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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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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飘雪,黑色结界,偌大的西湖区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男孩。他手里拿着杯奶茶,旁边围了一圈人,所有人的滤镜都是拉高饱和度的彩色,只有他是黑白的。
——谭观止来接孟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在路上看了抽签结果,心里并不算没底,却也能理解孟臣觉得自己又闯祸了的心情,于是便放松了表情,笑着走上前去。
谭观止摸出从朋友公司顺走的铁盒水果糖,拿盒子另一端抬起了孟臣的下巴:“抽得不错,我们吃饭去。”
孟臣:“……”
这确定不是在嘲讽他吧?
迫于谭观止的气场,原本围在孟臣身边的选手们都悄悄溜了,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走了,乖。”谭观止揽着孟臣肩膀把他给拽了起来:“春季赛那么难也打到决赛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怕了吧?”
“之前分组好,就算装备不行,苟一苟也能进决赛圈。”孟臣叹了口气:“我早就说了不要让我来抽签……”
谭观止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想拿冠军的话,迟早都要面对强敌的。”
“又不是你打。”孟臣小声说。
谭观止装没听见,另一边给潘漠下达了命令,等他俩回基地谁都不许提抽签的事。
潘漠:“……”
他自诩孟臣亲妈,这会突然有了点痛失我爱的不爽。
虽然他已经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一些事情,但儿子莫名其妙被人夺走,还是超级吃醋啊!
谭观止带着孟臣到了一家商场外,站在立牌下看起了饭店。
“你自己挑吧。”孟臣罹患选择恐惧症:“你挑完你请客。”
谭观止嗤地笑了一声:“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付钱。”
“但我带学生证了。”孟臣揉了揉眼:“有些店家可以打折。”
有些店家?谭观止心里暗笑。
这不就是在向他暗示想吃海底捞了么。
他迈开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孟臣愣了一下跟了上去,随后又别扭地故意落了两步。
谁要和你走并排。
谭观止走了一会发现小孩没跟上,也不回头,只是步伐放慢了许多。
“再不跟上,就排不上队了。”他威胁道。
孟臣也真是许久没进过正儿八经的商场了。
萧鸣倒是对各地的商场颇为了解,休息时间总带着他那换不完却长得差不多的女朋友来逛街,然后回来便再次被宣布分手。孟臣怀疑他暴露了直男审美,又或者抠门到一起吃个麻辣烫还想AA。
萧鸣总向他狡辩:“麻辣烫,就是汤里涮菜;火锅,也是汤里涮菜。所以吃麻辣烫和吃火锅是一样的。至于AA,我不能让人家姑娘觉得我是个大男子主义啊!”
孟臣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怎么了?”谭观止问。
孟臣叙述了一遍萧鸣的轶事。
谭观止若有所思:“所以这个意思是,我还算个好男人。”
孟臣发出疑问:“怎么得出的?”
谭观止掰着指头装傻:“没要你AA,也没带你去吃麻辣烫。”
孟臣呸的一声:“那你意思是萧鸣不是好男人,我要回去告诉他。”
谭观止沉思片刻:“你是说,萧鸣是好男人。那我们走吧,旁边小道里有麻辣烫。”
孟臣:“啊?”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真的好奇怪啊!
但说起来……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好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在杭城快乐的时候,上海那边,训练室里的气氛却压抑极了。
经理皱着眉,仔细看去含着些央求:“我不该把这些情绪传染给你们,但现在俱乐部的处境其实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好。竞技也不止是竞技,对吧。”
全员沉默。
“……是这样。”经理拽了下领口:“我们的好几家赞助商,同时撤资了。”
“为什么?”萧鸣一脸茫然:“我们上个赛季成绩不差吧?”
“和成绩关系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关系。”经理欲言又止:“多的不说了,我来是想求你们,这个赛季,无论如何,一定要夺冠。不止国内联赛冠军,还有亚运会,都要拿下来。”
裴秋池眼神冷静:“没问题。”
经理说完,深深吐出一口气,突然向大家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这事不要往外说,也不要跟你们教练说。孟臣……也别和他说了。”
萧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垂下眼点了点头。
“加油训练吧。”经理突然冲他们笑了笑:“就是一分钱投资都没有,就算老板也不要我们了,我也会掏空口袋继续陪你们走下去的。”
萧鸣知道经理说的是哪一段时间。
老队员相继离队之后,队伍穷得连食堂都没办法继续供应。经理每天跑上跑下地给大家做饭,穷极时连贷/款都借了不知道多少,那是萧鸣初来TLG时经历的事情。
但他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他相信孟臣也一样。
他和孟臣私交这样好,也是共同相信着,竞技比赛行业最本质的东西,永远都是实力。
殊不知孟臣这会正在吃四宫格,并告诉他抽签太累了他只在路边的奶茶店买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
杭州。
谭观止压根不饿,坐在沙发椅上看孟臣风卷残云。孟臣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动作瞬间收敛了三分,甚至开始细嚼慢咽。
气氛也太尴尬了点。
孟臣咽下嘴里的虾滑,开口打破沉默:“你今天干啥去了?”
谭观止:“嗯?我?”
孟臣:“我们这里有第三个人吗?”
服务员在旁边突然插嘴:“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孟臣吓了一跳:“……没有没有,不好意思。”
谭观止偷笑。
“你干嘛去了今天!”孟臣一拍筷子,就瞪了过去。
谭观止突然蹙眉:“选手可以这样跟教练讲话吗?”
“……?”孟臣惊呆:“还要教训我了?”
“你自己说的,我们只是教练选手的关系。”谭观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孟臣气得心梗:“你逼我,是不是?”
谭观止大方承认:“是。”
孟臣:“好,你逼我,那我就……”
谭观止侧耳听。
“……哥。”
孟臣捂着脸,耻得要死,喊出了那个于他而言颇具年代感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