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晋江文学城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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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场戏的背景是在赌|场里，周围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导演助理刚打板宣布开拍，几十号人就围在她身在的桌子周围，看着桌面上小的不能再小的点数嚎叫起哄。
正前方一身黑衣的男人撸撸袖子，挑衅地看着她扬扬下巴，“怎么样吴小|姐，你又输了。这次你可不能赖账了。”
吴佩玉旁边小厮赶紧掏掏口袋，苦着脸半弯着腰冲着她道，“小姐，这…这，咱没有多余的钱了。”
赌场太吵闹，为了让对方听见自己的话，小厮只能提高声音说话，却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听见，口哨声此起彼伏，嘲讽也随之而至。
不知道是谁高声呼喊一句，“二小姐拿不出银子，就用胳膊抵债吧。”
方才说话的黑衣男人立刻抬头，正要笑着应和，突然看到“吴佩玉”抬腿踩在脚边的矮凳上，修长笔直的美腿从旗袍中露出。男人觉得那条腿白的发光，在昏黄的赌|场灯光下，照得他眼睛发昏，要出口的话都堵在口中。
吴佩玉挑眉看着他，精致的眉峰蹙起，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冷意，“你敢。”
黑衣男人还没想好说什么，就看到吴佩玉抬脚踢掉了疯子凳子，款款向他走去，腰肢摆动，姿态优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儿上。最后停在他身前，抱臂看着他。
前面这些对话，书中都有描写，但没具体说每个人的站位。褚南清这么一步步走到男演员身旁，风风韵韵意态多姿，她小时候就上过形体课，知道怎么走路最有气势，怎么摆动腰部最显柔美，直接把男演员看愣了。
就算搭戏的演员停了两秒就回神接上台词，也没收住刚才视线瞬间的放空。
这场戏随着演员走位的变动，原本镜头是要从吴佩玉的背影拉过去，停在黑衣男演员的脸上，但他这一愣神太明显，这一截镜头，当然用不了了。
导演助理侧头看了眼王守斌，却见王守斌摆摆手，暗示他先不要动，接着低声道，“把刚才那段镜头换掉。”
两人已经配合八年多，助理一下就明白王守斌的意思，他跑到摄像旁边，给他打手势让他把镜头切到褚南清身上。用褚南清的镜头，代替刚才男演员出神的镜头。
这就相当于给褚南清加戏了。
不过导演助理想想褚南清刚才那几秒钟的惊艳，觉得她当的起这多出来的镜头。
一边的演员们还在接着拍。
黑衣男人目光在吴佩玉身上上下流连，“哎，这么美的姑娘，怎么能少一只胳膊呢？”他摸摸下巴，看着吴佩玉，“吴小姐要是拿不出银子，卖身抵债也是可以的。”
“是么？”
吴佩玉冷冷盯着他，目光像是侵染着冰刀，看的男演员脸上的调笑都快绷不住。
到嘴的台词又忘了个干净。
看着拍摄镜头的王守斌皱眉，感觉又要重拍了。剧组经费有限，而录像带也贵，多拍一次，就多费一次录像带，也是在燃烧经费。能不重拍，当然就不重拍。
但演员忘词，这不重拍根本拍不下去。
旁边的导演助理也暗叹口气，正要宣布重拍，下一秒，褚南清突然笑起来，整张脸光艳逼人，赌场里不论男女都安静下来。
男演员被这一笑勾动了心神，他双手撑在赌桌上，正要再开口，突然感觉手边一凉。
紧接着“叮”的一声，一把匕首插在他手边的桌台上，距离他的小拇指只有两厘米，在灯光下泛着寒冽的冷光。
褚南清饰演的吴佩玉，单手抚摸着匕首手柄，收起脸上的笑，宛若精魅的脸登时淡漠得有些阴狠，“钱还要么？”
吴佩玉很瘦，匕首又细，从袖中拔出时，速度极快，男人完全没有看清。
他手边的匕首泛着凉气，阴暗的灯光下刻意压低的女声就像催命的符纸，黑衣男人登时被吓住，慌张摇头。
吴佩玉迅速转身，拉上身旁小厮，“快走！” 而后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窜走。
黑衣男人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被唬了，脸色黑如锅底。扮演黑衣男人的男演员就算忘词也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踢了脚旁边刚才还起哄的众人，怒声斥吼，“看什么看，赶紧去追啊！”
导演助理这才在王守斌的示意下打板，宣布这场结束。
褚南清停下奔跑的脚步，收起故意装出来的紧张，走到导演旁边。
王守斌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半天憋出一句话，“改得不错。”
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夏鸢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冲着褚南清狠狠点头，“非常不错！”
原书中虽然有吴佩玉赌场赔钱跑路这段，但那时吴佩玉是被狠狠宰了一顿，还压了手印，画押签了一大笔赔款。吴佩玉毫不在意地签了，又偷偷跑路，等到赌场的人上家门要账，才把干的好事说给吴家人听，吴家二老气的半死，也不得不给她垫付了赔款。
但经过褚南清的改动，虽然吴佩玉还是没赔钱就跑路了，下一场戏还是要拍赌场人员上吴家讨债。
可和后期吴佩玉的转型联系更加紧密，整个角色瞬间丰满起来。之前的吴佩玉只是前期惹人嫌，后期小可怜。现在的吴佩玉则多了一份果感和机灵，对没看过原著的观众来说，这样的吴佩玉可能更有戏剧效果。
而对于看过原著的粉丝来说，这段改动对情节影响不大，而且让吴佩玉更加讨喜。
最关键的是，男演员的忘词经过这么一改，完全看不出来了。
褚南清乖巧点头回应王守斌二人的夸奖，“谢谢。”
夏鸢眼睛亮亮地笑死来，喜欢的人改了自己笔下最爱的故事，让她激动地胸口微麻。
而王守斌瞥了眼她手上的匕首，心中对褚南清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褚南清手上的匕首是剧组准备好的道具。
是书中吴佩玉珍藏多年的匕首，也是吴佩柔小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手柄上镶嵌着无数宝石和玉石，刀锋锋利切金断玉，一直为吴佩玉贴身佩戴。
书中吴佩玉很少拿它出来，平常也就拿出来擦拭，一直到了剧情快要接近尾声，才为了自保用了一次，揭露出送她匕首的对象，也算是本书吴佩玉外恶劣内柔软的情感支线的一条线索。
所以褚南清此时拿出这把匕首并不算超纲。
王守斌难得的笑了一下，剧组气氛瞬间轻松，褚南清余光看到那个忘词的黑衣男人也松了口气。
剧组拍戏并不容易，一个情节往往需要反复拍很久。而今天一天拍完了两场重要的戏，王守斌非常满意，语气也温和许多，甚至没有责怪男演员忘词的事，直接就让剧组人员回去休息，今天提前结束，
而后转头对着褚南清道，“明天上午五点来化妆，明天有场外景戏，化完妆在这儿集合准备出发。”
褚南清点点头，看着导演和助理他们开始忙着安排外景的东西，就去更衣室换衣服。柳絮跟在她身后，把她衣服递给她。
等褚南清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夏鸢不知何时站在了更衣室门口，探头探脑往里面看。褚南清打开门的时候，正和她四目相对。
夏鸢，“……” 害羞。
柳絮也站在更衣室门口，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歪头看夏鸢的脸，清秀的脸上全是疑惑不解。
褚南清知道她还沉浸在夏鸢夏瑜相似的脸上，转头看向夏鸢，“有事吗？”
她刚说完，就见到夏鸢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来一杯烤奶，双手托着递给她，“我记得你上次喝的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褚南清低头一看，就连袋子上的纹路都和上次柳絮给她买的那杯一模一样。她不忍心告诉夏鸢，上次她拿的那杯烤奶只是让柳絮随便买的，“谢谢，我很喜欢。”
夏鸢连忙摆手，脸上又开始冒红云，“不，不用谢。”
她送完东西就小跑着离开，速度快的像是有人在追她，看着就像只小兔子。
褚南清看着她的背影轻笑。
而柳絮虽然单纯，可很有礼数，心中虽然疑惑，但一直等夏鸢走了才轻声开口，“褚姐姐，飞鸟编剧的模样和夏老师好像啊。”她皱眉，“而且，两人都姓夏。”
褚南清双手捧着手里的烤奶，低头看着烤奶的盖子，半晌悠悠道，“可能是巧合吧，世界这么大，总有那么几个人会长得像。”
接下来两天的拍摄，都是清早五点多就化妆然后拍外景，夏鸢可能有事，再没有来过。褚南清的戏份不多，但很零碎，尤其是到了中后段，片段开始多了许多，所以每次拍摄，褚南清都要在片场等戏。
经过第一次惊艳的苏州评弹，和上次极限救场，剧组演员对褚南清科班出身的演技有了一次新的认识。和褚南清说话时也尊敬许多。
而每次合作拍戏，褚南清总能让他们对她的演技又更进一步的认识。
转眼间到了周四。
之前拍戏的时候，褚南风已经替褚南清给剧组的人说好了，周一上午和周日下午是她的上课时间，这两段时间是不拍戏的，她要回学校上课。
所以这天下午，就算褚南清上午拍戏再累，还是托着身子去了学校。当然，柳絮身为她的监督员，也要一同到场。
而两人把车停在停车场，走进教室。经过上次不愉快的上课经历，褚南清机智地选择了教室靠边的位置，而且在第七排，比较靠后。
她刚带着柳絮坐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款款走来。
两人像有心灵感应，同时抬头，目光隔着大半个教室撞在一起。
褚南清，“……”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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