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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传说中的过渡章? ...

  •   将苏从之赶走以后,穆知尧丧着张脸躺在榻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实在是有些郁闷。

      因为自己是个衰神,加上被那个该死的诅咒捆绑了上百年,才会活得那么不容易。可是,还从未在别人面前这么丢脸过啊,尤其在苏从之跟前,他怎么可以……怎么就在那个时候犯病了呢。

      穆知尧有隐疾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而且也是很久没有复发了,难道是因为昨天他为了救人不得已咬了苏从之的嘴害他流血了,然后今日苏从之又对他说了那些话才引起的?

      说到昨天的事情,穆知尧心里还耿耿于怀。

      这分明是那个早已作古的“人”感应到了什么,这已经是太久远前的事情了,穆知尧的神情有些恍惚,思绪也往很久很久以前飘去。

      -

      百年前,这个地方还不叫徐杨镇,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好像叫谷阳村。苏家庄园那个时候还是一座道观,观里的道长叫谢怀樽。而苏家,他们的祖上是一个叫苏长恩的秀才。这名秀才长得十分清秀,俨然一谦谦君子。

      作为衰神转世的穆知尧,懵懵懂懂地闯入了这个地方。他那时就是一个去哪都不受待见的少年,因为凡是有他的地方就定会出现怪事,而和他过于亲近之人必定会发生不幸。

      他躲躲藏藏,一路乞讨,实在是太累太困才会误闯入那座庙的,那个时候这庙还不叫三星庙,庙里供奉的也不是福禄寿,就只是一座单纯的寺庙,规模比现在至少大三倍,甚至还有不少僧人。

      那庙的住持宅心仁厚愿意收留他,让他留下来和另外一个扫地僧一起负责庙里的饮食起居。

      另外一个扫地僧的名字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叫何元景,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和蔼亲切、温和老实的人。

      在庙里呆的时间长了,穆知尧也便认识了隔壁那个年轻的谢怀樽道长和苏家的祖上,苏长恩。

      四个年轻人经常一起出游,即便四个人的学识、抱负不同,但难得的能够惺惺相惜,一起憧憬着未来。

      “长恩,你这么聪明,以后定是要考上状元的。到时你就可以走出这个小乡村,去更广阔的的天地了。”

      谢怀樽年纪最大,他总是像兄长一样关心着他们三人。他说着便又叹了口气道:“哎,可惜我背负着祖上的遗志。”

      他不由自主地凝望身后的这座道观,失落在他眼底滑过,随即又调转语气道:“不过,我可能是本地,不,可能是整个县,整个州最年轻的道长了。”

      说完便甩了甩衣袖,朗声一笑。

      可是他的落寞早已被其余人观察到了,尤其是苏长恩,何等敏锐之人,又与他最是心意相通,怎会看不出他心里的不甘和苦闷。

      暮色渐沉,谢长恩独自一人带着两壶酒去道观找谢怀樽。

      当谢怀樽看到那个连站都站不稳,却故意要爬到屋顶上,手里拎着两壶酒,故作潇洒得要与他喝酒的苏长恩时,眼底忽然泛起了雾气。

      “你胡闹,快下来!”他平日里爽朗豁达,可不知为何今日的语气却变得有些生硬,还有些急躁,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比干涩。

      苏长恩却不肯下来,装着对方平常的样子,假装淡定地在屋顶上走动,边走边道:“怀樽,再过两个月我便要赴京赶考了。你平日总说要及时行乐,不要像那些来找你帮忙的人一样到了后悔之时才回忆过去,我现在觉得特别对,我们……”

      见他说话打结,走路摇摇晃晃,便知苏长恩在来之前就已经喝了酒了。他现在有些生气,纵身一跃飞到屋顶将快要跌落下去的苏长恩一把扶住。

      见他衣衫不整、醉态朦胧的模样,谢怀樽想骂他又不忍心。

      “好了,你别闹了,跟我下去,我送你回去。”谢怀樽替他整了整衣衫,当他去给他理头发时突然被苏长恩拽住了胳膊。

      “怀樽,你要不,要不跟我一起去京城吧。”苏长恩抬眸,狭长的眼睛死死地钉住谢怀樽的脸庞,谢怀樽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期待之色。

      谢怀樽的眼底仍旧是像被蒙了层水雾,目光流转间已经扶着苏长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我今日就破了戒,与你喝个痛快!”

      他率先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苏长恩愣怔,一阵迟疑后便苦涩地笑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酒往嘴里倒。刺鼻的酒味弥散开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怀樽的酒量居然好得惊人,一瓶下肚丝毫没有一点变化。反观苏长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平常连块石头都搬不动,酒更是从来不沾,今日却是接连喝了两瓶,早已超出了身体的极限。

      喝醉了的苏长恩不想回家,赖在谢怀樽的道观里,说要陪他一起当道长,一起除妖降魔。

      “长恩,你醉了,我送你回家。”谢怀樽想去拉他却被一把推开,尔后又见苏长恩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猝不及防地被他扯住了袖子往自己身边一拉,瞬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鼻子快贴到鼻子。

      谢怀樽脸色通红,心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鼓,而苏长恩仗着酒劲,大着胆子在谢怀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忽然踮起脚在他脸上重重地嘬了一口。

      彼时,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谢怀樽愣了愣,扯了扯嘴角道:“长恩你……”

      苏长恩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从脸到脖子一串儿的泛着红,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愣肿着,刚抬腿要走却一把被谢怀樽拉了过去,然后嘴便被堵上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恰在这时,因为住持突然生病,何元景和穆知尧来找谢怀樽帮忙,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了俩人拥吻的一幕。

      何元景先是一愣,尔后便是愤怒,再然后便是失望,甩下一句“不知羞耻”便跑了。

      穆知尧局促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想到生病的住持只好尴尬地对谢怀樽道:“谢,谢道长,住持病了您有空过来看看。”

      穆知尧从来没想过苏长恩原来早已对谢怀樽情根深种,而俩人也在这么多年的相识相交中,从惺惺相惜到彼此暗生情愫。只是碍于世俗,俩人从未表明过心迹,旁人更是无从得知。

      那几日,穆知尧的心里只有住持,所以对于他们的事也没有怎么上心。因为他认为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会让住持生大病的,在伤心难过之余穆知尧也打算在住持好了以后就离开。

      谢怀樽和镇上的大夫都来给住持看过了,可是仍不见起色,穆知尧心里打鼓,因为他也没有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说明真的可能就是他的霉运连累了住持。

      思及此,穆知尧便决定提前离开,于是便想去跟谢怀樽他们几个好朋友道别。

      哪里知道,那天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苏长恩和谢怀樽。他记得很清楚,当他跟长恩、怀樽说了自己的事以后,俩人一点也不惊讶。

      谢怀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呀,在我们中是年纪最小的,可是心思也是最为细密敏感的。我看你常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偷偷看过你的命数。可谁知,你竟是没有命数的。”

      他看了一眼穆知尧又道:“形浮于外,而道存于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虽然后天可以改命,可若一个人连命数都看不到……所以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旁的苏长恩也道:“你这样与众不同的人,怎么可以说自己是衰神转世,会给人带来霉运呢?你看,我们两个不还好好的吗?”

      说着,苏长恩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眼底也变得温柔起来,神采奕奕地道:“知尧,你不能走,我还要你见证一件事呢。”

      不用他说,穆知尧也早已从他的神色中知道了是什么事。

      果不其然,苏长恩说他们两个决定去苏家,跟他的叔叔婶婶坦白。两个人甚至说着说着都开始规划起了未来,说之后便要一起去京城考试,不管结果如何可能就留在京城不回来了,就算是一起做点小本生意也是不错的。

      穆知尧还记得,他们两个跟他谈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是闪着光的,那种对未来天真却美好的向往,那个时候的他多么羡慕啊。

      可是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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