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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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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向菩萨求了一事。
只是一报还一报,万事有因果,等净瓶甘霖,太久。她只得在归途中嘱托小厮,去把少爷叫过来。
岑滞云未知是若何,骑马踏来,问所为何事。赵氏无语泪先流,瞎眼空空洞洞瞭望远方一般。他便明了了。
她想她的儿了。
对如今的岑滞云来说,倒也不是难事。他吩咐人打点一番,选了个合适的日子,便将赵氏那亲儿子悄无声息地领了进来。
那少年被打扮下人模样,跟在一拨奴才后头。
园子里窄窄的路,倒是不巧,特意挑了一大清早,本就是为着撞见些人。不想恰好遇见青音,她往长辈那请安去。
两拨人,自是奴才让主子。青音目不斜视,一个字也不曾说。
然是岑滞云不忍扰赵氏二人母子相见,熟门熟路寻了个清静地方待着。青音回屋,方才跨过门槛,便拿手抵住身后珍珍:“去将门阂上,没我的话谁也进不得。”
岑滞云若无其事,搁她椅子上坐着,正瞧着她昨日读剩下那几页。
乃是她先动,脱口便是适才那路人:“我替夫人协理过人事,府里的仆役,不说识得,模样我尚且都还是见过。”
她说得轻巧。过目不忘的本事,哪是谁人都有的。
瞒不住她,亦无须再瞒。“那是你的继兄弟,”滞云风轻云淡,末了仍要补充,“真的那一个。”
有真有假,话里有话,余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假的那一个。
滞云与青音是陌路人,无亲缘,自然也无瓜葛。
她问他:“你杀人为的什么?”
青音单刀直入,直截、了当,教人猝不及防。
他漫不经心答:“活命。”
青音随即问他:“那你杀宁二的人做什么?”
滞云抬起眼,眼刀直逼着她答:“主公让杀。”
“主公为何让杀?”
如此快问快答,到此时方才有了放缓的兆头。岑滞云思索了片刻,终是开口,道出一句岑青音亦始料未及的缘由来。
“因是宫里那位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由时时被府上人称作“那位”的岑滞云来说“那位”,总觉着有些许乖离。
可见这“那位”分量之重。
当今圣上?
诸骋卫?
他为何如此关切宁瞻南?岑青音骤然忆起宁瞻南外祖父曾任太子太傅一事,是时先皇尚未驾崩,诸骋卫自然是太子。太子同太子太傅,往来频繁理所当然。与太子太傅之女也有议过亲,然诸骋卫娶了如今的皇后为正妻。难不成——
她望向岑滞云,岑滞云朝她点头。
“你先前没告诉过我。”青音道。
“你不曾问我。”滞云坦言。
她质问:“我问你你便会告诉我不成?”此等大事。
嫁诸起也好,宁瞻南也罢,眼瞧着都是要做皇家人,那与先前又有何分别。再者。
青音回过头,冷冷地盯着滞云瞧:“你主公该不是圣上罢?”
岑滞云摇头。
思绪繁密,却仍能连成一条线。她道:“你主子除了宁二身边的眼线,是想拿他做用,是不是?”
她很聪明。聪明到令他哑然失笑。
岑滞云将书重重地压到桌上,随即起身。他道:“死之前,我家公子并未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如今我变得太多,周遭亦随我而变。我已料不到事情成败,唯独清楚,我家公子才干举世无双。你信他,嫁给宁瞻南,许是能博得大富大贵。”
富贵又如何?
她求的是安稳。
青音蹙眉,道:“我如何信他?”
岑滞云眉目流转,稍有停顿,随即答:“我同他乃是忘年之交。同袍同泽,志同道合,肝胆相照。
“及至衢水以南,兵变败露,我仍深陷城中,未能脱身而去。
“他不曾迟疑分毫便下令封城,舍我一人,去换江山大业。”
便是他仰赖的公子教他受凌迟至死。
杀伐决断,成大事者,将帅之才,是为英豪。
青音算是听明白了。
先世岑滞云是被这个人害死的。然而他理解他,因此重活一遭,他仍旧俯首称臣,为公子所用。
她微微仰头方才能直视岑滞云双眼,却照旧不卑不亢,稳稳当当开口:“我不信他。”
青音道:“无情无义之徒。得了天下,且非教天下人通通忘了礼义廉耻,去做那茹毛饮血的牲畜!”
滞云望着她,久久未能答复。
青音亦是此时才隐隐约约回过神来。她怎能在人家跟前骂人家主公?真真羞愧难当。
面颊顿时热起来,青音手指绞到一起,随即便是一了百了罢了的心态。
“若是我,即便是殊途同归、一并死了,也不会教你孤身去死。”青音快快说完,便握住门,又回头甩下,“你好自为之!”
门砰的响了一声。
青音就此出去了。
分明此处是她的屋子。
留岑滞云怔在原地。
-
依常情言,有人出征时,家中理应是不应办什么喜事的。
只是此处是岑家。
之于岑府,征战乃是家常便饭,若是要一一计较,那便太过于拘束了。因而岑滞云同岑平动身往西南后没几日,岑韶越的婚事便提上议程。
先前忙,倒忘了还有这茬。岑威亲自替哪个孩儿点明婚事,此种情形前所未闻,多少招了些人关心。青音兴致缺缺地翻书,只缘她清楚其中底细。
将要嫁予韶越、做岑家五少奶奶的姑娘姓严。姓严的乃是南方一带经商人家,出手阔绰,富得流油。自然,面子也广非常人。
回回巡视江南军,但凡得空,他们总能找到机会款待岑威。
攀亲的意思是有的。
严家有四个女儿,个个花容月貌。只是他们动的心思,是做妾也无所谓,定要塞一位给岑威。
岑威却丝毫不为所动。
此事本该就这么了了的。然严家的幺女是个勇猛无畏的,竟吃了豹子胆,爬上了岑威的床。
这下倒好,送到嘴边了。吃是吃,不吃也是吃。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小看了岑威。
放眼全天下,能摆布岑威的人,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亲缘是攀上了,严家却反而受了重创,正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岑威决意,要将严家那女儿嫁给自己的第五个儿子。
选上岑韶越自然也是思量过的。长子岑平、三男岑络都娶了妻,四子身子骨弱、又是嫡出,继子派得上用场,不得轻举妄动……如此比较一番,岑韶越便脱颖而出,成了娶这女子的最佳人选。
娶旁人塞给自己父亲的女子,此事尚未传开,但到底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无容置疑,这是羞辱,不过,既是岑家的孩子,便不该大惊小怪。
别说婚事了,即便是心肝肺,只要是父亲讨去用,他们连片刻都不该犹豫。
岑韶越娶妻,园子里敲锣打鼓了一天。岑青音循例去露了个脸,在人群里同姐姐妹妹的打了个照面,遥遥瞧见宁瞻南,烛火和红纸的光将他映得好暖和。也是,娶亲这样的热闹事,怎能不请宁家人。
她不动声色退出去,倒着往冷清些的地方走,随后便是唤了珍珍,道:“人多成这样,料想溜了也不打紧。我倦了。”
珍珍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不由得腹诽。姐儿当真是愈来愈自如了,从前分明最记得规矩大过山的,现如今却仗着身份、手段,处处为所欲为,且游刃有余,叫旁人挑不出毛病来。
于是便真回去睡了。
青音躺下,巧鞠给灌了汤婆子,又将帐子放下来,一切舒服得很。
差不多将入梦乡时,却是珍珍的声音。“姐儿,姐儿,”她道,“那位公子来了。”
青音睡意浩浩,遗漏了半句话,只听她说“那位”。于是道:“来了便来了,他该干嘛干嘛。”
反正岑滞云进她屋子里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独惹得珍珍大为汗颜:“姐儿,男女之事,可不得这般草率的。”
男女之事。
听见这话,青音才渐渐醒了。琢磨来思忖去,她和岑滞云,似乎是未曾有过这种东西的。比起男或女,滞云和青音之间不讲究这些。
刚要说什么,她又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岑滞云已走了,去打仗了。
他会不会死啊。
好不容易借睡梦搁置的事,顿时又苦恼起来。青音起身,由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宁瞻南在外头候了半柱香的时间。
就连他身旁的小厮都依着他往日的脾气发怨言,然他自个儿也意外,为何他心里头却无不满。
初始只是缘于那点子羞愧注意到她的——他以为她同他示好,不想倒是他误会。宁瞻南觉着于情于理该跟她道个歉,不想见着她的相貌,心一下软了。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女子分两种。于天之骄子般的宁瞻南而言。
对他有意的和对他无意的。
他心知肚明、八成确定,岑青音是对他有意的。
宁瞻南并非是喜欢上谁,他只是做了抉择,选择了岑青音。
然而。
岑青音出来时漫不经心,轻轻坐下时扶了扶木簪,同他寒暄,目光却不动声色落在不远处随风抖动的枝叶上。
变了。宁瞻南饱读诗书,自幼随父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此时此刻,他不费什么心思便能想见,她变了。或许她是故意要教他知道的,她变心了,对他已失了从前应付的心了。
然而人到底是贱。
宁瞻南想,他被她勾住了衣角,即便只是一瞬。然现下,她要走,他也放不开了
“前些时候劳烦府上,亦惊扰你了,抱歉。”宁瞻南道,“此番特意送了些贺礼来。”
“唔,”青音微笑,“原来如此。”
“你瞧着又瘦了些。”
“唔,”青音仍是微笑,“原来如此。”
四下无人,鬼使神差,宁瞻南握住她衣袖,随之瞥见她如白玉兰般无暇的手。他不敢握住,只道是:“……我很想你。”
“原来如此。”青音的笑已凉透了,不能使得温暖,却教人欲罢不能。
人性本贱,贱心贱肺贱骨头。
她彻头彻尾冷漠的脸色竟比往常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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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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