人生梦想，活出价值来呀。”
　　“全靠我们自己就是嫁个好婆家吗？”苏丹红质问道。
　　“对我们这些穷人的孩子，这就是最好的出路。丹丹，人要现实，别犯傻啊。”马丽大声说道。

　　王清风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清点电子表的数量时响起敲门声，他赶紧将一盒盒的电子表放进衣柜里又将零散的表藏到枕头底下，将密码箱塞到床底下，过去开门。
　　敲门的是王明月，她进门看了看问道：“搞什么鬼啊，清风，怎么半天不开门啊。”
　　“姐，没搞鬼啊，嘿嘿，太乱了，整理下呗。”他笑着掩饰着，伸手拉了拉床单。
　　“像个狗窝一样的，是得好好整理下了。”明月动手帮他整理着床铺，王清风赶紧拦住她说道：“哎，哎，姐，我自己来。你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我在实践你的谆谆教导呢。”他一面铺床叠被一面贫着。
　　“嗯，你是得学着做点家务了，都要结婚娶媳妇的人了。”明月笑着说道。
　　“结婚、娶媳妇。哎。又整什么不靠谱的呀，谁说要结婚了。”王清风嘀咕道。
　　“我整不靠谱的了，是谁说娶妻当娶苏丹红来着？”明月瞪着他大声问道。
　　“什么呀，随便说着玩的。”王清风故作轻松地说着，掩饰心中的失意。
　　“你说着玩的，那你干嘛求着我，请我给你安排约会呀？这么不靠谱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明月拎着他的耳朵，将他提拉起来。
　　“哎呀，干什么呀。我请你帮我安排个约会，你倒好，安排了两个，你比我还不靠谱呢。”王清风嘀咕着说道。
　　“什么意思啊？”明月不解地问道，放了手。
　　“去了两个，一个是苏丹红一个是马丽。”王清风捂着耳朵说道。
　　“不会吧，我单独给她说的呀，还专门交待她了不要告诉马丽的。嗨，这死妮子，怎么跟你一样不靠谱啊！”明月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