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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因父荫子结善缘 ...

  •   “万岁爷吉祥。”不用说,能随性进出贵妃寝宫的男人(包括半男半女的人),除了新定年号为乾隆的天子弘历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弘历点一点头:“朕来瞧瞧你,内务府安排的周到么?”
      “很妥当,请万岁爷放心。”寒苓抬眼盯着金主,把他看得脸都变红了,“您的神色不太好。”
      弘历别过脸去:“如今是国丧,形容哀毁是身为人子的本分。”
      寒苓宽慰道:“您的担子重,朝政臣妾不懂,可上有两宫皇太后,下有阿哥格格,您要为现今的国丧伤及龙体,反倒辜负了先帝的期许之心。”
      弘历径自往上位坐了:“朕是好奇,你是潜邸第一侧福晋,又是皇阿玛钦许的贤孝子妇,怎么就会觉得朕能越过你的次序把高氏提到头里去呢。”
      “万岁爷,那是臣妾受宠若惊的颠背之言。”寒苓话锋一转,“不过您这样给臣妾体面也是没能想到的事儿,毕竟臣妾的父亲远不及高大人干练,臣妾不知好歹地问您一句话,您若听着不顺耳,千万别跟臣妾一般计较。”
      弘历“嗯”地一声:“你说。”
      “您真就没有想过——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不虑及先帝,不想到母后皇太后,封臣妾一个妃位,给高姐姐贵妃的位份——”寒苓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乾隆皇帝,“你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想过委屈我,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看错了你——”
      乾隆握了握拳,电光火石之间已然作出选择:“当然,你是朕在潜邸请封的第一个侧福晋。”
      寒苓就不言语,两行清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四哥,原是我辜负了你的——”
      到了眼下的光景,打死弘历都不能承认,他之所以给两个侧福晋现在的位份纯粹是因为一念之差想看一看寒苓的反应,如今真的见到了,内心之中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你歇着,明天还要为先帝守灵,我教李玉来接你。”
      看着近乎“落荒而逃”的“挂名丈夫”,寒苓低头叹息一声:这也许算是一个不坏的开端。
      哭灵是件力气活儿,漫说是皇太后和三格格,连寒苓这样年轻少壮的武官之后都觉得吃不消,媳妇还罢了,弘历生怕累坏了两位母亲,过完头七便以“心意早到”为名,奉请两宫皇太后并齐太妃、裕太妃、谦太嫔回宫安歇,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好命了,她们还得轮着班到灵殿表敬孝心。
      寒苓刚想伸伸懒腰,冷不防看到将满七月身孕的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赶忙走到富察皇后跟前与她商议:“主子娘娘,两宫皇太后和齐妃母裕妃母都是有了春秋的人,万一因为伤心过度损及根本,那可就是万岁爷的罪过了,臣妾拙见,是不是分派几个伶俐人跟过去照应着,也免得宫人伺候不周,教外头听到风声,主子娘娘的脸上也不好看。”
      富察皇后果然动容:“亏你提着,委实是我疏忽了。”
      寒苓便向吴扎库福晋瞟了一眼,富察皇后会意:“你我还有高妃是不能脱身的,苏嫔那儿又有三阿哥需要照管,叫金贵人去宁寿宫,珂里叶特氏常在可往寿康宫伺候,陈常在照管齐妃母,裕妃母那儿就只能托付给五弟妹了。”
      这样的安排是有学问的:金贵人位份最高,自然要到母后皇太后跟前伺候;珂里叶特氏常在虽说在品级上低了一等,却是正经的满八旗出身,圣母皇太后就不会生出“不如人”的感觉;陈常在是汉女,分到齐太妃宫里也能切合她降级一等的身份;有名分的低等嫔妃只有以上三位,如今是国丧,皇帝现挑一个宫女提拔起来也不济事,索性裕太妃有自己的亲儿媳,拨了她去照顾亲婆婆自然是合情合理的行为。
      吴扎库福晋眼明心亮,领了懿旨后朝着寒苓微微点一点头,意思也是明白的:我承你的情了。
      这份人情却是要继续累加的。
      眼瞅着二十七日国丧期限就将过去,和亲王府传来永瑛大阿哥风寒加身的消息,从宗法上说,这个孩子在雍正一系的地位仅次于长嫡孙(长子的嫡子)永琏,从两宫皇太后到皇帝四大爷都对他颇为重视,太医院的院判院使轮班派到和亲王府蹲点,任务也颇为艰巨:除了病势沉重的永瑛和月份已高的吴扎库福晋,和亲王府还有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是重点保护对象,在当下这种紧要关口,那是半分岔子都不能出的。
      寒苓本性惫懒,好容易能够顺一口气,沾了枕头就找周公下棋去了,迷迷糊糊觉得凉气袭身,就手拉被子的瞬息,猛地一下反应过来,睁开眼就瞧见“金主”着急上火地扒她衣裳。
      “四哥。”寒苓有些不知所措,“你做什么呢?”
      弘历气喘吁吁:“我忍不了了。”
      寒苓转转眼珠:“四哥,先帝的孝期才过了一个月,我还不能给你生娃娃呢。”
      弘历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二十七个月独守空房是极不人道的行为,言官和御史也不会整日盯着天子的内帷隐私,只要在三年内没有婴啼声,对皇帝的名声并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不打紧。”弘历一把扯开寒苓的中衣,“明早李玉会送避子药来。”
      身下的抵抗立时变得无力,弘历恍然间察觉到脸颊的湿热,抬起身惊讶地问道:“我弄疼你了?”
      寒苓闭上眼:“没有,臣妾是高兴。”
      “你——”弘历有些败兴,“你到底怎么了?咱们已经成亲两年了,难道还不曾做好准备么。”
      寒苓仍不理他,弘历正待发作,外头有总管太监轻声传报:“万岁爷,和王府大阿哥不好了,御医说恐怕熬不过今晚去,两宫皇太后并裕太妃业已发驾,主子娘娘打发人过来请旨,万岁爷是不是也要陪伴皇太后出宫走一趟——”
      这是连锁反应的功效,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闻说永瑛阿哥不祥,裕太妃是头一个坐不住的,她与崇庆太后交好,永瑛又得崇元太后喜欢,顺理成章便组了团出宫看孩子,皇太后有了动作,皇后当然不敢躲懒安睡,拐了一道弯,报告递到景仁宫这里,李玉迫不得已,这才发声打断了主子的好事。
      “备撵。”弘历理着衣服坐起来,“朕要去和亲王府。”
      寒苓刚要松一口气,弘历紧跟着补充道:“贵妃同朕一起去。”
      “是!”寒苓本想推辞,转念之后索性应承下来,“臣妾就去更衣。”
      弘历盯着寒苓的背影,脸上显出一片阴郁之色。
      宫里的贵人倾巢而出,和王府上下自然迎奉不及,崇元太后一面扬手一面问话:“不过是偶染风寒,怎么就越治越重了?太医是干什么吃的?永瑛呢?快带我去瞧瞧。”
      吴扎库福晋的肚子都快八个月了,现下真正是心力交瘁,扶着丫鬟落泪不止:“是臣媳没福,皇额娘若是为此伤了身子,反倒让阿哥增添一层罪过。”
      崇庆太后也是有见地的人,看一眼永瑛的面容转头就去宽慰吴扎库福晋:“儿孙自有儿孙福,总算你有二阿哥和大格格在,现下又怀了身孕,不冲旁的,总该为肚子里这个放宽心的。”
      除了威胁御医,贵妇们也没有实质性的作为表现出来,娴贵妃是最后一个探视病号的人,上手摸一摸脉息,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两分凝重来,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这才容她全身而退站到了富察皇后的身后。
      旁人没有留神,弘昼却知道寒苓的本事,在她握住永瑛的手腕时便转了两分精神出来,此刻见其形容,转念之间就跪到了皇帝身前:“皇兄,奴才有桩不情之请,求您看在皇阿玛的份上开恩成全。”
      弘历微微一怔:“你我兄弟,直言无妨!”
      弘昼磕头恳请:“皇兄,永瑛平时最钟爱贵妃娘娘的手艺,他如今水米难尽,能不能劳动贵妃娘娘再做一回他念着的枣泥糕,哪怕吃不下一块,好歹也是奴才夫妻圆了他的心事,奴才自知僭越,请皇额娘与皇兄降罪!”
      “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崇庆太后要急吩咐寒苓,“你快去做了来,先给阿哥灌参汤等着。”
      弘昼赶忙谢恩起身:“奴才给贵妃娘娘带路。”
      弘历皱一皱眉,转头给内侍使了一个眼色,李玉会意,因向寒苓笑道:“奴才伺候贵主子。”
      “苓儿,永瑛有得救么?”李玉虽然负责盯梢,基本素质还是有的,加之弘昼名声在外,等闲也不敢轻易招惹开罪,只要二人没有愈矩行为,他是不会近前讨嫌的。
      寒苓低叹一声:“亏你会说话,刚要像现在这样问我,不用等到天明和亲王府就要举哀了。”
      弘昼双眼发亮:“我便知道你指定是有法子的。”
      寒苓微微阖目:“你不要多说,更不要多问,我尽全力,永瑛若能康复,那是祖宗的荫蔽;委实不能好转,你与福晋就只能节哀了。”
      弘昼点点头:“我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出乎意料之外,感觉这篇文有点儿受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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