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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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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化八年,岑威薨了。
于岑府而言,于天下而言,毋容置疑都是桩大事。
天子亲吊,重兵缟素。平定四方之大业尚未功成,循礼制,子承父业官爵世袭,将军之位必然要到岑姓手中。然亦有文官进谏,岑威目无主上、喧宾夺主惯了,从前百官通通是折服于他那用兵如神的才干。
继任者若何,应当多加商榷才是。
朝堂之上存心要将姓岑者逐出去的不在少数。
然而。
便是岑家守丧这三年里,东西南北出征之师但凡告捷,无一不是百里挑一时候;其余多如牛毛般能汇作滔滔黄河的,皆是败北。
败仗,败仗,撑到吃不进也咽不下去的败仗。
关外传唱,岑威亡,于是汉人的王朝也该亡了!
诸骋卫一国之君,临文官凿凿而岿然不动,宣告退朝后起身。
头陡然有些晕了。
岑威毙命于府上时,诸骋卫尚也有一丝窃喜,不过接踵而来的便是夜以继日的忧虑。杀岑威者留下血书,堂而皇之自称天命。
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朝堂内外人心惶惶不说,重臣遇刺,即便是皇帝也只得命禁军加强戒备。
如此便是三年。
-
诸起在御书房外候了足足两个时辰。
屋内的诸骋卫便听他的钦差大臣们喋喋不休了足足两个时辰。
争论至此,缘何?缘是岑家孝期已过,恐,恐是要猛虎归山了。
诸起倒不以为然。
岑威死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纵是有清波浅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都道世事无常,他先前同岑欢已是议亲时。岑威一死,这桩亲事便没了必要,鸟雀各自飞,无须唏嘘,不过如此罢了。
只是,鬼使神差,他仍去过几回岑府。见人便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口口声声说是皇后娘娘督促。可哪有那回事,最喜劝他同岑家断个干净的便是母后。
他不是去见岑欢。
诸起总觉着,自个儿在寻什么人。
于是便一来二去同岑家七女牵上线。樱缅是个小娘子心性,欢腾,矫情,却也不失可爱。跟她一块儿,总比同岑二那块榆木疙瘩说话要好。
诸起也思量过娶她。只是庶出的女儿,又是如今说盛不盛、说倒也不倒的岑家,正妻是万万不能的了。
儿女情长,断然占不了他多少心思。
这么想着,太监便出来请太子殿下进去了。
御书房里暗潮汹涌,诸起行了礼,再平身时听诸骋卫道:“太子瞧着该如何是好?”
诸起答:“父皇心中早已做了决断,又何苦来难为儿臣。”
于是圣旨传下去,传出宫,传出都内,传入都外,传入岑家。
诸起比圣旨早到半日。父皇命他先一步知会岑家人,其中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便是暗示他多同岑家结交。
诸起装模作样同岑威上了柱香,岑樱缅遣散了多的婢子,自后头小跑上来拥住他,娇滴滴道:“太子哥哥!”
他习以为常,因而都懒得诘难她动手动脚。不懂事的小丫头嘛,多少是有几分淘气的。最难得的是樱缅也清楚分寸。二人每每私会,诸起多半还是愉快的。否则断然不会循环往复地来见她了。
诸起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她额头:“这般胡闹,将来许了亲还得了。”
“要许也是许给太子哥哥,”樱缅吐舌,又蹭了蹭他的腰,“那樱缅便能越发名正言顺地撒娇啦。”
他不否认,不过——
顶多做个妾。
诸如此类的念头,也并非从未有过。
岑欢至今不知他和她的七妹妹已对上眼,仍执意以为他二人只是缘分尽了。太子不说,她便以为他常来仍是看在她的情面上,于是回屋便时不时要嚎啕大哭一场。
岑樱缅回回都会安慰岑欢一番,顺着她的意思,说太子也是迫于形势才断了议亲的念头。心里头则冷冷笑一番,二姐姐当真是被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晓得。
岑家的兄弟姊妹,徒留了些虚情假意。
太子来时,岑平、岑络几个都是要作陪的。诸起总会要想些法子、寻一会儿出来单独同岑樱缅见面。
樱缅知晓太子新鲜的便是她年少欢实这一点,于是刻意聒噪,叽叽喳喳,如枝头鸟雀般说着乐事轶闻。忘了聊起什么,倒是樱缅自个儿失算,竟说起岑青音。
“倒是许久不曾听闻你家六姐了。”回这话时,诸起神情泰然,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三年来,凡是和岑青音挂钩者,岑樱缅从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此时此刻琢磨了良久,方才斗胆回复:“父亲大人遇刺时,六姐恰好在场,故身受重伤,心也伤透了。大夫说心病难医,抓了许多药吃下去,近日来才好些了。不过仍是恍恍惚惚的,恐冲撞了殿下。还是不见为好。”
圣旨到时已然夜深了。
托先行听到消息的福,岑府上下,除却无人有心扰他清梦的岑滞云和众所周知病入膏肓的岑青音,其余几百号人连主子带奴才统统等着。待圣旨一到,便倾巢而出,行跪拜礼迎接圣驾。
大太监徐徐展开圣旨朗声宣告。
说心中不曾七上八下是假的。
谁是往后岑府的命?
岑平没什么争的念头。他自知资质平平,若是要他如父亲生前那般奔波,不出三年五载,他必死无疑。不过纵是如此,他也全无畏惧之意。命来了谁也躲不掉。
岑络渴望拿下这个机会。他母亲出身不好,一直以为父亲因此才不器重自己。然后来他才发觉,哪有那么多缘故,父亲只是单纯不将他放在眼里。
倘若他做家主就好了。
岑韶越觉着父亲在戏弄自己。给他安排那样的妻,虽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与鹊娘相处的不坏了,但此事叫他落了多大的笑柄。
他恨父亲,却也敬父亲。父亲这般去了,他亦想着要超越父亲。
然而。
听见圣旨提的那个名字时,一声叹息却又不约而同、如雷贯耳般于心中轰然响起了。
长吁短叹即可,无须怆然泪下。
岑家到底落在了他人手上。
他们听见本该身处别处的人应答如流。“臣岑滞云谢皇上。”
如刀刃般锋芒毕露,如阴云般密布苍穹,滞云上千,行礼,接旨,一气呵成。回过身时居高临下。
宫里头来的大太监覆手而立,摆出作壁上观的姿态。夫人跪着不动,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独他一人似笑非笑,眼里泛着冰冷而具血色的红光。
便由岑滞云道:“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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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岑滞云乃意料之中。战功赫赫,与其说是继父岑威的心腹,倒不如说是不忍除去却又扎手的眼中钉。于诸骋卫而言,他有用,且便于掌控。
毋容置疑是将军的不二人选。
三更天了,诸起本也要随人马回宫,却恰是此时,岑滞云倏然邀他:“太子殿下可愿赏脸喝盏茶?”
诸起从未见岑滞云如此和蔼可亲过,不由得戒备:“哦?料想定是极好的茶了。”
“那是自然。”岑滞云竟没反驳,宛如手持什么玩意儿般不以为意地把玩圣旨。好在方才的宦官们已撤走了,否则瞧见这一幕,还不晓得有多少火气要发。只怕是多少赏钱都圆不过去。
父皇既有意令他同新任的岑将军结交,小岑将军似乎也有意,那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诸起应了邀,二人一同往原先岑威的书房那头去。
没跟几个下人,是滞云撬开的门。不错,不是拿钥匙开的,而是拿铜签子捣鼓开的。里头长满了野草,草籽的香气四溢,分明是荒废已久的废弃园子,此时意境却美起来。
小厮随从们走前边辟出一条路来,诸起与岑滞云方才于两侧高高的野草中间穿过。
“父亲大人仙逝后,母亲已遣人三番五次的弄干净了,却不再有人打理。殿下怕么?”岑滞云熟门熟路走在前边,此时骤然侧过身来,笑容澄澈,却透着寒意,“怕的话原路返回便是。”
此时怎能遂了他的心愿。
诸起自是答:“怎会。”
于是进门。果然如滞云所说,死过人的痕迹已全然没有了,仍瞧得出过去的影子。到处打扫过,下人点了灯,他们坐到椅子上。
夜半,虫鸣,风动,草木声四起。
妙极。
“茶沸了没有?”岑滞云侧过脸问。
片川未能作答,脚步声由远及近,落至门前。开门的丫鬟单手权用了三根指头,跪坐在门边。
自青茶白雾中所渗透出的,是一张女子的面容。点到为止的肃静,恰到好处的端庄,其后便是脱俗的曼丽,恰如三年前他见过一面便时时忆起、挥之不去的脸。
青音奉茶,一如既往,同伺候岑威时分毫不差。
诸起长久方才回过神来。
他品啜,复饮一口,细细回味。
入口苦,化后香。终究是苦,却甘之如饴。
当真是好茶。他仔仔细细于雾的热潮中凝视那跪坐在兄长座旁的女子。冥冥之中,总以为她同他有过前缘,有过累累伤痕。许她曾是他的东西也未可知。
青音仰起脸,如在一潭乌黑寂静的水中浮现的水鬼。吊诡却透着阴恻恻的妩媚。
天仍未亮,暮色沉沉,霜露重得很。
是不是有点慢热呢
其实写这篇总体来说还是很开心的
题材和风格不是特别热门的类型,真是对不起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朋友55谢谢你们
也希望新认识的大家可以关心一下我的那些预收哈哈,点进作者界面就可以看了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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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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