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化解 ...


  •   阴煞阴恻恻地笑着,拔出匕首足尖一点往后退去。

      他终于杀了夜永。

      断肠疯了一样地奔到燕束身边,却发现燕束若无其事地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而胸口也没流血。

      阴煞也看到了,不禁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妖?鬼?还是神?。。。怎么会没事呢?”他吃惊地望着燕束再也笑不出来了。

      燕束淡淡地说:“够阴险!”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那是昨晚夜永看的古书,书上被扎了一个破洞。虽然在鬼师的坚持下,他穿上了夜永的护身宝甲,但这本书还是卸掉了匕首扎来的大部分力。

      望着古书,一阵悲意涌上燕束的心头。他在想“这是夜永冥冥之中在保护他吗?还是一切都是天意?”

      断肠猛得转头看着阴煞,右手微抬,阴煞只觉得眼前一闪,接着就是胸口钻心的疼痛。他低头看去,断肠的长笛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

      阴煞带着无尽的怨气和不甘倒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失手,也是最后一次。

      “鬼师呢?”燕束不再看阴煞,环顾四周都没发现鬼师的踪影。

      断肠也纳闷。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感觉,树林里还有一个人!

      “你是在找他吗?”王旦押着鬼师从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就在刚才燕束遇险的时候,鬼师本想冲到他的身边,却被一双手掐住了喉咙。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就是他!”断肠指着王旦,那个藏在树林里的人。

      燕束背着手面对着王旦,平静地说:“你想怎样?”

      王旦一言不发地看着燕束,他确信昨晚穿心绿胆咬的就是这个人,但他真的没死!无形中,在王旦的心里有了一种恐怖的感觉。没有人可以在这条毒蛇的口下逃生,而这个人可以。那么这人一定有着过人之处。所以在阴煞求援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一是想看看燕束的本事,还有就是想借燕束之手杀掉五煞。

      功劳,总是分的人越少越好。

      但当他看到落单的鬼师时,他有了更好的主意。绑架要挟,从来都是行之有效的治人之道。

      他干笑了两声,虽然那笑声比断肠的哭丧笛音好不了多少。

      “我想怎样?我想让你杀了这两人。”王旦冲着飞煞和虎煞悠然说道,有意无意地动了动扣着鬼师咽喉的手。现在他完全有底气命令燕束。

      “你!王八蛋!”虎煞咬牙切齿地骂道,但他却动不了。稍微一挣,伤口又流出血来。这个王八蛋不仅是个混饭吃的,还是个落井下石的。论阴险,恐怕连阴煞都甘拜下风。

      燕束却不疾不徐地走了两步打量着王旦。一顶斗笠,一身黑衣,一张国字脸,眼中透着阴狠。典型的强盗嘴脸。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但现在鬼师在他的手上,还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王旦的袖筒里探出个蛇头,一边吐着信子,一边拖着碧绿的身子蜿蜒着爬向鬼师的腰囊,忽地一下钻了进去。

      “穿心绿胆!”断肠叫道。

      燕束一怔,原来杀夜永的人就在面前。他死死地盯着王旦,愤怒让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个仇必须报!

      “你就是昨晚去驿站的那个人吧?”他强压着怒火低声问,字字带着仇恨。

      王旦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燕束忽然转过头来一脸肃穆地问断肠:“你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杀人方法是什么?”

      断肠一愣,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是燕束第二次问他这句话。第一次是在他做杀手受雇去杀燕束时,燕束也问了这样一句。那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虽然他无数次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但他现在却不愿去想。

      “碎心。”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却足以震慑心魂。

      “啊!你、你、你是。。。。”王旦吃惊地结巴起来,像一条在砧板上受到惊吓的鱼。

      “对!我就是断肠。其实原本在这名字前还有两个字——碎心!”断肠幽幽地说,眼睛看向飘渺的天空,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往事。

      碎心断肠,江湖顶级杀手。一招“碎心”让无数人心惊胆寒。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能让心裂成几瓣,而被杀者还浑然不觉,等察觉时已痛彻肝肠。只能在等死中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但在多年前,碎心断肠却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只道他死了,渐渐的,没有人再提起他的名号。可他的传说却一直都在江湖人的心里,一个恐怖的代名词。

      “心若碎,必断肠。”断肠无限悲戚地说,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几片落叶,哀伤地抚摸着。

      “落叶最是伤情物,如何才能重回树上展绿茵?”断肠一扬手,将几片落叶洒向空中。但不知为何,那几片叶子竟飞向了王旦身旁的那棵大树。

      王旦听得云里雾里,碎心断肠的名头他知道。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样一个如女子般悲切的男人。这人人胆寒的杀手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突然,一大片树枝夹杂着树叶从王旦的头顶急速地坠落下来,似一张网将他和鬼师压在下面。

      王旦不知道,其实断肠的话里什么意思也没有。像这样伤春悲秋的词儿他能不重样的连说三天,要不然他就不叫断肠了。其实刚才的几句话只是个障眼法,真正有威胁的是那几片抛向空中的树叶,断肠在甩出去的时候暗运了内力,目的就是打断王旦头顶的树枝。只要树枝断了砸下来就能制造短暂的混乱,而鬼师也就有救了。

      果然,王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懵了,扣着鬼师的手松开了。鬼师慌忙扒开树枝钻了出来。

      他狂奔着跑向燕束,嘴里喊着“打他!打他!”

      王旦也钻出来了,他双唇一撮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声。这是在召唤穿心绿胆咬人。可是任凭他如何地吹哨,那条蛇就是一动不动。

      燕束和断肠迎了过来,鬼师气喘吁吁地躲到他们身后。回过头来冲着王旦笑道:“别费劲啦,你那条蛇已经醉了。”那笑容顽皮地像个孩子。

      王旦愣愣地站在那里,他就是死也要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蛇忽然不听话了?

      鬼师喘匀了气,拍了拍腰囊里的蛇,“我这袋子里有不少宝贝哦,其中一种就是诱蛇丹。不管什么蛇,只要嗅到了味儿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来吃。我在诱蛇丹里配了麻药,所以它当然醉了。”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王旦,那意思“现在这蛇归我了,你可明白?”

      “别叫他跑了!”燕束吩咐断肠一声,自己抢先冲了过去。夜永的仇必须了断。

      王旦如梦方醒,摘下头上的斗笠向燕束甩了过来,然后掉头就跑。他怕被抓住,更怕被碎心。

      “你跑得了吗?”断肠轻蔑地说。他随手捡起两块石头,冲着王旦的脚踝狠狠地打去。

      王旦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后面赶来的燕束一步跨过他的头顶,在他的前面转身负手而立。

      王旦抬头看去,阳光下的燕束好似一尊高大的神,威严、凛然。而这尊神的眼中满是冷冷的杀意。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就像有人在戏弄他。
      没有感觉,但冷汗已顺着王旦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知道,没有人戏弄他,有的只是碎心。

      断肠慢悠悠地走到他的前面,站在燕束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碎心,他已经很久没用了。然而今日,他又重新找回了“碎心断肠”的感觉。

      “现在就杀了我吧!求求你们!!”王旦哭了,拼命地哀求着。他知道杀手终会被杀,但他不想死得那样痛苦。第一次,他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燕束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问断肠:“他多久会死?”

      “一个时辰后。”

      燕束点点头,绕过苦苦挣扎的王旦,信步走了回去。

      。

      鬼师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得来的战利品,那条穿心绿胆是蛇中之王,这次虽然有些惊险,但能得到这样的宝物也算值了。接下来他要仔细研究一下如何驯化这条蛇。
      不经意间,他瞥见了燕束手上的黑色,立刻抢过来抓起燕束的手看了看又闻了闻,随即从腰囊里拿出一小袋褐色的药粉倒在燕束的手上揉搓了半天。

      “你中的这是尸毒,不过还好中毒不深。用上些日子的药就没事了。”鬼师颇为自信地说。

      燕束笑笑,对鬼师的医术他是很了解的,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待鬼师搓完,燕束发现虎煞和飞煞还躺在地上,便径直走到他们的身边。

      飞煞惊恐地看着燕束,刚才王旦的那一幕他都看见了。估计现在该轮到他和虎煞被碎心了。
      而虎煞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燕束冠上的那块白玉。

      还惦记着呢。

      燕束蹲下来看了看虎煞的伤口,虽然腹部被扎,但却没有伤及脏腑。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应该是性命无碍。

      他发现自己的脑袋转来转去,而虎煞的眼睛也跟着他冠上的玉转来转去。

      “喜欢吗?”他指了指那块玉。

      虎煞不住地点头,眼睛就像长在玉上一样。

      此时,断肠已经来到了燕束的身边,试探着问:“要不要也让他们碎心?”好像今日他还没碎过瘾。

      飞煞的脸都白了,他望了一眼远处生不如死的王旦,浑身跟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燕束摇摇头,“不必了。暂且放过他们吧,他日若再作恶你再碎了他们的心。”

      “不敢啦!不敢啦!”飞煞像被特赦一样极力地表白着。

      “你呢?就不想说点什么?”燕束好奇地问虎煞。

      虎煞抿着干裂的嘴唇摇摇头,一副“命你拿去,别妨碍我看玉!”的表情。

      这个玉痴!

      燕束索性摘下峨冠,扣下白玉递到虎煞的面前。

      “干啥?”虎煞不解地看着燕束。

      “送你了。回家看个够。”燕束笑着说。

      飞煞瞪大了眼,把嘴张到有生以来最大。不杀咱们也就算了,还送块这么贵重的玉?公子你疯了吧?

      断肠倒并不意外,燕束送给别人的东西太多了,包括送给敌人。钱财在燕束眼里真真的就是粪土,而他却因此结交了一众肝胆相照的兄弟和身怀绝学的高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虎煞咽了口吐沫,一把抢过玉来抱在心口,傻傻地看着燕束,像是生怕会被燕束重新要回去。

      燕束笑了笑,他知道,虎煞会比他更加爱护这块玉。真心以待才会珍惜。

      他站起身对断肠说:“咱们走吧。”

      “等等!”飞煞阻拦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谁吗?”

      燕束摇摇头。和他交手的人多了去了,想杀他的人也多了去了,他没有心思问。他只注重结果。

      “那个人是谁你也不想知道?”飞煞指了指已经剩下半条命的王旦。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燕束淡淡地说。

      飞煞泄气了,看来这个公子不但疯了,而且还是个傻子。连谁要杀他都不关心。

      燕束不是不关心,而是这些杀手只是拿钱卖命的货色,真正的幕后主谋他们也不知道。而且即使知道也不会说,因为那是规矩。坏了规矩的杀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要杀你的是个官儿。”虎煞闷头说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燕束的兴趣,他盯着虎煞,没有逼他继续说。

      愿意说的自会说,不愿意说的怎么勉强也没用。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