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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夜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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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不会是将东西送回来了,又想要回去吧。”他懒懒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在我挣扎着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我闻言怔住,再看一边的清林,他眼里早已恢复如常,俊朗阳光的脸上泛着温暖的笑容。
“呃,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既然送回来了,总不可能再自己开口要回去吧。当然,如果你们主动要求再送我一次,我当然不会拒绝啦,嘿嘿。
“所以,为免你睹物伤心,那两块玉佩我们就不戴在身上了。”狐狸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好象相当的了解我,因为我真的会睹物伤心的,如果他们决定不再送给我的话。当然如果狐狸更了解我一些,应该双手将玉佩再次奉上。
不过狐狸既然这样说,那么玉佩应该有收到了。我的心放下了些,又挣扎了一番,狐狸终于放开我,我坐回到原位,继续问道:“那寒星的使臣过来,可是为了叶苍的事?”
“未必。”他笑得慵懒,坐在椅子上的身姿比他脸上的笑容更慵懒,微微地冲我斜挑了挑眉道,“是与不是,不都一个样么?”
这倒是,我点了点头。三人于是开聊,之前的游说,后来昏迷,再加上在修若又是几月,说起来,其实相聚的时间,远比不得分开的时间。特别是清林,算起来,除了中间那次皇宫庆功宴有过一面之缘外,其实我们有近一年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我对之前三军共伐望月的事一直比较感兴趣,当初自己就沾了点边便被送到了安全地方,算不上亲历这场战事,醒来之后亦没机会听听坊间的各种传闻。只是后来到了修若,无意中曾听老老头聊家常时提及那场战事,言下之意,似乎当时清林的表现尤其出色,所以提到龙曜的穆将军时颇有一种惜才爱才的味道。
当然,我亲口问二林子,这显然是错中之错。小穆同学还是很低调很谦虚的,在场没外人,他也没好意思说他的光辉事迹,我挖了半天内幕,结果嘴巴都干了,他还是一个字儿也不肯透露。我遭遇前所未有的惨痛失败,想不到自己也有搞不定穆清林的一天,再观狐狸,但笑不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撇了撇嘴,起身牵起夭夭,然后便朝外走去,边走边扔下一句;“我回趟云府。”
云府自是得回去一趟的,看看,顺便想问问张德云风的事,也想见见翠儿和云辉他们。他二人倒没说什么,只不过狐狸在最后关头飘过来一句“晚饭一道”,然后身边就突然冒出了夜风。我楞是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便径直向外走去。
坐上马车回云府,夭夭很听话,这一路都很安静。到了云府,下车,夭夭也没对云府的一干侍卫仆人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坚定地走在我身边,亦步亦趋,金眸却是警觉的。
我直直向西枫苑走去。云府的人都不简单,我一下子男装,一下子女装,一下子失踪,又一下子出现,这些人看到我时却连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只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不过将称呼自觉改成了“公主”,然后依旧一板一眼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没多一句废话。
“翠儿!”我看到那个背对着我在西枫苑园子里来来回回似乎忙得不行的人影叫道。
“小姐!”她似乎浑身一震,然后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便朝我飞扑而来。
夭夭蓦地窜到我身前,对着翠儿就是一声怒吼。翠儿本来眼里只看到我,如今被夭夭一吓,双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夭夭。”我忙喝住夭夭,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退下。它回头舔了我一下,又对坐在地上的翠儿一声怒吼,终于乖乖听命。我忙走上前,伸手正待扶起翠儿,她却突然跪下行礼:“奴婢翠儿给公主请安。”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半天,才一把拉过她道:“翠儿,你也来这样的?”
“公主……”她起身,看着我的眼里有泪,神情激动。
“你这样叫我,我还真不习惯。翠儿,还是老样子吧。”我也有些眼红,拉着她手,向屋里走去。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此刻一看,竟是我先前住在西枫苑的时候特意让红儿替我缝制的大抱枕。
翠儿跟着我没走两步,一下子松手回跑过去将大抱枕拎起,又跑回来跟在我身边,念叨:“我看太阳不错,所以就拿出来晒晒。”
“我知道。”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大抱枕,抱个满怀,脸往上面贴了贴。路上与西枫苑的浣娘厨娘打了声招呼,示意云耀云辉他俩跟着我进屋。王安与衍儿之前已被张德安排在西枫苑,此时早已迎了上来,我让衍儿将我随行带来的礼物拿来,一一分送给他们。
“礼是最虚的,可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表达我的心意,都收下吧。”我起身走到云辉身前,之前被我戏称百年不老的娃娃脸此刻却已成熟稳重许多,想起那次他挥剑断臂,我便心里一痛,手不抽轻触那空空的右衣袖,道,“云辉,对不起……”
我当然知道说对不起根本于事无济,但不说心里更难受。
“公主,小的现在不是挺好的,而且这大半年来练了左手剑,不比之前差,一样能保护公主。”他倒坦然,脸上更无一丝悲色,许是早已接受了这一事实,毕竟距他断臂,已经过了近一年了。
我只能点点头,强笑道:“那什么时候有机会看看云辉新练成的左手剑,对了,既然这么厉害的武功,要取一个拉风一点的名字。”
脑中第一反应便是杨过的黯然销魂掌,但想剑和掌毕竟不同,遂不能盗取这么拉风的名字。众人又聊了几句,云耀云辉便告退,我遣开王安和衍儿,独留下翠儿说说话。
“小姐,就让翠儿跟着你吧。你不在的时候,翠儿每天看着这些东西,就想着小姐。小姐,您答应翠儿吧,让翠儿在你身边侍候你。”还没开聊,翠儿突然掩了门,一把跪在我跟前,眼里似有晶莹泪花,看着我,求道。
“翠儿?”我一时有些莫名,反应过来时便想到了红儿,“翠儿,跟着我会吃苦,会受委屈会受罪,更可能会……”
当初我既没保护好红儿,如今亦没强大到可以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若冒然让翠儿跟着,不知可会悲剧重演?
哪知我话未说完,翠儿已跪挪几步,手拉着我衣摆道:“小姐,我不怕,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翠儿什么都不怕。”
“翠儿。”我蓦地落下泪来,连自己都未觉征兆,声音微哽咽地道,“红儿她……”
“小姐,红儿的事是意外,她不会怪小姐。而且翠儿知道,翠儿也和她一样,只要能跟着小姐,侍候小姐,便是最幸福的。如果能有机会保护小姐,这是幸运,绝非劫难。”
她此刻的眼眸因泪愈显清亮,眸底的那份坚定让我的心陡地一颤,我弯身去扶她,翠儿她,自从我上次从天青回来便知道她成熟了,更懂事更体贴人了。
“小姐……”她不肯起身,依旧在那边坚持。
“翠儿,我之后还得回修若皇宫,皇宫不是个好地方,亦不是我想带个人进去便能进去的,一切等到时候再说吧。”
我执意将她拉起。她闻言没再坚持,只道:“那小姐在这里的时候就让翠儿跟着你吧,到时候翠儿再去求张总管。”
我笑笑,没再说什么,催着她将我之前假扮云风时候常穿的男装都找出来,挑了套换上,又将之前落下的七彩琉璃镯套在手上,顿时觉得一身坦然。
交待了王安与衍儿几句,然后让翠儿跟着去找了张德,问了他有无哥哥的消息,以及云月母亲十年祭的相关事宜之后,我便回了浅醉居。翠儿跟着我上了车马,满脸的欢喜。
“翠儿,哥哥突然去了修若,你可知有什么原因?”我坐在马车里,问也同样一身小厮打扮的翠儿。此情此景,恍若跌回当初替兄出仕上朝的日子,一想到此,我便不由浮起笑容。
话一出口,甫觉不适。连张德都不知道哥哥因何回修若,那么翠儿更不可能会知道。
“少爷肯定是为了小姐。”翠儿答得分外肯定。云府上下,依然称呼哥哥为少爷,或许是因为哥哥还未婚娶吧。
“呃?”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性最大,但翠儿答得也太肯定一点了吧。
“那日小姐去皇宫赴宴,晚上回来的时候只有少爷一人,我问少爷,少爷说你被接回修若了,然后在西枫苑呆了一整夜。第二天上朝去的时候,他让我跟着他,在马车上问了我很多小姐上朝以来的事。”
我心中莫名一动,继续问道:“之后呢?”
“之后少爷每天下朝之后都会来西枫苑坐坐。”
每天都会来西枫苑坐坐?我忙问道:“翠儿,你想一想,哥哥去修若的前几天,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翠儿一脸莫名,并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可是直到马车停下,我们到了浅醉居,她都没有想出个所以来。扶着我下车的时候,她还对着我愧疚地摇了摇头。我在心里叹口气,哥哥这么内敛的人,每天跑到西枫苑去坐坐已经是极限了,哪能跟翠儿交心!
坐上微眠别苑饭桌的时候,一应人等都被遣到了外面。夜风自从我到了云府之后便失了踪影,这会子倒突然出现在了门外,我对他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习惯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突然想到一事,冲着狐狸挖墙角道:“大哥,你将小夜拨给我吧!”
我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狐狸这厮正用他的狐狸爪端着茶杯,貌似优雅无比地喝着茶,看着我的桃花眼里满是慵懒气息。可是我此话一出,他破天荒的被水呛住,任他狐狸再狡猾,任他那皇家风范再绝然,待他敛了神色恢复正常时,已经“咳咳”地咳了两下。
“大哥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肯吧?夜风武功好,话不多,长得也不赖,他在我身边,我觉得分外有安全感,你就将他拨给我吧。”我再次挖墙角,越来越觉得身边应该有个可靠的武功又超好的人,那样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若说狐狸因此身边少了个得力的人,那就再培养一个呗,反正狐狸那厮身边的人多,夜风走了,别人才有机会得到提升啊。
狐狸却不看我,别开视线转而向门外的夜风道:“进来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夜风闻言入内,脸上是惯来的平静表情,看不清喜悲。他抬眼看向我的时候,我已经起身走到他跟前,拉住他衣袖一角,微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道:“小夜,如何?如何?”
他眼里的一抹慌色闪过,立马甩手转回身向狐狸恭敬答道:“属下但凭主子吩咐。”
狐狸将球踢给了夜风,结果夜风又将球踢回给了狐狸。没想到男人也这么腻歪,我顿时感情受挫,胸中一口气憋闷,转身回到座位,看着清林道:“大哥不肯就算了,二哥,你将之前暗中保护我的一吹镯子便出现的那几人拨给我吧。二哥你总不会这么小气不答应,或者推托我说要去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说到最后我都有些咬牙切齿,完全忽视一边的狐狸和夜风,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好。”二林子果然不负我所望,一口答应,看着我的眼里有着包容与宠溺,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便让他们到你跟前报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暖若春阳,说话的神情慈如兄长,却又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宠爱。我的脸微微一热,突然觉得二林子好象已经不是那个楞头青二林子了。虽说以前的清林也很好说话,但绝不会是现在这种神情这种口气。怪,很怪,反正感觉很怪。
狐狸倒没跳脚,亦没说啥,只挥了挥手示意夜风退下。只不过桃花眼在扫向我时,啧啧,忍不住让人抖上一抖啊。不过我这人皮厚惯了,粗神经惯了,直接将他的眼神屏蔽,然后一餐饭吃得分外舒坦,直对着二林子大献殷勤。
可是饭刚吃完,我便强烈地感受到不祥的预兆了。狐狸居然都不让人喝口茶,直接下了逐客令:“清林,既然答应了三弟,你就回趟穆府,将那几人带过来正式交待一声吧。”
“呃。”我直觉地看向穆清林,用眼神向他求救,示意他坚定地留下。
可是最后关头,或者说是这种紧要关头,清林同学总是特别遵循君臣之礼。所以这一次,他看了看我,又退下了。我当场气闷,哎,这世上只有我敢将狐狸不当一回事啊。二林子退下,狐狸又拿眼扫了一下门外的夜风,那小子眼也不眨地上前,然后从外边将门合上。
“干嘛?”我立马跳起,退至安全距离,看着一步一步走向我的狐狸,那厮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狐狸,怎么看怎么欠扁。
他闻言停下,双手环胸,身子斜斜地倚着身后的桌子,好整以暇地道:“过来。”
“过来干嘛?”我也双手环胸,不对,是双手护胸。
“浅浅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他笑,一脸□□。
我作势抖了抖,然后扯着嘴角道:“谈正事吧,修若的盟书啥时候可以给我?”
“等明日寒星使臣来了,到时候再交给浅浅吧。”他说得风清云淡,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深了。
也有道理,我不由点了点头。虽说这等大事越快敲定办妥越好,但保险起见,还是等狐狸见了寒星使臣,摸清了寒星使臣的来意,再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然后商量好一切,将盟书交给我的好。且寒星使臣明日便到了,这一两天的时间,还是耽搁得起的。
“既然如此,”我看向狐狸,冲着他露出一个特大特真诚特迷人的笑容,然后趁着他桃花眼半眯之际,边向大门飞奔边道,“我先回浅醉小憩啦。”
“啦”字还没出口,人便已经“投”入了一个怀抱。狐狸早不知怎么跑到了我前面,挡在了门前,我就这么直直扑入了他怀抱。我摸着鼻子抬头,他一手揽着我腰,另一手轻而易举的抽掉我发髻上的凤簪,长发顺势披散,他伸手挽了一束,在他指间缠绕。
“大……大哥。”我发现了,狐狸他特爱这样把玩我的头发,特爱我这样披头散发的疯样。
“真想念这一身打扮的浅浅。”他的话似喃喃自语,眼眸却紧紧锁着我的,赤裸裸的痴意。
我心中一动,狡如狐狸,深如狐狸,却在这一刻,卸下所有伪装,坦白自己所有的感情。话只一句,却已经足够。如是一想,便有些头脑发晕,身子也有些轻飘飘地,脚下微浮,我朝他灿烂一笑,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惦起脚尖,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好快,微合上眼,第一次主动将嘴凑了上去。
事实证明主动跟被动还是有区别的,第一次主动,等到我终于喘着气回过神之后,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与狐狸双双滚在了里屋的大床上。
“大……大哥。”我结巴了一下,天呐,不是我想结巴的,实在是我太紧张了。我与狐狸躺在一张床上,而且我现在还在狐狸的怀里,而且狐狸的手还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游走,而且我的手貌似也在揩狐狸的油。
“浅浅。”他在耳边轻喃,啃咬完我的耳垂,又顺势啃我的脖子,惹得我阵阵轻颤,魅惑道,“浅浅可有想大哥?”
“嗯……想。”我现在正在意乱情迷之中,哪能不束手投降。
“可有怪大哥?”他终于放弃啃我的脖子,转而一手揽着我,一手抚上我的脸,声音温柔,眼里却有满满压抑的情欲。
我陷在那双眼睛里,乖乖地摇了摇头。
他的神色蓦地一松,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我还来不及说点什么,狐狸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就这么探入了我怀里,覆在我的心口上,他的手一半隔着薄薄的贴身内衣,一半就贴在我的身上,那温热又有一丝微凉的触感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又一下子摒住了呼吸,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似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有些燥热,又有些眩晕,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这里面,真的从未怨过大哥么?其实怨了,大哥也是开心的。”他用手将我胸口的领土巡视了一遍,复又啃咬着我的下嘴唇轻轻叹息般喃道,“浅浅,我的浅浅。”
我轻伸手,也放在狐狸的胸口上,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是怨了,可是更多的是担心,怕这边有变数。”
他看着我,此刻桃花眼眸黑亮,带着一抹眩目的神采,手覆在我的手上,又重重地按压在他的心口,脸上渐渐泛起浓浓笑意。那眼角眉梢的温柔,让我脸红地别过头去,然后伸手拼命推还趴在我身上的狐狸,一边扭来扭去的想脱身,天呐,这姿势太暧昧了。
“浅浅。”狐狸一声低呼,闪电般将我的双手抓住,身子一沉,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又握着我的手绕到他身后,让我的手环着他的腰,声音暗哑,却带着一股情欲的磁性,“浅浅再这样乱动,是想与大哥现在就圆房成亲么?”
我吓得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虽然说那个啥,新新人类是不在乎先上车后补票的,可是重点是人家一时半会儿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说,太突然了。
“狐狸。”我有些紧张有些害怕的轻唤,天呐,根据我几近为零的生理常识,外加以前看言情小说遇H则跳但偶尔有不小心瞥到的经验判断,狐狸的身体好象有反应的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尖尖,听说男人都是欲望的动物,有兽性的一面,狐狸那丫不会忍不住兽性大发吧。
“狐狸?”狐狸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俯下脸,对着我吹气道。
天要亡我啊!大脑秀逗了不成?这时候居然将心里的称呼叫出来了,看来狐狸的生理反应真的把我吓住了。
不管了,怎么也不能在这里被他吃干抹净的说。我一把搂住狐狸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窝,嚷嚷道:“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能骂我,不能怪我,也不能对我兽性大发的说。”
耳际传来狐狸的轻笑声,然后他抱着我一个翻身,我便趴在了他身上。
“那个寒星使臣以及那个纤绘公主,大哥躲得过么?”我趴在狐狸的胸口,一只手无聊的在他的衣服上画圈圈,状似随意地说道。
叹气声在头顶上方响起,我的手被握在另一只温暖的大手中:“只要浅浅信大哥,再给一点时间,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所以接下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当真,不要胡思乱想,浅浅只要相信大哥就行了。”
“那我可以叫你狐狸么?”我的下巴抵着狐狸的胸膛,看着他眨巴眨巴地问道。狐狸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行。”他断然拒绝,脸上有怒气想爆发又隐忍的纠结。
我一边骨碌碌地滑下身子,一边闲闲地道:“这爱称既然你不要,那我送给曦岚好了。”
“你敢!”狐狸一伸手,将我死死纳入怀中,低头便又将我的嘴堵上了。
其实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知为何,闭着眼睛这心就扑通扑通的一直狂跳个不停,数羊数鸡数狗都没用。天蒙蒙亮狐狸起床赶去早朝的时候,我闭着眼睛佯装睡着,然后微皱眉头小手握拳,当作啥也不知的任由狐狸在我的额头、眼睑、鼻尖,最后在唇上烙下轻吻,当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颊时,狐狸流连在我脸颊的手终于离开,我心跳大如擂鼓,似乎听到他轻笑着推了门出去。
他迷迷糊糊又睡着,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起床,其实除了外袍,衣服都还在身上,只是看起来微有些凌乱。哎,虽然昨晚上也粉不纯洁,但最后关头还是没有被吃干抹净的说。开门,却见门外守着夜风,不远处又站着几个青色人影,看身形相貌,微微眼熟,又盯着那几个看了几秒,方记起他们是上回清林派来暗中护我去天青的那几人。
“小夜,你怎么在这?你不跟着你的主子走么?”我走近夜风跟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咬牙道。臭小子昨晚不是挺不乐意跟着我的嘛,这会子还守在门口干嘛?
“属下现在就是跟着主子。”
他撇开视线不看我,说的话直接让我听晕了。什么叫现在就是跟着主子?狐狸现在不是应该还在上朝么?难道?我一把拉住夜风的袖子,惊问道:“小夜,大哥已经同意将你拨给我了?”
“是。”
“耶!”我拉着他的衣袖兴奋地跳了几步,然后凑近他跟前,贼贼地道,“小夜,你心里是不是不乐意听命于一个女人啊,嘿嘿。”
“属下不敢。”他话虽如此,那声音与神情明明有丝怪异。
不过我知道如夜风这样的人,既然同意到我身边来,既然认了我做主子,自会是最忠心最可靠的人。所以,我立马问道:“小夜,你告诉我,我在修若的这段时间,这里都发生了啥大事?”
“回主子,属下不知。”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小夜夜……”我才不信呢,夜风也不老实啊。
“属下确实不知。”他依旧肯定的回道,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不在龙曜么?不在大哥身边么?”
“是的,主子,那夜主子在皇宫失踪,属下连夜便去了天青。”
他说得自然,我心里却一惊,脱口问道:“去天青干嘛?难道你们以为我是被劫去了天青?”
天呐,狐狸的脑袋馒头做的么?怎么会想到小白将我劫去天青?
“不是。”
不是?还好还好,狐狸的脑袋不是馒头做的。
“那是什么?原因呢?理由呢?还有之前我哥哥有没有跟大哥有过什么私下交流或其他?小夜,你能不能一次性给我说说清楚?”我先跑到那几个青衣人跟前,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与来意,便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然后示意夜风跟着我进屋,问道。
我问得急切,这小子却面有豫色,半天不开口。我来回在他身边绕了三圈,他没被我绕晕,我自己倒有些转晕,扶着桌子抚着额头坐下的时候,他才良心发现的吐出四个字:“凤兰玉佩。”
凤兰玉佩?关凤兰玉佩什么事啊?我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今日那什么寒星使臣要来,还有那什么纤绘公主的事,狐狸肯定忙得脱不开身,索性拉了夜风好好了解了解情况。他若不愿说,咱多的是时间,嘿嘿。
“去天青是为了凤兰……”我话说一半,猛地想起之前将凤兰玉佩及另两块玉佩分放在给狐狸和清林的信中,又将信塞在曦岚怀里,托他交给狐狸和清林。我当时如此,是以为自己从此消失在这地方,再也不会出现,而做这决定的时候,是瞒着外边的云辉云耀,又怕到时候被送回云府,狐狸的凤兰玉佩跟着云月的身体回了云府被云老头发现,所以才将玉佩交给曦岚,因为我相信曦岚醒来后看到信,一定会替我将东西交还给原主人。后来隐入昏迷,再醒来时已是几月之后的事了,醒来后恰逢望月大定,大军凯旋,喜讯连连的时候我难得的有机会见到狐狸,他却扔出圣旨求婚这一事,我根本来不及问他有没有收到玉佩。一直到昨天,我昨天有问狐狸和清林玉佩的事,他二人不是说收到了么?
“夜风,凤兰玉佩取回来了么?是你取回来的么?”我惊问,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是皇上亲自取回来的。”他已经改口叫狐狸为皇上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凤兰玉佩不在我身上的?”看来上回在皇宫夜宴那一次,狐狸已经知道玉佩不在我身上,但他却不说一字,不问一字。
“主子昏迷被送回云府的时候。”
竟是这么久之前的事了!凤兰玉佩对狐狸意味着什么,我知道,若被有心人拿去,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与不便,不难想象,或者这麻烦与不便还会很严重。我当初交给曦岚,是因为全心的信赖他,我知道曦岚必会醒过来,看到他怀里的东西,看到我的信,他必会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将东西交还给狐狸与清林。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曦岚他,发生什么事了么?
凤兰玉佩既是狐狸取回来的,狐狸他必定去过天青了。什么时候?该是我失踪不久后他安排好一切便起身了吧。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里又惊又痛,还有一份感动。我在心里暗暗抱怨狐狸怎么迟迟没有音信的时候,其实他在这边,正忙着收拾我丢下的烂摊子。之前也曾担心他是不是有事耽搁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