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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脱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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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崖底沿着陡峭崖壁行走,入眼全是光滑凹凸不明显的岩石,这绝对没有人能上去。
“苏姑娘,看来只有从这里入手了。”花奕书和苏雅站在一处石壁下,这一处的崖壁一样的陡峭,只是没有那么平,崖上时不时的有树做依托,只要耐力韧性足够,应该可以攀爬,就是不知从崖底到崖上有多远,是否有那力气坚持到最后。
“嗯。”苏雅点头,“这也算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
“你在这等着我,我去试试?”他们打量着崖壁,花奕书把衣袖束起,就要去尝试。
苏雅一把将他拉住,“花奕书,你就不能等你伤口结疤了再出去?这么多天,外面要乱早乱了,也不急于一时。”这里虽然荒无人烟,多待几日也不会饿死。
花奕书皱眉,“你说的没错,不过……”花奕书看着苏雅明显消瘦的脸,心里越发的想要早些出去。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衣不裹体了。一时间瞬间苏雅玲珑有致的身体浮现眼前,一股热流直冲全身,他的脸莫名绯红。见苏雅没留意他,快速的转过身去。
以前宫女舞姬在他面前大跳艳舞,他都脸不红心不跳处之泰然,半分欲望都没有。一度被传出他有病不举,或断袖。现在……他怕是禁欲太久了?他暗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平复下来。
“我们今天先回去!”苏雅坚定道,丝毫没意识到花奕书情绪的变化。
花奕书点头,两人原路返回。
没走几步,猛地听到一声巨响,两人回头。就在刚才他们站的地方大拉拉的躺了一个人,身着青衣灰裤一副侍卫打扮的模样,明显已经晕了过去。
又一道人影出现在离地不远的崖壁上,正顺着绳子下来。片刻,跳下了地面。
一见地上晕过去的人,他面目扭曲,这人干脆就这样死了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抬眼时,看到花奕书,眼睛一亮。正扶起地上的人的手一松,啪嗒那人再次回到地上。这一摔竟将他摔醒了。
“这万枯崖底也太深了吧!公子掉下来没被摔死也怕变成残废了。”他絮絮叨叨的爬起来,“公子不在了,我们不是白费尽了。”
刚才那人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理都不理他,急忙向花奕书奔去,脸上既惊又喜,眼眶似乎都红了。
他激动道,“公子,太好了。青木一直坚信主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公子?那人一听,心咯吱一怔,扭头就看到了他们想尽办法也要寻得的主人。
“公子。”花奕书还未开口,一道惊讶欣喜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极欢快的脚步声。瞬间一人来到了他的身前。“太好了,王爷,你还活着。”
顿时花奕书额前划过三根黑线,冷笑道,“怎么?这么盼着本王死?”明显他将柏木的碎碎念听了去。
柏木忙摇头,“没有,没有,柏木一听说王爷落崖,生死不明,每天吃不好睡不好……”
花奕书懒得再听他废话,“回去还是做你的账房伙计去。”
“王爷,可不可以不要啊?”柏木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才升成他的贴身侍卫,偶尔用公费外出啥的,美死了,这一下又将他打回了原型?
“你说呢?”花奕书似笑非笑的挑眉。柏木扬起娃娃脸可怜兮兮的望想青木,企图让青木帮着说些好话。
青木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眼神示意道,活该。
苏雅看着这一幕,满目笑容。想不到花奕书也有这么好玩的手下?柏木?白目!这柏木果真够白目。
他们不在多说,准备了一番,打算离开崖底。
“公子,今天当真要上去?”青木担忧道。他没想到看似轻风淡云的主子满身是伤,一只手臂和腿似乎都抬不起来。
“王爷……”柏木跟着他们站在他们下来的地方,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也很是担忧,
“争取在天黑之前能到崖上。”花奕书严肃沉声道。
苏雅在一旁听着,也不搭话。看着垂直的崖壁,心里深深的忧伤,当真要用爬的上去?她连攀岩都没爬过几回,来爬这玩意儿?这确定不是要她的命?
“把外衣脱了。”花奕书毫无预兆的道,让三人一愣。
“王爷,你说啥?”柏木傻愣愣的看着花奕书。
花奕书不耐烦道,“你,把你的外衣脱下来给我。”
“呃?”花奕书一个冰冷的眼神甩给他,他打了个寒颤,轻轻哦了一声,乖乖的把身上还算干净的外衣脱了下来。
本以为主子自己要穿,没想花奕书接过衣服,直接为苏雅披上,“你将它穿上。”
苏雅惊讶,没有拒绝他的好心,只是他们的神情让她眼皮一跳,“我们真要爬下去!”
“怎么?苏姑娘还想继续呆下去?”花奕书挑眉,嘴上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是。我……”苏雅摇头,在花奕书嘲讽的眼神下,那句我貌似爬不上去卡在了喉咙里。不是她要示弱,而是这崖有多高?她能攀是能攀,在现代去攀岩最多十来米,那还是人工搭建的。而如今她有那个体力和毅力能撑到崖上?那不是开玩笑嘛!
“主子,苏小姐怕是……”青木看着苏雅,欲言又止。
苏雅衣裳略微破烂,长长的青丝胡乱扎起,精致小巧的脸上有一条结疤了的伤疤,本就显瘦的身体似乎更瘦了,当真应了那句弱不禁风!
苏小姐这模样,那里攀爬的了这样的悬崖峭壁。
花奕书知道青木的疑虑,神色平静道,“没事。我背她。”
这话一出,不光苏雅愣了,柏木也愣住了。
这还是他家主子吗?他们主子也会出手救人?柏木暗道。青木倒是淡定,自家主子每一次遇上苏小姐,都极有耐心!
他家主子怕是……
“王爷,你有伤在身,还是让柏木背这位小姐上去。”柏木不同意道。这种事那能屈尊自家主子,能救这谁谁谁就不错了。他听说主子就是救此人才落的崖。
他仔细打量着苏雅,虽然长得确实不错,但是不是过于美艳了点?
花奕书眼眸一闪,微扬嘴角,“苏姑娘,你觉得呢?”
苏雅刚想点头,瞧见柏木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心中一动,“呃!不用了吧?”照这架势,指不定到时他将她一扔,她就真的玩完了。
“主子,要不我们再等等?下来时和桑木他们约好,如果我们到黄昏时都没有上去,他们便继续来人下来。”青木道。
“既然你们找来了,再过不久,定会有其他人会得知消息,到时要上去就更难了。”花奕书凝重道。
“那我们动作快些。”苏雅也不在纠结,她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
“苏小姐,你……”柏木惊讶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我速度慢,你们先上吧。”苏雅笑道。抬头看着呈九十度的崖壁,心里五味杂陈,她刚刚果真应该答应那个很白目的柏木!
她现在能叫停吗?留在崖底也挺好!
后来当真还是要花奕书和他随从的帮助,她和他们才离开了崖底。以免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快速传出,不管身体再怎么难受痛苦,一上崖就和在崖上等着的人就极快的速度离开,不然到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京城里,城南最南边一处宅院,严府。
大气严肃的府门上,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严府二字,这二字是先皇在世时专门为如今的严老将军亲自而写,算是对严府的恩赐。
严府同其它官员府邸一样,比王爷侯府府邸小,比平民百姓要大。里面的整个布局简单而大气,让人一眼看去极为舒服。
此时,在严府花园的一处凉亭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一个头发半百却精气头极好的老人。他们的身前放着一盘棋,淡然自若的对弈着。
“曙光,今日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了。”老人也就是严老将军声音浑厚有力笑道。
“哎。”中年男子笑着叹了一口气,“严老,说来也是惭愧,前两天晚辈夫人在街上看着了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的长相与晚辈失踪的小女及其相似。内人不由得跟了上去,不想却见她进了严府。一番打听之下,得知那年轻女子是严老府中的客人。”中年男子顿了顿,见严老将军没有不满,道,“今日晚辈前来,正是想要见见那位女子,不知严老可否行个方便。”他知道严老将军不喜欢别人和他绕弯子,他不只得直接说出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哦~”严老将军一听,来了兴致,“曙光说的可是在我府中叫夏轻晚的小姑娘。”他知道夏曙光有个失踪了多年的女儿,他的要求也在礼。
“嗯,正是。当时我家夫人见着回去后就像失了魂似的,我一直说不可以,她非让我来看看。”她说世上那有那么巧的事,长相一样,名字一样,却不是一个人?所以让他来看看。
“原来如此。这夏丫头当真不错,对我家小白极好。”严老将军爽朗笑道,虽然这夏丫头是个孤儿,但是他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爽朗,不扭捏,对他的胃口。
这时花园里出现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男子身着白衣,面容英俊,神色淡然;女子身着带纱淡青衣,长相甜美,浅笑嫣嫣。这两人正是被严老将军所救,强行带回严府的夏轻晚和君墨白。
君墨白的伤已经结疤,夏轻晚恢复了以往的活力,陪着君墨白在花园里来散散步。
“小白,没想到你会是严老将军的外孙。”夏轻晚神色愉悦道,高兴的像是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外公般。
“嗯。”君墨白点头,脸上没有半分高兴的表情。想到严将军对他说的话,他的眉头不自觉皱的极深。
君墨白没想到他娘那封信里写了这么重要隐晦的事?他既然傻傻的做了一回送上门的鸭子?
做严老将军的外孙是不错,但是做天子的儿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活了二十几年,现在知道对他那般好的君父竟然不是自己的生父?现在因他而将这个事实道出,他以后如何面对将他当成当家人来培养的君父?
“小白,今天可好些了。”严老同夏曙光对弈完一局,从亭里走出来。
“嗯。好多了。”君墨白的眉毛跳了跳,他能不接受这个称呼吗?自从知道夏轻晚喊他小白,严老将军也就是他外公就一直这么叫他了。
“严爷爷,今天没出府呢?”夏轻晚甜甜的叫了一声,她本应跟着君墨白称呼为外公,但觉得严爷爷更显得亲切些,就一直这么喊了。
这可是极讨严老的欢心。
“嗯。晚晚又来陪小白了啊?”严老呵呵一笑,那在地牢外佯装严肃喜怒不见于色的古板形象早就不见了踪影。
“嗯嗯。”夏轻晚笑着点头,见严老身旁的中年人一直看着她,她疑惑好奇道,“这位是……”
严老身旁的人身着灰白衣裳,面容慈善,气质儒雅。看他的风度便知这人的身份不低。年轻时,想来也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美男子。夏轻晚不由得对他生出一种本能的好感,像是这具身体对他与生俱来的好感!
此时夏曙光看着夏轻晚出神。如果不是真的巧合,那他该是他的小女无疑了,和他的夫人竟然那样相似。
当年他的小女失踪时差不多已经12岁了,与那个时候相比模样丝毫不差,就是长高了些,成熟了些,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该有的模样。
看她的神情,她怕是不记得他了?
严老道,“这是夏太傅。难得悠闲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夏太傅有礼。”君墨白和夏轻晚道。
神情有些异样的夏曙光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怕一开口就露出自己的心绪,就就此作罢。
随后君墨白和夏轻晚就离开了。
“像,真像,看她的样子怕不认得我。”待他们一走,夏曙光就有些失望叹道,“也不知是不是小女!”
严老笑道,“我听小白说,他遇上夏丫头时,夏丫头就是一个人,听说还失忆了。”
“她失忆了?”严曙光眼睛一亮,激动起来。
“嗯。”严老道。这话也并不是安慰他,是他真觉得夏轻晚有可能是夏曙光的女儿。
夏曙光感激道,“多谢老将军了。如果她真是小女,曙光真的感激不尽。”
“那里。”严老道,“那天带夏夫人来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是啊。”夏曙光高兴道,“是不是我家小女内人一看便知。”
等到了第二日,夏曙光下了朝就带着自己的夫人来到了严府。来的时候,夏轻晚正在想着怎样在古代做生意发财就被叫去了大堂。
大堂里,不光严老和严老的儿子儿媳在,还有昨日见过的夏曙光,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夫人。
漂亮正是夏夫人。夏夫人一听相公说夏轻晚失忆的事,就着急的今天来了。夏轻晚一出现在她的眼里,她的眼神温柔地就像要滴出水来,直觉告诉她,夏轻晚就是她的女儿。
待她小心翼翼看到她胸前的一颗红痣时,她断定夏轻晚就是他们女儿无疑。
夏轻晚去时不以为然,等到出大堂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一脸懵逼,这转折?她竟然一不小心成了当朝太傅之女!
就因为胸前一颗红痣,夏夫人就认定她就是他们失踪几年的小女夏轻晚!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就在夏轻晚被接回去夏府时,当今皇上来了口谕,让严老将军带着君墨白去皇宫面圣。
几天前,严老将军便进宫了一次,本早应该有消息,却到如今才传出面见的消息。
本打算出府的君墨白一听说这个消息面无表情的脸冷漠如冰。
既然他娘隐瞒了二十几年,为什么如今要将这事拿出来?即使他来京城会遇到危险,君父的面子官府还是会给几分吧,不说不找茬,至少也不会太过于为难。
而现在告诉了严老将军,皇上也知道了有他的存在!他娘不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才从未提起的,不是吗?现在……
“小白,放心,没事。”严老道,“既然你娘让你回来了,我就必不会让你受委屈。”虽然他的心中也有几分困惑,但君墨白是他的外孙是皇上的儿子这是不容置疑的,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相信的。
哎,等见到自家女儿了,他定要问问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君墨白点头,心情复杂的跟着上了马车。
在他的记忆里,从始至终,他娘对他君父的态度都是温和而有礼的,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时的柔情爱意。而君父,对她娘也是温和有礼,从来不会在她的院子里过夜,
以前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想来竟是另有原因。
待后来离宫时,君墨白看着身后的偌大宫殿,他冷漠坚定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茫然,他从一个商贾之子变成了皇家之子,这跨越如此之大!让曾经他坚定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动摇?
原来一个人的命运转折,竟然可以这样的大,堪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