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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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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琅当即得意道:“那是,我每天都监督安叔叔上工,盯着阿弟完成任务。姐姐你猜,瑞扬瘦了多少?”
宁越配合着摇头。
“十五斤!”宁琅比划着说,“十五斤猪肉有这么多!”
这个比喻让宁越哭笑不得,宁瑞扬愤愤反驳道:“比这更多!我以后还会瘦!”显而易见的,当事人更明白瘦下来的好处。只见这小胖子终于能看清五官,脸上有了正常的血色,人也精神许多,且对将来势在必得。
宁越赞同的点点头,又问了他这三个多月的经历。宁瑞扬拍着胸脯自豪的说着减肥经过,言语天真,带着几许炫耀,几许得意。
“宁安叔叔现在开始教我打拳,还说我瘦到七十斤就教我使剑。还说了好多爹爹的事,我以后要和爹爹一样厉害!”小孩子说着这些话,眼里有星光。
听他一席话,总算觉得孺子可教,鼓励道:“姐姐相信阿扬会比爹爹厉害。”
小胖子得了肯定,又是一番豪言壮语,开心得扒了两碗饭。
看着自家弟弟稚嫩的胖脸,宁琅咬着筷子纳闷了。这小子是不是不正常,怎么被虐待了还这么高兴?她坚决不承认这笨娃是她嫡亲胞弟!
儿子的变化徐清漪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晚饭后,久违的母女两个坐一处说话。外面雪花簌簌,屋内腊梅吐香,十分暖和。宁越又将徐家上下的人和事细说一遍,听得徐清漪热泪盈眶。
“等家中安定了,母亲领阿琅和阿扬回去看看吧。外祖父外祖母都很想你,尤其曾外祖母。”宁越说,让她到时多带几个护院走。
“远嫁女回娘家探亲终究是奢望,眼下你们还小,我如何放心得下?”待儿女均成家立业,她才能安心回乡省亲。想起成家一事来,便叹道:“你不在京城的日子,娘去了安远侯府,提了退亲之事。安远侯府几位主子都不同意,说郭家已是高门,不需要用联姻来抬高门第。还说你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晓得你的模样性情和才华,不会退这门亲。九月初九你生辰那日,郭家老夫人和世子夫人还送了礼来。”
怎的又和套路不一样?宁越又开始头疼,她还想着把这门婚事退了好好发展事业,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包养小狼狗。有这样一门亲事,处处受限不说,还得把自己苑囿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里。别说小狼狗,连真正的小土狗也不能肖想。
而且她记得,原作者为了凸显宁玥的不识相和凄惨的下场,给郭英麒配了一个很是美貌的郡主。二人十分和谐恩爱,生了好几个娃。“话虽如此,但这门婚事必须退。”
“郭家那边……”短短四月,徐清漪对人走茶凉体会更加深刻,而郭家始终不曾冷眼相待,越发让她觉得郭家好,“玥儿,娘觉着安远侯府着实不错。”
“母亲,我心意已决。这门婚事只是父亲和郭家叔叔的口头约定,没有正经的媒妁之言,也没有下聘,便可不作数。”郭家有多好她当然知道,可惜这些好她不想要。
宁越太过坚决,徐清漪不好继续劝说,只好道:“唉,顺其自然吧。”
“郭家那边,我会找机会亲自去说。”宁越觉得很心累,她顺应着这里的规则,但并不代表她完全认同,尤其婚姻大事。
安远侯府是一道迈不过的坎儿,母女二人不再提起。这时候宁越关心的还是宁瑶,“母亲,我离京的消息可有旁人知晓?”
徐清漪思索片刻后,肯定道:“没有,家里只有内院的人知道你不在,我也吩咐她们不许将这事透露出去。这段日子,咱们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和亲朋故友很少走动。”
那就好,“宁瑶那边可有动静?”
说起宁瑶,徐清漪觉着奇怪,这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是处的丫头突然会了医术,不仅治好了安国公夫人的痛风症,还治好了康王府老王妃的眼疾。还有,她竟然知道今年冬天比寻常冷许多,秋冬京城棉花会被虫蛀,屯了许多棉花,现在大赚了一笔。凡此种种异常,均说给宁越听。
“自从侯府出事后,我就觉得那丫头古怪得很,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十三年,徐清漪多少知道侄女的性子,她会什么不会什么也清楚得很。
那是当然,重生之后智商不会提升,但不再会是草包。而京城的几件事也只是她传奇的开始,以后会有更让她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也许她被神明打通七经八脉,突然开了窍,有了特殊能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您不必惊讶。”
徐清漪想不明白原因,只好赞同宁越的说法。
“这回回来,瑞扬变了。”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只要不对上金手指逆天的宁瑶,她也会过得很好。
徐清漪面露喜色,絮絮叨叨的说起儿子的事情来,说他如何从不情愿到自觉每天准时起床锻炼,“还是宁安教导有方,多亏你父亲留了这些人给咱们。”
“我们也别辜负他们的信义和忠心。”她没能力领着他们大富大贵,至少能让他们安稳活着。
翌日大雪停了,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不过寒冬里的阳光并不能融化冰雪,只消减了几分冷意。
宁越睡到很晚才起,她人年轻,很快恢复精神。梳洗完毕后正好吃午膳,就抱了个暖手炉去泽芝堂。还未摆饭,问徐永家的徐清漪在何处,得到宁瑶上门的消息。
“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来还钱的?
徐永家的说不上来,宁越只好自己去前院探究竟。
听了几句后发现,果然是来还钱的。三个月赚两万两,这速度堪比马爸爸。“如今三妹越发能干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作为从小掐到死的对头,见面不讽刺几句说不过去。
“我不比二姐姐有父母留的二十几万两银子,更不比你有个巨富的外祖父。现在形势艰难,必须靠自己自立门户。”宁瑶张口便是一番暗讽,“至于这些钱,我凭真本事赚,来得干干净净。”
她把装银子的木箱亲自送到宁越跟前,道:“二姐姐好好数一数,看有没有错漏。徐家三代行商,想必你的算术比我好。”
这嘲讽技能,这脸打得,宁越忍不住拍手叫好,当即就要为她演示一番,“当然,谁让我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不通算术哪行?墨烟,去取一大一小两杆称来。”
墨烟领命而去,宁越又开始侃谈道:“父母先辈能干才会福泽子女,留下的银钱,无论多少,只要不偷不抢,来得正当,我们一家便受之无愧。何况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我等也要好好用这笔银子生出更多银子,三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宁越暗讽宁振宗窝囊无能,宁瑶气得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待她欲反驳时,墨烟已取来两杆称。
“既然三妹妹让我好好数一数,我便算一算。”宁越笑道,“母亲,您吩咐春茗摆饭吧,数完了好用饭,我早饿了。”
徐清漪半是无奈半是赞许的摇头,“这里交给你,为娘去厨房瞧瞧。”
宁越目送徐清漪离开后,吩咐墨烟和砚云各数一百张银票,待数好后又让她们称重,均是半两重,又数了两百两,还是这个数。不禁称赞官府做工精准,开口道:“二百两银票一两重,两万两便有百两重,算下来是六斤四两。墨烟,你称称看。”
墨烟忙和砚云一起称银票,不多会儿便回道:“回姑娘,不多不少六斤四两。”
“那便好。”宁越又让她二人去取木箱子装银票,“三妹妹,我的算术的确不错吧?已经验完,我就不留你用中饭了。”说完就请她走人。
宁瑶脸色不大好看,本想看她们狼狈数银票的模样,顺带讽刺几句,哪知宁越用了这么简单的法子了事,想着自己和母亲几人一张一张的数了大半日就觉可笑。“钱情两清,以后我不再欠你。”
“非也,这不是钱货两清的简单事。”宁越并不打算让她轻易忘记这件事,“若非我和母亲第一时间奔走求情,在你们母女三人被卖入青楼名声毁尽之时为你们赎身,你以为,你能好好的趾高气扬的站在这里,能成为京城里清清白白的女神医?你要记得,是我和我母亲救了你们。”
她直白的挟恩要挟,让宁瑶一时语塞,无法说任何话来反驳,憋了半晌才道:“你待如何?”
“我不怎么样,只希望你们一家子别来烦我们一家人,从此两不相干,各走各路。”宁越把话说明白了。
宁瑶想着前世的仇恨,难道那些委屈就这么算了吗?
不,无论是王府还是宫廷,皆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她斗不过晋王妃,斗不过傅侧妃,更斗不过宁玥。能重活一世,已是上天眷顾,她不愿再卷进是非漩涡里,此生,她惟愿救回父兄,重振宁家,寻一能相守到白头的知心人。
“好,两不相干,各走各路。”拿出欠条,当着宁越的面撕了。宁越亦是如此,把欠条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