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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一八三) ...

  •   二月底,御驾抵达苏州,寒苓受了风寒、永玺闭门思过,娘儿俩留在州府行宫,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由着皇帝母子各地游览、随处消遣。
      然后,皇帝活蹦乱跳的出去、半死不活的给抬了回来。
      寒苓正服药,御前总管太监李玉连滚带爬地闯进内殿来:“主子娘娘、主子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身为内监、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寒苓扬了下手,“怎么回事?天塌不下来,你慢慢说!”
      李玉咬住一口气回道:“主子娘娘,万岁爷遇刺了!”
      “啪!”寒苓手中的汤碗应声而落,“什么?”
      皇帝确实遇刺了,但行刺的凶手并非是民间盗客,更不是所谓反清武装,而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对象—容嫔。
      简而言之,皇帝带儿女嫔妃奉着皇太后游赏苏州园林,众人兴致正浓,容嫔忽然翻脸,摸出一股金钗就给站在自己斜前方,背身观望湖景的唯一靠山来了一下。
      这种变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皇太后当时就吓晕过去,幸而有和亲王随驾,乱局之中主持侍卫宫人将太后母子抬回了府衙行宫。
      与受惊过度的皇太后相比,受伤受惊且落水的乾隆皇帝明显要悲观的多。
      “滚开!”撵走“头疼”的御医,真正头疼的寒苓上前把问脉息,“皇上中毒了?”
      御医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圣明!”
      隔壁的皇太后苏醒过来后立刻要去看皇帝儿子,侍疾的和亲王赶忙宽慰:“太后放心,皇后娘娘已经过来了。”
      皇太后不听:“我要去看着皇帝。”
      “皇额娘!”和亲王抿了抿嘴唇,“皇上危在旦夕,请皇额娘保重自己、主持大局!”
      皇太后还没糊涂:“弘昼!”
      和亲王苦劝:“皇额娘,皇上遇刺,人心惶惶,当次危难之际,只能请皇额娘颁降懿旨,好歹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等皇上大安好再说别的事。”
      皇太后默然无语。
      和亲王又道:“皇后贤德,必为皇上全力以赴,您若此时不忿,上负列祖列宗,下愧皇兄孝义,皇阿玛在天有灵,必然怪咎皇额娘不识大体,请皇额娘审慎明察。”
      皇太后只好应承:“教他们拟了旨来,我用印。”
      儿子既然不够用,寒苓自然要拿女婿凑数,皇太后降下“因皇帝偶染时恙,现需卧病调理,由宗亲王永玺总摄政务”的懿旨。四额驸伊犁被大舅哥兼大表哥调去做帮手,七额驸福隆安则被留下,引着一队侍卫监管内苑。
      “这是什么?”当此危急时刻,皇太后对皇后儿媳半是依赖、半是提防,瞧见寒苓从木匣中取出一只水晶冰蟾,立刻就警醒了起来。
      寒苓淡淡说道:“昔日大军征定天山,兆惠进贡天山三宝,这只冰蟾是疗毒异物,早时未曾用它,幸而随身携带,到了今日,少不得要借重一回了。”
      皇太后大急:“先教太医看看,找人试试也成。”
      寒苓“哼”的一声:“要不咱们先等等?说不定容嫔能起死回生、或是审讯宫人有所收获,查到救命的良方也未可知。”
      愉妃赶忙上前:“太后,主子娘娘自有分寸,咱们就不要再给她添乱了。”
      颖嫔瞥了令贵妃一眼,斜着眉毛冷笑道:“贵妃娘娘,您跟容嫔走的最近,容嫔胆大弑君,您难道不曾看出半点儿端倪吗?”
      令贵妃白了脸:“颖嫔,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容嫔进宫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记得早先皇后娘娘还奉旨教导过她礼仪呢,怎么从前都是好好的,你贵妃娘娘把人拉拢过去,就变成杀夫弑君的逆贼了呢?嫔妾倒要问问,贵妃娘娘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皇后剥夺了令贵妃对九公主的抚养权,转而交给颖嫔,颖嫔本来就跟皇后站在一边,对令贵妃颇有防备之心,后来皇后失宠,令贵妃与最得宠的容嫔形成掎角之势,颖嫔要不担心才是见鬼!尤其是近两天,令妃变成令贵妃,四妃之位空缺其一,根据确切的小道消息,皇帝和皇太后内定了容嫔补缺,这就直接侵犯到了颖嫔的利益(颖嫔为六嫔之首),她现在不作为,将来做了冷宫太妃就更不值得同情了。
      令贵妃忙道:“本宫获蒙圣恩,新晋贵妃,如何会——”
      “住嘴!”寒苓沉下脸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争吵?都给本宫出去候着。”
      颖嫔这番话是起到一定作用的,至少皇太后就觉得很不自在:六宫妃嫔无数,容嫔最得圣宠,令贵妃拉拢容嫔也是经她默许甚至帮忙的,如今容嫔办出这样的事来,她便不信令贵妃参与其中,在外人眼中也是不好辩白的。
      冰蟾为疗毒圣物,于伤患处吸纳三回,终于救下了皇帝的一条性命,随行御医莫不称奇,跪在地上山呼不止,皇太后这才放下心来。
      此番与上回时疫更有不同,皇帝昏睡三日,到第四天方才苏醒回转。
      当然了,这次与上回最大的区别在于,皇帝睁开眼时守在他面前的是皇太后、令贵妃、颖嫔三个人。
      “朕没事了。”弘历巡视了一圈后问道,“皇后呢?”
      人在昏迷中都有感官,弘历与寒苓是三十多年的夫妻,对她的气息还是相当熟悉的。
      皇太后与令贵妃无言以对,颖嫔越次回道:“皇上忘了,主子娘娘还病着呢,见您康复,嫔妾便求着主子娘娘回寝宫将养去了,如今有愉妃姐姐和四福晋、六福晋在主子娘娘跟前照应,皇上若觉不妥,嫔妾这就去请主子娘娘回来。”
      “让皇后歇一歇吧!”弘历长长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方才问道,“容嫔现在何处?”
      皇太后说道:“那贱婢已经自尽了,你只管安心静养,外头的事,我让永玺和弘昼看着呢。”
      香消玉殒的容嫔很是凄惨,在儿媳给儿子疗伤的档口,皇太后抽出空来口传懿旨,吩咐侍卫划破容嫔面容,乱刀分尸后丢到乱葬岗喂狼去了。
      容嫔带了三个宫女一个太监出门,监禁中听说这样的消息,组团一般,全被吓得殉主自尽了。
      寒苓的病,原有三分真七分假,把自己折腾两天,一时半会也缓不过精神来,等接到容嫔宫人畏罪自戕的消息,真真切切躺倒在床榻之上,众公主福晋穿梭侍疾、御医郎中来回问脉,夫妻虽然内外隔居,外人眼中,颇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早在前天下午,接到急令的永瑢三人已经快马加鞭的从纯懿贵妃老家赶了回来。
      永玺便到御前请旨,希望由六弟永瑢一起分担御前事务。
      生死关上走一回,此前的执著早已消散的十不存一,弘历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办事,朕很放心,永瑢能任事,有乏大局雅量,给你做个帮手也便罢了。”
      永玺宠辱不惊:“是。”
      弘历又问:“你额娘怎么样了?”
      永玺答道:“已经退热了,听四妹妹说额娘再过两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弘历幽幽叹息:“她还在怨朕吧!”
      永玺淡淡说道:“皇阿玛,您是额娘的丈夫,也是额娘的主子,额娘是不会对您心存怨念的。”
      “你现在的口气,像足了苓儿!”弘历吩咐李玉,“你去准备,朕要去看看皇后。”
      永玺忙劝:“皇阿玛龙体为重——”
      弘历摆摆手:“你去罢!”
      永玺只得跪安:“儿臣告退。”
      寒苓却没有给皇帝丈夫吃闭门羹的意思,坐在床上欠身行礼后说道:“皇上虽说强健,毕竟是五旬之人,还该卧床将养才是,若要因此留下后患,岂不是教皇太后平添忧虑么?”
      弘历见寒苓面容憔悴、鬓染霜露,与以往相较,衰颓十岁不止,忍不住探身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感慨一声:“朕——我枉做天子,也只你一个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皇上不必迁怒旁人,且不说阿哥公主与皇上血脉相连,后宫姐妹对皇上的安危也是极为关切的。”寒苓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当初容嫔进宫,承蒙皇上信重,她的规矩还是臣妾亲自教导,不想有了今日,虽说因由难辨,终究罪无可恕,若要深究,臣妾留此祸害,岂不愧见太后、皇上?”
      “我还没有糊涂。”弘历苦笑道,“这两年她与你只是面上之情,便是令妃,与那贱婢也比你更加熟稔三分。”
      “皇上言重了。”寒苓别过脸去,“臣妾风寒卧病,想来一时难以痊愈,令贵妃既得皇太后赏锡,不如就教她辛苦一段时日吧!”
      弘历不得自在:“先教愉妃替你分忧,令妃不过包衣出身,如何能担负起协理宫务的重任。”
      “皇上!”寒苓静默许久,终于说道,“臣妾所有,都是先帝与皇上的恩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该尽的本分,臣妾没有不去尽足的道理,您就不必过于在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已经给乾隆发了两张黄牌了——上一张是在塞北发的,这一张当然要在江南发。容嫔的伏笔确实埋的有点儿长,看不懂也不要紧,后面会揭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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