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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揽才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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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才阁是集食宿于一体的酒楼,虽然比不上邀月楼那么有名,规模也没邀月楼那么大,但亦不失干净整洁,地处闹市边缘,清静雅致,又不至于偏僻。
由朝廷出银子由我出面,将揽才阁包了二十天,解决从各地赶考来的考生的食宿问题。当初科举推行的时候既然已经言明不分贵贱皆可参加,当然要替那些穷书生打算一下,万一人家好不容易上京一趟,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买个馒头还要分成三餐吃的话,是会严重影响考生的临场发挥的。将揽才阁作为集体宿舍,一来解决贫困学生的温饱问题,二来便于考生的管理,大家在一起,老乡对老乡的,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踏进揽才阁的大堂,我示意掌柜的不要对我行礼不要泄露我的身份,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和龙狐狸他们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边吃边看一群学子在大堂中央讨论。
讨论的焦点居然是我,汗一记。
“沉谙兄久居京城,才名远播,又是一方富甲,竟也从未见过浅醉公子?”一青衣男子眉目清朗,对着他对面白衣男子问道。
那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怅然道:“慕醉兄有所不知,浅醉公子自任宰相以来,身居高位,却从不与人结势。每日拜访者虽络绎不绝,但从没有人能进入云府的。”
呐,别告诉我那叫慕醉的,是因为仰慕我才取的这名字啊。被人这样赤裸裸的崇拜,我一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啦,嘿嘿。
“哦,真有此事?”那慕醉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确然。在下曾不止一次登门求见,都被婉拒在了云府门外。那云府管家只说,有事可留下书函,至于那礼,若是留下,相爷也必是充缴国库的。”那白衣沉谙兄,一边说一边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脸上净是仰慕、钦佩,以及微微的遗憾。
哎呀,德叔,你错啦,而且是大错特错啦。我是有把那些人家送来的礼都收缴国库,可是我又把其中喜欢的挑了出来送去了浅醉居。你也知道,我这人对奇珍异宝,一向很博爱的,嘿嘿。
“如此说来,浅醉公子真是名符其实的一代贤相了。慕醉本以为此次入得京来,能见浅醉公子一面,那么即便不能高中,也可此生无憾。可是依沉谙兄说来,除了京中能上朝的大官,竟是没有多少人识得浅醉公子,看来慕醉这几日要挑灯苦读,进得殿试,入得大殿,方能窥见天颜,最重要的是得见浅醉公子了。”那叫慕醉的一说完,引来周围一片赞同之声,大伙儿豪情万丈,纷纷立志要进殿试,而且重点是要看看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贤相的尊容。
被人如此仰慕,狠狠的满足了一下我的自信心以及虚荣心。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帮龙曜国未来的精英,竟觉得见我一面比见龙狐狸一面更值得。等等,狐狸正坐在我旁边呢,会不会嫉妒我比他受欢迎呢?我拿眼偷瞄了一下,只见狐狸也正微笑着看我,眼里脸上全无不快,我顿时放下心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子去了。
“岂有当官的不贪?又有哪个皇亲国戚不仗势欺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皆是如此。想我家住河州,离京城岂止千里,可区区一个韩姓人家,只因与韩玄祺能攀上远亲,竟连知府大人也敬畏三分,在河州横行多年,无一人能治,若非此次韩玄祺死罪,那一家子人,只怕横行一生,亦无人敢言。浅醉公子得势时短,贤名天下,可是谁能保证几年之后,云家就不会是另一个韩家!”一灰衣男子淡淡说道,看其穿着打扮,显然非富贵出身。他的声音不大,却因他的言论与刚才的气氛严重不合,引起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这当然包括我了。
哎,小灰同学,虽然你长得不赖,但这话,在我这个当事人面前,还是稍稍不中听了点啊。
“这位公子好见识!”我微笑着起身,缓缓向大厅中央的人群走去。众人听见我说话,纷纷将目光从灰衣男子身上移到了我身上,我略略环视了一下眼前这十几人,依旧微笑道:“只是敢问公子,公子刚刚所说河州韩姓一家横行乡里,是韩玄祺授意?或是纵容?抑或是韩玄祺根本不知其恶行?”
灰衣同学显然楞了一楞,细细思索后抱拳道:“兄台之问,恕在下无法回答。”
“呵。”我轻笑了声,继续道:“公子既然也知河州离京城何止千里,韩姓那一家与韩玄祺又只是远房亲戚,可知平日里联系必不多,说不定韩玄祺还不知道自己有那一房远亲呢。为官之人,手中权利乃为朝廷效力为民效劳之凭借,若成为家人纵恶之依靠,不管知情与否,俱已不该。但这不该,是罪是错,却是有区别的。官越高,亲眷越多,但凡能在几代之内攀上亲的,少不得来投靠。这么多人,亲疏不同,远近各异,又岂是一人管得了的?期间有人作恶,若是授意为之,其心可诛,是为大罪;若是闭眼纵容,怒其不管不束,亦为罪;若是不知有其事,是为错;若是根本不知还有其人,不知还有人在千里之外打着他的名号行恶,公子又岂能因此冒冒然定这位官人之罪?”
灰衣同学与一众人等皆是一脸的思索。
“这位公子所言有理,只是如此一来,畏权纵恶之风岂不更难整治?”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转过头,说话之人坐在大堂最左一侧的桌子旁,桌上几道小菜。虽长相普通,却是一身似雪白衣,那双黑眸又异常清亮,隔着距离,也能让人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那眼里的澄净,相看之下,自有一股飘然洒脱气质。
“其实欲肃此风,关键不在那个大官,不在他的家人,而在于民众与地方父母官。”我朝那发问的男子微微的点头致意,眼光又一一扫过身前这帮龙曜国未来的精英,回身朝狐狸和二林子微笑了一下,才不紧不慢道:“国有律法,明文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子都如此,又是谁给了那些官吏比天子还大的特权?当今圣上赏罚官员,还得凭个理字,有功赏,有罪罚,不能全凭个人喜好,那些仗势作恶之人又有何理由比当今圣上还妄为?其实这一切,皆因人心的欺善怕恶、欺软怕硬,以及身为父母官或畏权势或奉承上级终忘了自己的职责——为民请命替民做主。国之律法,定国安民之根本,行善为恶皆有法可依,朝廷命官若能克尽职守不畏强权,民众若能齐心协力维护好自己的权利,岂有作恶之人容身之处?若被人欺了,连自身都不努力去讨回个说法,旁人亦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我微笑着看着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很好,看来大家是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虽然我现在给你们输灌众生平等人格独立的思想有些为时尚早,但若多少能有些觉悟,又何乐而不为?
“今日在座各位,都是龙曜国的青年才俊,此次科举之后,更会有一部分人从此踏入仕途,不管日后你们在朝或在野,区区只希望你们能记得今日这番话。”说完我便飘然回到狐狸和二林子的身边,满意地看到狐狸和二林子眼里的惊艳,然后对着他们挑挑眉,示意今日目的已达,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
三人才起身,便见灰衣同学大踏步而来,至我身前,行了一个满满的礼后方道:“在下陆程里,冒昧请教公子大名。”
“陆程□□程万里,名字不错。在下微眠。”我低头笑笑,不能说云风,不能说浅醉,一时也没时间瞎编,只好借狐狸的字先充充数。“月微眠。”
转眼到了省试的日子,我还是没去考场察看。龙曜国二十个州,各州十名考生,共计两百人赴考。考试分文史、国史、律法、策论,两天上下午四场考完,加起来一共八百份试卷,好几人高的卷子便统统堆在了我面前,我要在七天之内批改完,定出前二十名人选,因为第八天早朝要将名单上交那只光会动嘴白长一副好皮囊的龙狐狸,第九天,也就是省试第十一天,就是殿试的日子了。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除了上朝,便是昏天暗地的看考卷了。说起来龙狐狸不知是太懒了,还是太信任我了,对于这二十名人选居然从不过问,光等结果。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替自己留了一手,所以除了策论卷之外,其他三份试卷题量实在是不怎么大,批改起来也不慢,出来的成绩列了张统计表,以便最后根据总分取前二十名。
对于策论试卷,但凡字写得差一点,卷面脏一点的,一律扣二十分。这时代没有电脑,以后有啥事就全靠奏折了,连个字也写不好卷面也无法保持干净整洁的人,我日后岂不遭罪?幸好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熬了N个夜之后,我终于赶在第七天的下午将名单搞定,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朝,便屁颠屁颠的将奋战多日且反复斟酌的名单呈给龙狐狸,心里则长长的舒了口气:上帝耶稣圣母玛莉亚,终于没我啥事了,接下来就看你龙狐狸的了,嘿嘿。哪知那狐狸看也不看名单一眼,只飘过来一句话:“明日殿试,云爱卿看着办吧。届时众爱卿一道参加,仔细瞧瞧我龙曜国第一届科举考试以及第一届科举选出来的人才。”
我狂怒,拼命提醒自己这里是乾清殿,现在是早朝时间,才忍住没冲上前去一脚将龙狐狸从龙椅上踢翻在地。眼睁睁地看着狐狸一脸贱笑,心里暗暗发誓:臭狐狸,明日不整你一整,我就不叫林浅浅,哼。
当当当,殿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早朝结束,满朝文武移步太和殿。待龙狐狸坐上殿内前首正中的龙椅,各文武大臣随后入席。与早朝顺序一致,只是早朝时候大伙儿都站着,现在大伙儿都坐着。左右两排矮几和软榻,我坐在左列首位,隔着大殿正对着二林子。
见龙狐狸微一点头,我拍了两下手,门外的太监尖声喊道:“考生入殿。”
时近中秋,天依然有些热,那些考生已在殿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此时二十个人低着头依次入得殿内,并不敢抬头,然后一起跪下,三呼万岁。
“都起来吧。”龙狐狸的声音懒洋洋的,然后看着我道:“接下来的都交给云爱卿了。”
靠,我忍。
我徐徐起身,走至龙狐狸左下边,便有太监搬了张软榻放在我身后。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没好意思入坐,只对着殿内站立的众人沉声道:“今日参加殿试的,皆是我龙曜国万里挑一的人才。承蒙圣恩,你们才能站在这太和殿里得见天颜,并接受圣上亲自提点检阅。所以,不管你们最后及第与否,也不管你们以后是在朝,或在野,你们的身份,不仅是我龙曜国第一届科举学子,是将来无数后辈的榜样,更是天子门生!天子门生,如何使这份荣耀不蒙上一丝灰尘,你们可都清楚明白了?”
众人皆是一凛,复又跪拜,叩首感谢圣恩,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激动之情。
我又用眼扫过殿内躬身站立的那二十人,除了在揽才阁见到的沉谙、慕醉、陆程里,以及另两个当时在场却不知名字的,眼熟的唯有顾墨之这臭小子了。记起他写的策论,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呢,再回想第一次见他时,他那醉熏熏调戏红儿的样子,我暗暗在心中发誓:顾小三,你丫要是下次再做那种丢脸的事坏了科举学子的名声,我就昭告天下你好男色,让你一辈子没脸出门见人,哼!
这些人自入得殿来,一直垂首而立,不敢冒然抬头。天颜不可冒犯,天威不可触怒,帝王们拥有着绝对的权势与威仪,从来都容不得他人稍有不敬。在朝堂上,即使身为朝廷重臣,在上朝时亦不敢直视君王,哪怕君王问话,也只能低头回答。
“今日殿试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文试,各位需现场赋一首诗,得诗者当场诵吟,以一柱香为时限,香尽之时便是停止答题之时。”我转身向狐狸微微躬身道:“臣斗胆,请皇上赐题。”
狐狸,你昨天说让我看着办,又没说一定要我出题啥的。我都想好了,今天不止你要出题,你还要……嘿嘿,越想心里越得意,嘴角忍笑都忍得抽筋了。
“爱卿,”狐狸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地微眯了下他那狭长的凤目,笑得格外的花枝招展,声音也格外的轻柔,“想不到爱卿今日第一题是出给朕的啊。呵,难得有人给朕出题。既是爱卿的意思,那朕就依了吧。”
狐狸说完,笑得愈发的□□。哎,只可惜他那副贱相,除了我之外,没人敢抬头看。不然那帮臣子看到平日里神圣不可侵犯的皇上居然是这副德性的,不掉眼珠子才怪。狐狸边笑边环视了低头垂目的一众人等,然后又将目光望移殿门外。
殿门外不远处,赫然是一池的荷花,时近中秋,已是一池的残败。果然,狐狸微笑着回望我,懒懒道:“爱卿以为荷花如何?”
切,狐狸你真没创意,在你的眼睛瞄向荷花的前一秒,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啦,做人聪明到我这份上,终于能深刻体会到独孤求败那高处不胜寒的寂寥心情,感觉生活整个的都没了乐趣!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乃花中君子也。”百无聊赖的随便扯了几句,说完才发现整个太和殿里的近百双眼睛都睁大了看着我,神色各异。惊艳的、欣赏的、讶异的、深思的、不置信的、惊喜的……特别是那日在揽才阁里见过我的考生,尤其是那个慕醉同学,那眼里的热烈,生生的让我抖了一下。哎,我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人如此赤裸裸的崇拜着啊。
“云相实乃我朝第一才子。”“云相文采,名不虚传啊。”不消一会儿,小声的奉承之言在殿内四周响起,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众人又见狐狸但笑不语,话中恭维之意那是愈发的明显了。
我脸有些微红,实是因为心中有愧,但在他人眼中,估计又成了谦虚的表现,赞美之词更加汹涌而来,大有不把我吹晕誓不罢休之势。我只得轻咳了咳,主动转换话题:“皇上,今日文试是否以咏荷为题?”
“爱卿刚才一番话之后,还有谁敢再在爱卿面前作诗咏荷?罢了,换一个,就以情为题吧。”狐狸笑看着我,眼里竟有丝宠溺,又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今日殿试,太和殿也不似乾清殿,都别太拘礼了,低着头还怎么吟诗?”
众人闻此言,复又抬头望向龙椅,那些初见天颜的人,个个有些失神。还有一些大臣,平日里只敢低着头回话的,今日见到狐狸难得的和蔼模样,也都楞了一楞。哎,狐狸,你还真是十足十的妖孽啊。
点上香,便陆续有人上前一步吟诗,还没待一枝香燃尽,殿内二十考生均已作诗为答。我细细听来,众人之中,以沉谙、慕醉的诗最为出色,前者婉约、后者豪放,各有千秋。再观狐狸、二林子和顾文修三人表情,他们的想法应和我差不多。
“不如爱卿也赋诗一首吧。爱卿贤名天下,文采斐然,今日便让众爱卿见识一下。就那一池的败荷如何?”狐狸的眼里满是狡猾的星星。
你这只阴险狡诈的狐狸,我本来打算让你“赐诗”一首的,结果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倒先来陷害我了。败荷,败荷,你以为败荷就能难倒我了?好,姑奶奶我今天就随便剽窃一首让你好好的傻一下眼。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我故意将这首诗念得又缓又慢,以便造成我当场赋诗的错觉。我承认我真的很阴暗很无耻啊,不过让我现场赋诗人家真的没那实力嘛,55555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静可闻针落的太和殿里响起,终于让失神的众人回了神。我缓缓向右边望去,果然是二林子在拍爪子,而且貌似异常激动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站起了身,汗一记!
“云相的学识、才智、为人、胸襟、气节,不仅让清林佩服不已,怕是放眼六国,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龙曜国得相如此,实乃大幸!”二林子的眼睛,异常的清亮,又异常的热烈,紧盯着我,直把我吹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快飞上了天。
呃,我说二林子,太扯了吧,扯过头就不好玩了。你说我的学识,那是当仁不让的,咱中华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的渊源文化,哪怕我只学到了九牛一毛,也够唬你们了;至于我的才智,那我也是很有自信心的,特别比较对象是你的时候;为人?这个,马马虎虎啦;胸襟?那个,对淑女说胸襟,不太礼貌的咯,念你不知情,俺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气节?气节素虾米东东啊?可以吃么?真是的,你不会以为我念了两句诗,就真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如傲菊般,残都残了还把腰杆挺得直直的吧?我告诉你,我可珍惜我的小命了!
“皇上,趁今日众人都在,云相诗意又浓,不如请云相再赋诗一首,以贺中秋吧。不足一旬,便是中秋佳节了。”二林子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转身便向龙狐狸请旨。
呃?我说二林子,你今天是疯了还是着魔了,竟还没完没了了?又或者小样的你的胆儿突然发育,敢拿我开涮了?
我拼了命瞪向狐狸,眼睛能撑多大就撑多大,以方便狐狸能清晰的看到我眼里乌溜溜黑亮的眼珠子正快速的左右移动,希望狐狸能明白我的意思是“NO”!不对不对,狐狸听不懂英文,我的意思是不行啦!
在我的眼睛眨成抽筋的前一秒,狐狸终于也对我眨巴了几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然后才万分慵懒的对众人道:“是啊,马上又是中秋了,那爱卿就赋诗一首吧。”
天怒,龙狐狸,你明明有看懂我的意思的,居然还学白眼狼,你的良心给狗叼了不成?5555,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个一个,净想着怎么折腾我。
我苦巴着一张脸,随口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二林子,你让我赋诗,我偏念首词来给你听听。怎么样,没听过了吧,惊呆了吧?在我们那旮旯,这可是妇孺皆知的老掉牙了,所以你有多没见识,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我开涮,哼。
接下来的两部分,分别考察那二十人心中的为官之道、对当今天下形势的分析,以及对龙曜国时政的想法与建议。那二十人真真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人才,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分析与见解。尤其以顾墨之对刑法、陆程里对水利、沉谙对祭祀礼仪、慕醉对官吏制度的见解最为独到和深刻。看着他们意气风发却又恭敬谦和的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便明白,就是他们了,我心中理想的六部之才,只需给他们时间加以磨练,他们必将成为龙曜国坚不可摧的栋梁。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出太和殿,众大臣也尾随退下,大殿内只留下龙狐狸、穆清林,我,还有我坚持要他留下的顾文修,由我们四人决定前十名的名次。说是四人商量讨论,其实最终还是我说了算,没办法,龙狐狸只是笑看着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二林子也一样,今天老看着我失神,至于顾文修,对我的话都是点头称是。我当众表扬了他家小三今天的优异表现,他诚惶诚恐的表示年轻人年少不懂事,才会在殿上大放阙词,污了圣听,但眼里却满是骄傲与自豪。想起曲苑里与顾小子的初次见面的情形,这小子没喝酒的时候居然这么明是非辨忠奸,实在让我意外,不过今天他看到我时那仿佛吞了满嘴苍蝇的表情,嘿嘿,还真让我心情舒畅。
第二天京城里便贴出皇榜,昭告天下此次科举的最终结果。前三甲:状元顾墨之、榜眼柳宇(慕醉)、探花白絮杨(沉谙),陆程里屈居第四。前十名赐进士出身,后十名赐同进士出身,所有参加殿试考生统称为天子门生。
此外,由于韩氏落马之后,原先韩氏一党手中的政务都堆在我和顾文修手中,科举结束,新的官吏制度适时推行。科举前四名分别授官,顾墨之任刑部尚书、柳宇任吏部尚书、白絮杨任礼部尚书、陆程里任工部尚书、穆清林兼任兵部尚书、顾文修任户部尚书。由于四位尚书新上任,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我建议龙狐狸给他们一年的试用期,在此试用期期间官阶降为从二品(尚书本应为正二品),他们需尽快适应工作,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如果工作中有疑问,可先向顾文修请教。顾文修官升从一品(以前左侍郎是正二品,龙曜国也历来没有从品),顾文修手中的权利虽然小了不少,但他儿子是新科状元,又授刑部尚书,给足了他面子,他自己官升一级,整个朝堂除了我和穆清林是正一品之外,就以他的官品最高,所以顾老儿对此安排非常满意。
龙曜国渐有强大之势,不仅朝堂之上,整个国家都显得生机勃勃,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国库逐渐丰盈,老百姓对当今圣上前所未有的拥护和爱戴,民众爱国情绪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偶尔和狐狸他们“微服私访”,看到的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脸上那满足的表情,嘴里由衷的赞美称颂,使得狐狸看我的眼神愈发的温柔。
同时我个人的威望与名声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参加殿试的天子门生几乎每个人都入仕为官,只不过官大官小而已。那二十人中,除了少数几位世家子弟之外,其余皆是平民出身,那些人当初冲着皇榜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来参加科举,可是现在他们用他们的境遇告诉世人,只要参加科举,只要你真的有才,那么出人投地,出仕入相,改变自己的一生都是可以实现的。一时间,孩童的教育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有条件的必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没有条件的也努力创造条件让孩子读书识字。另外,我在揽才阁的风采,以及在太和殿上随口说的《爱莲说》、《咏荷》和《水调歌头》,经过那些新贵们的宣传,成了京城中妇孺皆知的轶闻,一时间,大街上随便拉个孩童,都能将《水调歌头》倒背如流。
而在朝中,我俨然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狐狸对我是毫无根据的信任;武将那边因为二林子与我的交好,对我也是恭敬有加;而文官这边,全成了我的心腹。顾老儿对我愈发恭敬,是打心底里的恭敬,而那帮新来的小子,每天看我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仰慕和崇拜。人说距离产生美,可是现在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说顾小三,陆程里,沉谙,还有那什么慕醉兄,你们就别再拿那种眼神看我了,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你们那露骨的眼神给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