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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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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痒痒~痒死了,可是姜沅只能忍忍忍,没办法,她要是敢不顾形象地当着众人的面挠痒痒,那她以后就别想再出门见人了,丢不起那人!!!
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么痒,而且不止后背,也就几个呼吸的空档,现在四肢百骸都好像被蚊虫叮咬一般,简直痒到了心里,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从赴宴到现在,姜沅仅仅只吃了两盏茶而已,被杜恬儿那一闹,再精致美味的糕点,也委实勾不起一丁点儿食欲。
无论如何坚持住,不能抓,不能挠!!!
靠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杜恬儿要这样整她?姜沅痒得快要疯掉了。
忽然,姜沅心下一沉,目光落在面前空空如也的茶盏上,难道……
一旁负责奉茶的绿衣婢女见姜沅神色不对,立马假装手滑,茶壶落地摔成了碎瓷片,茶水也泼洒了一地,距离最近的姜沅难免被殃及池鱼,衣角上溅了些许水渍。
姜沅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销毁证据。
众人一片哗然,杜夫人顿时柳眉倒竖,气得一指绿衣婢女怒斥道:“青柳,你是怎么回事儿?奉个茶都笨手笨脚的,如此怠慢贵客,你是在存心捣乱吧?”
姜沅还未及开口,那绿衣婢女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抢先一步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是奴婢一时走神手滑了,全都是奴婢的错,求姜大小姐宽宏大量,饶恕奴婢这一回,奴婢下辈子势必当牛做马,感激不尽!”
还作出一副若是姜沅不原谅她,她就一头撞死在姜沅面前赎罪的架势。
这演技也是尬到没谁了,偏生那些夫人小姐们最喜欢乱用同情心。
不少带着责备的视线扫了过来,没奈何,姜沅只能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既然只是一时失手,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你,起来吧!”
绿衣婢女感激涕零地道:“夫人,奴婢粗笨,得亏姜大小姐心胸宽广,不予以责罚,奴婢心生感激。想必姜大小姐要去客房更换衣物,奴婢自愿为姜大小姐引路,以求将功折罪。”
姜沅右眼皮一跳,心脏也没来由咯噔了一下,眸子微微眯起,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这……”杜夫人一脸为难地望向姜沅。
姜沅强忍住身上的奇痒之感,含笑站起身道:“如此,就有劳青柳姑娘了,烦请诸位夫人小姐稍待,姜沅去去就来。”
琉璃扶着姜沅跟在青柳身后,出了花园又绕过几条回廊,青柳拦住一名小丫鬟,领着琉璃去取姜沅替换的衣物了。
青柳引着姜沅穿过一道垂花门,来到一间厢房外。
青柳恭谨地行礼:“姜大小姐请进!”
姜沅眸子闪了闪,缓步进了屋子。
青柳柔声细语道:“姜大小姐,您且在此小坐一会儿,奴婢去帮您沏壶茶来。”
姜沅微笑颔首,依言落座。
青柳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房门。
姜沅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撩起衣袖,虽然已经止痒了,可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短时间内还无法褪尽,深深的眼底腾起一片森寒。
还好出门前琥珀给了她两粒自制的解毒丸,虽然解不了致命的奇毒,但普通的毒还是能克制住的。
她将这几日遭遇的意外串联起来,一幕幕场景从脑海掠过,暗杀、遇刺、中毒……
眼神越来越冰冷,既然杜恬儿存心要害她,怎么可能只是下点让她浑身发痒的小毒就算完了?想必还留有后手,思及此,姜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一道卑微的声音恭敬地道:“太、太子殿下,您这边请!”
而后响起另一道单音节的回复:“嗯!”
姜沅如遭雷击,太子殿下?司徒辰?他怎么会来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姜沅还来不及多想,厢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姜沅情急之下,只得立刻闪身躲进屏风旁的帷幔后面,她刚掩藏好身形,门口走进来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矮一点的那人弓着身子,怀里抱着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应该是杜府的一名小厮,他小心翼翼地道:“太子殿下,小、小人伺候您更衣吧?”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更是面对身份高贵的大人物时,下等人最真实的表现。
“不必了,本宫自己来就成,对了,本宫随身的玉佩不知遗落在了何处,你且沿途回去帮本宫寻一寻。”司徒辰语气淡淡的,声音富有磁性却又不失威仪。
“啊?太子殿下的玉佩丢了?太子殿下稍待,小人这就去寻,这就去!”小厮把衣物搁在一旁的桌面上,着急忙慌地倒退着出门,却因为过度紧张,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跤,那四脚朝天的模样滑稽无比。
就连自持身份的司徒辰,一时之间都有点忍俊不禁。
姜沅一动也不敢动,她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然而,好死不死的,司徒辰抱起衣物朝屏风走来,脚步声一步步由远及近,姜沅急得满头冒汗!
真是的,方才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藏起来?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司徒辰和小厮,这里有人,就算对方身份尊贵,不用遵循先来后到的规矩,但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弄巧成拙,现身也不是,不现身更不成!
难道这就是杜恬儿的后手?借此刻意设计她身败名裂?
姜沅后悔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刚刚就是条件反射地害怕,想逃……
就因为前世下令梳洗姜皇后的是他司徒辰?其实上,她连司徒辰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更何况当初错在司徒辰,作为受害者(姜皇后),她为什么要怕?又为什么要逃?
窝囊,真是太窝囊了!
无端端落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究竟要不要出去?
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当成刺客?或者想上位的无耻之徒?
额,但若是不出去,难不成要亲眼目睹一幅古代裸.男艺术展?
最主要的是,她不清楚这是不是杜恬儿设计好的一环。
屏风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看来司徒辰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姜沅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鼻尖冒出细细的冷汗,抬手拔下头顶细长的银簪子,紧紧握在掌中,正在犹豫不决间,厢房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什么人?”司徒辰手上动作一顿,而后重新将衣带系好,蹙起眉头从屏风后走了出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形,司徒辰眯眼瞧去,见是一名长相极为丑陋的壮汉,身着打着补丁的破旧灰布衣,满脸的络腮胡子,行动间踉踉跄跄,伴随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几欲令人作呕。
那壮汉好似醉得不轻,在看见一身白衣的司徒辰时,就像饿狼撞上了肥美的小羔羊,一双迷蒙的铜铃大眼里,迸射出淫.邪的绿光。
司徒辰厌恶地出言怒斥:“大胆刁民,本宫问话,你竟敢不作答?”
谁知那壮汉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地,着了魔一般满脸坏笑,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司徒辰顿时气得面如锅底。
壮汉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胡言乱语:“嘿嘿嘿……,美人儿,你是我的了……”
话落,壮汉跌跌撞撞地朝司徒辰扑了过去。
姜沅无语,叫一个大男人美人儿?这货得有多瞎?
司徒辰一边大喊:“来人!”一边左闪右避,最后避无可避之下,一脚将壮汉踹得朝屏风倒飞了过去……
“砰!”屏风被壮汉撞得轰然倒地,还在地上滚了几滚,那壮汉疼得龇牙咧嘴,哼哼唧唧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眼角余光却瞧见了躲在帷幔后面的姜沅。
“咦?两个美人儿?嘿嘿……,小美人儿别跑呀,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壮汉说完,直接朝姜沅扑了过来。
姜沅急忙往后躲,却撞上了一根冰凉的柱子,看着壮汉那张丑脸,姜沅一时情急之下,想也没想就给了那恶心人的咸猪手一簪子。
簪子十分尖利,从手背直接穿透了掌心,壮汉左手托着右手痛得啊啊直叫唤,姜沅急忙绕过壮汉,提起裙裾就想往外逃,却冷不防被一只大手给拽住了胳膊。
姜沅身形猛然一顿,由于惯性作用脚下不稳,险些跌入那人怀中。
“你又是何人?”司徒辰声音冰冷,隐隐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想他堂堂一国太子,险些被一个醉汉给侵犯就算了,居然还有暗中偷窥看好戏的,简直岂有此理!
耻辱,这是莫大的耻辱!
姜沅呼吸一窒,感觉到背脊生寒,视线落在手臂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缓缓仰起头,看清楚了司徒辰的容貌。
不得不说,司徒辰很美,介于雌雄莫辨的那种美,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好看的凤眸摄人心神。
这就是司徒辰?姜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宫在问你话,你,究竟是何人?”司徒辰手上唯一用力,险些把姜沅的手臂骨给捏碎。
“嘶~”姜沅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整理好思绪,带着哭腔委屈地道:“臣女乃户部侍郎姜韫之女,第一次陪祖母前来杜府赴宴,席间不慎打翻茶盏湿了衣裙,是杜府的丫鬟青柳带臣女来这儿的,她方才离开前说是去沏茶,却迟迟未归,而后太子殿下突然到来,臣女一时惶恐,不知如是好,便躲进了帷幔,事后自知此举不妥,正要出来请罪,不想那无耻醉汉却突然闯了进来,臣女又惊又怕,失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司徒辰一言不发地盯着姜沅的眼睛,没有错过一丝表情变化。
身为太子,在皇宫里见过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知凡几,轻易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司徒辰松开手,姜沅立马跪倒在地,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快,快点儿,就在这儿!”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