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齐衡]风定落花深》凌墨夜

7、007

　　春暖花开，科举在即。

　　虽是如此紧要时刻，但齐国公府还是着人送来了邀帖，请余氏与安妧上门，说是园子里的花儿争相斗艳，霎是好看。

　　安妧虽不乐意，但拗不过祖母，只好跟着余氏打扮一番，随车去了齐国公府。

　　“哎呀，县主和妧儿上门，我未曾远迎，真是失礼，”瞧见下人引了两人进来，平宁郡主起身相迎，不过也就说说，倒是笑的真心，“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郡主多礼了，今儿天气好，我带阿妧来府上叨扰，也带她出来见见世面，省的拘在家里不是读书就是临画，瞧坏了眼睛，”余氏笑笑，与郡主寒暄客套一番。

　　郡主放下茶盏，喜爱的看着安妧，开口，“我啊，真是羡慕你，有个可心的女儿陪着，平日里绣个花选个胭脂，也有个伴儿，可惜我没这福气，只有衡儿独子，哪像妧儿这般仔细耐心，你儿女双全，才是大大的福气呢。”

　　“郡主说笑了，我瞧元若平日里也是极孝顺的，若这届考举中个举子，前程必定风光无限，哪像那般顽皮孩子，只等荫官封赏，元若如此上进，只盼着我家磊儿也能同他一样，我便心满意足了。”余氏掩唇而笑，张望两眼，才道，“怎的没瞧见元若，该不是在苦读诗书吧？”

　　“是啊，这几日都在书塾读书，不过眼瞧着庄先生的课就要了了，今儿便在家里歇歇，对了，妧儿也在盛家读书，难得来一趟，你们，去把衡哥儿叫来，见过县主与妧儿，”郡主的本意就是让他们两个多接触，可眼见齐衡去了书塾多日，安家也没人上门，不禁有些心急。

　　怕不是衡儿对安妧不好，惹得人家不愿应了这门亲事吧？

　　安妧捧着茶，规规矩矩的听着，嘴角抽了抽，朝着茶盏翻了个白眼。

　　这邀帖果然是场鸿门宴，怕是卖了自己，又卖了齐衡。

　　不多时，齐衡便来了，一进门便朝余氏和安妧问了安，“县主懿安，妧妹妹妆安。”

　　安妧没办法，起身朝他福了福，皮笑肉不笑的道，“表哥安好。”

　　“这孩子，还守着那远亲的规矩呢，妧儿，你们两人早出了五服，不叫表哥也成，唤衡儿元若便是了，”郡主笑着打算让她改改口，免得外人听了，以为两人是什么亲眷，又看向齐衡，叮嘱道，“衡儿，你妧妹妹难得来玩，你带她去园子里逛逛，也歇歇，免得成日里看书，仔细看坏了眼睛，我与县主在这说些体己话。”

　　齐衡愣了愣，看着母亲的神情，只得低头行礼，道，“是。”便看向安妧，“妧妹妹请。”

　　“元若哥哥请，”安妧不是傻子，一下听出郡主的意思，这是准备结秦晋之好，干巴巴的朝他笑笑，起身跟郡主和余氏行了礼，随着齐衡出去了。

　　两人规规矩矩走到园子，不为和红穗跟在身后不远处，直到离开了长辈视线，安妧才活动活动肩膀，道，“亏得你天天被郡主娘娘拘着，已然习惯了，我这来盏茶的功夫，脸都要笑酸了，真真累死个人了。”

　　齐衡一时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看她这幅大大咧咧的样子，才道，“这才是我熟悉的妧妹妹，刚刚在厅堂，还以为是不认识的三姑娘呢。”

　　“你就只管取笑我，由着我母亲与郡主娘娘定了咱俩的亲事，反正我只当捡了便宜，做齐国公府的大娘子，我又不吃亏，”安妧瞪他一眼，瞧着四下里没人，才故意气他。

　　这话一出，齐衡原本的笑脸立刻垮了，艾艾叹息，“我哪敢取笑妧妹妹，怕是私底下，被妹妹取笑自己自不量力才是。”

　　安妧随性在园子里逛着，瞧着一株娇艳的桃花，随手扯了一枝，在手中把玩，转头道，“怎么，小公爷这是退缩了？”

　　“怎会！我定对六妹妹真心实意！”齐衡以为她是帮着明兰来问，立刻指天立地，坚定的道，“我已下定决心，非六妹妹不娶！”

　　安妧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摇摇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你那可怜可爱的六妹妹，跟我发誓赌咒也没什么用处，我六妹妹啊，心思剔透，怕是你奈何不了，
　　人家且说了，你的心思难如登天，人家高攀不起。”

　　“我跟她说过多次，奈何六妹妹不肯应我，若我这次中举，定说动母亲上门求亲，只盼妧妹妹帮帮我，跟六妹妹要个准话，”齐衡不怕母亲刁难，但却猜不中明兰心意，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安妧笑笑，没打算帮他，转头瞧着他，道，“你刚都说了，与六妹妹说了这几次，六妹妹可曾当面回应？既没有，那我去问也是一样的道理，小公爷，你是男子，又是小公爷，自不怕众口铄金，哪怕不成，也落个风流倜傥的名声，引得他人羡慕，可六妹妹呢，不过区区庶女，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盛家活活打死，我劝你还是沉稳点，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又害己。”

　　齐衡一惊，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点头，“妧妹妹教训的是，日后元若定谨慎小心，绝不会让六妹妹为难就是。”

　　安妧看他有趣，笑着用花枝去敲敲他肩膀，顽皮道，“孺子可教。”

　　她这一笑，齐衡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在园子里倒像是一幅画，郎才女貌，垂花碧柳。

　　却不知这一幕被郡主与余氏看在眼里。

　　“你瞧瞧，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郡主邀余氏去廊下闲坐，正好能瞧见花园里的景象，却听不见他们聊些什么，只看得两人相谈甚欢，笑的开怀，“我甚是喜爱妧儿这孩子，就不知县主可有意将爱女交托终生，也好了了我这份心愿。”

　　若安妧真的倾心齐衡，余氏恨不得当即就答应下来，奈何她早有话头，齐衡心系盛家姑娘，余氏就算再怎么想答应，也得掂量掂量，只温和笑笑，道，“妧儿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我即便想，也得问过老太太才行，再说，元若考举在即，也不急在一时，若等元若高中，怕是我家妧儿都配不上这样的好郎君了。”

　　郡主明白她的意思，但话头尚有余地，安家是国公爷做主人尽皆知，余氏不过继母，就算她答应了也做不得数，总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点头才行，“说得也是，等元若中了举子，这事再筹办起来，我只是怕，这几日荣妃的亲眷上门，也跟我提起元若婚事，左右咱们是远亲，我自然要先念着妧儿的好才是。”

　　“可是宫里那位荣妃娘娘？”余氏一惊，眉头皱了皱，道，“我听闻荣妃娘娘有位未出阁的小
　　妹，闺名仿佛是飞燕？”

　　“可不，就是那个荣飞燕，前两日我听着话头，邕王家也在为女儿选婿，这娶媳嫁女，最是头痛，”郡主摇了摇扇子，装作不在意的看看园子，又多了一句，“咱们姐妹论着，我给你说句知心话，外面好人家儿女再多，可瞧着妧儿还是最得我心，妹妹务必为妧儿着想，多多思量才好。”

　　余氏表情一顿，尴尬笑笑，用团扇掩了掩唇，才道，“郡主谬赞了，岂不知妧儿性子最像她爹爹，在家里闹得很呢，连老太太都骂她皮猴一只。”

　　“女孩子纵使活泼点也是好的，瞧我这偌大的宅子，就元若一人，孤孤单单的，若有妧儿陪他，嬉笑玩闹，也热闹，”郡主捧茶饮了一口，道，“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尝尝我家新来厨子的手艺，云片糕做的最是美味。”

　　“好，”余氏点头，拿起一片，送入口中。

　　在齐家待了半日，余氏便携安妧告辞，准备回府。

　　安妧虽自幼没了生母，又是在父亲身边长大，可对余氏却没什么隔阂，余氏也爱她机灵可爱，毫不遮掩的，就把郡主的意思都说了。

　　“母亲，你没答应郡主娘娘吧？”安妧吓得抚了抚胸口，一脸受惊的表情瞪着余氏。

　　“这怎么可能，若今儿郡主没说那些，我或许就回去跟老太太允了这门亲事，如今看来，阿妧是无论如何不能嫁入齐国公府了，至少官家未定之前，你都不能结亲！”余氏好歹也是名门贵女，祖上也有入宫为妃的先例，岂会不知其中凶险。

　　安妧点点头，松了口气，“母亲明白就好，郡主娘娘这是不想得罪荣妃也不想得罪邕王，竟把主意打到咱们家头上了！”

　　“我听得荣妃的妹妹也看中元若就觉得话头不对，又听郡主说起邕王替女选婿，惊出一身冷汗，官家有意让邕王继位，若你现在与元若定亲，邕王女儿横插一脚，那如何了得，安家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被他们这起子人挑拨做了挡箭牌，何况，安国公府也还没落魄呢！”余氏越想越气，连一贯的文雅端庄都差点舍了，恨不得骂上一句才能解气。

　　难得看母亲如此气愤，安妧哪怕有些气闷，也被逗笑了，急忙凑近余氏身边，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安抚道，“母亲不必气闷，横竖郡主娘娘也说了，得等小公爷考举过后才能定夺，回头若郡主娘娘真上门了，让祖母点拨两句也就罢了，免得母亲与郡主娘娘面上过不去。”

　　余氏听她一说，顿时消气，暖心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还是我阿妧最贴心，母亲定不会让你吃苦，选个好儿郎才肯将你嫁出去。”

　　“嗯，到时全凭母亲做主，”安妧朝她笑笑，撒娇的靠在她肩上磨蹭，目光里却满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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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衡：妧儿，如今看来，你脸疼吗？
安妧：疼……
齐衡：没事，我陪你一起疼。
安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