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纨绔重生日常》暖笙起语

49、第 49 章

　　贾代善走后两个时辰，太医们纷纷跪在皇太孙面前。

　　“太孙恕罪，臣等万死。”

　　“咳咳。”皇太孙身上披着披风，一把推倒身边的椅子，“你们是该万死！全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在这里了，你们就跟我说尽力了？既然自知罪该万死，那就下去给皇祖父请罪吧，看皇祖父是不是会原谅你们。咳咳咳咳。”

　　平日里面上苦兮兮心里笑哈哈的太医，如今是真怕了。

　　他们当中很多老人都是历经两个皇帝的老资历了，尤其是王太医，他当年就是跟在曾经的太医令身边做徒弟的。犹记当年太祖皇帝病重过世时，身边的太医可都被当时的二皇子，如今的圣人……前任圣人给拖出去打了几百个板子的。

　　十数名太医，包括王太医的师父，就这么被活活打死，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青石板地。虽然后来宫人清洗了许久，地面上早就看不出鲜血的痕迹，可王太医每每经过那里，都总觉得石板中偶尔长出的青苔，都是血色的。

　　王太医匍匐在地上，心中虽害怕极了，口里却半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太孙殿下，如今事已至此，发落太医倒是小事，还是要尽快回京。”贾琏苍白着脸，在一旁劝说，“毕竟不能让圣人在这里呆太久……”祖父的丧事也得尽快回府操办起来。

　　“咳咳。”皇太孙许是方才发火伤着身子了，一直咳个不停。

　　贾琏隐晦的摆摆手，示意太医趁皇太孙已经不打算发落他们，赶紧出去，别在这里刷存在了。

　　太医们感激的看了眼贾琏，以跪地的姿势，慢慢后退，直到出了帐篷，皇太孙看不见他们了，才擦擦头上的冷汗，站了起来。

　　“今日真是多亏了贾小公子，改日若是有幸保住这条性命，可得备一份厚礼去荣国府。”一个太医感慨道。

　　王太医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听了这名孙太医的话，摇摇头：“短时间内，咱们可进不去荣国府的大门了。日后……”他叹了口气，“日后，指不定咱们捧着礼去人家都不拿正眼瞧咱们的。”

　　孙太医问：“这话可怎么说？近期进不去荣国府的大门倒是明白了，家里有丧事，拒不见客。可咱们太医虽然官职不高，但朝中上下哪个不对咱们客客气气的？贾家从前对咱们虽说没什么礼遇，可也一向是有来有往的。荣国公如今……荣国府里到底没了顶梁柱，怎么还能更猖狂？”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国公虽身死，可国公爷是为了救驾死的，那就是功臣！新皇登基，为了笼络人心，也会关照荣国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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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们渐渐走远，刚刚出了帐篷打算和几个太医拉拉关系的贾琏，才从一根柱子后走出来，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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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琏哥儿回来了！”看门的门房见到贾琏，连忙脸上堆起笑迎了上去，“往常老爷跟圣人去围猎，那回不走个十天半个月的，怎地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圣人驾崩，新帝还未登基，为防朝中动荡、百姓不安，圣人驾崩一事，只由皇长孙写了密折给太子，京城中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跟着去围场的众人，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看管起来，不许走漏出去半点消息，至今各位大人们还被看守着呢。

　　至于贾琏，或许是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皇长孙只是私底下叮嘱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家了。

　　“哥儿怎么没精打采的。”门房指着贾琏坐着的马车道，“今日还坐了马车回来，您的马呢？呀！”他惊呼一声，“哥儿该不是病了吧，那可得赶紧告诉太太，给请个大夫才是。”

　　“啰嗦！”贾琏心里一直憋着股气没处发，门房还一直在他耳边聒噪，一个没忍住，一脚踢了过去。

　　门房冷不丁被踢了一脚，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照壁才停下来。张口就是一口血吐出来，血里还掺着两颗门牙。

　　“哎呦呦，好好地，哥儿怎么生了这么大的脾气？”一个自以为在主子面前颇有几分脸面的婆子，凑上来调侃。待走近了，看见贾琏猩红的眸子，吓得扭头就跑，哪里还记得什么脸面？

　　“开正门，请主子们都出来。”贾琏淡淡说道。

　　“唔唔——”门房少了两颗牙，嘴里还直冒血，捂着嘴不知叽哩呜噜说了些什么。

　　左不过就是些拦着的话罢了。

　　被贾琏瞄了一眼，立马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气，还叫把家里的主子都叫出来，可是有什么大事了？”贾母被琥珀搀着，看见贾琏问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这大门可是说开就开的？”

　　见到贾母，贾琏从回京就一直阴沉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点儿。

　　他吩咐丫头：“给祖母搬把椅子坐吧。”

　　“哪里用的着椅子，祖母还没老呢！快说说出了什么事，要是有不好办的，叫你祖父想法子去！”说着贾母拉起贾琏的手就要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怎么手这样凉？是了，这次出去也不许带咱们自家的丫头，你祖父自己都照顾不好，我也不指望他照顾你了，快随祖母回屋暖和暖和……”

　　“祖母……”贾琏定在原地没有动，直勾勾的望着贾母，“您先坐下。”见贾母坐下了，才看了眼周围问，“怎么不见二叔？”

　　“回哥儿的话，二爷赴诗会去了。”一个丫鬟行了一礼答道。

　　贾琏神色依旧淡淡的：“那就去请叔父回来……兴儿你去，悄悄地。”

　　贾赦原本对于贾琏指使他这个老子来门口见他，那是一肚子的气，要不是徐氏威逼利诱，他是万万不肯来的。

　　本想骂贾琏一顿，见贾琏那副模样，莫名的有些害怕，也就呆在一旁不说话了。

　　兴儿打小跟在贾琏身边，早知道贾琏的脾性，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他是必办不可了，也不推辞说笑，应了一声就匆忙去找贾政去了。

　　“琏二哥哥……”听到动静的王熙凤躲在门边上，把这门，眼神怯怯的看着贾琏。

　　这样的琏二哥哥，看起来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怪吓人的。

　　贾琏挤出一点笑，摸摸凤哥儿的头：“乖，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王熙凤刚出了孝期，这会儿再叫她看见贾代善的遗体，难免不会吓着她。

　　“那，那好吧。”王熙凤哒哒哒跑远，又哒哒哒跑回来，拉住贾琏的手，“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琏二哥哥别怕，你也有我呢。”

　　她还记得，当初父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就是想着琏二哥哥曾经说过，要是爹娘不在了，自己瘦了委屈可以找琏二哥哥做主。

　　虽然不知道琏二哥哥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是他应该不会比自己爹娘去世的时候更伤心了吧。

　　“所以我这样说，琏二哥哥一定就不会伤心了。”王熙凤这么想着，又哒哒哒的跑远了。

　　人都到齐后，贾琏重新回到马车上，将贾代善的遗体抱了出来。

　　咣当——

　　贾母一下站起身子，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这，这是怎么了？”

　　贾琏抿了抿唇，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意：“进屋再说吧。”

　　贾琏抱着贾代善从正门进去，其余人则还是走偏门。死者为大，荣国府的大门，轻易不开，除了接待皇室中人外，其余时候也只有死者归家或2发丧才会开大门了。

　　又喊来原本贾代善贴身的护卫，命他们把守府门，所有人不许进不许出。

　　回到花厅，贾琏将贾代善救驾身死，圣人也没熬过去驾崩的消息简单的告诉了贾母等人。

　　贾母一个没受住，晕了过去。这个关头府里请不来太医，又不敢请外头的大夫来，只能让丫鬟掐贾母的人中，把贾母掐醒。

　　贾母醒来后，没有想象中那般哭天喊地，默默流了会儿泪后，她用帕子随手擦了把脸。

　　“这件事情，在朝廷发讣告前，谁都不许出去说嘴！琥珀你去敲打一下下人，我知道他们有法子出府，你就说是我说的，要是谁这次擅自出府了，不问原因，直接全家发卖到煤场！”楞了一下神又说，“如今不能发丧，就在家里设个灵堂守灵吧。”

　　说完，颤巍巍的站起来。

　　一旁一个穿青色衣裳的丫鬟上前扶住贾母的手臂。

　　“你是哪里伺候的，怎么从前没见过你？”贾琏叫住丫鬟问。

　　特殊时期，他难免有些多思多虑。

　　丫鬟行了一礼道：“回哥儿的话，婢子是新来太太身边伺候的。从前的鸳鸯姐姐嫁了管事，出去了。我顶了从前鸳鸯姐姐的班，如今管着太太的衣物，哥儿只管还叫婢子鸳鸯就是了。”

　　贾琏点点头，贾母身边的丫鬟是有这个规矩，甭管换了多少批丫鬟，永远都叫这几个名字。

　　“鸳鸯啊……”贾母看了眼鸳鸯，深深说道，“你日后就在我身边服侍吧。”

　　“嗳。”鸳鸯应了一声，虽然面上半点没敢表露出来，但是心里已然十分高兴了。

　　贾母身边的丫鬟，不是爹妈在主子面前有脸面的，都凑不上来，更别说是大丫鬟了。如今不知怎么的得了太太的赏识，一下给提拔到贴身伺候了，叫她如何不高兴？

　　不过鸳鸯是极知道分寸的，如今老爷刚刚出事，就算心里再高兴，面上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贾母被鸳鸯搀扶着缓缓离开，只见她原本挺直的脊背，竟然略略有些佝偻。没了丈夫的贾母，就算成了荣国府的老封君，也俨然一副失了依靠的样子。

　　贾琏鼻子一酸，顾不得旁的，三两步追上贾母，搀起她另一只胳膊。

　　“祖母，我送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