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德服人》玉一泽

54、初识

　　柏木绪和槙司阳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在入选童子军的时候。是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刚学机甲那会儿。

　　帝国的大部分军权是由世家把控，也因为如此，世家每年都会为帝国输送军事人才。

　　柏木绪所在的柏木家和槙司阳所在的槙家都是军事世家，他们培养子弟兵便是从小开始培养。换句话讲，世家的孩子比平民百姓还要更早接触格斗术、军论术、以及机甲术。

　　柏木绪十岁的时候，便因为出众的S级精神力和S级体质，破格提前学习了机甲术。

　　但那时在帝国，要学习机甲术必须要满十六周岁。而柏木绪只有十一岁，柏木家为了隐瞒柏木绪的年龄和天分，特意在虚拟网上伪造了一个和柏木绪截然不同的身份信息。

　　——木白，16岁，男。

　　于是，柏木绪便顶着这样一个虚假身份进入虚拟网学习机甲。

　　虚拟网里的世界和真实世界无异，这里有高楼大厦、有人来人往，各个星球的人都在这里汇聚。柏木绪在虚拟网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机甲训练营。

　　虚拟网里的机甲训练营与现实同步，这里的每一款机甲都和现实的一模一样。甚至就连触感也是相差无几。这里仿佛就是一个真实世界。

　　但是它又和真实世界不同。

　　在虚拟网里，人不会死亡，只会消散。

　　所谓的“死亡”是指无论被别人在战斗中受伤多少次，都不会死亡，只会从机甲脱离，宣布失败。但是这只是身体层面的不死，在意识层面，会有另外一种风险，即所谓的消散，也就是脑死亡。

　　虚拟网本身就是大脑意识在另外一个维度空间的投影。如果在虚拟网里意识消散了，那么现实中大脑就会死亡。

　　机甲训练营的营业大厅十分大，里面到处都是人，大门口的最上方挂着两块硕大的显示屏，一个不断刷新滚动着信息，一个在播放着某个机甲格斗的画面。

　　两个显示屏前都站满了人，柏木绪路过的时候，一阵阵抽气声此起彼伏，她不由好奇地顿住了步子。

　　“木真太强了吧，又打赢了一名前十的对手？”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简直太变态了吧，短短一个月就从初级机甲师升成了中级机甲师。现在都要打进中级前十了，感觉再过不久就能在高级区见到他了。”

　　“啧啧啧，你们看了刚刚那个回放画面没有，木真在空中的转换动作完全没有借力，直接腾跃了！太牛逼了吧！这技巧完全可以达到高级水平！”

　　……

　　柏木绪顺着众人的视线上移，落到了那个播着战斗画面的显示屏上。

　　画面的主人公是个白色人型机甲，正在和一个兽型机甲PK。兽型机甲明显落了下风，就在这时，被逼入绝境的兽型机甲突然奋起，以极快的速度撞向白色人型机甲！

　　“完了！这么近距离的撞击，就算是木真恐怕也反应不过来！”

　　“木真开防护罩啊！”有人急得跳脚。

　　“怎么开！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手速过硬，想要抵御机甲冲击波，至少需要3级防护罩吧！3级防护罩指示命令你知道有多少吗！七八个执行操作，最少都要2秒！”

　　眼见兽型机甲就要撞上白色人型机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色人型机甲动了！人型机甲一个侧滑步，迅捷地躲开了兽型机甲的撞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色人型机甲手掌里瞬间凝聚了一把磁束枪，枪头“滋滋”的闪烁着耀眼的蓝光。下一秒，引擎口豁然大开，人型机甲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冲兽型机甲！

　　轰——

　　磁束枪挟着全力冲刺的威势闪电般刺中兽型机甲脖颈，全速冲刺的威力远超众人想象，只见兽型机甲被远远地甩出！

　　“哗”的一声，兽型机甲在半空中瞬息解体，而在兽型机甲里的人也被迫从机甲登出！

　　兽型机甲，输了。

　　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输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被这一幕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至少持续了有将近半分钟的沉默，仿佛在降到冰点后骤然回升，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

　　“？？？卧槽！！！！我刚刚没看错吧？！！无序轨步？这不是高级技能吗？！”

　　“木真什么时候学会的？未免也太天才了吧！！”

　　“沃日，亏我刚刚还担心那小子没时间张开防护罩，没想到他转眼就用出了更高级的无序轨步！”

　　“你们快看，中级榜单的排名变了。”

　　“木真排上第三了！”

　　……

　　一旁一直在滚动信息的显示屏上，木真的名字从中级第十五名，瞬间窜到了中级第三名。

　　柏木绪也是这时候意识到，这个滚动的显示屏并非一直在滚动，前十名的名字基本就没有变动过，只有十名开外一直在不断刷新更迭，有的人上来，也有的人下去，但前十名始终稳定不变。

　　木真名字的上浮，彻底引爆了全场。

　　木真会进入前十本来就是毫无争议的事情，大家之所以激动是因为木真进入了前三！

　　一个只学机甲学了一个月，就打进了中级机甲排行榜前三，这究竟是怎样的妖孽天赋啊！

　　这完全就是天才！

　　天才中的天才。

　　众人兴奋不已，情不自禁地欢呼呐喊起来。在喧闹的人声中，柏木绪静静地望着画面里的那个白色人型机甲，微微勾起了唇角。

　　一个月后，一个叫木白的名字冲进中级区榜单，以势如破竹的姿态横扫了十名以下的所有人。

　　再是过了半个月，柏木绪终于见到了那位白色人型机甲的主人——木真。

　　彼时柏木绪的名字已经在机甲训练营里名声大噪，不止是因为她不输于木真的精湛技术，更是因为她那酷似木真名字的名字。

　　木真，木白。

　　单听这名字就能感觉到这两人关系匪浅。

　　然而事实上，他们只是一对陌生人罢了。

　　有人说，木白是木真的弟弟。

　　也有人说木白是为了挑衅木真。

　　众说纷纭。

　　外界的争执声从未停止，大家各执一词，甚至两人的粉丝一度泾渭分明，非要闹得你死我活。而作为当事人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剑拔弩张。

　　柏木绪那天刚和中级区的一名选手切磋完，从格斗室里出来时，隔壁相邻一间格斗室也走出来一个人。

　　柏木绪刚好和那人撞上。

　　虚拟网里，人和人相撞，实际并不会碰到一起，柏木绪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对方也和她做了同样的举动。

　　柏木绪愣了一秒，抬眼望了过去。

　　是一个少年，模样有些普通，但是眉眼却有些好看。一双眼睛如淡墨横扫，长而带翘，慵懒天成。这双眼睛好看到与这张普通的脸有些格格不入。

　　另外一边，槙司阳也怔了一下。

　　原因无他，面前的这个少年的容貌，就男人而言，实在是太精致了。这张脸，若是女生还好，男生便稍显女气了。虽然周身气质清冷，但是还是盖不住那秀丽的五官。

　　“咦，木真、木白，你们怎么在一起？”

　　格斗室都在一块儿，出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俩，于是就有人好奇地嚎了一嗓子。

　　槙司阳随即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木白长这样。

　　槙司阳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他在木白刚名声鹊起的时候，就已经关注到她了。不过他的关注仅局限于机甲格斗。

　　他看过不少木白的战斗影像，从刚开始用兽型机甲勉勉强强操作，到后来用人型机甲和人流利对打，少年的进步简直断层式的增长。

　　一个月内就能达到如此水平，槙司阳平生第一次认为一个人天分不输于他。

　　木白的战斗时间一般很短，往往一招制敌，出手十分干脆利落。槙司阳以为出手这样狠练果决的人，应该是一个爱穿着黑衣服的冷酷桀骜的少年。

　　没想到真人和他想得大不一样。爱穿黑色衣服倒是爱穿黑色衣服，可模样却不是什么冷酷桀骜，而是清贵秀致。

　　槙司阳在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柏木绪的时候，柏木绪也在打量着他。

　　两人对望了许久，旁人兢兢战战不敢动弹。

　　槙司阳偏了下头，示意背后空着的格斗室：“来一把？”

　　“好。”

　　……

　　这一把打得难舍难分。

　　两人的机甲都受了不小的伤，系统评定的时候竟然没有分出胜负，打出了一个罕见的平局。

　　槙司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但柏木绪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结果，极轻微地皱了下眉毛。

　　“再来一场。”柏木绪说。

　　“下次吧，今天我累了。”

　　柏木绪犹豫一会儿，缓缓地点头答应了。

　　下一次切磋是两天后的事情。

　　槙司阳刚登上虚拟网，就收到了柏木绪的切磋请求。

　　槙司阳欣然迎战，这一次切磋，他赢了。

　　输了一次的柏木绪之后愈挫愈勇起来，一上线就找槙司阳切磋。

　　起初槙司阳胜率较大，后来打多了，两人基本五五开，平局更是常见。

　　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发展，甚至已经到了可以称作“朋友”的地步。

　　不过虚拟网到底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即便相谈甚欢，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两人的友好关系止步于第二年的春天。

　　柏木绪已经超前完成了高级机甲的学习，家族的人认为柏木绪没必要再继续上虚拟网，于是他们决定终止虚拟网的活动，让柏木绪去参加童子军的考试。

　　木白这个身份被彻底注销，等槙司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虚拟网上找不到有关柏木绪的任何资料。

　　木白这个人像是臆造的人一样，只能存在于脑海里，找不到确切的实体。

　　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本该无足挂齿。槙司阳是这么想的。但是心却莫名地空了一块。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带着沉重的湿意，覆盖了整幢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