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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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很诧异：“为什么？这么久没见他了……”
贺正阳有点烦躁似的抓抓头发：“是啊，这么久没见了……”
沈郁沉默了，忽然有点理解贺正阳的抗拒，多年未见的亲人，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离去悲伤得无法释怀的亲人，该如何面对？以沉默以眼泪？
这大概也是一种近乡情怯吧。
***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第一天她们就近取景，就在岩石区附近拍照。
异国风情的集市，各种小清新的咖啡馆，蓝天碧海映衬下的歌剧院，还有皇家植物园里看着像被施了超级化肥似的疯长的各种植物，都成为了林沫沫的漂亮背景板。
第二天一行人开车去了皇家国家公园，他们提前做过攻略，那里地貌比较多样，有山有海，徒步一段时间还能到达著名的拍照地wedding cake rock。
那是一块长得像白豆腐似的平平整整的大石头，突兀地立在悬崖上，十分别致。林沫沫身着一袭大红长裙坐在那大石头上，发丝和裙摆在海风中飞扬，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收工后沈郁把照片传给了林沫沫几张，让她发剧透微博，果然收获了粉丝们的一片惊叫。
“卧槽太美了！”
“裙子啥时候出？剁手也要买!”
“仙女本人无误了。”
四人都累惨了，点了外卖食物带回公寓吃。
林沫沫一边啃汉堡一边看着不断刷新的评论，冲沈郁比了“耶”。
沈郁疲惫地笑笑，闭眼靠坐在沙发上养神。
今天的工作量很大，为了去拍那块豆腐，他们扛着大包小包徒步了很久，还带着摄影器材和拍摄服饰，着实有点累，好在效果不错。
“你工作时都是这样？”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诧异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贺正阳，这两天她能感觉到贺正阳不时出现在她身边，但是很少开口说话。
她看了看周围吃东西的同事们，不动声色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贺正阳有点出神地看着她：“太辛苦了！你小时候的梦想可不是这样。”
沈郁轻轻笑了。
沈郁小时候的梦想是开一间面包房。她比较爱吃甜食，放学后常常去买校门口一间面包房的面包当零食。还曾因为吃太多面包晚饭不好好吃被奶奶勒令禁止过。
奶奶一脸严肃地交待贺正阳兄弟俩和凌一川：“你俩给我盯着她，放学后再偷偷买面包吃就回来告诉我。”
三人点头如捣蒜，可是依旧会对沈郁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贺正阳，沈郁通常采取怀柔政策，哄骗加贿赂，拍拍阳哥马屁再把面包分他一半也就搞定了。
贺正雨小时候就是个面包团子一样的软性子，根本不会去告状。
至于凌一川，沈小郁同学表示没在怕的，打服就行了！
沈郁常常说：“我觉得面包在烘焙过程中飘出来的香味好好闻啊，吃到嘴里其实反而没那么香。”
于是她立志要开一家面包房，这样就可以坐在里面一直闻味儿了。
小伙伴们纷纷对她的远大志向嗤之以鼻，只有贺正阳一本正经地点头：“开！一定要开！咱们还要开两家面包房，吃一家，闻一家！”
沈郁：“……”
而那时，对摄影感兴趣的是贺正阳。
沈郁从回忆里抽离，只是轻轻答道：“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没有实现啊。何况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么容易的？”
贺正阳低头看脚边地毯上的一小块污渍，没再说话。
***
第三天的外景地点选在了邦迪海滩，倒不是因为那儿的海滩风光，邦迪海滩作为旅游者的最爱，人实在是太多，不适合拍照。
他们是奔着海滩边上那间知名的海景餐厅去的。
那间餐厅建在海滩一侧，直接伫立于海上，视角绝佳。顾客可以一边欣赏海浪拍打礁石溅起的碎沫，一边进餐，一直很受食客欢迎。最特别的是餐厅一侧的游泳池，那个游泳池直接建造在岸边的一大块礁石之上，三面临海。
风浪大时，翻起的巨浪能直接打到游泳池内的人身上，让人同时能感受到身居一隅偏安一角的安详和身临碣石巨浪滔天的刺激，很是特别。
店铺夏季上新会推出几款泳衣和沙滩装，这个地点非常合适。沈郁他们今天的主要拍摄地点就是那个临海游泳池。
也得亏现在已经是秋天，不是游泳旺季，今天风浪又有点大，游泳池空无一人，他们跟餐厅经理协商拍摄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嘱咐他们注意安全。这要是换了圣诞前后，估计还真找不到这么清静的拍摄地。
今天的拍摄也很顺利。沈郁看了看旁边的移动衣架，只剩最后一套了！
南半球空气干净，阳光无遮无拦地直射下来，即使是秋天，也晒久了还是让人觉得皮肤生疼。
沈郁拍了拍脸颊，寻思着回去一定得敷个修护面膜。
林沫沫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沈郁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是一件纯黑色的连体泳衣，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细节之处却很用心思，哑光和亮面两种材质的拼接很能修饰身材，背后镂空的设计带着点俏皮的小性感。林沫沫随意罩了件同样是主打产品的轻薄防晒衫，看起来清纯美好又带了点恰到好处的挑逗。
沈郁示意林沫沫坐在泳池边缘，自己在她周围找合适的角度。
天色已经有点晚，渐垂的夕阳发挥着余热，光线跟之前却大不一样。
沈郁慢慢调整着镜头的角度。
摄影助理小马拿着反光板配合她的位置补着光，不知不觉脚下的已经走到泳池边沿了，沈郁看他位置有点危险。不由得出声提醒：“小马，注意安全。”
小马看了眼脚下，觉得离海浪距离还远，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会注意。
拍摄时却下意识地举高反光板，又朝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后仰以调整最佳角度。
不料这时一个巨浪蓦地打了过来，，沈郁被拍得有点发懵，下意识地弯腰护住相机，连离最外围还有一段距离的林沫沫都被溅了一头一身的水。
林沫沫无奈地抹了把脸，看向四周时惊骇地大叫：“小马！小马呢？！”
只见原本小马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他拿在手里的反光板被摔在不远处的地上。
三人顿时慌了神。
冲到小马刚才所在的位置朝海里望去，看见随着海浪翻腾时隐时现的身影。
沈郁来不及多想，大吼一声：“快去叫救生员！”，随即一把扯下相机扔到地上，纵身一跃，姿势标准地入了海。
林沫沫和另一名助理都属于只能在游泳池勉强扑腾两下的人，看着海里翻腾的海水，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跳下去救人。只好赶紧大声呼救。
海滩上一直有救生员在瞭望塔值班，见到异常状况会立刻赶来救人。
他们呼救时餐厅的工作人员也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救生员，救生员立刻朝这边赶来。
林沫沫跪坐在游泳池边，惊恐地望着那片海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温柔轻舔的海浪转瞬间便似猛兽一般张牙舞爪。
她脑子钝钝地完全转不动，想喊几句什么却完全喊不出来，只能定定地盯着海里那两个身影看。
沈郁的脑子同样有点钝钝地快要转不动。
她的游泳是贺正阳教的，自负水性不错，至少在各个游泳池里能分分钟秒杀其他小姑娘。而见到同伴落水，跳下去救人是本能。
可是她还是严重低估了在海里游泳的困难程度。
沈郁艰难地找到了小马，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去，拖着他往岸边划去。
幸运的是小马是被那个大浪打进海里的，他落下海时意识已经模糊了，不然如果碰上意识清醒的状态，难保他不会因为恐惧而奋力挣扎，最终把沈郁也纠缠到溺水。
落水点就在泳池旁边，却是在断崖一般的岩侧，实在是没有合适的着力点可以爬上去，沈郁只好带着小马朝另一侧的岸边游去，那边礁石比较多，至少可以先想办法爬上去。
好不容易游到了一块礁石附近，沈郁拼尽全力把小马托起，卡在礁石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大浪兜头打下来，把她卷入海水。
一瞬间她有点意识模糊的，只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好，这下托大了！
她手脚酸软，知道自己体力开始不支了，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呛水，再调动最后一点体力朝岸边靠近。
等到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巨大的死亡恐惧还是让她慌乱了起来。
如果身边的海水不停翻滚，海浪是不断在身上拍击。
沈郁感到小腿隐隐有快要抽筋的趋势，不由得放缓了动作，结果节奏没掌握好喝了几口水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下沉。
无法掌控的绝望感和令人惊慌的窒息感迅速袭来。
完了完了，沈郁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起来，这次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一点不确实的触感包围住了她。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裹进了一团浓雾之中，可那雾却又不似真雾，带了点温暖柔和的触感。
她混沌的脑子已经快要不能正常思考判断，只模模糊糊地感到那种触感熟悉亲切。
那团雾围着她飘了一阵，似乎想用力把她拉出水面，却没有成功。
沈郁屏住呼吸，用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指挥自己划动四肢朝海面游去。
她看到有光在眼前晃动，那是海面的光，已经很近了，自己只需要再努力一点点。
忽然包裹着她的那团雾消失了，沈郁没来由地慌了神，她四肢划水的动作开始变得不协调起来，而且分外吃力。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离海面上的光的距离似乎很难拉近。
沈郁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迷迷糊糊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纺锤形物体向自己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危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