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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过了两天,宋岂问才想起自己还没给赵折戟回信,正要重写,就收到了鲸城来的信。
      宋岂问展开来,粗略看了看,皱起眉。
      时间回溯到前几天下午。
      赵折戟率着兵围在范家大门外,乌鸦鸦一众士兵各个手持长枪,站在最前面的赵折戟抱胸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
      “范老爷是忘了前日与赵某的约定了么?”赵折戟沉声道。
      门后传来门人颤抖的声音,“赵、赵副将,老爷现在不在府里。”
      赵折戟笑出几声,声音脆朗,“正好我找的也不是范老爷,范小公子那病,总该好了吧?”
      门后沉默了一下,又回道,“小、小公子还在睡觉。”
      赵折戟哼笑一声,没有计较,反而转了个话题,“你现在就在门后?”
      门人满额的汗,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是……是。”
      赵折戟道,“你后退几步看看,你们大门顶上,现在有什么。”
      门人心中觉得奇怪,往后退了好几步,伸长了脖子看,“哪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
      “砰!”一声巨响,范府两扇朱漆大门就被猛地撞开,赵折戟一只军靴踏在范府高高的门槛上,慢慢跨了进来。
      “什么都没有哦。”赵折戟笑笑,眉骨上的刀疤抖了抖。
      门人看着他那个笑,仿佛见了鬼,大叫了一声。
      听见这声巨响,范府冲出来不少下人,包括范府的管家,管家瞪着他,以及他身后一群士兵,伸出一只手,抖了抖,“你们干什么?官兵就可以强拆民宅吗?”
      乔季商抱住大门晃了晃,“还很结实的。”
      管家气得脸都绿了,“你们这是强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赵折戟单挑一条眉,“兄弟们让条道出来,别挤着老管家去报官。”
      身后士兵脚步齐整地挪了挪,真的让出一条道来。
      但这条道没有让老管家走出去,而是迎进来了鲸城太守冯嗣年。
      “赵副将,这是做什么呢?”冯嗣年笑着从后面进来。
      赵折戟转身看着他,“冯太守,来得挺快。”
      冯嗣年走到他跟前,摸着胡须看了看这一众士兵,“虽说赵副将是受大将军之命而来,但我这鲸城太守还在这里,你这擅自用兵闯入民宅,恐怕不妥吧?”
      赵折戟就等他这句话,“现在,赵某可不止是奉将军之令了。”
      冯嗣年微微皱眉。
      “阿商,来给冯太守念念,陛下的御旨说了些什么。”
      冯嗣年原本还老神在在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浓密的眉毛松动,“御旨?”
      乔季商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布帛。
      冯嗣年盯着那张布帛,一脸不可思议。
      “冯太守,见了陛下御旨也不下跪?”赵折戟看着他。
      冯嗣年山羊胡抖了抖,“我鲸城太守在此,怎么连御旨何时传来,竟半点不知?”
      赵折戟眨了眨眼,“那时冯太守外出不知去找了谁,久久未归,只好由赵某代太守您接旨了。”
      冯嗣年看着他,眼角微微抽动,还想再说什么。
      赵折戟站直了身体,“宣旨。”
      乔季商展开御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冯嗣年咬牙,跪在地上,身后一众小厮家丁也吓得纷纷跪下去。
      “朕因大将军遇刺一事,特遣副将赵折戟入鲸城调查,与案情无关者,不得阻挠,另,特命鲸城太守冯嗣年助其查案,直到案件水落石出为止。钦此。”
      冯嗣年心里对这个御旨还是有诸多怀疑,迟迟没有回应。
      赵折戟低头看着他,“冯太守,不接旨?”
      看冯嗣年犹豫的样子,赵折戟笑道,“太守接了旨,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么?您是国丈,不会连御旨上的朱砂印,也不认得吧?”
      冯嗣年心里一惊,慢慢直起身,双手抬起,有点浑浊的眼睛看着赵折戟,“臣,接旨。”
      赵折戟没管他是不是开始低头检查印章,而是绕过石屏,径直走进去,“看来范小公子的病,确实救不得了,陛下御旨宣完,还不见动静呐。”
      现在范府这种气氛有点奇怪,赵折戟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加快了脚步往内堂走。
      刚走几步,范有诲突然出现,拦在他身前。
      “赵副将,今天来是要拆了我这小小范府么?”范有诲看着他,悠悠道。
      “范老爷,门人不是说你不在吗?”赵折戟沉下声音。
      范有诲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摸着胡子,没有接这个话茬,“赵副将带这么多士兵过来,倒叫老夫害怕起来了。”
      赵折戟道,“范老爷也知道害怕的么?”
      范有诲默默摸着胡子,没理他。
      赵折戟错开几步,直接往后面走。
      范有诲伸出一只手拦住。
      赵折戟垂眼看着这只手,“阻挠赵某办事,后果自负。”
      冯嗣年拿着御旨走进来,看着范有诲,慢慢摇了摇头。
      “阿商,带人进去搜人。”
      乔季商立马领着人往里面冲。
      赵折戟看着范有诲放下手,“范老爷,若是范小公子人不见了,范府上下都脱不了罪。”
      范有诲直视他,没有开口。
      冯嗣年走到范有诲身边,默默递了个眼神。
      范有诲余光察觉,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赵副将,搜遍了,没人。”乔季商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
      赵折戟脸一黑,盯着范有诲,又看向冯嗣年,“冯太守,还不将范府上下关押起来?”
      冯嗣年手中还握着御旨,此刻也无言,只能派人将人都收押进牢狱。
      在范有诲被带走时,赵折戟走到他身前,“范老爷,你要是还没将人送走,你和你那小儿子还能活,现在是你自己亲手把他推到绝境的。”
      出乎意料,范有诲今天对于他说的任何话都没有回应,只看着前方。
      赵折戟冷笑,“你最好自己想清楚,是说出来减罪呢,还是继续看着自己儿子被全天下追杀。”
      范有诲一言不发。
      赵折戟沉着脸后退几步,押着范有诲的士兵立刻推着人往前走。
      冯嗣年跟在后面,赵折戟叫住他。
      “冯太守。”
      冯嗣年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赵副将,又有何事?”
      赵折戟道,“向来听闻冯太守手下的鲸城守卫森严,想必一个大活人在全城封锁下,应该是插翅难逃,冯太守你觉得呢?”
      冯嗣年扯了扯嘴角,“或许吧。”
      赵折戟道,“那还请太守即刻下令全城封锁,尽快为陛下解决问题呐。”
      冯嗣年呵了一声,“赵副将不叫住我,命令会下得更快。”
      赵折戟没有在意他这句讽刺,“太守,希望你自己也想明白,在皇恩泽被下过日子的,可不止您一个人。”
      冯嗣年眼中显怒,盯着赵折戟,“赵副将不用整日威胁,该干的事,我冯嗣年一件不会落。”
      赵折戟笑,眉上刀疤微扬,“赵某不敢。”
      冯嗣年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走人。

      范不臣人一消失,几乎就说明了刺客那事就和他有关。
      谁给他的胆去做这件事?
      宋岂问想到冯嗣年,他一个文官,和自己之前也没有过朝堂纷争,没有道理这样做。
      穆贵妃?
      她和自己更加没什么瓜葛,难道是针对卓夙恭?
      穆贵妃会和一个厹国琴师有什么瓜葛呢?
      宋岂问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才见过的人——萧太后。
      联系那天萧太后跟自己说起的起死回生之术,宋岂问忽然心中微微不安,十多年闭门不出的萧太后从哪里知道世上有起死回生之术?又怎么确切知道卓夙恭有这种能力?
      几年前德泓寺发生过什么吗?
      但萧太后明显是想借起死回生之术的,不可能对卓夙恭下杀手。
      不下杀手……仲秋节那次,可能是萧太后幕后安排的。
      那刺客那次,又是谁?
      宋岂问暂时将穆贵妃对应到刺客事件。
      如果是这样,那就又有两个人知道了卓夙恭的身份,还是两个祁国权利最大的两个女人。
      事情变得复杂又棘手起来。
      范不臣的消失,一定和冯嗣年的帮助脱不了关系,冯嗣年会不考虑到自家安危而全力帮助范府么?还是,他知道送出范不臣其实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穆贵妃的一种保护?
      宋岂问手里握着这封信,眉头深锁。
      忽然,一只手触上他的眉心。
      宋岂问抬眼,卓夙恭站在书桌旁,弯下腰用拇指抚平他的眉心。
      宋岂问放下信,长臂一伸,将卓夙恭抱在腿上,“怎么起床了。”
      卓夙恭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粘宋岂问了,他将头放在宋岂问肩上,摸摸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没人抱我,就醒来了。”
      宋岂问轻笑一声,“这么粘人?”
      卓夙恭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用手戳了戳,“你看信的时候总是不开心。”
      宋岂问将他的手拉下来,“因为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
      卓夙恭抬起头,看着他,“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你吗?”
      宋岂问像逗猫一样挠了挠他下巴的软肉,“不用。”
      卓夙恭道,“你不要觉得我是个琴师就很没用,我会很多事情的。”
      宋岂问无奈道,“我没有觉得你没用,我只是不想你被卷进太多事情里去。”
      卓夙恭看着他,眼皮微耷。
      宋岂问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卓夙恭不管做什么都直戳自己的软肋。
      “饿了么?带你去吃东西。”宋岂问将人抱起。
      卓夙恭不开心他不对自己敞开说话,“我自己走。”
      “委屈了?”
      “……烦人。”

      天还未亮时,李昭胤就睁开眼,慢慢坐起来。
      睡在旁边的冯灵玉感受到,跟着醒过来,慵懒地看着男人掀开被子下床。
      “陛下,臣妾叫人准备好了薄荷凝露,喝了可以提点精神。”冯灵玉侧过身,露出半截玉白香肩。
      李昭胤站着让人更衣,闻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冯灵玉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眼里充满爱慕和留恋,“陛下,今日午膳来灵山殿用吧。”
      李昭胤没说话,冯灵玉温润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朱唇微微牵动,“陛下国事繁忙,臣妾理解。”
      衣饰方穿好,李昭胤推开还在整理禁步的温山,大步往外走。
      看着男人快速离开,冯灵玉美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温山低眉走到床边。
      冯灵玉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温山道,“半个时辰后再来为我更衣。”
      温山轻柔道,“娘娘,今日起得过早了。”
      冯灵玉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早起点,好去向姑母请安。”
      “是。”温山抬手放下床帐,轻步退下去。
      天微微亮时,冯灵玉已经穿戴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温山为她最后整理鬓角的细碎发丝,“娘娘,新进贡的这盒桂花膏比以往的香草细腻点。”
      “嗯。”冯灵玉漫应一声。
      半晌后,冯灵玉微微凑近铜镜,杏眼眨了眨,“温山,我这眼角,是皱纹么。”
      温山弯下腰,脸凑到冯灵玉脸旁,一同看着铜镜,笑道,“娘娘这是没睡醒呢,哪有什么皱纹?”
      冯灵玉抬起手,涂了丹蔻的指尖摸了摸眼角,“我开始老了。”
      温山闻言皱眉,轻轻拉下她摸着眼角的手,“娘娘这肌肤,宫里哪个人能比?不许娘娘胡乱讲。”
      冯灵玉浅浅一笑,“动作快些。”
      温山抹好发油后,又给她换了一对粉紫珍珠嵌黄铜耳坠,才一并出了宫殿。

      “贵妃娘娘到——”德至先一步走到鸾凤宫外通报。
      冯灵玉随后就由温山扶着走进去。
      “问贵妃娘娘安。”康荣从殿内走出来,在门口向冯灵玉行礼。
      “康公公免礼。”冯灵玉看着寝殿,“姑母起了么?”
      康荣道,“太后刚起,正在用膳。”
      冯灵玉点点头,慢慢走进去。
      萧太后坐在内殿的桌边,脚边一只八鳌抱珠的铜炉里透着红红的火光,桌上一碗薏仁桂圆粥,六碟精致糕点。
      “姑母,灵玉来请安了。”冯灵玉上前,跪下行礼。
      萧太后放下手中的瓷勺,慢慢抬起手招了招,唤着她的乳名,“蓁儿,久不见你了,到姑母这边来。”
      温山扶着冯灵玉起身,到萧太后旁边坐下。
      “用过膳了没有?”萧太后慈爱地看着她。
      冯灵玉摇摇头。
      萧太后不认可地皱起眉,“不爱惜自己。”说罢朝康荣吩咐下去,赶紧做点冯灵玉喜欢吃的早点呈上来。
      冯灵玉看着眼前两鬓斑白也仍疼爱着自己的老人,心里忽的一酸,“姑母。”
      萧太后见她眼睛红了,忙用手中的帕子去擦了擦她的眼,“蓁儿,怎么见着姑母就流泪呀?”
      冯灵玉自己也用手帕擦了擦眼,“本来想着姑母清心向佛,不愿来打扰姑母,但臣妾……”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有点哽咽。
      萧太后见状,心里了然,“是皇帝做了什么错事?”
      冯灵玉连忙摇摇头,“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也不该心里不悦。”
      萧太后叹一口气,“昭胤这孩子从小脾气就有点怪,偏偏你就喜欢得不得了。”
      冯灵玉哭过一遍后,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开始讲正事,“陛下两年前不知为了什么人,将文清宫都重修改做承鹤宫了,那番动作,比臣妾入宫来的阵仗都大。”
      萧太后默默捏着手中的佛珠,“瞎想,你入宫用的可是皇后礼度,天底下哪还有人能比你更受皇帝重视?”
      冯灵玉抽泣了几声,“臣妾怀疑陛下早就有了新欢,瞒着臣妾。”
      萧太后皱眉,“这更不可能,皇帝迎你入宫时,可是当着哀家的面说了,后宫只会有你一人。”
      冯灵玉抬起头,一双莹润杏眼红了一圈,叫人很难不心软,“如果不是这样,那那个承鹤宫里住的到底是何人?陛下几乎天天往那边去,禁军里三层外三层,铜打铁铸的般,臣妾想靠近半分都难。”
      萧太后闻言,转了转佛珠,而后道,“那哀家午膳时叫皇帝来问问,叫你好好放个心。”
      冯灵玉沾了泪的睫毛眨了眨,梨花带雨的脸渐渐露出笑容,“姑母疼臣妾。”
      萧太后摇了摇头,又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现在笑了?赶紧尝尝这些糕点。”
      冯灵玉夹起一块放到萧太后面前的金碟里,“待蓁儿回去替姑母多抄几份金刚经,抵了蓁儿闹着姑母这些时间。”
      萧太后笑笑,“你这丫头从小懂得讨姑母喜欢。”
      冯灵玉终于是破涕为笑,姑侄二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其乐融融。

      李昭胤坐在彼岸先生寝殿内的书桌前,一本一本地批着奏折。
      彼岸对他这种行为早已习惯,躺在床上睡得熟。
      张顺礼见天已经放明,对李昭胤道,“陛下,折子已看了许久了,不如先休息休息,奴才给您松松肩。”
      李昭胤面不改色,“不用,去给朕重新沏壶茶来。”
      “是。”张顺礼退下去。
      床上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李昭胤没有回头,“起了?”
      彼岸慢悠悠地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慢条斯理地穿上,“聒噪。”
      李昭胤不怒反笑,将已经批过的奏折往旁边一放,重新拿起一本新的,“懒虫。”
      彼岸披上外袍,默默走到洗漱台前,仔细洗漱好后,对着镜子梳着满头白发。
      李昭胤往那边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批奏。
      “那日,宋岂问和你说了什么?”背对着李昭胤的彼岸拿起一根云锦发带,将头发松松系上。
      李昭胤用朱砂仔细圈点着奏折,“现在都不称朕为陛下了。”
      彼岸没有回应,走到他桌前,端起李昭胤手边半冷的茶。
      “茶冷了。”
      “知道。”
      彼岸嘬了两口后,又放下,一双比茶色更浅的眸子轻飘飘地看了李昭胤一眼,然后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君王何苦。”
      李昭胤一直看着他,“朕愿担这苦。”
      彼岸从来不和他扯别的,他走到外殿去,过了一会儿,搬着棋桌进来,随意放下后,席地而坐,开始摆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昭胤又重新拿起一本折子,“除了那个琴师,还能说什么?”
      彼岸掏出一枚黑子,盯着棋盘,“那琴师何事?”
      李昭胤道,“那琴师……可有不少人盯着呢。”
      彼岸白色睫毛眨了眨,语调淡然,“那就除掉。”
      李昭胤勾起嘴角,“你以为,有些人是想除掉就能除掉么?”
      彼岸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为何不能?”
      李昭胤没说话。
      彼岸薄削的嘴唇动了动,“看来你知道是谁刺杀他了。”
      李昭胤撩起眼皮,俯视着盘腿坐在白玉砖上的人,沉声道,“朕对你宽容,不代表纵容。”
      彼岸平静地看着他,“草民惶恐。”
      李昭胤看了他片刻,低下头继续看着折子,“有外人在时,还是称朕为陛下,免得招人口舌。”
      彼岸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碗,“饿了。”
      正巧这时张顺礼端着沏好的茶进来,小心绕过地上的彼岸后,将茶端上桌。
      李昭胤端起,饮了两口后,对张顺礼道,“叫人准备早膳。”
      “是。”刚回来的张顺礼又退了下去。
      用膳时,李昭胤和他都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只有瓷器碰撞的轻微声响。
      李昭胤用得比较快,饮茶漱了口后,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就继续回到桌前批奏。
      张顺礼还站在桌边看着彼岸吃,这是皇帝的意思。
      等他也吃完,李昭胤已经将折子都看完。
      张顺礼整理着奏折,观察着李昭胤的表情,“陛下,去花园透透气么?”
      李昭胤看了回到棋盘边的彼岸一眼,站起身,“不用。”
      踱步到棋盘旁,李昭胤低头看着地上的人,“地上不凉么?”
      彼岸微微蹙眉,“勿扰。”
      李昭胤没再管,径直走了出去。
      张顺礼跟在后头,等到了殿外,才对皇帝道,“这位彼岸先生过傲了。”
      李昭胤负手散着步,闻言,面上没有表示任何不悦,“傲人自有傲的本事,朕可以允许他这样傲下去。”
      张顺礼叹口气,“陛下,就怕恃宠而骄啊。”
      李昭胤走到西南角的几盆文竹前,“他不屑得骄。”
      张顺礼哑然,为皇帝改了性子一样这般宽容而微微感到惊讶,但他知道有些事是可以说的,有些事只能当做没听见没看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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