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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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清晨到来，列车上的乘客们睁开眼睛时，就看到窗外的景色从戈壁沙漠滩转为了描绘着因拉维亚区各个城市旅游热门景点的宣传图了。
睡了一晚上座椅的乘客们拖着酸痛的身体艰难下车，在一群面若游尸的惨白面孔里，魂师和其他人的区分度就非常明显了：那些似乎只是坐了个半个小时短途依然精神奕奕的多半就是魂师。
“先去一趟遮那坨阁驻本地的办事处。”桑云晚说道。
“哎？发生什么事了？”佩远疑惑问。
“昨天晚上学校联系我了，尘乐他们那边出事了。”
佩远一愣，虽然和他不是同一个学校，但佩远也还记得，这次遮那坨阁率队去铲除娜迦蛇王的学生名字就是尘乐。
方以唯的心沉了下去：果然……
等三人到了遮那坨阁驻本地办事处，从本地的负责人那，三人得知了事情始末。
在伊泽尔和遮那坨阁的两支学生队伍和娜迦蛇王对战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雾潮袭来，众人措手不及，等雾潮退去，就发现印象里正在和娜迦蛇王缠斗的尘乐和海德尔消失了，连同那只娜迦蛇王也一并不见了。
娜迦蛇王在联盟的堕落体通缉令里评级是A，一般会交给七环以上御魂师带队的民间团体处理，但九曜学生本身就是精英的代名词，御魂传承里同样包含独有的团队协作，海德拉和尘乐更是联盟年轻御魂师中新一代翘楚，所以，即使带队的二人如今也才六环御魂师，但校方依然很放心地让两人带队处理这只堕落体。
“雾潮……这只是因拉维亚大峡谷因为地形原因所特有的一种自然现象而已，而且持续时间很短，最快十来秒，最慢四五分钟就会退去。娜迦蛇王没有召唤雾潮的能力，而且雾潮也没有空间转移的功能。”佩远皱着眉头思考，“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趁着雾潮的时候下手了？”
“海德拉暂且不提，尘乐学长我了解，他做事很谨慎，也不是第一次带队处理A级堕落体了，有什么突发情况能让他都反应不过来被带走的？”桑云晚冷静道，“如果真有那种情况的话，其他人恐怕根本活不下来。”
但现在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除了下落不明的尘乐和海德拉，其他学生虽然因为之前和娜迦蛇王的战斗而受了些伤，但并没有哪个学生折损在里面。
桑云晚的目光略过佩远，落在同行的少女身上：“你怎么看？”
方以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回望向鸦青色头发的年轻人，她眨了下眼睛：“我？这算是正式组队前的考校？”
年轻人点点头。
方以唯哦了一声。
游戏里组队只要职业合适实力合格，不是性格太奇葩操作太菜基本上都能顺顺当当地完成任务，不像现实，要考虑更多方面。
毕竟死了不能重来。
所以方以唯对此接受良好，按照接下来的计划，她还真得想办法进遮那坨阁或者烂陀寺才行：
“你说尘乐他做事很谨慎，那他在战斗的时候应该也会安排魂灵侦察科的学生做好周边侦查和对堕落体的探察准备吧？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吗？”
桑云晚看向负责人，后者摇摇头：“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如果有的话，尘烟一定会在联络里报送过来的。”
“雾潮预警呢？”
负责人将那份情况报告调出来指给她看：“没有。尘烟在报告里说雾潮是突然出现的，他完全没有发现预兆，伊泽尔那边的望哨人也没有预警，可以说两方都没有察觉到雾潮的到来，它就迅速淹没了战斗场地，半分钟后雾潮退去，尘乐和海德拉都不见了。”
闻言，方以唯笑了起来，面纱遮盖了她大半张脸，但是依然掩不住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饶有兴趣：
“虽然比不上博特伦双，但遮那坨阁的魂灵侦察科也是本专业坐五望三的水平，伊泽尔皇家公学的魂灵侦察科也不是倒数，但这两人什么都没发现……考虑到尘乐的谨慎作风，他不会安排不负责任的人员担任侦查职责——这就很有意思了。”
佩远摸不着头脑：“有意思在哪？”
方以唯没有直接答话，而是看向桑云晚：“换个地方？”
他们现在是在遮那坨阁驻麦地阿市的办事处负责人办公室，但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还是找个私密性更好的地方再说比较好。
桑云晚干脆利落地点头：“跟我来。你们留在这。”
后面这句是对佩远和负责人说的。
正要跟着走的佩远&负责人呆在原地，眼看着桑云晚打开了另一间保密性更高的会议室让那个白袍少女进去，他自己也进去之后就传来了关门锁门的声音。
佩远：“……？”
负责人：“……”
“不是！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佩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恨不得扒门口去挠门，“凭什么不让我听啊！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啊？！”他越想越委屈，“明明是我先来的啊，不管是认识木木还是组队，都是我先啊！”
负责人沉默地看着这位无知无觉地发表某种欠打文学的学生，心想我这个本市办事处负责人都进不去，你一个隔壁烂陀寺学生不能进有什么好奇怪的？
外面的纷纷扰扰打搅不到正处于防窃密等级相当高的会议室中的两人。
方以唯打量了一会这间会议室，桑云晚锁上门回头就看到她好奇张望的目光：“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现在有点好奇你的身份了。”方以唯实话实说。
依照自己对九曜防窃密等级的了解，这间会议室恐怕是本地办事处最高机密等级，而桑云晚不但能动用这种等级的屋子，还能带一个连本校学生都不是的外人进这样的房间……
难道这个因为同伴太过热情而结识的青年是遮那坨阁伽蓝院的一员?
——想来想去也就伽蓝院的人才有资格压过本地负责人动用这些资源。
从那位负责人没有异议的态度来看，桑云晚在伽蓝院的地位可能还要高一点，核心人员？
就像同属九曜的稷下学宫王牌战略师一脉、联盟中央学府的战术战略专业，九曜每个学院都有各自的“战略参谋部”，遮那坨阁与之相对应的机构名为伽蓝院。
方以唯进入游戏时的版本里，遮那坨阁伽蓝院首座空悬，看剧情是前代首座英年早逝命陨于南域叛乱中，遮那坨阁痛失伽蓝院首座+1；
前一代走得太早还没来得及把继承人事项提上日程表，那就只能遮那坨阁阁主兼管伽蓝院并培养下一任首座了，但……
被遮那坨阁阁主看好的几个继承人，一个在一次任务中不幸丧生（后来调查发现其中有叛军手笔），一个在与联盟中央学府战术战略专业传人扶先之的博弈中被后者设局陷杀，最后一个比泥鳅还滑不溜手，与阁主斗智斗勇不接首座之职，其师慈徒孝程度，可与稷下学宫王牌战略师荆河楚和他那个天天想着叛逃的亲传弟子一较高下。
总而言之最后的结果就是，直到方以唯穿越、游戏版本都更迭到魔化生物大举入侵、联盟退守新大陆了，遮那坨阁的伽蓝院首座依然空着，也不知道阁主的三千烦恼丝有没有因此多掉一点……
想到这里，方以唯的目光有些游离，不过她很快收束了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事上：“两个望哨人都报告说没发现异常，那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们真的没有发现，第二……”
“……他们都撒谎了。”桑云晚脸色沉沉地接上了话。
但是为什么？
有什么值得他们放弃大好前程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海德拉。”
桑云晚看向说出这个名字的女孩：“你想说，他们的目标是海德拉？”
方以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像在回忆什么，过了两秒才轻声说道：“你知道三年前海德拉身上发生的事吗？”
桑云晚皱眉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提丰？”
三年前，伊泽尔皇家公学二年级生中的首席海德拉·伊泽尔·查尔菲在校内堕落，幸而有人帮忙逆转了堕落没有成为联盟堕落体通缉令上的一员，伊泽尔就此展开调查，由此牵扯出一个隐蔽在伊泽尔乃至于联盟内部几十年的组织，提丰。
海德拉正是这个组织进行了无数血腥人体实验的产物。
“我确实听闻当年海德拉的堕落是为了向这个组织复仇，但这桩公审案早已结束，高层尽数锒铛入狱，海德拉被判无罪释放，提丰的所有实验数据和资产全部被联盟查抄……难道还有漏网之鱼？”桑云晚回忆着情报库的资料，慢慢皱起了眉头。
不太可能，先不说因为海德拉堕落的时候恰逢伊泽尔承办御魂师比赛以至于这起堕落案从一开始就备受瞩目，根据遮那坨阁的情报，海德拉堕落牵扯进了弥赛亚——真名方以唯，联盟十大军团第七军团长方宋霆的亲妹妹，所以军部以监督的名义从头盯到尾。
更不要说方宋霆的至交好友是联盟中央学府御魂学院长季北辰，两人少年时代就联手从南域杀出，求学联盟中央学府，从学生时代起就被并称“联盟双璧”，情谊之深无人可以猜忌，方宋霆的妹妹差点出事，季北辰不会坐视不理。
有这两方联手督查，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也格外关注这起案子的稷下学宫，因为赛事差点被毁所以盯梢格外紧的赛事举办方……
多方势力的高度关注，让任何一个试图插手这桩案子从中捞点提丰的实验成果的人都束手无策，那几个侥幸活下来的高层和实验室人员都被送去服刑，没一个能以保外就医之类的名义逃脱。
“当年提丰基本被一网打尽，哪怕有几只小虾米逃脱也是自身难保，”那少女平淡地说道，“负责这次斩杀活动的望哨人是伊泽尔和遮那坨阁的学生，伊泽尔暂且不说，要许给你们遮那坨阁的学生什么好处，才能让他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放上赌桌，去赌没人会发现这次事件的猫腻？”
她似乎是在发问，但桑云晚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想说的是另一句话：“……也许不需要什么好处，他本就是那个组织出身，被派来潜伏在九曜里。”
那双眼睛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但提丰已经被摧毁了，高层和核心实验室人员无一幸免。”
“这个组织知道提丰在研究什么，知道它的成果是海德拉，它是提丰的资助方，所以它那里应当有提丰的研究资料，它还有能力培养少年魂师通过九曜考核进入九曜求学，联盟当年审查的时候唯一没能抓到的提丰资助方……”
桑云晚的声音随着吐出的字句越发轻，直到最后一个词，他的声音冰冷如刀锋落下：
“是叛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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