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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乔安松 ...


  •   宁清远长得像个面相清癯的老师,实际上是个典型的商人。三分之二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只留下三分之一给家庭。这三分之一中,大半的给了林霜和女儿宁月,剩下点边角料给大女儿宁心。

      这还是林霜进门之后才有的变化。

      宁心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他对家庭半点心思都不肯用,回家的次数还没去酒店的次数多。宁心妈妈常年见不到丈夫,结婚两年日日以泪洗面。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结了婚就不再工作,专门照顾丈夫。哪知道最后连丈夫的面都见不着。

      还好老天给了她一个宝宝,让她得以寄托感情。

      自从有了女儿,宁清远回家的次数稍多。宁心妈妈一看女儿比她能留在丈夫,就生怕女儿调皮会惹宁清远不高兴。在宁心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每天教导女儿要乖顺听话,要会讨爸爸欢心,不要给周围的人惹麻烦。

      如此谆谆教诲,成功地把宁心教成了包子。

      宁心从刚学会说话开始,就非常懂事。

      安乔松和他弟弟过来家里玩,小男孩调皮踩坏了她心爱的玩具,她哭都不带哭一声的。默默地把破损的玩具放回去,另外拿一个去玩。

      幼儿园里有人打她了,她也不闹,带着一脸的抓痕回家,也不去哭诉。妈妈都心疼的掉眼泪了,她还能细声细气地安慰妈妈,放佛受欺负的那个根本不是她。

      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等爸爸,把幼儿园里发的糖果啊水果啊留给爸爸吃。

      爸爸不回家,她也不会吃一口,留给爸爸的,那就是爸爸的。等到糖果化了,水果烂了,宁清远还没回家,她就把东西扔掉,重新找了别的继续等爸爸。

      温顺、懂事、执拗地等爸爸回家。爸爸回家了,妈妈就不会哭了。

      ……

      宁馨在一阵又一阵的头痛和眩晕中,重新过了一遍小宁心的童年生活,回忆太过真实,让她几乎忘记了这是穿书。写这本书的作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以后打脸能打得爽,把女主的童年塑造的非常憋屈,非常包子。

      前世她虽然是个孤儿,但是24年的孤儿生活加在一起,都没这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小包子宁心过得憋屈。

      脑袋很疼,她痛苦地呻/吟出声。

      手上微微一动,察觉到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只觉得柔软滑腻,手感极佳。
      正要再摸两把仔细辨认清楚,耳边有人隐忍说:“睁开眼。”

      咦?
      宁馨从善如流地睁开眼。

      十五六岁的男孩眼睛里像是装了星星,薄唇紧抿,正微微蹙着眉看她。眉眼之间的英气和冷冽,有种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俊美。是真正的面冠如玉。

      乔安松?
      宁馨一愣。

      宁心对这个乔安松可真的是记忆深刻。

      宁心小的时候,乔家还没搬家,乔安松和弟弟乔安柏经常来串门。

      看见宁心在门口等爸爸,乔安松就会揪她的小辫子,嘴巴很坏地叫:“你爸爸今天不会回来的。小傻子,出去玩呀 。”

      宁心被他拽疼了,会咧一下嘴,瞧着是个想哭的样子,但是一看在一旁叹气的妈妈,就会把泪水憋回去,按住头发根,忍着疼拒绝:“我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说今天会回家吃晚饭。”

      乔安松气急,松开小辫子,不想再跟宁心说话。

      乔安柏是乔安松的双胞胎弟弟,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揪宁心的小辫子。有时候还会搬小凳子陪着宁心坐一会儿。宁心要等爸爸,他就会低低地说一句:“我去帮你看看你爸爸的车回来了没。”然后跑去外边踮着脚尖等。

      宁心坐在小凳子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定在了乔安柏的身上,小嘴巴微微翘起,抿着嘴偷笑。

      乔安松看见了,气哼哼地揪住她的小辫子:“小傻瓜!”冲出去拉起弟弟就跑回家,不肯再让他帮宁心。

      所以就算是很乖很乖的宁心,也会在心里偷偷地讨厌一下乔安松。

      乔安松又扯她辫子了。
      乔安松又偷吃她留给爸爸的糖果了。
      乔安松又把芭比公主的头发扯掉了。
      乔安松又打小朋友了。
      乔安松又说她丑了。

      乔安松……他才是个小傻子。
      小宁心受了委屈,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抱怨一句。

      ……

      想起他以前捉弄宁心的时候,又看着他缓缓逼近的脸颊,宁馨真的觉得眼前的这小孩实在是太……欠揍了。

      乔安松单只手撑着床,目光在宁馨脸上逡巡,慢慢地移到唇上。看着床上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女孩,双目沉沉,慢慢地俯下/身,像是发现猎物一般缓缓地逼近。

      两人呼吸相闻。

      宁馨能看到他瞳孔中小小的自己。

      彼此的气息胶着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男孩单手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唇边温柔地婆娑一下,低喃着靠过来。

      “宁心……”

      宁馨眨眨眼,一挥手——

      啪。

      乔安松捂住脸,先前的冷冽沉稳消失殆尽,语调夸张地问:“你打我?”

      宁馨甩甩手:“打你怎么了?对付小色狼就得这么办。”

      乔安松狠狠地盯着她,嘴巴几乎抿成了一把小匕首,然后薄唇轻启,微露皓齿——
      “丑八怪。”

      “你骂我什么?”
      宁馨觉得挺好笑。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现在的宁心,怎么着都挨不上这个词吧?
      这孩子不光调皮还眼瞎啊?

      “丑八怪!”
      乔安松又说了一遍,揉着脸愤然又嫌弃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是陈雅茹?你全身上下哪点能看?我用的着色你?”

      陈雅茹?

      宁馨想了想。
      她是湘城一高的校花,是全校男生们心目中的女神。
      为人挺傲气,是个高冷的美女学霸。
      不过,听乔安松这意思……似乎是更想色陈雅茹?

      小屁孩还挺能挑。
      宁馨上下扫了他一眼,小身板还没发育好呢,就想这么多。

      乔安松被她看得不自在,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宁馨挑眉:“原来如果是陈雅茹在这里你就会色了……”

      乔安松一愣,霎时明白她刚刚在想什么,小脸涨红,气急败坏地说:“我是说,就算是陈雅茹在这里我也看不上,何况是你这个丑八怪!”

      “……哦。”宁馨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人家陈雅茹上赶着来追你似的。”

      “那是当然……”乔安松得意地仰起头,正要再说两句,忽然发现手还被她抓着。于是扬起左手,使劲晃晃:“松开手啊,你傻了吗?”

      “我一直抓的是你?”
      宁馨松开手指,乔安松手腕上露出一圈青紫的指痕。

      “不然你以为是谁?”乔安松没好气地缩回手。

      宁馨瞥了一眼他的手腕,奇怪地抓过来仔细看:“你这手也太嫩了吧,还是我抓的太用力?不好意思……”

      “呐呐呐,”乔安松总算逮住证据扳回一局一样,指着她抓着不放的手,得意洋洋地反问,“铁证如山,现在是你想色我了吧?”

      “谁稀罕。”宁馨嫌弃地松开他的手。

      “小色女丑八怪。”乔安松甩了甩胳膊,正要去揉揉手腕,转眼看见右手拇指尖上沾着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突然发呆的宁心,一伸手抹在她脸上:“也不能白挨一巴掌,再给你抹回去吧。”

      宁馨没防备,只觉得脸颊被大力地碾过,脸皮都被搓变形了。

      乔安松奸计得逞,指着她的脸哈哈大笑。

      宁馨揉揉脸,摸到一手的血渍。
      这个坏家伙!
      她坐起来,伸着胳膊要去打他,乔安松敏捷地跳开,还顺手扯她头发。

      宁馨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捂住头发根,恼怒地瞪他。
      宁心的感觉没错,乔安松是帅,可惜是个皮小子大混蛋!

      乔安松在床边又跳了两下,见宁馨停住不抓他了,还特意跳回来拍她。宁馨一动,他又跳开。小孩儿似的逗着宁馨去捉他。

      “幼稚死了。”宁馨脑袋晕的厉害,伏在床边休息。

      乔安松跳回来,歪着头看她。

      “你怎么了?”

      宁馨看见他的白球鞋,捂住胸口呕了一声。

      “啊!”乔安松惊慌地跳开,“你干嘛?”

      宁馨无力地摆摆手,实在是晕眩的厉害。

      乔安松皱着眉,看着她这幅模样,脸上慢慢地白了:“不会是摔出来脑震荡了吧?”

      宁馨没说话,又呕了一下。

      “你等着,千万撑着别死!我去给你叫医生!”乔安松急切地拍拍她的肩膀,“千万撑住!”然后哇啦哇啦蹦下楼,大喊,“宁叔叔,快叫医生!”

      “……”
      混小子,你才要死了呢,我刚活过来,什么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可能会死……

      她抓住床单,竭力支撑着,终于在听着楼下纷沓的脚步声时,再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晕眩,扶着床头闭上了眼。

      ……

      “醒了没?”
      “没有。”

      “醒了没?”
      “没有。”

      耳边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急躁一个沉稳,一问一答的吵得宁馨睁开眼睛。

      “醒了……”乔安松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扭脸看见宁馨睁开眼,大喜过望:“丑八怪醒了!”

      “乔安松。”宁馨捂住头:“你吵死了。”

      乔安松抱着胳膊,得意地挑眉:“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一直叫你,你哪能醒这么快。”

      “……”
      吵醒一个病人,还如此厚颜无耻地邀功,宁馨无言以对。

      “哥,你别逗她了。”
      乔安柏坐在床边,帮她掖掖被角,拿起床头的水杯试了试水温,低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热水。”

      这就是乔安柏了。

      宁馨盯着这个与乔安松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脑海中浮起原主宁心的记忆,一幕又一幕的都是乔安柏帮忙解围,乔安柏帮她赶走欺负她的小朋友……

      “谢谢。”她微笑地看着他。又帅又好,他应该就是男主了吧?

      乔安柏微微一笑,眉眼温柔。
      他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半杯冷水,端着纸杯晃了晃,感受到纸杯的水温应该是均匀了,才把水杯递到宁馨唇边:“先喝口水润润唇。”

      宁馨下意识地舔舔唇,舌尖触到干涩的唇瓣,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小男孩照顾自己,她接过水杯:“我自己喝。”

      乔安柏没有坚持,盯着她喝完水之后,接过空杯子:“要再喝一杯吗?”
      宁馨看着他,点头:“要。”

      乔安松跳过来,一把夺过杯子:“我来接!”
      猴急地蹦到饮水机那里,一边接水一边说:“丑八怪,下次宁月推你你就推回去嘛,这次撞成这样,脸破相不说,还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早上新闻还说有人脑震荡死了……”
      “嘶!”
      他手上一抖,一杯热水洒出了大半,地上湿漉漉的一大片,他把杯子挪到另一只手里,瞪宁馨:“我说的你记住了没?说那么多把水都撒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宁馨看着他为了不踩到地上的水,人站得离饮水机半里地,伸着一条长胳膊撑着墙,非常夸张地接水,无言地说:“乔安松你别接了,我不喝了。”

      乔安松单只手点了下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捏着纸杯回来:“我都接好了。你再说一遍不喝个试试?”

      宁馨看着那被烫得变形,外边一圈湿漉漉的纸杯,完全没有喝水的欲/望,她摇摇头:“我不喝。”

      “你个丑丫头!”乔安松怒。

      “哥。”乔安柏拉住他,接过水杯把水倒掉,然后把空纸杯扔进垃圾桶,还顺带抽出一张纸巾给乔安松擦手,“宁心她刚醒,不用喝这么多水。”

      乔安松把手拽出来,不让乔安柏碰。伸手点宁馨的脑袋:“你就会找事。”

      宁馨被推得一阵晕眩,甩手打在他手背上:“谁让你接水都接不好。”
      “又打我!”乔安松反手看了一下,把手背递到宁馨眼前:“你看看,都红了。”

      宁馨瞟了一眼,乔安松这人的皮肤真的比女人还嫩,明明没用力,还能红一大片。
      她勾勾唇角:“活该,谁让你手贱。”

      “那你让我打回来。”乔安松不依不饶地去抓她的手。
      宁馨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要不是最后乔安柏拉住他,他能闹得宁馨从床上坐起来跟他对打。

      闹了好一阵,宁馨冷不丁地问:“我爸爸呢?”

      乔安松挥手:“有我们陪着你的嘛,你管你爸干什么。”
      宁馨心中一沉,宁清远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女儿生病住院了都不来探望?
      她低下头,脸上不好看。

      “喂,你不是要哭了吧?”
      乔安松去抬她的脸,“你爸一直都这样啊。你早该习惯了吧,这样的爸爸你不用太在意了啦。”

      乔安柏:“哥,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要怎么说?”乔安松反问。

      乔安柏思忖了一下,斟酌着语句,慢慢地说:“宁叔叔他很着急你的。一路陪着过来,听医生说不是脑震荡,没有大碍才放了心。原本是要等你醒来,哪知道霜姨忽然打电话说宁月在家要闹自杀,宁叔叔就托我们照看着你,他回家去看看宁月……”

      “所以我怎么都比不上宁月。”宁馨盯着被子,医院里的被子都白得可怕,惨白惨白的样子,像她和宁家之间所剩无几的亲情。

      “没听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么,”乔安松点她的脑袋:“你就是太能忍,回去和宁月打一架,下次她准不敢欺负你。”

      “哥。”乔安柏不赞同地看他。
      乔安松不以为然:“干起来,宁心!去打架吧!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

      “哥,你别教坏宁心了。”乔安柏推他。

      宁馨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乔安松看。
      乔安松被她看得直发毛:“你又看什么?”
      宁馨勾唇,弯了弯眼睛:“我发现……你还挺帅的。”

      乔安松立即向后梳拢头发,双手背在身后,摆了个发哥在《赌神》里面的经典造型,然后面带微笑,自信沉稳地踱步,以慢动作做出潇洒进场的姿势,期间还扭头四顾,向空气点头示意。

      他慢慢地走到床边,对着乔安柏做了一个请对手入座的手势,接着慢慢地坐在床边,双掌交叉放在腿上,和善亲切地问:“这样,是不是更帅了?”

      “帅。”宁馨憋笑。

      乔安松给自己加戏,捏住空气做巧克力状塞进嘴里,“我就是赌神高进!”

      “哥。”乔安柏扶额,无声地笑起来。

      宁馨笑出了眼泪:“乔安松,你帅死了。”

      乔安松一仰头:“那是。”

      ……

      三个人正在笑闹之中,病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条红裙子兜头砸来,摔在宁馨身上。

      宁月眼睛通红,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喊:“给你!裙子给你!你满意了吧,白莲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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