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八零奋斗记》张星玥

17、十七

　　佟爸佟妈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家人就着这几张纸，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后，这一天算是过去了。

　　回到乡下这么些天，该上门去拜访的都已经去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头也要开始准备。除了各种买来的糖果糕点等东西，其他的都要准备，磨米做粿，煎炸蒸煮，男人们则是抱下了所有大扫除的活儿，分工合作，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佟大伯送来了肉，今年佟大伯家养了两头大肥猪，卖了一头，剩下那头就给三个兄弟分了。白塔镇的冬天虽然冷，可没有下雪，也不结冰，肉类还是要提前煮熟的。于是，剁肉炸丸子、炸排骨、卤猪头……

　　整个塔东村都弥漫着肉香。

　　佟爸在佟旭的帮助下，挂好了灯笼，贴好门神和春联，之后每个人的房间门都贴了年画，窗上也贴了窗花，年味十足。

　　等大年三十这天，一家老少早早梳洗好换上新衣裳，聚集在大厅里，准备吃年夜饭。由三张一米二的方桌拼成的大长桌上奢侈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难得的是，荤多素少。

　　一条红烧鲤鱼放在正中间，白切鸡、卤水拼盘、炸物拼盘、粉丝蒸虾、鱿鱼炒韭菜花、百合炒藕片、烫生菜，正好凑成八盘。男人们喝白酒，女人们喝黄酒，而孩子们，也难得都分到一瓶铝瓶新奇士。

　　佟爷爷照例讲了话，总结了这一整年家里头的大小事儿之后，也给几个孩子予以鼓励。佟旭马上要高考了，而下头大儿子家的佟智，佟悦加上佟秀，都是马上要升高中了，可不得好好努力。

　　最重要的还有，今年佟颜出嫁后顺利生了孩子，而佟佳也马上要结婚了。

　　佟大伯倒还好，佟爸听着挺感伤的。年纪一年年长，他自己的精力越发不如从前，尤其今年家里头有了一个食品店之后。佟爸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孩子们也长大了。

　　最后，佟奶奶给总结了一下，让大家新的一年继续努力。长辈们的话音刚落，孩子们就配合地鼓了掌，气氛倒是不错。佟爷爷拿起筷子：“行了，废话不多说，快趁热赶紧吃吧，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佟悦先开了汽水，小心地抿了一口，“哇，这个跟我在学校喝到的汽水不一样！”她很是惊奇地说道，“我还以为再没有比橘子汽水好喝的东西了呢。”说完，灌了好几口，然后，打了个气嗝。

　　这一箱新奇士还是洪俊明从深圳带回来的，跟着信件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年礼，并且定了个上门拜访的时间。佟爸撇去对他的偏见，现在对洪俊明是越看越顺眼了。

　　当然，他送的那两瓶好酒发挥了很大作用。

　　在佟悦的吹捧下，佟秀也开了自己的汽水喝。她虽然在市里，可新奇士也不是每天都喝的，难得过年，她妈不会限制。她都看到了，爷爷家有一大箱呢，她决定这个新年要多跟着爷爷蹭汽水喝。

　　“汽水有什么稀罕的，没见识！”佟礼有些嫌弃地看着姐姐们，偷偷觑着长辈桌上的白酒，跃跃欲试。他偷偷观察着爷爷他们的表情，似乎有种享受的感觉，“我觉得那酒才是好东西，瓶子看着就很贵。”

　　说着，就像伸手凑过去拿来瞧瞧，佟旭伸手一把将他按住，“行了，小娃娃就该喝汽水！来，哥哥给你开开了，赶紧喝吧。”说罢，把佟礼面前的汽水给他打开，放到他手边去。

　　家里就佟礼最小，每次都是属于被镇压那一个，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非常容易炸。

　　这不，佟旭的话音刚落，他差点儿就跳了起来：“我不是小娃娃了！我上初中了！”他都十二岁了，哪里还是小娃娃！每每这个时候佟礼就很悲愤，为什么全家最小就是他！嚷嚷完之后，泄愤似的灌了一大口汽水，打了个非常响的气嗝。

　　大家见状都笑了，团圆饭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一大家子吃吃喝喝，顺带聊聊天，时间过得飞快。等收拾完坐下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难得的休闲时光，佟爷爷坐在上首，几个大老爷们正好凑一桌，正玩纸牌呢。女人们手上拿着钩针毛线，一边说话一边忙。

　　孩子们自然也是笑呵呵地玩着自己的游戏，一大家子，分开几堆，自得其乐。佟佳也难得加入了打牌的队伍，她不熟悉规则，根本玩不过弟弟妹妹们，屡战屡败，每输一次就被贴一张纸条，很快，她的脸上就被贴了许多纸条。

　　佟悦和佟礼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偷偷说笑，难得见这样的佟佳，他们也新奇。

　　等村里陆续有炮仗声响起的时候，佟佳的脸上早就被纸条占满了。几个人清点战绩，她替代佟悦，成为垫底的那个，而佟礼因为人小鬼大，运气爆棚，打败了众多哥哥姐姐，成为胜利者，拿到了奖品—十颗大白兔牛奶糖+一瓶新奇士汽水。

　　“好了，都出去吧，到点该去放鞭炮了。”佟爷爷估摸着时间，听着外头的动静，放下手上的牌，带着儿子们往外走。零点已到，新的一年就开始了，辞旧迎新的时候，放一副鞭炮是有特殊意义的。

　　“放鞭炮了！放鞭炮了！”小孩儿们跟在大人的屁股后头往外走，都兴奋极了，“快去占位置，让爷爷分炮仗。”

　　现在可没有后世那样式繁多的烟花品种，都是长辈们点之前，拆下来几个分给孩子一起乐呵乐呵罢了。即使如此，那也是许多孩子求之不得的玩具了呢。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带着人们对新生活的期许，迎来了新的一年。放完鞭炮，就到了众人期待的时刻，佟爷爷佟奶奶没吊孩子们的胃口，拿出早就封好的红包，挨个给孩子们发红包。

　　只要是还没有结婚的，人手一个，而且两人是分开给的，也就意味着有两份。佟佳虽然已经工作了，可还是领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钱不多，但是是心意，代表长辈们对孩子的期许，她拿到手时也乐呵呵的，准备单独存起来。

　　“洪家上回托人来说了，初三要上门拜访，估摸着是要来订婚期了。”佟爸回房后，躺在床上也没有立刻睡着，跟佟妈商量，“你说该定什么时候好些？”

　　说起来以往佟家有什么大事儿都是佟爸拿主意，现在佟妈开了食品店，拿主意的时候多了，倒是更有主见了。佟爸慢慢也习惯跟她商量着来，夫妻两人的感情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许多。

　　“也不拘着什么时候，”佟妈躺着，想到女儿的婚事，有些惆怅，“我倒是想多留她些时日，可洪家的意思是尽快办。我估摸着，亲家那边是不肯拖太久的。”

　　都已经订了亲了，按说隔上三五个月结婚也说得过去。可洪家话里话外都是让过了年就办婚事，而且洪俊明往佟家跑的次数太频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着急。佟妈作为过来人，知道孩子们感情正是浓时，也不愿意当个恶人拦着。

　　佟爸对洪俊明的观感好了许多，却不代表着他愿意按着洪俊明的意思来。“这婚事当然还得看个好日子才行，总不能随意就定了吧。”虽然说新中国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可叫他说，当然还得请个会看日子的老人给好好挑挑，要不然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封建习俗在白塔镇还是盛行的，哪怕有破四旧在前，白塔镇也不见得有多先进。他们只不过是不再明目张胆地提及，但骨子里还是信这些的。

　　“你想请谁给看？”佟妈问道：“铁拐李？还是巷头的老尾？洪家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请人看了，到时候重了就不好了。”白费功夫不说，请重了人，也怕冲撞了。

　　“没事儿，左右初三他们才来，到时候好好商量一下，再定不迟。”跟佟妈聊了一下，佟爸总算是舒缓了自己敏感的神经，“到时候顺带跟洪家人请教请教孩子报考志愿的事儿，儿子也不能耽搁了。”

　　两人就着这些，聊了大半宿，夜深才睡去。

　　第二天是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家呢，孩子们到处串门儿讨要新年糖，塔东村整个村都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儿。

　　佟佳换了新衣服，穿戴争气，跟着佟妈在家祭神祭祖。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尽管前些年管控很严，大家都会偷偷摸摸私下拜拜，现在，更是开始明目张胆起来，而且越发奢靡起来。

　　前两年缺衣少食，如今难得情况好了起来，大家也更舍得了。一般的人家都有鱼有肉，总不能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头委屈了神，委屈了祖宗。

　　借着发糖的机会，佟佳倒是把村里头大半的孩子给认了个全。

　　第二天，佟爸佟妈带着孩子们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