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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章 ...

  •   二十章
      除去一开始的不大愉快,其实认识白玉堂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他虽说为人傲气了些,可人家也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家世好武功好模样好人缘好,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假如安在胡六福身上的话,他可能比白玉堂还嚣张。

      不过,除此之外,白玉堂还是个见多识广洒脱豪爽的人,胡六福即便不说话,只安静得听他在席间讲那些他走南闯北遇到的奇闻轶事也觉得有趣,他是个很健谈且目光长远的人,即便是有时候脾气骄纵了些,也总是会让人想要原谅。

      白玉堂正跟展昭畅快讲着自己几个月前去南边的事,回头就看到胡六福一脸羡慕的托腮听得出神,忍不住又开始嘚瑟起来:“喂小麻雀,是不是开始仰慕五爷了?”

      “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小麻雀。”胡六福瞪他,“我叫胡六福!”

      “六福?”白玉堂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可不就得要‘六福’齐全吗?”

      胡六福也懒得同他计较,反正这顿饭是白玉堂请的,吃人嘴短。

      见他不搭理自己,白玉堂挠挠头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才又说:“你也不用生气,不让我叫那我不叫便是了,再说我也不是跟谁都开玩笑的。”

      “当然,作为交换,你也可以叫我白哥哥。”

      胡六福:“……”

      并不稀罕。

      展昭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听他俩斗嘴,唇角却微微上扬,他淡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去理会旁边那两个逐渐开始低幼化的对话。

      这一顿饭吃下来,胡六福倒是觉得白玉堂不像一开始那样让人难以接近了,可能有些人天生的就是比较吸引人,轻而易举的就能交到新朋友,而白玉堂正是这样的人。

      “展猫儿,这次你可不能再躲了,五爷我近来用功勤奋就是为了找你再比试一次,绝不空手而回!”

      饭后还没到半小时,白玉堂又开始嚷嚷着要跟展昭比武,他专门跑这一趟就为了这事,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展昭今天告假陪胡六福去李雪娘坟前烧纸,本想着下午若是没事就回包大人那去值班,谁料到竟被白玉堂抓了个正着。那白玉堂最是个难缠的,自打认识他这几年来,他每隔几个月总要找自己切磋一番,不分出胜负不肯罢休。有时候展昭不大想动武,就会想法子借故偷溜躲掉他,上次就趁机外出公务让白玉堂扑了个空,没想到就被他记恨到现在。

      “罢了,今日若是不依你,怕是你也不肯走。”展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在闹市动武不太好,你还是随我去个空旷的地方吧。”

      胡六福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凑到展昭身前小声问他:“展大人,我也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白玉堂抢先回答了,“得让你知道知道,你白爷爷可比你的展大人厉害多了!”

      胡六福兴奋地跟着他们一路骑了马又到了城外,只要是看过一点关于展昭跟白玉堂之间故事的人,谁不盼着亲眼见一场武林高手的对决呢?

      白玉堂把地点选在了城外的一个枫叶林中,那枫叶还没有完全凋零,却又被雪压了一层白,红白相映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很像是以前胡六福看得那些武侠片中该有的场景。

      他二人下马后把马绳松开让它们自行活动,胡六福爬到一个大石头上坐着,举着伞等着看待会儿的比赛,在心里不住地遗憾要是有个麻辣鸭脖啃就更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分别站在两个方位相对而立,展昭一身蓝衣手握巨阙英俊挺拔,而白玉堂则身穿白衣手执画影刀肃穆而立。

      两个都是绝世大帅哥,胡六福暗暗想着这要是放在现代,这两人要是出道了,不知道后头得跟着多少追星女孩,光是他俩的CP楼估计就能盖得百十来米高。

      满天飞雪中,展昭和白玉堂几乎是同时而动,刀剑相撞的时候发出了一声低沉好似龙吟的声响,两人的力量持平谁都不让谁,一时间也看不出谁更厉害些。白玉堂飞身上树,展昭踏着飞雪紧跟其后,两人在枫树林与雪中刀剑交错寒光频闪,快地好像是两道闪电,一蓝一白游走在茫茫大雪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胡六福这个外行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举着伞从石头上站起来伸着脖子企图看清那两个人,可他的肉眼跟不上人家的速度,看来看去对他而言也就是两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他们打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结束,胡六福只看到展昭一剑抵在白玉堂的喉处,而白玉堂的刀却还没来得及砍出去,然而胜负已经很明白了。

      “这次算我输了,下次再来!”白玉堂很痛快的认输,“我还以为你的剑早被这身官服磨平了。”

      展昭挽了一个剑花收剑回鞘,客气的说:“承让。”

      他们两人的实力其实差得并不多,只是白玉堂比展昭小了三岁,性子又有些急躁,对战久了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便让展昭寻到了机会一举拿下他。

      白玉堂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输就是输,没那么多理由,他痛快的把自己的画影刀收好,回身抱胸看着胡六福从石头上跳下来,巴巴的举着伞跑到展昭面前,“展大人果然是最棒的!”

      “我下次就能打赢他了。”白玉堂有些不服气的说。

      展昭看了看天色,雪越下越大,估计到晚上也不会停,他回头又注意到胡六福打着伞的手早被冷风吹地发紫,便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这里风大。”

      “玉堂,你今晚还住客栈吗?”他把胡六福先送上马后,想起白玉堂的住宿问题来,就多问了一句。

      白玉堂从不缺钱,以往自己跑来找展昭切磋也是住的客栈,本来也想点头说还和以前一样,突然想起吃饭的时候听胡六福说起他住在展昭家里,随口就改了主意:“不然我也去你家里住吧,小六福住得,我也能住得。”

      展昭没什么意见,就带着他回了自己家。忠伯看他又带了个白衣公子回来,认得这就是白五爷,喜上眉梢高高兴兴的把人也迎了进来。

      “你这院子不错。”白玉堂自己转了一圈后不住地夸奖,他这人吃穿都很讲究,旁人轻易是入不了他的眼的,能让他夸上一句实属不易。

      展昭也没怎么在意这些,他又不常住这里,只淡淡的点头后又去看胡六福,“胡公子,你还好吗?方才在马上的时候,我握你的手太凉了,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胡六福之前只顾着看热闹根本没注意冷暖的问题,这下被展昭提醒后才发觉自己果然浑身发冷,而且头还有点晕,他从小就不能受凉,一受凉就会感冒发烧,这次肯定是跑不掉了。

      “是有点,我先回去睡一觉吧。”胡六福揉了揉脑门。

      展昭点点头,轻声说:“你先去吧,我待会儿给你送药去。”

      胡六福闷闷的应下了,回了房间后衣服也没脱就钻进了被窝里。他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去给李雪娘烧纸,下午又在外头吹风看展昭和白玉堂比武,身体早就被风吹透了,就算是盖着被子也不觉得暖和。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浑身哆嗦着冷了一会儿后又觉得身上开始燥热,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翻身间皮肤摩擦棉被的力度也疼,口干舌燥喉咙火辣辣的,跟身|下有火坑一样。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头有人敲门,伴随着一道声音传进来:“胡公子,我来给你送药了。”

      那头的人一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开门,刚要犹豫着是不是要闯进去看看的时候,胡六福终于艰难的爬起来打开了房门。

      展昭看着胡六福的脸色潮|红嘴唇发白的样子也惊了一下,他单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把胡六福扶着站好,急忙回身关上房门,“胡公子,你怎么病得这样重?这才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嗯……”胡六福迷糊的点点头,一边忍不住拿脸去蹭展昭的手,他的脸被烧得通红热得不行,展昭的手温度刚好,能让他舒服些。

      展昭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把他扶上床躺好,又把那碗药端来试图喂他:“胡公子,先把药喝了吧?展某马上就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喝。”胡六福迷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喝药,非常不高兴的翻了个身面朝里闭着眼睛假装睡着,“我没事,睡睡就好了。”

      “不行。”展昭把他翻过身来,又拿着靠枕让他坐好,亲手端着碗递到胡六福嘴边,温柔的说:“胡公子,喝完药我就去找大夫。”

      “我不……”胡六福真的是烧糊涂了,都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只以为是自己师父,还很郁闷的问他:“师父您不是都死了快两年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地里的纸钱不够用了?我不是让你少赌钱吗……”

      展昭哭笑不得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继续哄道:“展某不是你的师父。胡公子听话,快些喝药。”

      胡六福的脑子还没彻底报废,他仔细睁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回发现面前人是展昭后,老实的不再胡说八道,听话的就着展昭的手把那晚黑乎乎的药给咽了下去。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无论生什么病都只能吃中药,苦得他想原地上吊,非常想念布洛芬。

      “我想吃鸭子,忠伯有没有给我留一口呀……”胡六福嘀嘀咕咕的模糊不清的说着,就算是生病了也还记得吃上两口。

      展昭无奈的看他翻身睡下,深深地叹一口气。

      午饭没能吃上那顿鸭子,都病成这样了,胡公子竟还念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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