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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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的表情和没写过字的草稿纸一样空白。
政治早有所料，他得意地翘起嘴角。
“我不知道。”数学平静地回答。他身后的语文和历史互相交头接耳，冥思苦想一阵也没能想出正确答案。其他学科就更别说了，隔行如隔山，化学物理面面相觑，生物和地理同款愁苦，体育的表情近乎痴呆，音乐和美术连政治说的是啥都没听懂，英语直接打了个哈欠。
政治矜持而礼貌地笑了笑：“既然你回答不出来，那就不能怪我……”
数学打断他：“政治，如果你能回答出我的一个问题，我就此退出高中，无论文理班级，都不再有数学课。”
物理首先急了：“不可以！”化学很生气：“数学，不要乱来！”音乐和美术却有点兴奋，她们拉着体育窃窃私语：“不如我们求一求政治，让他把数学课都给我们，那是好多好多课时、好多好多学生呢！”他们这样一说，假洋鬼子英语也心动了……
“闭嘴！”政治面沉如水，冷冷扫视了一眼各怀心思的学科们，往数学的方向迈了一步，比数学高半个身头的他，这样一站格外有气势。
“如果我答不出来，你要怎样？”
“假设你……”
“不用说了！”政治冷笑一声：“我、不、同、意！”他扬了扬下巴，神情傲慢地看着这个企图用同样的办法给自己设套的小卷毛：“你输了就是输了，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个政.策怎么玩，我说了算！”
数学皱了皱眉，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愤怒，但显然并不开心。这时候他忽然感觉视线一阵模糊，紧接着“咔嚓”一声——
他的眼镜被政治强硬摘下来，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压裂了。
政治甚至在眼镜的碎片上用皮鞋底碾了又碾，直到碾得粉碎为止。
“你！”化学抓起了他的硫酸瓶，要挺身而出，却被物理和生物死死拽住。语文和历史对视一眼，明白了，原来是数学惹恼了政治，他们才遭来这场横祸呀！
可是，能不管数学吗？数学的脑子里除了数字就是公式，其他什么也不懂，除了学校他还能去哪里呢？
“你们都给我闭嘴！”政治看都不看无关学科，直接禁止了所有学科的蠢蠢欲动，他当着学科们的面，微微低头，挑起数学的下巴：“生气吗？”
数学把口袋上夹的钢笔拿出来，用笔杆移开政治的手指，然后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另一副完全一模一样的眼镜：“没关系，我有备用。”
政治双眼微眯。
他的手忽然往前一拽，不料数学这回不傻，眼疾手快将眼镜揣进兜里，还不忘特别实诚地解释他为什么这次反应这么快：“你心里有不可告人的主意时，喜欢微微眯一下眼睛再行动。”
语文在他身后扶额，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兄dei！你这是在赤果果挑衅政治呀！体育都开始撸袖子打算上场代打了，word天，今天还能收场吗？
谁知道政治却没有发怒。
他什么也没说，高昂着他骄傲的头颅，越过数学，往门外走去。走之前还突兀地伸手揉了一把数学的小卷毛，让后者不明所以。
留下众学科面面相觑：“这事……还没完呢，咋办呀？”
数学也不知道咋办。他演算模拟出一百六十七种后果，每种都很糟糕，各学科听他的后果分析，各个都是听到一半就扶墙而出，生无可恋地买醉去了。
谁知道政治竟然就此消停。
政策取消了，课程表恢复了，学校的课程全部恢复了正常。
学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以政治傲慢又眼里不揉沙子的个性，竟然就这样罢休了吗？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多久，教育部突然来了一项强硬政策，高二学生必须要完成学业水平考试，十门学科，门门要考，不管你是文是理，都一样！
这下各个学科心底里的石头反而放下来了，原来政治在这里等着大家呢！十门学科都得考，那政治课就能理所当然地进入理科班级的教室，不，是所有学生的教室都能进去了，学生和老师们需要他，课程表还会欢迎他进来，积极给他排课。
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考试就考试吧，反正十门科目，人人有份，课程表不会厚此薄彼，每个学科都能沾光，多好！
可能沮丧的只有体育音乐和美术这些边缘小副课了。为了考试，他们的课时被再次压缩，几乎要从小透明变成小真空，政治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完全不理会他们的哀求，他们只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一日，数学从教室里出来。他身后是刚刚收拢上来的厚厚一叠试卷，他的身形从试卷中穿梭而过，由虚到实，疲惫的神情里带着一丝满足，显然这个班级的学生这次随堂测验完成得不错。
迎面走来了政治。
身形笔挺，白衬衣、珍珠领夹，黑马甲和同色西服外套，西裤笔挺，皮鞋锃亮，抬手间贝母纽扣在袖间闪着柔和的光芒。
数学赶紧低下头。最近课程忙，他没空再去买新的备用眼镜，鼻梁上架的已经是唯一一副。
但是政治的眼神好得很：“数学，早上好。”政治的语气听起来居然还挺温和，明明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能说得出早上好，数学不是打招呼不回复的人，他点点头，谨慎地回答：“你好。”
“那天，我有点过分，在此向你道歉。”
政治从兜里取出一个檀木质地的眼镜盒，不用看里面都知道这眼镜一定好看且昂贵。数学看着他把盒子抻到自己眼前，他说：“赔给你。”数学的眼睛睁大了。他抬起头，呆愣瞅着政治。
政治抓过他的手腕，将盒子强行塞给数学：“我是讲理的人。”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课程表见政治还没有进去，着急地在他的身边绕来绕去，试图把他推进门去。
政治不动如山，低眸看着数学：“你不收，我就没有心思进去了。”
数学又皱眉了。
他不喜欢不合规矩的事情，明明是政治的责任，却偏推到他头上。
但是，眼看着政治老师进去一翻开课本，发现全是空白；打开课件，张张都是没有字的模板；想说知识内容和记忆要点，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老师那仿佛梦游般的表情，看得数学于心不忍，他咬咬牙，终于破了例。
抓过盒子，说声：“谢谢。”他埋头就走。
政治在后面不忘嘱咐，语调优雅：“记得戴。”
数学不想戴。
但是不戴的后果，就是下次见到政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政治又把他的眼镜给撞到地上，还“失脚”踩坏了。这次政治倒是好脾气，马上又给他赔了一副，比之前送他的更精致更轻便也更昂贵。
数学不得不戴上。
“看着更有学者气质了！”政治很满意，甚至不吝于夸奖。
数学的脸微微一红，礼貌地说“谢谢”，低头从政治身边快步走过。自从政治向他道歉后，开始对大家和颜悦色起来，各个学科之间的气氛都缓和了，大家上课上得很开心，数学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好再对政治板着脸。
只是……他总觉得政治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不敢直视。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天，他又被政治叫住：“数学。”
数学极力镇定下来，转身，对政治礼貌地颌首：“你好。”然后他一眼就瞄到了政治夹在臂间的一本书——《数学》，下面写着——小学一年级。
数学头顶的小卷毛敏感地翘起，政治这又是要干什么？
“咳。”政治假意低咳一声。
数学不明所以。
“那个，”政治把书本亮出来，表情认真，“我想多学点知识，但是自己学看不懂，你……有空能不能教教我？”
让数学来高中本来就很委屈了，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课本简直连语文都能上手教，根本不需要数学自己动嘴。
但是政治送了他眼镜，虽然目的不明，但数学知道礼尚往来很重要。所以虽然他不明白政治的意图，但是数学还是点了头：“好。”
政治微微一笑：“那就今日的晚自习后！”
晚上下了自习，数学如约而至。政治的居所看着很朴素，那些木地板木家具都只涂了清漆，数学不知道这些实木家具多么昂贵，他带了一个小黑板，架在窗台上，从兜里摸出一小截粉笔，认真一笔一划给政治讲从1到100的数字。
在他身后，政治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如果学得会数学，那他还叫政治吗？
但是当数学回头的时候，他马上做出一副埋头认真做笔记的样子。
数学于是回过头继续讲。
政治看着数学的身形出神。
数学不算很高，但也不矮，偏瘦，腰很细，因此显得比例很恰当。这家伙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这些遮不住的特征，别的什么也看不出了。
政治鬼使神差般伸出手。
数学感觉腰部被人扣住，一股力量把他往后一拽，重心失去，一下子靠上了一个温暖坚实的地方。
“站着讲很累，你坐着给我说，也一样。”身后的政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手从数学的腋下伸出，还不忘拿着课本，递到数学面前：“接着说。”
数学莫名感到紧张。
他扶了扶眼镜：“我站着也挺好。”
政治坚持：“我们同是学科，不该有区别。”
“那我再找一张……”
“这里没有别的椅子。”
这是实话。
数学摇头：“我们这样坐着也不合适。”
政治微微一笑：“那你坐着，我站着。”说着，他起身，手不经意在数学的腰臀间拂过，将数学按在椅子上：“我向你求教，是我该站着。”
数学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拿过桌上的演算纸，继续滔滔不绝和政治讲起来。数学是不需要数学课本的，他讲得行云流水，通俗易懂。
但是政治脑子里萦绕的只有一个念头——
MD，数学的pi股，又紧又挺。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