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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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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早上的时候,我一边帮朔筱重新梳头发,一边问着纠结于衣扣的朔沉,“今天是去看三毛还是看石门?”
说起来,朔沉这个小鬼平常并不会为衣服上的那些扣子想现在这样纠结一个多小时的。当然,这个“平常”是要除去要回揍敌客家的时候。
虽然我有时会等他对着扣子纠结了若干个小时,直到说出取消今天回揍敌客家的决定这类的话。他就会刚好纠结完,并且一脸平静的说,“哦?今天不去了啊?嗯,好的。”
……
每每此时想着左右是自家儿子,对着自己耍耍小聪明小名堂之类的话,让他得逞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不论是朔沉还是朔筱都不会因为一点小把戏得逞而不晓得天高地厚。就知分寸这点总让我满意。
这也让我认为不随意端出家长的架子的话,确实还是不错的。
“嗯,kaasan其实我比较想在家里睡觉。”在我接手了他那纠结了近一个小时的扣子的时候,朔沉很是不清不愿的说道。
两下子解决了他的“扣子问题”,抬手屈指敲了他一记。朔沉摸着额头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们看三毛好了。”
闻言,我感觉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
所谓的“看石门”和“看三毛”在于用蛮力与用武力。
虽然我一直崇尚武力,而他这次的选择很怪。
在我包含询问的目光下他扭过头说,“我懒得再推那石门了。”
我理解的点头。那种事情,就我自己而言是觉得十分麻烦的,两个小鬼再觉得新奇也该厌了。
朔筱平静的小脸上看不见丝毫肌肉牵动的痕迹,施施然走过来插了一句,“kaasan,我也赞成看三毛。”
实话是,其实我从小就对于推门游戏没有什么好感。
……
在火车上咣当咣当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转飞艇到枯枯戮山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顺路搭了观光车,我打了个呵欠,第N次鄙视这里的交通工具太慢太落后太浪费我时间。
针对于这个时间交通落后的原因我最终是没有将这个问题想出个确切的结果来。抬眼看去,观光车就已经到站了。导游小姐挥舞着她的小红旗下车,从她口中蹦出来的那些个介绍,大多是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让我这个家在这里的家伙心里只觉得怪惭愧的。
这样想着,领着两个小鬼头下了巴士径直向巨大的黄泉之门走去,听到导游紧张阻止的话,好心的回答
“……嗯,我就是来找他们的。”我对导游小姐微笑的点了点头,原本想说的:“我就是住在这里的”的话为了安定而吞回。
领着两个小鬼继续向前,走到了巨大的黄泉之门边上小得可悲的值班门卫室门口。门卫室坐了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好久不见了,丝西伊小姐。”他颇为熟络的和我打招呼。之所以显得熟络不外乎是因为我是姓揍敌客的这家人里面,性格最为贴近普通人的那个吧。
我从墙上挂着的大堆钥匙中取下一串来。“啊,好久不见。”
他不说话表示我随意。
我拍了拍两个小鬼的脑袋,说道,“走吧。”末了回过头来对皆卜戎说,“啊,钥匙我一会就放门口,你收一下。”
“知道了。”他点头应下,貌似有些无奈。
黄泉之门,我是从来没有推过的。反正是进去了就成,一般我不讲究那么多。
所以,我第一次进门的时候,也是由把我从流星街接回来的梧桐推的门。之后每次两个小鬼头“看石门”去,我就去和三毛交流感情。犹记得第一次交流之后,它就住院罢工了两个多月让我破财。
当它第N次出院上岗,老爸席巴对它修改了命令。而之后,我在它眼中看到了解脱。让我心里泛起的那么一丁丁点忏悔之意也立即烟消云散。
思及此,不胜唏嘘,回头招呼上两只小鬼头就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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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去,三毛就将它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在随后进来的朔沉抬手摸了摸它脑袋之后,转身走了。
朔沉拥有的类似催眠的手段极为让我不齿(眼红)。而且他的能力完全开发出来前,我曾狠狠担心过,结果是因为这担心我被狠狠的笑话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回首让人闹心。
叹了口气,走神间,已经带着两个小鬼走到了第二道“关卡”上。
“丝……丝西伊大小姐……”守在此处的揍敌客家管家见习生卡娜莉亚出声道。
见到她的时,总不由自主的会让我回忆起几年前我出任务回来,碰巧碰上的壮观场面啊。
——那可是一地全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类躯体啊。
看着如此惨烈,淡定而过的我过还颇有气度的对仅剩的几人打招呼。依稀能够想起来,我说的是,“怎么,有客人吗?你们好,我是丝西伊?揍敌客。”
然后,貌似只有十岁的卡娜莉亚却平板的回答我说,“不,大小姐。他们起非法入侵。”
听了这个说法之后,我当即稍回忆了下,想起了私闯民宅是个多么恶劣的行为,不满的说,“那可真是不光彩的行为。”
这确实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就好像有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摸进你家一个感觉。
其实,这个话说出来的时候,闯入的大批猎人已经被她伤了一大半了。我说完话后,就越过她继续往里走。认真计较的话,我多多少少显得有点随意了。
在那之后没多久,我听说,在我走后,活着和我打了照面的也光荣了,同时那条路上血流成河。
相比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我听到之后的唯一感想是,这几天里最好多下下雨。不然这一地的血,总是觉得怪恶心的。有些景象虽然看了若干年,却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就好像不见得谁都能因为在垃圾堆里待多了就不会觉得垃圾恶心,反而更加讨厌它们——我就是这一种。
当适时,我顺口将这个想法说给同座的和我一起看报纸的席巴老爹,他对于此很赞同。
从记忆里拉回神来,看了看眼前躬身呈九十度的卡娜莉亚,我秉持着一向的和善同她打招呼道,“日安,卡娜莉亚。”
“日安,丝西伊大小姐……”她直起身来,很窘迫的回应我的问候。轮到两个小鬼很有礼貌的对她说道,“日安,卡娜莉亚。”
比起对我的窘迫,卡娜莉亚回应朔沉和朔筱时则显得自然许多。这让我突然觉得多年来,我所尽力保持的好脾气形象似乎做的很是失败。
伸手过去,一边牵了一只。我问道,“现在家里有谁在?”
“并没有见外出,应是都在的。”听卡娜莉亚这般说,我了解的点头。拉着两个小鬼道,“我们走快些,不然明天才能到主宅。”末了转头同卡娜莉亚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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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一直希望这路上能有代步工具。可惜到现在也还是希望。
辛苦的步行,想想玩赛跑游戏,跑得不见影子了的两个小鬼。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老了。
十分钟之后,终于见到了主宅的影子。
面对那黑洞洞的石壁加甬道入口,我扭头。转身多走了几步找到一处比较正常的花园庭院以及大门。我看着这个显得很是正常的正门,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这才是正常的房子应该有大门的样子。
而那种长长的甬道入口,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正在走向老变态不能见光的地下实验室。从光明的正门走进去之后,屋内立即反差的阴暗下去。冰冷的石料垒砌的墙壁,阴暗的走廊长长延伸着好像走不到头。
顺着走下去,好久之后才见到了尽头,界面豁然开朗,宽阔的大厅不算明亮。才适应了暗淡下来的光线,便听到:——
“嗯?回来了啊,丝西伊。”大厅里站着的是祖父桀诺。目光借着微光他扫过他身上挂着的“一日一杀”最适显眼,稍作调整之后才恢复自然的招呼道,“日安,祖父。”
话才说完,祖父微颔首,这个空隙间还没有来得及有人说出第三句话,大厅右边那里另一条走廊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几乎不存在的脚步声。
我自然扭头看过去,看到的却是奇牙。并且在他睁大的一双大眼睛里,我看到的尽是“我走错路”的几个字样。
我很少深究为什么只要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到达某处,突然发现我也在那里的时候就会出现奇怪神色,依旧很和气的对他道,“好久不见,奇牙。”
奇牙偷偷的瞄了瞄四周,最终挂着一脸不甘不愿的表情,拖着步子过了过来,眼睛瞥向别处不看我,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姐。”
看他这样子,我积压了好久的迷惑又一次出现。我从来不像伊尔迷那样常年面瘫。明明是属于常年面带笑容的那种。可是为什么每每奇牙一见到我,就一副面临豺狼虎豹的样子?
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的那些个训练也是我接手处理安排的。糜稽也是,不过在那小子越来越胖了之后,他就转走技术型路线了。
说跑题了,说回奇牙。揍敌客家的孩子三岁后开始起步训练,亚路嘉和我当初一样被空投去了流星街,家里当时留下的就是奇牙。可以说他在六岁之前的训练全部是由我着手的。而我则可以摸着良心说,在这段时间里,绝对没有恐吓虐待过他。
……所以,我特迷茫。
没有多去理会奇牙,我扭头向祖父问:“今天有什么活动吗?”说话着,我把两个小鬼头向祖父桀诺推了推。因当初没有将他们交与家里训练,所以每次回来两个小家伙都需要和家里人被掴击两下以检测他们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偷懒。
作为生母的本人在两小鬼被掴击的时很心疼,但就另外一方面而言,我是绝对相信两个孩子都是绝对优秀的。终究说来就是我从来不担心他们安全问题或者可能受伤。我坚信。
对,就是这样的笃定。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看看两个小辈进来进步到什么程度了。”祖父桀诺看了两个小鬼头一眼后轻描淡写的回答。之后就带着两个小鬼转身,末了补充道,“难得回来一次,就把之前的单子给结了吧。”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唔唔的应下,“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