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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卅五章 虚与皇亲叛太清 委实御弟佑天祚 ...

  •   上回书说到,南无靖误打误撞进入了凌霄后园的地宫,见到了惨绝人寰的囚牢和堆积如山的尸首。
      这……这简直是,伤天害理啊!
      什休之所以共生,原是坼黎做的手脚。而且,他为借非凡辖制唯清,竟不惜拿这么多生灵做活体实验!
      呵,这样深的城府,也只有他才有了。
      进可牵制唯清,逼他自愿远离战局,退可用非凡的性命,换唯清一死。当真是好谋算!
      不愧是……一代枭雄,天帝坼黎!
      那么,他又把非凡……把他的亲弟弟置于何地?
      南无靖匆匆离开了凌霄后殿,他要把真相告诉众仙,告诉坼巍。
      路上却倏忽犹豫了起来,脚步也渐渐放慢。
      南无靖知道,坼巍有多爱重他这位兄长。怎好告诉他,他的亲哥哥,要拿他作争权夺势的赌注,并且已然亲手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与其在此当那挑拨离间的小人,倒不如寄希望于唯清,毕竟……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一年十月,南无靖逃离天庭,投公子祈麾下。坼巍逃离罔川,回归太清。来去路途相同,而二人未曾相晤。
      都说殊途同归,这下却正好儿相反。
      罔川,森罗殿。
      南无靖与公子祈相对博弈,漠奇在一旁沏茶。
      “唯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南无靖输了第三盘棋,终于沉不住气了。
      “什么怎么想?”公子祈挥手唤来傀儡娃娃,“不才乏了,送客罢。”
      “唯清,”南无靖坐定不走,“我已想好了,要站在你这边。”
      “那天狼星君呢,你也不顾了么?”
      南无靖沈默不语。
      “好了,不才知道你的来意。他的性命与不才系在一处儿,不才自当留他在世。”
      “谢谢你,唯清。”
      “谢就免了,只是到时替我讨伐三清时,莫要手软便好。”公子祈再次眼神示意傀儡娃娃,娃娃便借口“魔君乏了”,将南无靖生生从森罗殿撵了出去。
      白虎星宫。
      化了人形的女乙第十三次挑亮坼巍案前的灯光。
      巍卿爱鉴:
      三清均安,可释远念。
      昔卿在我军中,朝夕得见,时有丝竹陈设,尊盏交接。而今遥居双天,河汉难及,犹不可同饮一江之水。夙夜思卿,衣食无序。
      灵山道远,务多珍重。靖。
      南无君爱鉴:
      同是天涯,万里为邻,定邦何须惆帐?君在凌霄,吾心甚安。灵山夜长,诚宜思君。巍。
      信,一封又一封的信,都是当初他俩分居东西二天时互通的。一字一段,情真意切,言犹在目,人已远离。
      坼巍读了一整晚的信,双眼痛得如炙如烧,泪光潋滟。
      定邦,你当真如此绝情,要到孤的对立面去,与孤对垒么?
      到底兄弟手足之谊,要胜过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也胜过你我一千年来的厮守?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二年元月,公子祈以南无靖为帅,发兵邓林。不久,妖界沦陷。公子祈又宣战仙界,三清天岌岌可危。
      “韶冉……”
      森罗殿里,慕唯清在韶冉灵前焚上一段香,喃喃曰:“你且安心,不才定让这些无情无义之人为你殉葬。”
      既然诸仙诸佛屡屡负我,那便合了那三清,烧了那邓林,推了那灵山。左右,那也是昔年不才赐给他们的东西。
      公子祈心下慨然,忽而极想挥毫作歌,临笔时却发觉自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一派词心,早已殆尽。
      他举起右手,在空中画下个圈儿,那圈儿立时变作个月白光圈镶边的镜子。
      慕唯清端端审视着镜中的人儿:发髻流顺,一丝不苟;衣着得体,质气斯文;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自红。容貌却也不输符离。
      然而好看是好看,却平白的一身尸首气。大抵是心已死了,任什么人什么事,也唤不回当初那个温柔得能令尘世动容的端方君子。
      公子祈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忽然一个响指,那镜子便碎了一屋子,霎时之间,满地银光。
      太清新历五千三百二十二年六月,南无靖率十六万魔兵攻打天门。坼巍怀揣雯禅,手捧一面金帛圣旨,孑坐门楼之上。
      清越战栗的音腔低低卷入南无靖耳畔。
      “奸臣南无靖,明叛三清,悖逆纲伦,伤我兵将,毁我工事,论罪当诛。”
      坼巍仿若盯着极远极远的远处,又恍似瞧着极近极近的近处,“法不容恕,情有可原。”
      坼巍的双眸忽而恢复了神采,灼灼地盼向南无靖,后者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目光。
      门楼下站着的照玉不深不浅地咳嗽一声——方才那最后一句,是坼巍自己加上去的。
      这一仗,坼巍不想打。
      南无靖也不想打,但他更不想放慕唯清一人独对这世态炎凉。
      南无靖拔剑上阵,坼巍只好迎战。双方皆是不语,便连两人挥剑带起的风声,也因着过于尖锐,致使人耳无法辨识。
      一场杀伐,宛若默剧。
      罔川,森罗殿。
      公子祈端着一杯堆满了黄泉冷冰的花茶小口啜饮,闲闲敲着桌上棋子。
      “南无靖挂帅,魔君认为,此战胜算如何?”漠奇坐立不安,终是小心翼翼地问出。
      “必败无疑。”
      “这……”
      漠奇还在错愕,公子祈却已开言:“古今痴儿,又有谁不是,情关难过呢?”
      “那魔君为何还要让他……”
      公子祈摆一摆手,示意漠奇住口,“此间小事,蝇营狗苟。输,赢?不才何时计较过?左右临到最终,裁决皆是由我来做。”
      信口出狂言,语气却极尽平淡,既无起伏升降,亦无波澜坎坷。只有沉沉清悲悄悄儿爬上公子祈的眼角眉梢,浓得化不开。
      “你去人间,替不才寻几个人。”
      公子祈凭空幻出几页画纸,往漠奇面前一推,三张画中分别是:洛书,慕唯泽,如雪。
      天门。
      混乱之中,坼巍抵剑刺中南无靖,南无靖受伤,倒退数步,归阵。仙魔两军激战,魔军军心不定,难敌天将,遂撤兵。
      世有大悲,不过鸳鸯相残。欲问南无靖伤情如何,且听谈客明日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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