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双城故事上部古代篇》姜*希

87、第八十七章

　　郑大人把我叫到郑府，在我面前大骂魏征，骂他不顾交情，怕老朋友飞黄腾达所以从中作梗。我冷冷的不作声，他骂了半天发觉没有听众，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出去。我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道魏征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消息。

　　忽然听得有人在门口叫接旨，慌得一家老小跑出去跪了一地。我也不是不想出去，但是腿软到动不了。宣旨的太监并没有指我的名让我接旨，只说让郑仁基携妻女进宫晋见。

　　我几乎是被架到了车上进了宫，一行人进了显德殿侯着，宦官传我单独后殿晋见，我此刻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吗？

　　李世民一个人在后殿里坐着，看着我一路走进来，沉默不语。我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下，眼睛没有焦点。

　　“你就那么讨厌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吗？”他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还需要我回答吗？

　　他走近我：“一一，我不知道你恨朕。”

　　阳光下，我仔细的看着他，他还是那么的英俊，这两年蓄起了胡子，不像原来那么匪气了，但是人看上去更阴郁了。

　　我站起来：“我怎么会恨你呢，你又没对我作过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

　　他忽然紧紧的钳住我的胳膊，痛到我眼中涌上泪来：“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女人，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害怕？”

　　“我当然怕，”我平静的说：“我怕吃苦，怕孤单，怕疼，怕死，只是，我怕有用吗？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我相信自己还有照顾自己的能力，相信这世上还有公道，相信人心不完全是黑暗的，想到这些，我就不那么怕了。”

　　他颓然的放开手：“朕认输了。一一，朕自以为了解你，但是今天才发现一直看不懂你。”他转过身去：“我们是如何突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的？我以为你是喜欢过我的。”

　　“我当然喜欢过你。”我想起他孩子气的笑脸，想起他站在我门口说我饿了，想起他对我的种种容忍，“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忽然有些难过，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只能说所有的错都在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边接受你的荫庇，一边吝惜我的付出，我应该知道，如果你要的我给不了，你给的我就不该要。”我想起柴绍，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忽然低声说：“有的时候，我也觉得迷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你，还是想要别的什么。有时候我想，一一高兴就好。有时候我又想，为什么没有人问我高兴不高兴，难道我不是皇上吗？”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没有人象你这样对待过朕，一一，朕很寒心。”“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对自己对柴绍，对所有人，我不该挑战皇权，引火烧身。

　　“魏征是你挑唆来的吧？一一，你是很聪明，但是朕不喜欢有人跟朕自作聪明，朕说过，你开始了这个游戏，就要陪朕玩下去。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就没为其他人考虑过吗，你外面跪着的亲生爹娘，还有别人？”，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我现在要是露出一点破绽来，柴绍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我淡淡的说：“我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人能够影响我的决定，不然也不会抛下我爹娘一个人来长安。所有人在我生活里不过都是过客罢了，我管这些作甚。”

　　“可你就要嫁给陆爽了，我不明白，当初你离家不就是为了不跟他成婚吗？”他冷冷的问。

　　“我在渭上打算一个人出走的时候，有两个选择，去长安或者回杭州，”我回忆起那天，也像现下这样紧迫，容不得我多做斟酌，“当时我想，长安近些，我身上的钱不够，还是先去长安赚够了路费再回去吧。就这样，我到了长安。只是我没想到，我从此住了下来，开了店，有了家，还遇到了。。。还遇到了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来长安，回了杭州会怎样，是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我发现我没有答案。也许我还没到杭州就死在了路上，也许我会有段更安静的生活。但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拿来比较纯属自寻烦恼。也许嫁给陆爽，就是我的宿命。日后的生活，谁知道呢？多想无益，再说，嫁给谁，我都还是我。”

　　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我，低声说：“你这样倔强，到底是为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那朕就颁昭收回成命，赐你跟陆爽完婚。一一，你让朕在朝臣面前出了丑，这可是你逼朕这么做的。”

　　我双膝跪下：“谢皇上恩典。”他一脸错愕，是的，今天这一幕，我要他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