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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发子弹 | 白维舟9 ...

  •   【13】

      砰!
      说时迟,那时快!

      阿浪挡在季容夕前面,鲜血迸出,他中弹了。
      不致命。
      可季容夕很清楚,第一颗不致命的子弹,影响行动,就会有第二颗、第三颗……总有一颗致命。因为这里是禁区,特种兵们有绝对优势,且陷阱无数。
      果然,阿浪的伤口越来越多。
      最后他停下来,靠着树干,一推枪膛,带血的脸看向季容夕,眸子深邃:“阿夕,怪我,没注意到埋伏,不然早送那群狗崽子上天了。进了这里出去很难,我冲过去当诱饵,你往那边跑,肯定能出去。”
      季容夕:“浪哥别说了。”

      季容夕很清楚怎么逃出去,他也会逃出去。
      但亡狼必须死在这里。

      阿浪咳了一下,一抹嘴一手掌的血:“阿夕,我一直当你是弟弟!”
      季容夕握紧枪支:“浪哥对不起。”
      阿浪打断他的话:“废什么话,你不熟悉路才进了这里,我不怪你。我多活了这二十年,足够了。黄泉路上,我妈他们早等烦了。”

      对不起,不是说这个。
      不过不重要了。

      “浪哥,对不起了。”季容夕头也不回地往安全的方向走去。砰!砰!砰!身后数声枪响之后,季容夕终于忍不住回头看:阿浪靠在树干上,浑身是血,脸看向自己,似在微笑,手中的枪永远地垂下了。

      ……

      季容夕按着疼痛的胸口,满头大汗,起了床,想弄点水喝。打开冰箱,什么饮料都没有。干脆拧开水龙头,弯腰用嘴接,哗啦啦,直接喝了个痛快,水花四溅,打湿了睡衣。

      没有对错,只有终点。
      然而,然后呢?
      抵达终点之后回首往事,如何面对这一地狼藉?

      季容夕打开手机,全是白维舟的未接来电。看着白维舟的照片,与往常看到的不同:白维舟是上挑眉桃花眼,但阿浪是扬眉深窝眼,为什么之前觉得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果然,轻微的臆想症。
      医生说过,当你从往事中释怀,臆想症就会渐渐消失。

      季容夕轻轻敲出几个字:“对不起,维舟,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敲完后,看了半天,又一个字一个字地消除。为了替阿浪报仇,无形中又将伤害白维舟,总而言之怎么做都不对。
      多希望这是一个任务,只有结果,而无对错。

      “醒得这么早?”陆洲给他开了灯。
      “渴了。”
      “你睡过一觉,眼圈怎么还黑了?”陆洲疑惑地问,打开橱柜,从一排营养液中抽了一瓶扔给季容夕,“喝点这个,解压很管用。”
      “是么?”季容夕接住却没喝。
      陆洲看出他心思:“怕我下药?我想报复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啊。
      自己已不在SLK。
      季容夕一口气灌完,痛痛快快。
      他喝不了白维舟给的,因为习惯,因为一张故人的脸。他却可以喝下陆洲给的,因为他欠着陆洲。
      阿浪必须死,而陆洲本该是路人却差点被他杀死。

      “陆尉将,我们见过没几次,总觉得你对我很熟悉?”季容夕缓过劲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熟到什么程度?”
      “看过你所有的汇报,知道你怎么摧毁SLK的,不过,仅此而已。”

      季容夕回到玉梭鱼。
      几千字的报告,换来了一张「合格」的成绩单。

      一见面,梁南就抱住他嚎「小夕夕你可算回来了我要被折磨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季容夕嫌弃地撑着他「压死我了你个二百五先把40公斤武器装备卸下来啊」,可怜的梁南,跟从煤堆里挖出来的一样,精瘦一大圈,两颗眼珠子乌溜溜的转,滑稽得可爱。

      这一个月,梁南遭大罪了。
      当然技术明显见长。

      盛岸背包一扔:“呦呵回来了,明天开始,你当梁南的观察手。”

      狙击队,一般两人搭档。
      一个是狙击手,一个是观察手。
      狙击手的全部精力都在狙击目标上,对周边的防备就弱了。观察手弥补了这一缺点,顾名思义,观察手主要是观察,对环境各参数的测量、分析、持续监视,给狙击手精准的建议。也可以说观察手是指挥,狙击手是执行。
      狙击手如果没打中目标,观察手还要补枪。

      两人静静趴着。
      各种鸟啊虫啊小动物啊从眼前跑过。

      一条长长的蛇优哉游哉地爬过,意犹未尽,在梁南的手边盘了两圈,梁南纹丝未动。

      等它爬远,梁南舔了一下嘴唇:“想喝蛇汤了。”
      季容夕笑出声。
      犹记得上次,一只蝎子掉下来,梁南一蹦三尺高,直接把一草地的虫子都吓炸了,这就是成长吧。季容夕拿起望远镜,脸色一肃:“目标出现!”梁南勾起嘴唇,眯起一只眼:“准备好了!”
      风吹过,晚霞正好。

      晚上归队,季容夕将装备一件件卸下来:“我非疯在这里。”
      梁南:“你要疯了我立刻殉情。”
      盛岸一个兔头砸过来:“殉你个头,尉将打不死你。”
      梁南单手接住,呆萌蠢地问:“他打我干啥?”

      一队人乐呵呵地吃完野外烧烤,又各自训练去了,什么数大米、穿黄豆、穿针引线等等,都是些基本功。季容夕也在训练:监督梁南训练。初夏的夜,萤火萦绕他们身边,黄光点点,剔透可爱。

      盛岸看了半天:“小季,你手不抖了?”
      季容夕:“嗯?”
      按照以往,他拿枪一久就会抖,就会窒息,但今天竟然没什么反应。季容夕紧了紧手腕,脑海拂过阿浪的声音「阿夕,我缺一个观察手,你留下吧……」

      不了。
      来生吧。
      虽然将你永远留在那里。
      至少替你报仇了。
      你所犯下的罪恶就像这个无边无际的黑夜。
      你的善像萤灯,只照亮一个人。

      所以,你必须死,而我也必须负疚前行。黄泉路上,再相见时,如果你气不过,再揍我吧,我绝不还手。——季容夕抚摸枪身,咔嚓,推上膛,微微地笑了。

      一个月后。
      陆洲又从新星回到玉梭鱼。
      陆洲下的第一个命令是:“盛岸,你把季容夕带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盛岸拿起手机:“季容夕,上来吧。”
      陆洲:“……”

      季容夕习以为常,反正陆洲非得让大家误会,他也不用解释了。

      今天的陆洲依然一身暗红制服,风尘仆仆:“白家的事,你知道吧,白维舟的爸妈闹离婚闹得军区众人皆知。”白母眼里揉不得沙子,心性又直,痛斥丈夫从不隐瞒,如今大家都知道白父“出轨”了,真真的名声扫地。
      “哦。”季容夕心说这位的光荣事迹可不止出轨。
      “这不是最重要的,白维舟的父亲竟然辞职了,他这级别辞职简直不可思议。你猜,是谁动的手脚?竟然是白景!白景是不是疯了!”
      “哦?是吗?”

      白景精明能干,身在高位,查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半周前,他颓废得吓人,一脸胡渣,找陆洲喝闷酒,喝着喝着就直骂白维舟他爸不是人。问怎么回事,白景也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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