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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降贵人穆清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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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派的门面啊,雕花的门楣 ,烫金的门匾,张扬的三个字——“邀月楼”。门庭挑高加宽,从二楼处垂挂下来一整排的大红灯笼,衬着门面,却不让人觉得庸俗。
“客官,一位么?”一名小二殷勤地迎上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我跟着入内,果然,触目所及,一片月色汪洋。月色的帘子、月色的地毯、月色的桌椅、月色的杯盘碟盏,衬得桌上的菜肴色泽鲜艳,更加让人垂涎。
我往身后看看,没见到翠儿:“恩,还有空桌么?”
这里的生意很好,还没到中午呢,就已经宾客满盈了。哎,刚刚没留意,现在一进这地儿,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啊。早上起来好象只喝了一点粥,忙了一上午,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我这人最禁不住饿,以前上班的时候,肚子一饿便工作出错,满脑子都是饿饿饿吃吃吃。
小二熟练地在大厅里穿梭,终于在最内侧一角找到一张仅有的四人空桌:“客官,这边请。”
没靠窗的位子,可惜了,抬头望望二楼,貌似都是包厢,那就这位子吧。我一口气点了五个招牌菜,也不管吃不吃得完。人饿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看到什么都想吃,而且听说这里的桂花糕乃京城一绝,呆会吃完打包一份,呵呵。
八宝鸭、山珍鸡、百味鱼、锦绣时蔬、三鲜汤。简洁明了的菜名,个个都是我的最爱。这里的菜,真的很好吃,色香味俱全,绝不亚于21世纪的五星级大酒店。我实在太饿,菜一上来,颇有些狼吞虎咽之势,然后按照惯例,没多久,我便吃饱了。看着还剩一大半的菜,我犹豫了一下,在小二奇怪的眼神中要求打包,外加一份桂花糕。然后买单,等……等等,买单?刷卡?银子?我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天要亡我啊,我居然没带银子,我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翠儿居然也忘了?亏我之前还看了这么多的穿越文,穿越守则之出门一定要带上银子,这么重要的一点我居然连想也没想起来过。
555,现在怎么办?我能期待像那些老套的电影或小说情节一样,天降贵人来帮我买单么?我左等右等外加左瞄右瞄,没人站出来帮我解围,也没见翠儿进来,哎,看来只有实话实说了。
“小……小二哥,我……忘带荷包了。”我可怜兮兮、结巴巴地道。好丢人啊,从小到大都没碰到过这么尴尬的事,5555
“什么?”那小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N倍,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我是个吃霸王餐的,毕竟我这身衣裳,虽然简洁素淡,但一看面料和做工,就知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小二一叫,周围的人纷纷测目,我的脸更红了,低下头活跃脑细胞开始想办法。这破地方,要是有电话有手机就好了,我随随便便的往云府打个电话,还怕没人来替我买单?
“小二哥……那个,我回家马上取银子好么?”转念一想,好象没这么便宜的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随我一道去。”
我又开始考虑要不要把相府的名头搬出来,搬出来的话,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小二已经一脸黑线,扔下我跑向柜台,估计是向掌柜的打小报告去了。我目测了一下自己与大门的距离,哎,想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再次低头浑身上下找东西,好象只有怀里揣的那块玉牌值几个钱了。可是这玉牌是宰相的令牌,前有龙纹“云”字,后刻仙鹤,是我出入皇宫行使宰相权利的重要凭证,具有非常鲜明的政治色彩,如果拿出来押在这里抵酒菜钱,不知道会不会被那阴险的皇帝双规?
眼见着小二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一个挺着官僚主义大肚腩的貌似掌柜的中年胖男,我心里一阵哀叹:英明神武的美丽皇上啊,您就原谅我吧,我要拿那堪比官印的玉牌应应急了。
闭闭眼,狠狠心,右手正待探入怀中,突然“咯”的一声,我睁眼看到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元宝正在我身前的桌上对我微笑。呃?难道掌柜的识破了我的身份,不但不要我买单,还拿一锭金元宝来行贿?可这行贿的数目也太少了吧!再说人家第一天当官呢,总不好意思第一天就开始贪吧。不管了,先拿上,然后回云府,取个双倍的银子送回来,也不枉党和国家十多年来的辛勤教育了。虽然这行贿没诚意,但我还是要感谢一下掌柜的,我一手抄起桌上的金元宝,决定回报他一个特灿烂特真诚特感激的笑容。
抬头,笑容僵在脸上,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穆清林大将军嘛。
“穆……穆……”我又结巴了,哎,自从来到这里,我那灵巧的嘴就会时不时的结巴一下。
眼前之人,足足比我高了近一个头,身材让人很有安全感,却不嫌魁梧。一袭青灰色长袍,比起大殿里瞄到的侧面,这正面形象似乎更英俊潇洒,堂堂武将,浑身上下居然泛着风流倜傥的味道,实在有些让人意外。我离他仅有两米之远,只觉得周围被一股温暖而坚定的男子气息包围。这小子,才二十出头吧,再过几年,这种气息估计就会让人有强大的压迫感了。
他盯着我,站着不动,听着我结结巴巴的也不说话,一脸的面无表情。
“清……林兄。”大厅广众之下,他又脱了官服,我总不能叫他大将军吧,怪人,也不吱个声,好象我们是两个陌生人一样,“金元宝是你的?”
他点点头,表情高深莫测,似在思考着什么,却又让人猜不透。哼,果然是一起长大的,跟那狐狸皇帝一个德性。不过算了,有银子买单脱离现在的困境便好。我朝他讨好的一笑:“这个,是给我的吧?”
555,我真的碰到贵人了,同僚之间的革命情谊,真是太感人了。我转身将金元宝递至小二跟前,摊开手掌,示意小二买单。
“那个,不是给你的。”小二伸过来拿金元宝的手楞在了半空。
“啊?”我的下巴险些脱臼,不是吧,大哥,整人也不是这样整的,太不厚道了,毕竟咱们以后是要常常碰面的,到时候你不会难为情么?
“那个,是借给你的。”
我差点晕倒。
书里面碰到这样的情节,对方不是都很酷地扔了银子就走人,而处在我位子的那个哭爹喊娘的要追着跟着跑着留地址留电话说是要送回银子的嘛!怎么到我这里就全变了,而且我本来也没想白拿你银子嘛,真是的。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不然刚刚还木头一样的人怎么会咧嘴微笑,而且有越笑越大的嫌疑。直到走出邀月楼的大门,那家伙还是一脸的坏笑。天哪,我几乎可以肯定,平时磊落的阳刚型男人——龙曜国一品大将军定是个大闷骚,肚子里全是九曲十八弯的小肠子。什么人哪,全被骗了,每个人都以为他沉着冷静正直阳刚,怎么我看着有点像痞子?
“穆清林,你笑够了么?”我止步,回身朝他微笑,牙齿却忍不住咯咯的磨擦作响。天怒,咱们的官阶一样,你不就和那皇帝有点裙带关系嘛,至于这样欺负人么?可是,可是为何人家不敢对你怒吼发火哩?5555,新来的就是弱势啊!
他微怔了两秒,终于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边笑边看了下四周,然后喘着气盯着我,两只眼睛又黑又亮:“云相,要不我送你回府吧。”
天哪,资料里怎么会说他成熟稳重精明能干的?瞧他笑的那□□样,龙曜国居然还指望他上场打仗,真是太不幸了,看来那个国色天香的皇帝看人不怎么准嘛。哎,翠儿,你家小姐等你等到花儿也谢了,可你还是没出现,那我只能先回府,你呆会儿自己回去吧。
少了翠儿的一扶,我爬上马车的那姿势,还真有点狼狈。我可以想象穆清林跟在我后面偷笑的样子,这冷血的动物,一点助人为乐的精神也没有。好不容易上车,坐定,回头看到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的马车,人家穆同学轻轻一跃就上来了,一眨眼便在我对面坐下。我懒得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万分肯定的得出一个结果——龙曜国官员的马车是统一定做的。穆大将军的马车与我早上乘的那辆,唯一的区别便是帘子与地毯都是石青色绣麒麟,而我的是紫色绣仙鹤,这是我们朝服的颜色与图案。
其实我是第一天认识穆清林,我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样的,或者他的本性如何。我只知我对面坐的这个穆清林,似乎和别人口中的很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我无从考究。他总不会和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吧,貌似他近期没生病请假啥的啊。
“云相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同于龙翔煜的那种凌厉,穆清林探究的目光有丝兴趣盎然。
“啊?”我还真真吓了一大跳,难道我今天的表现很反常么?难道我的演技这么差?难道大家都开始怀疑我了?难道穆清林以前和云风很熟?
许是我的反应太过于强烈,穆清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以前碰到云相,都是一脸的不苟言笑,还以为是个严肃古板谨慎的人,万没想到云相不仅舍身救驾,而且连吃饭的样子都这么的……呃,与众不同。”
我脸唰的一下子全红了。果然,刚才在邀月楼里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尽入他眼底了,这下丢人丢大了,俺的光辉形象啊,全毁了。
可是先不顾吃相不吃相的,他刚刚说什么?以前?不拘言笑?是这样的么?怪不得刚刚皇上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我的性子突然转变了。可是翠儿说云月平时也挺开朗的啊,就是胆小了点做事谨慎了点。555,我怎么忘了云月在云府、在翠儿面前是这样,她入了宫上了朝可能会是另一番模样呢!
我狠狠地瞪了穆清林一眼,心中虽忿忿地,但语气却分外轻柔:“前段时间历经生死一线,突然醒悟,人生苦短又无常,今日不知明日事。你我皆是红尘俗人,与其为难别人逼迫自己,何不放开心怀享受生活每一天呢。”
对面的人明显楞了一下,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不理他,继续发挥,声音更加缈缥,眼神非常投入地沾染了伤感与哀怨:“我以前冷淡,那是因为对自己要求太高,什么事总想做到最好,殊不知这样只是作茧自缚,反而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
要瞎掰,我在行,要博人同情,我更在行。只是现在女扮男装,生生地不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不然效果更好,可惜了:“其实不仅是自己给的压力,身边的人与事,周围的一切,都给了我无形的压力。我非出身世家,最初官也是捐的,为人处事亦尚不成熟。蒙皇上错爱,担宰相之职,其实内心诚惶诚恐,总想着有一番作为,以报皇上知遇之恩,更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向世人证明皇上并没看错人。此种情形,心下总似有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以身救驾,没想到获得重生的却是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方明白,身体乃为国效力之根本,而宠辱不惊得失不计乃成大事者必备之心态。”
口若悬河地讲了一大通,差点连自己也感动了。而坐在对面的穆清林,只紧紧地盯着我,一双黑眸由暗至亮,归于深邃,又似乎隐隐有火焰在深处跳动。
“呵呵。”我故作尴尬地笑笑,继续煽情,“此番心境,从未与人说。今日不知怎地,竟一气说了出来,倒让清林兄见笑了。”
一下子就成清林兄了,我鄙视自己,真够虚伪的,哈哈。谁说文武不能亲如一家,我就不信过了今天,穆清林还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有着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的同僚。再说,他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传闻与皇上感情深厚,那么从刚才开始我觉得他在我面前的该与平常大不一样的表现,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之前的舍身救驾。
穆清林张了张嘴,许是太激动了,竟没发出一个声音来。
我又适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云风不敢高攀,素知自己的身份,不能与清林兄相提并论。但云风无愧,亦可以放肆地说一句,朝堂之上,除了大将军,怕是没有人比云风更忠于皇上了。”
皇上早上的表现,肯定是要大改革了,而且似有让我做出头鸟之嫌疑。不管怎样,无论是穆清林在朝堂上的势力,还是其与皇上的私交,拉拢他,绝对不会错。穆清林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来消化,及证明我的诚意。我当然也没想过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出这样强势的一个同盟军,今天的表现,我对自己已是相当的满意了。
云府已在眼前,我也不再唠叨,下车拿了打包的东西,谢过穆清林,转身向云府走去。没几步,回头,看到大将军的马车已经掉头飞驰。
不管以前的云风或者云月是怎么样的,从现在开始,我要按我想的做。既然我当初是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而现在不管我左睡右睡上睡下睡深睡浅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却都没有回到21世纪,那我就要替自己好好地打算一下。
我慢吞吞的向云府门口挪去,回头看看身后还是没有翠儿和马车的身影。哎,这丫头,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就该知道先回府啊。门口的侍卫看到我皆是一楞,然后忙不迭行礼。我进府,才没走几步,便见张德急步迎了出来。
“公子,今日有些晚了,担心又有变数,公子没事吧?”该是云老头授意张德等着我的吧?云老头每日里忙得不见踪影,这张德倒成了他的经纪人了。也好,反正比起云老头,我更愿意看到这个貌似善良许多的总管大叔。
“恩,我在外面吃了饭,就耽搁了。”对于我的“伤后复出”,看来云老头还是有些担心的。可是端看狐狸皇帝今日的表现,虽有疑惑,也该还没识破我身份,不然欺君大罪,他就算没在我受伤那会儿做手脚让我归西,也不可能再容我在朝堂上出现,更惶论下朝之后的那番话了。会有哪个皇帝能忍受一个女人在朝堂上对着政事指头划脚呢?如此一想,我又心安了点,对于狐狸皇帝第一天的“非礼”之举也就当成是无心之过了。
“翠儿没和公子一道回来?”
“我让她办些事,她马上就会回来的。”若是说我和翠儿在逛街的时候走散了,翠儿回来肯定没好果子吃。
说完我便往西枫苑走去,说起来还真有些困了,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我得好好去补充一下睡眠,不然我那好不容易回到十八的娇嫩皮肤可受不了。把打包来的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放,本来想拿给云风的,想想自己吃剩下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一把滚到床上,闷头趴着便瞌睡起来。
朦朦胧胧的还没完全入睡,便被一个人推醒,又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只不过这回换了个红衣女子。
“红儿,怎么了?你不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跑过来干什么?”我眯着眼睛,有些不知身在何处。难道我又穿越了?可是这人不是西枫苑里侍候我的另一个丫环红儿嘛。
“公子……公子,救救翠儿,她……她被张总管带过去,要处以家规。”
“什么?为什么?”我一下子坐起身,又是家规,第一天来这里就听说什么打三十大板关柴房三天的狗屁家规,对了,受刑的是红儿,原因是擅入南竹苑告诉云风云月受伤的事。结果一顿家规下来,倒比我这个心口挨了一剑的人还惨,到现在她的伤都还没完全好呢。可是翠儿怎么了?我一骨碌地爬下床,拉着红儿忙向外跑去。
红儿边跑边喘着气向我说明:“张……张总管……说翠儿……不顾公子安危……让公子……一人独自回府,所以就……”
出了西枫苑,直直向执事房跑去。执事房是云府专将做错事的下人处以家规的地方,可以容纳不少人,怕是方便在行家规时让人旁观,以达到杀鸡敬猴的效果。而现在,执事房里里外外已围了不少人,见我进来,人群自动让出了路,我一眼便看见翠儿被按压在地上,两个手拿长木杖的云府执事站在翠儿两侧。还好,赶得及,看来还没开始打板子。
“住手。”我大喝,翠儿听到我的声音,扭过头来看我,隐忍的泪水在看到我后,一下子落了下来。见此我更是气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到这里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翠儿陪着我,生活上的事也都是她在照料。哪怕你说我矫情,或者说我滥情,我还是要说,我已把翠儿当亲人当朋友了。如今就为了这乱七八糟的理由,居然要让她一个弱女子杖责三十,我简直快气疯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扭头对围观的人群冷声道。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我、张德、翠儿,红儿,以及两位执事。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么?”我对着那两个依旧拿着大板子的执事冷笑,弯身将翠儿从地上拉了起来,交给一旁的红儿。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执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德,最后默默地退下。
“德叔,翠儿犯了什么事,要惊动家法?”
张德向我微行了个礼,到这个时候他依旧一脸平静,不得不让我有点佩服:“公子,翠儿身为公子的贴身侍婢,居然不在公子身边,让公子只身回府,不管是出于何理由,都是犯了云府大忌。”
“呵,我记得我说过,是我让翠儿替我办些事,所以我先回府,让她办完了直接回府的。”
“公子,身为主子,身边怎可没人侍候,就算是公子要翠儿去办点事误了公子回府的时间,这马车,必是送公子回府的,怎可把马车留给翠儿。公子不懂下人们的规矩,可是翠儿不该不知这道理。”
“怎么?德叔竟没看到我是穆将军的马车送回来的么?还是德叔觉得我应该舍了穆将军的好意,执意要乘自己的马车回府?”
听到这话,张德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又恢复平静:“公子,请恕张德没了解情况,错怪了翠儿。”
“德叔,月儿如今身份尴尬,云府上下皆知,虽然爹从未担心云府中人的忠心,但于月儿来说,除了爹、哥哥与德叔之外,便只信从小为伴的翠儿与红儿了。她二人,不仅是月儿的贴身丫环,更是月儿的贴心人,也只有她们在月儿身边,月儿的心才踏实。希望德叔体谅月儿,红儿与翠儿不懂规矩,德叔尽管训斥,其它的,还望德叔多多照顾。”
这番话,真的出自肺腑。在云府,谁都知道是我替了云风上朝,云府虽说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我一直不怎么安心,怕哪一个有心之人说了出去,那便大难临头了。可是如云老头与张德这般精明厉害的人,似乎都对云府上上下下特别放心,一点也不疑有他,我也只能无奈。可是对我来说,有翠儿和红儿在身边我才放心,如果翠儿受伤,红儿又未愈,换个我不熟的丫环来照顾我的起居,我一定会疑神疑鬼精神紧张。我向来如此,只相信身边的人,也只关心身边的人。不是我身边的人,只要离我远远的,那么有些事,虽然偶尔会有担心,但必不会放在心上。
张德似在细细思量我刚才的那番话,最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定般,郑重说道:“是张德失虑了,没为公子设想,还望公子恕罪。翠儿和红儿会一直在公子身边,至于其它的人,公子亦不必过于忧虑,云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云府最忠诚的守护者。”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张德似乎对我特别的容忍与关照。
翠儿和红儿跟着我回房,看着她们,我心里还真有点内疚,好象我的一个随意的决定,都能给她们带来未知的灾难,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翠儿,你还没吃饭吧,坐下吃点东西。”翠儿急着找我,肯定没吃东西,我示意她和红儿坐到我旁边。
哪知她们不但不坐,反而“扑通”一声双双跪在了我跟前。
OH MY GOD!这又是唱的哪出?我不喜欢跪人,更不喜欢被人跪。起身想把她们扶起,怎知她们执意不肯。
“公子,翠儿今天没有照顾好公子,理应受罚,没想到红儿竟跑来求公子。翠儿与红儿从小服侍公子,公子向来待我们亲厚,但这府里,哪有主子出面替奴才求情的?今日公子当着这么多人面为难了张总管,传到老爷耳里,只怕连累公子惹了老爷生气。”翠儿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还拉着红儿意欲磕头。
我连忙起身闪开,佯怒道:“都给我起来,在这苑子里,不许给我动不动下跪磕头的。还是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翠儿与红儿以为我真气了,忙爬起来。
“别哭了,好好的心情都被你们哭坏了。红儿你伤未痊愈,去软榻上趴一会儿吧,翠儿你坐下,也别麻烦厨娘了,我从邀月楼里打包的几个菜,你若不嫌是我吃剩的,就吃些吧。”
那两丫头听我这么说,哭倒是止住了,就是楞楞的没动身。我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她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听话。
“你们两个,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吃东西,我有话跟你们说,你们听仔细了,而且不管我说什么,别给我激动别给我哭哭啼啼的,知道了么?”我看到红儿和翠儿都乖乖地点了点头。
“红儿,上回你挨板子,我还在皇宫昏迷,我知道你受了苦。以后,不管是你,还是翠儿,我都不会再让你们受这样的苦。”我又瞪了红儿几眼,终把她想出口的话瞪了回去。
“以后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除非老爷在场,其余时候一些主仆之间的规矩就免了。私底下,我从没把你们当丫环看过,这一点你们应该明白。在我这里,也不必拘礼,若有什么困难,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我,如果你们都不指望我替你们做主,你们还能指望谁去?”
“还有,这府里说人多不多,说人少不少,除了你们,其他的人我也不能全信,你们平日里帮我多留意一下周围的人,若发现有可疑的有不可靠的,你们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府里,特别是这苑子里的人,必须每一个都是信得过的,知道了么?”以我目前的情况,不得不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他日若真有事发生,我定会先顾你们周全。”
那两丫头睁大了眼,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虽说云月之前肯定也有所交待,但自己说了感觉又不一样,我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