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柳依依的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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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文琦失踪的这几日里，杜府和靖王府俱是不安宁。
柳依依得了那价值连城的白玉雕绞丝纹手镯，欢天喜地了整整一日。
“啊，王爷就是王爷，出手都是这么阔绰。”柳依依时不时将白玉雕绞丝纹手镯拿出来端详一番，以提醒自己离当上王妃时日不远了。
为更了解靖王的习性和喜好，柳依依还特意多方打听出了王爷的身世，原来靖王爷郑殷习乃皇上一母同胞的幼弟，俊秀若神，但自小不甚讨喜，只因他的性情出奇地阴郁无常。
京城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日某奴仆夸赞靖王样貌出色绝世无双，竟被他笑着一刀致命，温热的鲜血溅落在靖王爷脸上、身上，可靖王爷却只是缓缓舔干净了滴落在唇角边的血迹，一边若无其事地微笑一边喊道“我的容貌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夸的？你还不配”。
于是，这靖王爷郑殷习便又多了一个外号——“笑面阎罗”。
当被柳依依用重金收买的下人早些时候把这些偷听来的传言同柳依依一五一十地说起时，柳依依也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真是看不出来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头戴玉冠，衣着华贵，脸生得极好，俊美无俦，让人难忘。这么一人，怎会那般喜怒无常？
柳依依摇了摇头，下意识缩着身子往一旁躲闪了一下。
就在柳依依胡思乱想之时，婢女纸鸢忽然轻叩房门，未及柳依依回应，一闪身便走了进来。
“柳小姐，王爷又遣人来了，那人说，王爷请您明日入府。”婢女纸鸢唯唯诺诺地说道，不敢同柳依依对视。
“什么？你再同我说一遍。”柳依依初入杜家那会儿，对下人婢女们还好得很，一句不敢得罪，可如今，大约是杜文琦失踪加之靖王的好感，柳依依迅速变得飞扬跋扈起来。
说罢，柳依依傲慢地扫了一眼纸鸢。
“柳小姐，王爷派人请您明日入府。”婢女纸鸢虽一向看不惯柳依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模样，但还是不敢恼了柳依依，于是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同柳依依重复了一遍。
“王爷？哪个王爷？”柳依依斜睨了着垂着头的纸鸢，明知故问道。
“回小姐，是昨日送礼来的靖王爷。”婢女纸鸢知道柳依依是故意作弄自己，但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遍道。
“是靖王爷啊，我本不想去的，实在是看在昨日那份大礼上，这才不得不去，怕拂了王爷面子。”柳依依此时明明喜出望外到快要一蹦三尺高，但她仍是故作矜持地说道。
自那日靖王爷郑殷习把柳依依扶起时二人的一面之缘后，靖王虽不时遣人问候，送礼，可靖王再没主动找过柳依依。
柳依依只当二人缘分浅薄，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柳依依心里笑得有如荡气回肠一般，于是在杜文琦失踪几日来被杜府上上下下压制怀疑的憋屈瞬间化为浓浓的惊喜。
柳依依几乎能够肯定，靖王爷一定还是对自己牵肠挂肚，那日见面后一直念念不忘，但因为种种原因这才拖到今日才邀自己入府！
没错，一定是这样！
靖王啊靖王，难道你就是老天爷看我前半生过得太苦于是赐给我柳依依的那位如意夫君吗？
一霎时，柳依依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就在这时，那婢女纸鸢却是冷不丁地打断了柳依依的一番胡思乱想。
“柳小姐，王爷派的人还吩咐入府者皆要衣着得体。”婢女纸鸢不敢同柳依依对视，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知道了！自然再是明白不过了。”柳依依心花怒放，同婢女搭话的口气也比先前好了几分。
其实，平心而论，一向心思缜密又敏感的柳依依若是被旁人刻意提醒要“衣着得体”，恐怕早就火冒三丈了，但偏偏吩咐这些话的是靖王爷，那在柳依依看来，便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爷嘛，哪能同庶民家一般的礼数？”柳依依乐呵呵地自言自语道。
恍然间，柳依依还想起一件很关键的事，于是她得意洋洋地对着婢女纸鸢勾了勾手指，吩咐道：“纸鸢，你去帮我把素竹叫来。从今晚到明日，见王爷之前的饮食起居，梳妆打扮，我都要素竹来伺候。”
“这……回柳小姐，素竹是大小姐最喜欢的丫鬟，大小姐如今尚未回府，您这样，会不会？”婢女纸鸢终于鼓起勇气犹犹豫豫地说道。
“呵，怕什么？我不就是问你们大小姐借了个丫鬟用用吗？等明日从王爷府上回来，我再还她便是。”柳依依毫不客气地剜了婢女纸鸢一眼。
“小姐，可是……”婢女纸鸢还试图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以后这种话，再不要给我说第二次。不然——”
“不然有你好看的，”柳依依寒声道，“听明白了吗？”
“是，是，柳小姐。”婢女纸鸢见柳依依目露凶光，吓得连连点头。
柳依依的目光却是逐渐冰冷起来，她对着纸鸢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么办，没有什么可是。更何况——”
“更何况你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再回这杜府上来，还说不一定呢。”柳依依阴险一笑。
其实柳依依的话说得倒是不假，此时的杜文琦正躺在幽暗的密室里生死未卜。恶毒女配的使命还没开始，就先陷入了僵局，真让人憋屈！
不过杜文琦大可放心，在这场恶毒女配VS天命之女的恶斗中，她还不是满盘皆输，毕竟，并不是一切都能顺着柳依依的心意来。
比如，比如丫鬟素竹就一点也不买柳依依的账。
“柳小姐怕是自小体弱，没吃过太好的补品吧？”丫鬟素竹问道，看似关心，实则饱含讥讽之意，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尽是对柳依依如今因着靖王的好感而狗仗人势的不屑。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依依目光里闪烁起凶恶的光芒来。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腰疼。”素竹讽刺道。
“呵呵，也许吧。素竹……你手再重些揉揉……是呢，自幼底子不好，风吹便倒。”柳依依佯作虚弱之态，当然，她嘴里说的也全不是实话，柳依依虽出身低贱，但自幼身子极好，从未经受过什么大灾大病。
“哎，这都没啥大事，有素竹在，保准小姐日后腰好腿好身子好！”素竹将话说得极其夸张。
素竹此话一出，柳依依心里却是忍不住冷笑一声，暗想道，这杜文琦最喜欢的丫鬟也不过如此麽，净说些假大空的话，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可笑，倒是先拍着胸脯给人打起了包票，仿佛她素竹是什么能医治百病的神医一般。
素竹似乎看出了柳依依眼底的不信任，于是不咸不淡地继续说道：“柳小姐莫要不信素竹的话，素竹这是祖传的按摩手法。柳小姐尽管放心，顶正宗的古法按摩。”
素竹故意加重了“顶正宗”三字，似是刻意提醒柳依依，她柳依依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人，同杜家根本没什么关系，就算攀上了亲戚那也全不正宗。
说罢，这素竹还有意识地挺了挺腰。
柳依依见状，目露嫌恶之情。这素竹的脾性果然是随她主子，又坏又不讨喜。
呵呵，你怎么不随你那主子一样不明不白地失踪呢？当然，最好，最好都去死吧！柳依依满是恶意地暗自想道，紧紧握起了拳头。
“是吗？那到时我可得好好感谢素竹姐姐一番了，不过——”柳依依忽而挑起了眉毛，神色登时复杂起来，突然顿住了话头。
柳依依此言一出，不知怎么，素竹心头竟没来由地一紧，额头上也很快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有些慌张地朝着柳依依问道：“不过什么，柳小姐？”
柳依依见这素竹还不识趣，一副听不懂自己话里深意的模样，便咬紧了嘴唇，思忖片刻后柳依依的面部表情虽还柔和，但眼神却是颇为凌厉。
她瞪了一眼素竹，声音渐渐冷淡起来：“素竹姐姐若是当真能解我的疼，那想必是极好的了。不过，我还不曾领教过素竹姐姐的手法，不如素竹姐姐先给我试试轻重？”
柳依依说罢，这素竹才终于感到柳依依话里暗藏着不易为人所觉察的几分挑衅之意。
但奈何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一时难以收回，于是素竹望着柳依依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柳依依阴险的目光，一双纤细的手轻轻着抚上柳依依杨柳般纤细的腰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屋内热极，素竹却直哆嗦，她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话也不敢说。当然，与其说素竹是在畏惧柳依依的阴晴不定，倒不如说她是对柳依依的陡然转变感到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依依的语气怎么如此不善？
这柳依依的目光也似萧索的冬天那般寒冷？
长久以来，柳依依一直以安分克己楚楚可怜的形象出现在杜府里，素竹在没侍候柳依依之前，便有些轻视她，只当她是个小门小户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可今个，这一向装得楚楚可怜的柳依依怎的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此想着，素竹不由得又紧了紧外衣，冷得以为是厢房内袭来了阵阵寒风。
“素竹姐姐，你怎么好像捏得人家更痛了呢？依依头这会儿竟也疼了起来……实在是疼痛难忍了，素竹姐姐还是扶我回床上吧！”柳依依作疲乏状。
素竹听罢登时愣住，眼里带着不解，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不该那么不识轻重恼了向来很受杜老爷宠爱的柳依依。
片刻后，素竹才小心翼翼地朝着柳依依伸出手来。
但素竹想起了从前大小姐杜文琦告诫自己的话，于是眼睛一转，心中顿生一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柳依依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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