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纨绔重生日常》暖笙起语

39、第 39 章

　　出征那日，因为贾代善提前已经禀报过圣人，因此贾琏便跟在军队的最末尾。

　　贾琏拼命抻长脖子，可看见的还是只有一块块盔甲上的铁皮。好不容易从缝中看见远处的圣人——圣人穿着一身红色，还是很好辨认的——可还没等看清呢，前面的人身子稍微一偏，他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把将缰绳摔在一边。

　　因为早就知道要在队伍最末的位置，出发前他就想到可能会被挡住视线。为此还不顾贾母反对，非要骑上一匹成年马儿。

　　然而……马儿的“身高”不输于人，可是贾琏自己输了！

　　贾琏狠狠瞪着前面那个士兵的背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硬生生成了死鱼眼。

　　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前面的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就在贾琏已经完全放弃看热闹的时候。前边忽然传了话，说是圣人让贾琏去前边回话。

　　贾琏激动地简直要跳起来了，这叫什么？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倒不是非得看看大军出征是什么样子的，就是憋着一口气。要是今早他被安排在头一排，指不定这会儿怎么合计着不着痕迹的开小差呢；可他被放在最后，又因为长得矮一直被人挡着，他就较上劲了，还非得看见不可了！

　　瞬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贾琏略微表达了一下对圣人的感激之情后，就翻身下马跟着来传话的太监向前走。

　　经过前面那个士兵的时候，贾琏斜眼看了他一眼，从鼻子中发出微弱的“哼”的一声。

　　让你挡着我，这会儿我可去前面“包厢”看了，你就在“大墙”这儿听听动静儿吧！①

　　亏得旁人不知道贾琏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知道了，非得治他个藐视朝廷的罪名——把奉天殿比喻成戏园子，严肃的出征仪式在他口中俨然成了一出戏，这样的人不治罪，难道留着过年吗？

　　被嘲讽的士兵自然不知道贾琏心里想什么，但他却听见了贾琏那声“哼”。他有些莫名其妙，刚想挠挠头，却又想起来这里是奉天殿，圣人还在上面看着呢，要是做了什么大动作只怕……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刚刚那位就是荣国公的孙儿了吧，我刚才没忍住活动了一下身子，小公子就在我身后，一定看见了，他刚刚想必就是在隐晦的提醒我呢！

　　士兵一脸感动，能在这种地方关照他一个末等骑兵，贾家的子弟可真是善良啊！

　　于是就这么的，贾琏莫名多了个对他感激不尽的迷弟，荣国公贾代善也成功获得路人粉一枚。

　　只能说脑补是病，得治！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见到贾琏后，圣人偏头对下首的贾代善说。

　　“这小子空长个子罢了。”贾代善笑着答道。

　　贾琏到了圣人跟前，圣人却根本没有和他说过话，一直都是和贾代善聊他的事情。贾琏行过礼后，便识趣儿的垂手站在一旁，保证既不挡着圣人的视线，又能让圣人想找他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他。

　　他看着脚下的丹墀，心想：当初祖父说出征之前唯有大将军才能立于丹墀之上，由圣人授予节钺，我还说要替祖父站一站。如今我虽没有节钺，可也站在丹墀之上，这可已经实现了一半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圣人和贾代善并没有多说，简单聊了几句后，圣人就丢出了一个大消息。

　　“你就这么跟着你祖父上战场，连个一官半职的都没有怎么行。”圣人对贾琏这么说道，他沉吟片刻后说，“不若朕赐你一个偏将的官职如何？若是做的好了，那就给你留着这个位置，待你将来长大了，就入朝为官，若是做的不好……”圣人板起脸，“那就得再考察考察你。”

　　场下的将军士兵们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贾琏就是察觉到了那股子浮躁的气息。

　　他在心里苦笑，一个十岁的孩子当了从二品的副将，压过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官职，这下可好，圣人给他狠狠地得罪了一拨人，贾琏求助的看向贾代善。

　　贾代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圣人，这……”

　　“欸。”圣人摆摆手，阻止了贾代善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无妨。”

　　贾琏的手慢慢在袖筒里握成拳。

　　圣人这算盘打得倒是响。从二品的副将，说的到好听！且不说这个官职现在还不算是他的——圣人可说了，要是做得好，将来入朝为官就是这个官职，要是做的不好，那就连这个都没有了。

　　只说这个品级，祖父现在乃是超品国公，这辈子又没有什么败仗作为削爵的借口，如无意外，父亲就是板上钉钉的侯爵。

　　就算父亲不学无术，做不出给贾家争光的事情，可是他也做不出来什么特别混账的事情来，哪怕前世为了把扇子害了石呆子的命，可那到底不是父亲授意的，他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后选择了放任罢了。虽说自己不赞同这做法，可这种事情在勋贵人家是常有的，从没听说过因为这个削爵的。

　　也就是说，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这爵位至少也是个正一品的将军！

　　可在圣人口中，今日要是自己应了，别说正一品的将军了，就是从二品，那也不是一定能有的！

　　这是看着从祖父身上削爵无望，就想从自己身上走歪路子了？

　　可惜了，琏二爷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儿。

　　“多谢圣人抬爱，可草民实在惶恐，草民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做从二品的大官呢？”贾琏尽量一脸天真的抬头看着圣人，“况且偏将手底下又没有人，还得听将军的话。要是圣人真的觉得草民一介白衣出现在军营不妥当，不如封草民做个百户吧，到时草民手底下也有一百人听我的话了。”

　　这话他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才说出口。先是表示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敢领受偏将这种官职，又不能表现的太过聪慧，让圣人起了警惕之心——就让祖父在前边顶着挺好的，他就和在上书房一样，做个带点傻气又阳光的小孩子挺好的——于是又说出觉得百户比偏将好这种明显是小孩子论调的话。

　　况且百户挺好的，圣人总不至于到时让他袭百户的爵吧。

　　“哈哈哈。”圣人开怀大笑起来，对贾代善说，“贾公，你这孙儿倒是不贪心。也罢，那就满足你的愿望。”

　　说着就给了贾琏一个百户的职位，并且说好了，只有这一次出征才作数，回来了他就还是一介白衣。

　　贾琏自然无有不允，欣欣然点头答应了。

　　“那这一百个人以后就都听我的话了？祖父要打我，我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帮我拦着？”贾琏说道。

　　圣人这下是真乐了：“你要是不淘气，贾公怎么会打你？”

　　贾琏皱起一张脸：“那可不一定，我祖父打我都不需要理由的，闲着没事就踢我两脚。”俨然一副找到给自己做主的人的表情。

　　贾代善本来还在欣慰贾琏应变能力好，还打算回头好好表扬一下贾琏的。现在听了这话，气的头顶直冒烟，恨不得现场给圣人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闲着没事踢两脚”。

　　可惜这是在奉天殿，容不得他放肆，贾代善只好狠狠瞪了贾琏一眼，意思很明白：你个臭小子给我等着，回头再教训你！

　　吉时将至，众人也不能在说话耽误时间，便由贾代善这个主帅带着军队准备出征。

　　还没走到城门口，贾琏听见一声软乎乎的“琏二哥哥”。应声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王熙凤挥舞着小手绢冲他笑。后面奶娘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对贾琏使眼色，哀求他赶紧走吧，别再耽搁了。

　　贾琏骑马走在最末尾，也不怕挡了别人的道，只装作人小不十分会控制马儿的样子，慢悠悠的坠在队伍后面，冲着王熙凤挤眉弄眼。

　　王熙凤被逗得噗嗤一笑，大声喊：“琏二哥哥可要快点回来，不然我可不嫁给你了！”

　　“吧嗒——”茶楼的窗户被奶娘紧紧关上。

　　“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儿的吧！”奶娘无比后悔，怎么就经不住缠磨，带着这小祖宗出来了呢。这下可好，赶明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荣国府的琏哥儿有个敢当街谈论婚事的未婚妻了！

　　这么彪悍的名声，放在姑娘家身上可是大大的不好。

　　王熙凤却不知道奶娘的良苦用心，撅起嘴道：“我怎么不消停了？我不是乖乖听话在茶楼呆着了，都没能和琏二哥哥好好说上几句话呢。”

　　奶娘：“……”谢天谢地你们没能说上话，要不还不知道你又得说什么“豪言壮语”出来呢。

　　偷偷把窗格子推开一条缝，见没人发现刚才的话是从他们这边传来的，奶娘放心的推开窗户，指着已经变成一小片黑点的队伍道：“姐儿你瞧，人都走远了，咱们家去吧。”

　　王熙凤更不乐意了：“都赖您，我还有话没说完呢，您怎么就把窗户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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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包厢和大墙都是戏园子的称呼，包厢大家都懂不做解释，大墙就是戏台子后边的那一片，只能听见声音，但是看不见戏台子，所以不收费，是戏园子里最不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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