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纨绔重生日常》暖笙起语

37、第 37 章

　　“此番殿试，你尽力而为便好，莫要太过在意结果了。”贾代善说道。

　　林家几代单传，至林如海这一辈，嫡支就只剩他一人。人丁单薄自然姻亲就不多，是以现如今和林家紧密结合在一起，又在朝中说得上话得，除了贾家外也不过只剩几家。其中自然是妻子贾敏得母族贾家最为亲密。

　　因此林如海一听贾代善如此说，立马挺直脊背、身体前倾：“可是岳父听到了什么传言？”

　　贾代善摇摇头：“传言倒没有，不过是猜测罢了。”也不说自己为何如此猜测，只是接着说道，“左右本朝几十位状元没有一人成了气候得，名次不过是锦上添花得东西，便是没有，依你得家世才学出头也是早晚得事情。”

　　在场得几人都以为贾代善说得是“家世”，指得是林如海出身文毅侯，又是荣国府得姻亲。只有贾琏琢磨出点味道来。

　　想来贾代善得真正意思是：林家的社会关系极其简单，虽然和朝中诸人一直保持着紧密得联系，可是到底除贾家外，没有什么姻亲之类得捆绑利益关系，属于可以直接斩断联系得。这样得人，圣人用起来才放心呢。

　　前世也是这样，林姑父被点为探花之后，几年的时间就从翰林院庶吉士直接升至兰台寺大夫，一年内又做了巡盐御史。

　　这样的升迁速度，自开国以来也是少有的。为的不过就是林如海特殊的身份罢了。

　　毕竟说起来，林家虽然并没有位列四王八公，可开国之时也是封了侯爷的，算是勋贵。然而多亏了这一脉单传的“本事”，林家和勋贵之间，还真没有太多的联系。

　　林家又是从祖上就开始读书的，可四王八公这些泥腿子自有几分不同。

　　可以说，林如海是半只脚踩在勋贵圈子里，半只脚位于清流之中。这样的身份，可不是值得圣人重用么？

　　说得好听了那是左右逢源，说句不好听的，那叫两边不搭。孤臣，向来是为帝王所喜的，哪怕“孤”的不那么彻底。

　　要不是前世义忠亲王忽然谋反，圣人被迫传位于六皇子，林姑父的结局绝对比那时好上百倍！

　　贾琏心中所想无人知晓，林如海自然也是不知的。

　　他倒不在乎状元不状元的，就像贾代善说的，他就算不是状元，日后的仕途也差不了。

　　“岳父只管放心，小婿知道该如何做。”林如海起身，深揖一礼道。

　　事无绝对，贾代善也不知道圣人究竟对林如海的态度如何，会出言提点林如海一句，也不过是怕个万一罢了。万一名次出乎意料，事先有个准备，也不至于太过情绪外露：“嗯，你的品性我自然是放心的。”

　　说罢便略过此事再也不提。

　　殿试安排在三日后，贾敏起了个大早，也不要下人，一应事宜皆是太亲自准备的，生怕哪里做的不对了，冲撞了圣驾。

　　“你也莫要太过紧张了，我事先就已向徐工请教过，何况敬兄前科刚刚参加完殿试，殿试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严格的。”林如海拍了拍贾敏的手，安抚道。

　　贾敏有些羞涩的抿唇一笑：“瞧我，光顾着告诫你莫要紧张，自己倒是紧张个不停，还得让你安慰我，真真是个该打的。”

　　说着伸出手作势要打自己，林如海连忙拦了：“这是做什么，你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两人一番温存，倒是将彼此心中的紧张感都给弄没了。

　　殿试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林如海没受什么阻挠就被指为状元。

　　——别看考进士的时间比前世早了，可这名次倒比前世还好了呢！

　　听得这个消息的贾代善坐在书房中，也不只是该喜还是忧。

　　贾琏正在贾代善书房角落里读兵书呢，见传话的下人刚走，贾代善就一脸的纠结，忍不住问道：“祖父你怎么了，怎么林姑父中了状元，您这不仅不高兴，还有点发愁的样子呢？”

　　贾代善也不瞒着，示意贾琏出去支开门口守着的下人后，才叹了口气。

　　要是可以他连贾琏也不想说的，可是这事除了和自己这个死过一次的孙儿说说，还有谁能说呢？

　　“哪怕圣人给个榜眼探花，我也不会这么发愁了。”

　　贾琏不解道：“这话怎么说的？”

　　“要是前科如海便下场，许是圣人为了‘三元及第’的好兆头，才给的这个状元，我也就不多想了。可偏偏前科如海守着孝，没能参加，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三元及第’了。”贾代善紧皱着眉头，“这实在是不合理，圣人是为了什么呢……”

　　“要我说祖父您就是想的太多，林姑父中了状元不是好事吗？前儿您还教育我，说我下棋的时候想得太多，您这回想的也不少。”

　　贾琏蹭过去，拿了贾代善桌上的茶果啃了起来，“反正事已经这样了，想的再多也没用，要真是有什么阴谋，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何况焉知这不是圣人赏识林姑父呢。”

　　不论是他的才学或是“家世”。

　　贾代善眉头稍微舒展了几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真是我想多了……但愿吧……”

　　贾琏把啃了一半的茶果随手丢到盘子里，撇了撇嘴，心想：“您这骗谁呢，根本就是还没把这事儿放下好吗？”

　　在百姓眼中，状元郎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然而在京官之中，状元不过才刚刚开始。依例林如海被授予翰林院修撰，正六品，倒是比前世初任的翰林院编修高了一品。

　　这日贾琏正跟着西席读书，就见兴儿急匆匆的打帘进来——因为西席先生是男子，平日里丫头们都不在这间伺候的。

　　兴儿先是给先生行了一礼，然后才给贾琏行礼，他附身在贾琏耳旁小声说了句：“皇长孙来咱们府上了，指名要找哥儿您。”

　　贾琏听后立马站起身，告辞离去。

　　西席先生乃是贾代善请来的落第举人，因为家中贫困，无钱供他继续读书才应了荣国府的邀请。那先生也不是死板的人，教导府上的公子几年后，不仅能凑够读书的钱财，还能和荣国府搭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他略微一算账就满脸高兴的应了下来。

　　这样的来历，哪怕贾代善说过，若是贾琏偷懒不学好，只管打骂这样的话，他也不敢十分管着的，好在贾琏拥有前世的记忆，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也做不出诸如逃课一类的事情，不然还真有可能给教歪了。

　　想到这里，贾琏不由想起前世贾代儒管理的家学，那真是……群魔乱舞！

　　别说今世了，就是前世，贾琏好歹也是正正经经读完四书五经的人，虽说学得一般，也考不上功名，可“尊师重道”这四个字，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可也不知道是因为东西两府没了正经男主子，还是贾代儒实在不顶用的缘故，自他往下这些小辈们，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能折腾。好好一个家学被他们整的乌烟瘴气，打架闹事的、豢养娈宠的……

　　不是他说，这事儿是他没敢和贾代善说呢，要真说了，下边那些没出生的小子们暂且不提，只说贾代儒就能被贾代善扒掉一层皮。

　　这会儿可不是贾代儒可还算不上辈分大的人，贾代善想收拾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正想着就来到了正厅。

　　皇长孙这会儿正端坐在上首次一席的位置①，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呢。

　　见到贾琏，他眼睛一亮，显然很是期待贾琏的到来，不过到底没做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情，他指着下头的椅子说：“你来啦，快坐。”

　　贾琏：“……是，谢殿下。”明明这是他家，怎么觉得好像到了宫里似的？

　　皇长孙舒了口气：“还是你这儿自在，在上书房里先生总是看着我读书，我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像是和普通朋友那样，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这次要不是我借口来你府上道喜，还出不来呢。”

　　“道喜？”最近他也没有什么喜事啊。

　　“对呀，林大人中了状元，可不是件大喜事？”

　　“这……是挺值的庆祝的。”关键又不是我中了状元，你这个借口是不是找的太草率了？！而且圣人居然答应了？！

　　“对吧，而且我听说林大人这个状元当的很是惊险呢。”皇长孙拍了拍胸脯。

　　惊险？这倒没听说过。而且想必祖父也是不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因为猜测圣人的意思愁了那么久。于是贾琏就问皇长孙是怎么个惊险法。

　　皇长孙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天在场的除了祖父和父亲，也就是几位考官大人了。”

　　贾琏也没再追问下去，反正想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管去问祖父就是了，祖父一定会找林姑父问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