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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柏翹開着車駛進主道,匯入了車流。

      『這麼晚了,睏嗎?』見白羽沉默,他先撩開話題。

      『還可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的手沒事了吧?真不好意思。』白羽看着他握着方向盤的手,輕輕地說。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想關心一下,但又怕引起他們談論昨天的事情,始終有些尷尬,所以她就沒提。

      『沒事了,用了你送的藥油,擦了一次就好了。』柏翹一臉輕鬆地說。

      『有這麼厲害嗎?擦一次就見效,你當它是神油?』話語一出,白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任她怎樣不問世事,怎樣無知,也不會不知道『神油』是什麼東西,還對着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男子說這樣的話。她條件反射地用手掩着嘴巴,故作扭頭看向窗外的景色,希望他沒聽清楚。

      柏翹馬上就留意到了,他知道她是無意的,但出於大男孩的搞怪心態,還是想惡作劇地逗逗她,但側過臉時,瞥見她的窘樣,又於心不忍了,只是嘴角的笑意不覺間加深了。

      『真有些好奇,你們當畫家的,平時都會做些什麼呢?』柏翹故意轉了話題。

      白羽想了想,才緩緩地答道:『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我自己喜歡躲起來畫畫,要不就是積累靈感,有時候也去教教書。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像你們的生活多姿多彩、緊張刺激吧。』

      『但是你的畫給人的感覺也是多姿多彩的,幻想和現實交織,對於不同情感的表達都是恰到好處。你的內心世界一定是很豐富的。』說這些話,柏翹是由衷的,是他的心底話。

      『我就當你是誇獎我了。其實,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可以說是濫情的,不切實際的。』話題變得輕鬆了,白羽漸漸放開了自己,沒有那麼拘謹了。

      白羽本是個不擅於交際的人,每次讓她出席公眾場合她也會感到緊張。藝術家的脾氣乖張,一點都不出奇,她覺得自己不是自閉症或者狂躁症已算很正常了。

      兩人說着說着,車子拐個彎就要駛進了酒店所在地的那段路了。卻見路口擺放着『禁止進入』的牌子。柏翹停了車,降下車窗,向旁邊的工作人員打聽情況,回說是道路緊急維修,今晚暫時不能通行。柏翹只好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下。

      白羽見他準備下車的模樣,趕緊說:『沒幾步就到了,我自己走進去就行了。』

      『讓我表現一下風度總可以吧?我陪你到酒店門口。』柏翹不容她拒絕,沒說完就開門下車。

      白羽也從另一邊的門下了車,兩人散着步走回酒店。風清月朗,路上很靜,只有幾個維修工人拿着工具走向馬路,準備工作。

      對於柏翹來說,這是一個難得跟白羽獨處的機會。他知道白羽逗留在這個城市的時間不會太長,可能過一兩天就要離開,他不希望就此錯過。這個女子已經進駐在他的心中多年,如果錯過了,可能就沒有機會了。於是他鼓足了勇氣,對白羽說:『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白羽『啊?』的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其實柏翹話一出口,就恨得要抽自己耳光,怎麼把話說得語無倫次?這不是要嚇壞人嗎?

      他馬上轉換了一個問題:『我是說,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柏翹覺得自己面對她時有些拘謹,變得不擅辭令,說的話要麼太直接嚇着她,要麼說不到點上,繞來繞去,完全不像在談判桌上的揮灑自如,他可是在外國名校訓練出來的商業人才,怎會如此不濟?

      『過兩天就走,其實我在這裏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白羽輕聲地說道。她猜得出柏翹的想法。她清楚自己對柏翹也是有好感的,他不同於那些仰慕她的支持者,因為他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但她更清楚這裏不是她停留的地方,從來都不是,所以她只能裝作不知道。

      『下一站會是哪裏?』柏翹緩了緩,問道。

      『先去泰國作一個心靈沉澱之旅,之後再作打算。』她下個月才需要出席活動,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想用忙作為藉口去搪塞他。

      『那我們還會……』柏翹的話還沒說完,他們經過的巷口閃出了一輛手推鐵籠車,手推車離白羽的距離很近,轉眼就要撞上了,白羽卻完全不懂反應,只是呆站着輕聲驚呼。旁邊的柏翹手疾眼快地拉她退了一步,自己跨前一步,伸手擋在她前面。車子沒有碰到白羽,而是貼着柏翹的手臂和後背溜了過去。手推車上面是鐵絲網做的籠子,比人還高,裏面裝滿了工具。

      那個推車的工人也知道是自己魯莽大意,沒有看清道路上的行人,也沒有控制好車子,他向着他們彎腰行禮,連聲說着『對不起』。

      柏翹和白羽面對面地站着。柏翹的手臂還是舉在白羽的腰間,他突然有種衝動,想抱住她。遲疑了片刻,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看着她還是呆呆的樣子,不覺失笑:『你怎麼每次都只會叫不會動啊?』白羽才懂得訕訕地笑。

      柏翹放下手臂,突然覺得前臂有些刺痛,低頭一看,襯衣的袖子被劃破了,皮膚也破損滲出鮮血。白羽也看到了,她輕呼:『你流血了!』

      『不礙事。想必是被手推車上的尖利工具劃破的。』柏翹用手捂住傷口,若無其事地答道。

      白羽抬頭看了看前方,不遠處已是酒店大門。她轉頭對柏翹說:『你跟我上房間,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柏翹聽了,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這個當然是求之不得,哪還有推辭的道理?為了表示很有治理的必要,他慌忙皺起眉頭,扮了個辛苦樣:『真的很疼,那就麻煩你了。』

      白羽見他那樣,知道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也不拆穿,只是無奈地斜睨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說:『不麻煩,怎麼說你都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應該謝謝你的。』

      白羽在服務台要了些消毒和包紮用品,然後領着柏翹上樓。

      走進房間,白羽向柏翹指了指沙發,說:『坐下。』自己則把用品一樣一樣地擺放在茶几上,扭頭打開角几上的檯燈。

      柏翹乖乖地坐在沙發上,視線卻一直跟着她的動作移動。白羽在他的旁邊坐下,拉起他的手,輕輕地給他挽起袖子,用沾了消毒劑的棉花擦拭傷口。

      柏翹注視着面前的人,只見她低着頭,神情溫柔而專注,柔軟微捲的長髮垂了下來。在長髮的襯托下,細長白瓷般的頸項,還有,她俯身時領口微洩的春光,都吸引着他。他很想伸手幫她把垂下來的頭髮撂到耳後,然後…….柏翹渾身一陣燥熱,他不敢任由自己的思想繼續放肆,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付諸行動。他移開了停留在白羽身上的目光,身體不安地挪動一下。

      『別動!』這時,白羽輕輕地呼喝他。他馬上坐直了,不敢亂動,眼睛看往別處。

      消毒完畢,白羽用棉紗布幫他把傷口包紮好,放開他的手,柏翹立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沒用多大的力。

      她瞧了他一眼,輕聲叫:『別這樣。』隨即想把手抽出來,扣在手腕上的那隻手卻加大了力度,她反射地要掙脫。

      『哎呦!好疼!』柏翹皺着眉頭,狀甚痛苦,可手卻沒鬆開。

      白羽聽到他喊疼,嚇了一跳,轉而關切地去看他受傷的手,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那個人見她着急,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想藏都藏不住。白羽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冷下臉來,低聲斥道:『你放手!』

      柏翹怕真惹她生氣,不情不願地放了手,瞅着她,試探地哄她說:『別生氣呀。我膽子小,你生氣,我會害怕的。』

      聽他這麼說,白羽也真很難再生他的氣,其實她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不知如何面對這樣的情形而已。這時她被逗得忍不住噗哧地笑出來,心裏暗罵一句:無賴。

      柏翹見她的神情緩和下來,趁勢說:『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頓飯呢?』

      『我正想說我們以後不應該再見面了。』白羽又是板着臉說。

      『為什麼?』柏翹有些錯愕,睜大眼睛看着她。

      『每次見面都讓你受傷,我過意不去。』白羽說。

      『哦,你說這個。』柏翹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她說什麼呢!『不要緊的,我願意。』

      『願意……受傷?你瘋了?』白羽不可置信地,嘴裏擠出幾個字。

      『唔,』柏翹看着她,用力的點頭以示十分肯定,『因為……如果不見面的話,我受的傷更重。』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得很真誠的樣子,白羽也聽出他的話裏有話,覺得好笑,一時不知怎樣作答。

      柏翹見她不答話,換了個悠閒的姿勢,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在腦後,慢悠悠地說:『你不是該請我吃頓飯來報答救命之恩嗎?怎麼反倒說不該見面呢?這樣避是避不了的。』又是語帶雙關。

      白羽哪會聽不懂他的話,既然他這樣說,她只好無奈地答道:『救命之恩怎會是吃頓飯可以報答的?』

      『你不是想以身相許吧?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一個人。』他故作驚訝狀,無形中又逼上了一步。白羽又好氣又好笑,暗罵:流氓。

      『那你要怎麼樣?』白羽問。

      『明晚請我吃飯,地點我定。』柏翹說得一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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