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长生劫》烬殇无涯

4、生变

　　冰雪消融的古刹迎来久违的喧嚣，除却某些因故缺席之人，九门众人难得齐聚一堂，王胖子为吴邪解除了藏海花沉睡的效果，不过片刻，吴邪便恢复了知觉，环视四周，决定休整半晌后便出发。
　　见九门众人皆在整理装备，吴邪用眼神示意王胖子，走进房屋，轻按太阳穴问道，“胖子，我的计划好像出现了些许偏差……”
　　王胖子不以为然答道，“最大的偏差不就是，汪家那叫什么阿难的给你殉情了吗？”
　　吴邪愣了半晌，才想起胖子所说的人是苏难。他以为，苏难完成任务之后，已经离开了此地，回到了汪家，却未曾料到，她竟然放弃了生命，选择与他同死。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是有可能。据她所言，她这一生的目标便是他的性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换言之，他是她的信仰，另类而扭曲的信仰，而这种扭曲的信仰是极易崩塌的，毕竟他一死，她的余生便失去了目的，且再无下一个任务来支撑她，此时的她，脑中只怕无可余下。那种感觉，在知道闷油瓶替他去守青铜门那日他也曾有过，印入骨髓般的深刻。
　　见吴邪不说话，王胖子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唉……我说天真，你不会真想跟汪家那女人在一起吧？我倒不是说不同意，只是你想啊……你用了将近十年来制定消灭汪家的计划，你们……”
　　“你想多了，胖子。”
　　王胖子夸张地松了口气，方才继续问道:“天真，你既然说计划有偏差，那到底哪里有问题？”
　　吴邪从床下抱出电报机，将黎簇发来的电报递给王胖子，“黎簇发给我的电报，被人给截获过。”
　　王胖子看着手中详尽的位置坐标，“汪家人？！”
　　吴邪又拿出一份电报，快速扫过其内容后道，“暂时不能确定那人的真实身份，但从电报内容来看，勉强算是友军。”
　　早在收到电报的那天，吴邪便把电报的内容发给了解雨臣，让他去核查一番，今日，吴邪才看到结果——电报上所显示的位置坐标均属于汪家。
　　看来，截获黎簇电报的那人，不仅知晓黎簇与他的关系，还隐约知道他的计划。
　　“电报上的所有位置，都是真的。”吴邪将手中的另一份电报递给王胖子，“这是小花鉴定的报告。”
　　“这算是……天降贵人吗？”
　　“也许……”如今的吴邪已不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特别是在此关键时刻。他相信，那人之所以献上这份大礼，是因为那人与他是有着共同的目标——摧毁汪家。
　　这不得不让他忧虑，在目标达成后，九门与那人又会是何等关系。陌路人与朋友倒还好，若是敌人，那便极其不妙，毕竟相对于汪家或那人而言，九门仍是摆在明面上的。
　　“对了，胖子，你知道张会长在哪里吗？”自他醒来，他还未瞧见张日山的身影，这让他感到些微诧异。以张日山对张大佛爷的忠心程度，在这剿灭汪家的重要时候，他怎会不现身？
　　王胖子假咳几声，“我听别人说，在古潼京塌陷之际，张日山为了一个女医生，返回古潼京去找她了。”继而，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都栽在一个情字上，连张家人都不例外！”
　　女医生？吴邪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选便是——慕谨，他亲手将其拉入局中的人，不仅在数年前于医院见过闷油瓶，而且还在数月前成为黎簇的主治医师，前者是巧合，而后者却并不是意外。
　　吴邪皱眉问道:“他还没出来吗？”
　　古潼京乃是九门之首——张启山下令修缮，张日山作为张大佛爷的副官，理应知晓其内部构造，怎会进得去却出不来呢？
　　除非，那个女医师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汪家人……吴邪的思维冲着阴谋论的方向奔去，八匹马都拉不回时，王胖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据说，那个女医生在古潼京里发现了有关她身世的线索，连古潼京塌陷都不管了，非要待在里面。等在外面的张日山一见他意中人没有出来，二话不说跑回去找她了，就这样，二人生生将逃生的机会放过。”
　　“是巧合？”还是人为？
　　王胖子斩钉截铁道:“肯定是巧合！哪有人愿意把命赌上，就为了一个可能。”
　　吴邪一边打开电报机，一边跟王胖子说话，“那可说不好，汪家人一向疯狂。”
　　王胖子无奈，“天真，你就不能稍微乐观点，像你当年一样不好吗？”像老年人一样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小哥出来后，可不一定认得你！”
　　“认不出？那我们铁三角就重走一遍当年的路便是，重来一遍，他总会认得的！”
　　提起张起灵，吴邪的精神倒是振作了不少，那一刹那，他又回忆起昔日的过往。
　　王胖子倒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吴邪，接着他的话，调侃道:“天真，你怕不是都忘了，你曾经下过的墓，如今哪个还好好地在原地等你回去……它们全都毁了啊！”
　　“……”
　　“说实话，天真，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人，将墓毁得一干二净。”
　　“……”
　　“天真……”
　　王胖子一直在那喋喋不休，说得吴邪额头青筋直跳，咬牙打断他未尽之言，“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怎么可以不去！我们可是铁三角，缺一不可！”
　　吴邪关闭电报机的电源，反手拿走王胖子手中的那两份电报，大步走出房屋，“那就出发吧！”
　　恐再次大雪封山，吴邪在离开时，把吸入藏海花熏香的苏难也一道带走，但为了不影响覆灭汪家的计划，吴邪一行人在离开墨脱之后，派人将苏难送到杭州吴山居，而后，率领众人前往汪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