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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夜色沉沉,灵山殿灯火通明。
      温山手里握着一块浸了温水的帕子,轻轻为冯灵玉擦着脸。
      冯灵玉慢慢醒来,脑袋还有点晕,眼睛此刻也是肿的,看着温山的脸,疲惫地眨了眨眼。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温山见她醒了,笑得温柔。
      冯灵玉抬起手轻轻推开她,脸色很不好,“何喜之有?”
      温山直起身,往身后看去,冯灵玉才发现床边跪着个御医。
      御医俯下身,“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冯灵玉表情微微一愣,暗淡的脸慢慢出现光彩,最后几乎是立刻支起身体,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地上的御医,“太医,你说什么?”
      见她起得太急,怕她摔倒,温山赶紧靠坐在床头扶着。
      御医又重复了一遍。
      冯灵玉嘴微张,胸口起伏着,眼珠不可置信地转动,两滴眼泪砸在锦被上,“是真的?”
      温山拿起手中手帕轻轻擦着她的泪,“是真的,娘娘。”
      冯灵玉嘴角因为过于喜悦而微微抽动,两条纤细柳眉蹙着,嘴里慢慢念叨着,“本宫有喜了?本宫有喜了……本宫有喜了!”冯灵玉紧紧抓住温山的手,“快,快去禀报陛下和太后,本宫有喜了。”
      入宫十多年,自己都三十有二了,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冯灵玉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眉眼温柔。
      德至飞一般地往承鹤宫跑,温山慢慢起身,“娘娘,那奴婢去禀报太后。”
      “去。”冯灵玉嘴角带着笑,复而又抬起头,“你先赶紧拿些金银赏给太医。”
      温山带着太医退下去,临出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昭胤正在看彼岸作画,殿外急急跑来一个人,张顺礼走出去,片刻后进来,凑到皇帝身边,“陛下,贵妃娘娘有喜了。”
      李昭胤扭头看他,彼岸没有停手,继续点着墨梅,只是溢出了一声不知意味的笑。
      “有喜?”李昭胤脸上微微露出疑惑。
      张顺礼点头,“奴才确认了两遍。”
      李昭胤唇线抿紧,转而看向还在专心画画的彼岸,“彼岸先生,你说说,朕近日有喜么?”
      彼岸垂腕落下一点,然后将笔放在笔搁上,抬头看着他,“陛下当然不可能有喜。”
      张顺礼活了五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不过还就真没见过敢这样开皇帝玩笑的。
      李昭胤脸一黑,彼岸赶在他发火之前又开口,“在我能看到的画面里,陛下终身无子嗣。”
      张顺礼听了这句话,人跟掉了冰窖一般,已经吓得一身冒汗了,忍不住微微后退几步。
      不料李昭胤却笑了,“好,好得很。”
      张顺礼悄悄抬眼去看皇帝的表情,发现是真的开心后,人更是一惊。
      “陛下……”张顺礼心里为皇室感到担忧。
      李昭胤走到彼岸身边,彼岸后退几步,隔开距离,李昭胤也不介意,拿起桌案上的一支毛笔,饱蘸了瓷碟中的朱砂,然后抬笔,落下,一树墨梅中开出一朵鲜红。
      点完,李昭胤将笔一扔,直起身走了。
      彼岸垂眸看着一纸墨色中那朵鲜红刺眼的骨朵,白色睫毛下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等李昭胤到了灵山殿,殿内已经是围了一圈人。
      萧太后坐在冯灵玉床边,“这些宫人都是姑母拨过来伺候你的,灵玉呀,好好养着身体。”
      冯灵玉笑着点头,在看到李昭胤后,脸上喜悦之情更甚,“陛下,您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李昭胤没有到跟前去,只站在萧太后身后俯视着她。
      萧太后回头,“昭胤,灵玉都有喜了,还不过来离她近点?”
      李昭胤道,“朕已来看过,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萧太后面露不悦,语气也硬了些,“昭胤,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冯灵玉好不容易亮起的眼眸又慢慢暗淡下去,看着李昭胤冷淡的脸,心也好像又被丢进了冰里。
      李昭胤没回头,“有母后看望着,儿臣放心。”说完就走了。
      萧太后冷着脸,过了会儿回头看冯灵玉,发现她已经不声不响地哭得满脸的泪,尖尖的下巴上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将玉粉色的被面打湿一大片,苍白的脸上满是凄然,一双温润杏眼空洞洞的,整个人和前些日子见到的,简直天差地别。
      萧太后蹙着眉给她擦泪,“蓁儿,你这个模样,绞碎了姑母的心呐。”
      冯灵玉呆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姑母,我好像终于累了。”
      萧太后脸色一凝,摸摸她的脸,“蓁儿,你可别想不开。”
      冯灵玉动了动手,拉起被子,慢慢躺下去,然后无力地眨了眨眼,“姑母,蓁儿困了。”
      萧太后还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叫她以孩子为重后,才叫康荣扶着出了灵山殿。

      等冯灵玉睡熟了,温山放下手中《清心咒》,轻轻将冯灵玉的床帐放下后,就默默出了殿。
      “参加太后。”温山跪在鸾凤宫内。
      萧太后在佛堂内,声音缓缓传出,“何事?”
      温山抬起头,看着黄幕,“接应范不臣的人回消息说,他被大将军拦下关押了。”
      萧太后应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
      温山微微蹙眉,“这个消息要告诉穆贵妃吗?”
      黄幕内过了会儿才传来萧太后的声音,“既然是她找人接应的,那就告诉她。”
      “那穆贵妃假孕,这事之后怎么办?”
      黄幕后沉默了一下,道,“到时候哀家会给你药,伪造成小产就行。”
      温山眼神闪了闪。
      刺杀卓夙恭、刻意提起承鹤宫、暗示皇帝有人和让穆贵妃找人接应范不臣入都,甚至是今天“有喜”,都是萧太后让自己向穆贵妃透露的,说白了,穆贵妃就是个棋子,是把匕首,是萧太后间接行动的工具。
      只是现在穆贵妃状态不太好,直接告诉她范不臣被捉,恐怕会让她受打击,更别说是再让她服药“小产”了。
      黄幕里的人久不闻回应,开口道,“温山?”
      温山回过神,俯首答道,“是。”

      新的一天,新的一无所获。
      赵折戟站在牢门外,俯视着好几天不进水的范有诲。
      “范老爷,如果不是我让人强喂下去,你这是打算活活饿死自己?”赵折戟抱胸。
      范有诲靠在粗糙的墙壁坐着,一头飞蓬,脸色蜡黄,嘴唇已经暴起皮,皮缝见可见鲜红的血肉。
      “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干脆自己抢先一步?”赵折戟换了条腿支撑身体重量。
      这几天都这个样,赵折戟都有点牙痒痒,想展示展示拳脚了。
      这时,乔季商从外面跑进来,“赵副将,御旨到了。”
      赵折戟在御旨到之前就收到了宋岂问的信,并没有觉得惊讶,看了范有诲一眼,叫狱卒打开牢门,范有诲微微抬头,赵折戟道,“带出去。”
      这一次,御旨是正儿八经地由皇帝身边的太监快马送来的。
      刘三问站在鲸城牢狱外,鲸城大小官员和士兵跪在一起,首位冯嗣年伏在地上,脸色灰白。
      赵折戟和乔季商走上前,跟着跪下来。
      身后狱卒拖着范有诲,一并跪了下去。
      见人都到齐了,刘三问缓缓展开御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鲸城范家小子范不臣行刺祁国大将军,罪该斩首。”
      还不等刘三问念完,死尸一样伏在地上的范有诲突然猛地直起身,嘶哑的喉咙大喊着,“不!”
      赵折戟回头一把把他的头又摁到地上,“范老爷,御旨前休要冲撞。”
      刘三问看了赵折戟一眼,咳了一声后接着念,“但案件有疑,先将罪民范不臣关押地牢,直到问出实情再判。至于罪臣范不臣之父范有诲,因管教无方,罚十年兵器充军,鲸城太守冯嗣年协案无力,守城不严,令罪民范不臣逃脱,罚俸禄一年,以为警策。北征军副将赵折戟抓捕无功,令回都,至御前自请军罚。钦此。”
      念完御旨,刘三问合拢,对跪在最前面的冯嗣年道,“冯太守,接旨吧。”
      冯嗣年只觉得双手发软,慢慢直起身后,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苍老,“臣,接旨。”
      直到送走刘三问,范有诲都一边磕头一边喊,“草民教子无方,自请代罪,求陛下成全!草民教子无方,自请代罪,求陛下成全!草民教子无方……”
      赵折戟叫狱卒将他拉下去,范有诲老泪纵横,额头磕得血肉模糊,两片干瘪的嘴唇此刻也尽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流下去,被一路拖回牢狱。
      乔季商看不得,扭过头去。
      赵折戟看着他,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将人搂了搂,“战场都上过了,这点血也见不得?”
      乔季商悄悄抹了抹泪,“不是,我偏看不得老人家这样。”
      赵折戟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想家人了?”
      乔季商点了点头,“想四阿公了。”
      赵折戟听他语气还带着点鼻音,微微弯下腰用手捏住他的鼻子。
      结果捏了一手的鼻涕。
      赵折戟:“……”
      乔季商脸羞得通红,赶紧在身上到处找多余的布,“你、你干嘛突然捏我鼻子?”
      赵折戟无言接过一块不知道从哪撕的布,擦了擦手指,擦干净后,抬起手轻轻一拍他的头,“走吧笨蛋。”

      接了旨的冯嗣年整个人都仿佛木化了,拿着御旨的手微微颤抖。
      没想到,范不臣被抓住了。冯嗣年想到那句有疑再查,心里是油煎似的担心自己的小女,连怎么回到冯府都不知道。
      冯刘氏看着自己夫君回来后就这个神情,担忧地过去扶住他,“夫君,什么事让你这么忧愁?”
      冯嗣年恍惚地看着自己妻子,才回过神来,一双眼里焦急隐去,伸出手揽住她,“我无事,夫人勿担心。”
      冯刘氏探究地盯着他,“真没事?你不要骗我。”
      冯嗣年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夫人过虑了,不如现在给我准备点最拿手的醉蛋羹,我想吃了。”
      冯刘氏松口气,佯怒打了他一下,“原来是嘴馋了,吓人。”
      冯嗣年笑了笑,看着夫人到后厨去亲自做羮,沉着脸叹了口气。
      接了御旨没几天,冯嗣年又接到一道急信。
      展开一看,是皇帝的亲笔书信,看完内容后,冯嗣年眼睛瞪大,嘴保持着张开,久久未能反应。
      灵玉有喜了,皇帝特允他和夫人入都探望。
      这是件喜事,但冯嗣年竟一点也笑不出来。
      现在灵玉有了孩子,更加不能受一丁点的影响,朝廷一直有两拨声音,一是让皇帝立灵玉为后,二是恢复选秀,充足后宫。现在有了子嗣,灵玉当上皇后的可能更大一点,这时候,不能有任何人阻拦灵玉,当他的皇后,是灵玉从小的心愿,他不能让女儿失望……
      冯嗣年一双浑浊的眼看着前方的虚空,手中的信纸轻飘飘地滑落。
      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就借这次入都探望完成。

      温山最近觉得,穆贵妃精神不太好。
      是从听说范不臣被抓之后开始的。
      “娘娘,小心脚下。”温山扶着她,小心提醒。
      冯灵玉出神的眼睛慢慢聚焦,低头看着路上的一小块石子,温山将石子踢开,冯灵玉的目光便又随着石子移到一边。
      温山扶着她继续走,冯灵玉任她扶着自己到湖心亭坐着。
      坐在亭子内出神好久,温山才听到冯灵玉开口,“他……现在还在狱里?”
      温山心知这个“他”指的是谁,应了个是。
      其实她一直猜不透那个范不臣和穆贵妃是什么关系,能帮忙去行刺于大将军军队,感情一定不浅,若说是情人……穆贵妃已经三十有二,那个范不臣听说今年正好二十出头,这年龄差得不是一般的大,若不是爱慕之情,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感促使他这样做呢?
      温山心里揣度着,面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心思。
      冯灵玉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无意识地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几日下来,不见药汤滋补,反倒越见消瘦,一双灵动的杏眼失了光点,呆呆地望着湖里的鱼。
      温山见她郁郁寡欢,又开口道,“娘娘,听说陛下前几日召了老爷夫人入宫来探望您。”
      冯灵玉听到自己父母时,才不像个牵线木偶,她坐直身体,看向她,“爹娘何时入得宫来?”
      温山道,“若老爷收到消息后即日启程,估摸着还有两三天就能到。”
      冯灵玉点点头,复而又望向平静的湖面,手轻轻摸着肚子,喃喃道,“孩儿,你更有用一点,就好了。”

      宋岂问怕卓夙恭无聊,每天想出点他没做过的事和他一起做。
      此刻他和卓夙恭站在将军府内的演练场上,宋岂问从背后环住卓夙恭,卓夙恭握住剑,宋岂问握住他的手,“这样拿,这把剑有点重,你小心握好了。”
      卓夙恭双手握着剑,很认真地听宋岂问的指挥。
      “这样砍,你刚刚那样容易伤到自己。”宋岂问把着他拿剑的手,缓慢地给他做砍的示范。
      “这个是劈。”宋岂问握着他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握紧了才不会让剑滑出去。”
      卓夙恭握了好一会儿后,扭头看着紧贴着自己的人,“手痛。”
      宋岂问自己用手握住剑,“来,松手。”
      卓夙恭松了手,看着宋岂问将那把剑放回剑格,等他回到自己面前时,将双手手心在他面前摊开。
      宋岂问低头看,那双弹琴执子的手手掌红了一大片。
      他轻笑着握住那双手,送到自己嘴边,呼呼吹了两口气,“不疼了吧?”
      卓夙恭手心被他那两口气吹得痒痒的,缩回来搓了搓,“不疼了。”
      宋岂问捏着他两边的脸,没什么肉可捏,“我还以为你只有在床上怕疼,原来是哪都怕疼。”
      卓夙恭恼怒地扯下他揪自己的手,耳朵红热。
      找来报消息的季老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一时站在演练场边尴尬不已,只好不断咳嗽。
      卓夙恭闻声回头,“季老,你着凉了?”
      ……
      “咳,不是。”季老摸了摸鼻子,“将军,赵副将今日回都了。”
      宋岂问点了点头,“知道了。”
      季老报告完就赶紧溜了。
      卓夙恭看向他,“季商也回来么?”
      宋岂问对他叫得这么亲昵而心里吃味,伸出手将人圈进怀里,“你又是想和他睡,又是叫得这么亲密,我酸了。”
      卓夙恭无奈,要解释,但被宋岂问打断,宋岂问将人逼到演练场的战鼓边,使了点力把他压到鼓面上,“咚”的一声,让卓夙恭一阵心惊。
      “而我酸的后果,就是做到你没有力气跟我解释。”宋岂问低下头。
      卓夙恭偏开头,露出纤白的脖子,偏白的肌肤微微泛起粉色,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之下,没想到还能碰到流氓。”赵折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演练场。
      宋岂问眯起眼,站起身,将羞得能入地的卓夙恭拉起来,面朝自己掩入怀里,看着场边坏笑的人,“军规让你擅闯将军演练场?”
      赵折戟身边还站着捂着眼睛的乔季商,他掀起嘴角,“军规让我应该即刻入宫自请军法,兄弟情叫我现在站在这里。”
      卓夙恭脸埋在宋岂问怀里,整个人已经红透了,用力挣开宋岂问就飞速离开。
      宋岂问没拉住人,怀里突然空了,看向赵折戟的眼神愈发阴沉。
      赵折戟看着卓夙恭的背影,转头看着还红着脸捂眼的乔季商,抬起手将他的手拉下来,“人已经走了,呆子。”
      乔季商手指微微分开一点,发现宋岂问朝这边走过来,心虚地说了句“我、我尿急”就也跑开了。
      赵折戟看他紧跟着卓夙恭一起跑,笑得脸上刀疤都不那么凶神恶煞了,“嘿,有点可爱。”
      宋岂问站在他身前,面色不佳,“有事?”
      赵折戟回头看着他,没了平时军队里的拘束,直接抬起手给了他肩膀一拳,“兄弟为你办了这么久的事才回来,待会儿还要去皇帝跟前领罚去,你就这个态度?”
      宋岂问表情松动,也回了他一拳,“先去领了罚再来。”
      赵折戟呵一声,“你这真兄弟啊?”
      宋岂问往前走,“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你回都了。”
      赵折戟跟着走,和他并肩一起,“知道,是阿商想快点见见那个琴师。”
      宋岂问为他对乔季商的称呼微微挑了挑眉,但没有表示什么,“要是领了军法还能爬来,我一定好酒好菜。”
      赵折戟摇摇头,“你这人真是老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那琴师,什么意思啊?”
      他可不瞎,刚刚那个画面,分明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宋岂问对自己兄弟更没有遮掩,“他是我夫人。”
      “咳咳……”赵折戟咳了几声,瞪大了眼看着他,“什么时候成的亲?”
      宋岂问勾了勾嘴角,“我还没准备好三金六礼和一个完全安稳的时机,暂时还不能和他正式结发。”
      赵折戟嘴角慢慢缓下去,神情也变得正经几分,宋家对嫁娶之事一向重视,无三金六礼不成亲,宋老夫人就是宋老将军战归后捧着三金——金钏、金鋜、金帔坠,准备好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用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并且终其一生,唯她一人。
      既然宋岂问已经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他此生只认卓夙恭一人。
      等宋岂问百年了,跟他一起入祖坟,列宗祠的,也只能是卓夙恭一人。
      赵折戟收起玩笑的态度,“你都这样说了,从此以后我就把他当自己人,只是,现在这世道,你身为祁国大将军,娶他会很艰难。”
      宋岂问道,“不管多难,他都是我宋岂问唯一的结发。”
      赵折戟难免被触动,拍了拍他的肩,“也不管怎样,我永远会为我的兄弟而战。”
      宋岂问浅笑,“再晚点入宫,我就不等你启坛了。”
      赵折戟无言,指着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无奈道,“跟你这人真煽情不起来。”说完到处去找乔季商,找到后带着出了门。
      宋岂问心想,我煽情对象从来只会是卓夙恭。
      已经跨上马赶路的赵折戟要是听得见这句话,估计能腻得立马从马上跳下来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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