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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一四九) ...

  •   色厉内荏地骂走了儿子,寒苓自己还得费一番思量:辉发那拉氏扎了人家的眼了。
      皇后想的明白,二国舅当然也想的明白,一辩无结果、二诉无处分,第三回办不妥当,辉发那拉氏的世家之路就得断送在自己手里了。
      四格又上了一道折子:除了要求辞官,针对最近传出来的流言蜚语,请求皇帝降旨复查乾隆十年的风筝案,自己与侧室高氏全力配合,若与那拉氏有涉,情愿以自己的项上人头顶罪。
      不管有涉无涉,风筝案都是定死了的铁案,你说高氏与皇后合作?嘉郡王生在了启祥宫,宗亲王差点儿丢了小命,慧妃本人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想洗白慧妃,或是把皇后拉下水,孝靖皇后的棺材盖指定要按不住的。
      为四格说情的重臣不少,显亲王衍璜、和亲王弘昼以及身处桃花源中的国舅傅恒都未名列其内。
      皇帝的处分堪称不疼不痒,四格被罚了一年俸禄,新任的领侍卫内大臣一职转给了他的另一个亲家,让去年调入京中的尹继善兼到了身上。
      永玺这才向寒苓解释:“阿玛要保全外家,儿子若冒撞求情,反而对舅舅不利。”
      “情之一字,最是误人,你舅舅精明了半辈子,临了临了,偏就在这上头栽了跟头。”寒苓哀人伤己,“你觉得,你阿玛对宫中的流言有没有一丝疑心?”
      永玺踌躇了一下:“阿玛自然是相信额娘的。”
      “十六年前,哪怕一切证据都指向景仁宫,他也会笃定我的清白,十六年后,哪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证明我与悼敏皇子的死有关,他依旧会生起疑心。”寒苓叹了口气,“不过我不怪他,身为帝王,如何会教儿女情长蒙蔽双眼,不独是他,再过二十年,你难道就能像今日这般依旧对乌雅氏倾心相许么?”
      永玺张了张嘴:“额娘——”
      寒苓挑了挑眉:“怎么?你不信?”
      永玺紧咬薄唇:“额娘,只要儿子灵台清明,鸦雀难比凤凰,自然不会与福晋生出二心来。”
      “轻许轻诺轻人心,你可真是你阿玛的儿子。”寒苓苦笑摇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辉发那拉氏因外戚荣耀,倘要倾覆,当然会从景仁宫起始。”
      辉发那拉氏牵着皇后的裙带一飞冲天,宗亲王的东宫储位同样摆脱不了“子以母贵”的俗套,别的不说,永玺能PK掉元后嫡子绝不是倚仗他的个人素质!(永玺的序齿是人为,他的生日对永琮没有优势,人家是佛诞日出生的)
      永玺便不言语:身为皇储,他当然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如寒苓所料,景仁宫的殿座没有动摇,前朝的言官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等贵妃嘉妃抓了几个传递谣言的宫人丢进慎刑司,后宫的风浪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五月节过后,圣驾刚搬往圆明园,永珏便给寒苓报告了一个颇为突兀的消息:果亲王弘曕被降爵了。
      弘曕就属于典型的被惯坏的孩子,身为兄长,弘历对幼弟不可谓不疼爱,身为皇帝,乾隆爷对果亲王也没有苛待之处,天长日久,逾越了君臣界限,当然会有祸事闯出来。
      闻知前因后果的那拉皇后相当无语:“他还真是只把自己当成先帝的儿子啊?”
      不着调的事儿干了不少,果亲王这次之所以会栽跟头,概因皇帝派他前往盛京恭送玉牒,他当面便讨价还价:我已经做好了出城打猎的准备,等打猎回来再去盛京送玉牒。
      弘历龙颜震怒,直接把弟弟的和硕亲王贬成了多罗郡王。
      果郡王也傻了眼:这样的错误自己犯了不只一次,从前顶多被骂两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回怎么就动上真格的了呢?
      从前犯了错,皇帝的处分雷声大雨点小,一是有母后皇太后斡旋,二是皇后能说得上话,两下同时出力,自然没有与幼弟较真的必要,现在没了母后皇太后打圆场,皇帝又不似从前一般常拿前朝事务对皇后进行吐槽,聚沙成塔,弘曕获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寒苓问道:“有没有人给你六叔说情?”
      永珏摇了摇头:“额娘,这样的事儿,阿玛不计较则已,一旦计较,哪里有求情的余地——”
      抗旨抗的如此坦白,傻子才会搭上自己为他说情。
      寒苓嘱咐道:“你们兄弟也要引以为戒。”
      永珏心说:看来额娘是不打算为六叔说情了。
      后宫不能干政,如果单纯是在闲话家常,寒苓倒能拐弯抹角的为弘曕敲敲边鼓,现在连降爵的旨意都降下来了,劝弘历收回成命?哪怕是在景仁宫的巅峰时代也不会这样玩的。
      寒苓没有预料到的是:山不就我我就山,果郡王府在弘曕被训责降爵的第二天就向天然图画递了牌子。
      “蠢货!”皇后娘娘想骂人:就眼下的形势而言,果郡王夫妇最应该做的就是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可好,刚受处分就来走后宫门路,这不是典型的火上浇油、自寻死路吗?
      张雷请示道:“主子,可要驳回去?”
      “驳了!”寒苓“哼”的一声,“告诉他们,本宫一切安好,让他们只管放心就是。”
      弘曕慌了手脚,立刻吩咐福晋再次向圆明园递交请安牌子。
      范佳氏有些为难:“爷,皇后娘娘不想见臣妾,再递牌子,徒惹皇后娘娘厌烦,妾身看来,咱们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你懂什么!”弘曕有些气急败坏,“皇兄现在在气头上,降爵不打紧,只要皇嫂为爷说句话,过段时日也就回来了。”
      范佳福晋硬着头皮反驳:“您已经惹怒了万岁爷,再教皇后娘娘生厌,咱们可就真没有回旋余地了。”
      弘曕把手一挥:“再递牌子,就说是给皇太后和额娘请安的,这样皇嫂总没有阻拦的理由了吧?”
      范佳福晋只好二进宫,又给天然图画递了一回牌子。
      寒苓直接打发人询问皇太后的意思:您见不见的?
      皇太后的回复也简单:“皇后做主便是。”
      寒苓二话不说,再次将果郡王府的牌子退了回去:“让他给我安分一点儿!”
      弘曕大失所望:“亏得早前四格受弹劾,爷还为他保驾,这才过了多久,皇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范佳氏还算明白:“爷,您刚受训责,皇后娘娘哪里就好为这样的事儿与皇上打擂台。”
      弘曕喃喃低语:“从前比这样大的事儿多了去了,四哥也没有发落过爷——不行,爷得去和亲王府走一趟。”
      “爷,您还是等一等吧,不管怎么说,您不该忤逆皇上的旨意。”范佳氏踌躇了一下,因向丈夫说道,“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曕挥一挥手:“说!说!说!”
      “爷,母后皇太后大行,圣母皇太后似与皇后娘娘不和,像今日这样的事,皇太后为您求情就是偏爱幼子,换作皇后娘娘便有干政嫌疑。”范佳福晋顿了一顿,“说到底,您与皇后娘娘是叔嫂之份。”
      弘曕不以为然:“长嫂如母,皇嫂一直拿我当子侄看待的。”
      范佳福晋叹了口气:“爷,若是在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之间选择一个,您该怎么办?”
      弘曕一怔:“这话怎么说?”
      “爷,咱们哪头也不能得罪。”范佳福晋咬了咬牙,“那拉国舅被弹劾,您可曾见和亲王府为他说情么?”
      弘曕犹然懵懂:“你的意思是?”
      “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收纳获罪宫女为侧室的案子,表面上是针对那拉国舅,实际则是冲后宫去的,以皇后娘娘如今的声望地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她,没有皇太后支持,后宫早就翻个个儿过来了。”范佳福晋说出心中猜测,“和亲王必然也明白这一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和亲王在那拉国舅一案中一言不发,皇太后和皇后都不能因此怪罪于他,反倒是您,赶在头里给那拉国舅说话,遇到这样的事儿,皇太后还能愿意维护您吗?”
      弘曕倒吸一口凉气:“谁教你的这些话?”
      范佳福晋苦笑道:“您是当局者迷,妾身行走后宫,当然有些眉眼高低。”
      弘曕抿了抿嘴唇:“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爷,您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与景仁宫过于亲近了。”范佳福晋直切要害,“得罪一边,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不为自己想,您总要为额娘想一想才好。”
      “枉爷贵为皇子,竟然还及不上一个夫人想的周到。”范佳氏毕竟是妇人之见,他哪里明白,正因为弘昼看透了弘历是因为忌惮后族势力才对四格稍行敲打,这才没有下场为他说情的意思,压根就不存在顾及皇太后想法的考量,弘曕没有经历过康熙末年以来的党争波涛,只当这是五哥明哲保身的手段,自己的这场无妄之灾,不过是应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八个字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果郡王为了打猎抗旨是真事儿——最近写的太快,质量就有些跟不上,后面会放慢脚步,免得前言不搭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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