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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的战场 ...

  •   新的战场……不是,新的拍摄场地在某个小县城。在这里,他们要拍摄邹海的成长,迟灼的几个转变,和两人的重逢,不对,三人的重逢,还有柏锦。

      剧组进了小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帮宁平报警。

      警方一阵无语,收到恐吓信后一周才报警,都不知道该说对方是神经粗还是艺高人胆大。

      现在可以查的东西一概没有,也没有后续操作,只有一封被宁平携带着的都快皱了的信。

      警方也比较无奈,只能说些注意安全的套话。

      宁平倒是没什么所谓,娱乐圈像她这样的情况也不少,得罪的人多,自己倒也不惜命,真要有人不惜拼着两败俱伤来搞死她——那就来呗,可惜目前还没人有这个胆子。

      沈兴波在脱离了种田竞赛后,终于又想起了他要向林关涛展示怎么正确追人了。

      车队刚在宾馆门口停下,他就单手拎着四只鸡去帮宁平拿行李了。

      “宁平,要帮忙拿行李吗?”他朝宁平笑了下,右手拎鸡,左手插兜。

      宁平正在从车上搬行李箱,她虽然没像沈林二人夸张到运了百来斤的东西回来,也带了不少特产。她和吕兰都是“不浪费每一寸行李箱”的忠实拥泵,把行李箱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后果来了,吕兰去帮她处理别的事了,她在车上挪动了下这个看上去不大的箱子,手差点没直接脱臼。

      她抹了把额头,看见沈兴波出现,虽然是沈兴波,但是她也几乎要痛哭流涕。

      “太好了!这个真的很重!非常非常重!你拿这个把手吧,两个人搬应该刚好……”

      沈兴波冷静一笑:“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你在旁边休息下吧。”

      说着他就去拿那个看上去小巧玲珑的行李箱了。

      一拿——还真踏马没拿起来!

      这可比四只鸡重多了!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刚想把右手上的鸡放下,就看见林关涛从车上下来了,他半只脚还在踏板上,冷酷地笑了下:“我的鸡不能死,哈?”

      说完他就落了地:“宁姐,我也来帮你吧!”

      沈兴波不太明白,事情最后是怎么成了,他和林关涛两人合力帮宁平把行李箱搬上了楼,而宁平一个人拎着鸡去了厨房的。

      林关涛才踏马叫火大呢,他刚下车就看见沈兴波不光拐带了他的鸡,还试图拐带他女神,要是他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站在宁平房间门口和沈兴波大眼瞪小眼,他觉得,不能放沈兴波一个人走。

      “去寄山药?”

      “行。”沈兴波点点头。

      土鸡经过了舟车劳顿,估计受不了再坐一班飞机了,他们俩决定和剧组一起吃了,山药却是可以运走的。

      虽然运费比买的价格还贵吧。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到邮局,身后跟着一车的山药,又沉默着各自寄出,在填快递单的时候,林关涛突然开口。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嗯?”

      沈兴波茫然地转头看他。

      “托尔斯泰和屠格涅夫曾经是好友,后来,在一次聚会上,在谈到与穷人接触的问题时,屠格涅夫对自己的女儿大加赞扬,托尔斯泰说了一句话,'我设想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姐,膝上放着穷人又脏又臭的破烂衣服,犹如在表演一幕不真实的舞台剧。'屠格涅夫非常生气,两个人大打出手,从此绝交。”

      林关涛的声音和缓而有节奏,像是夜间电台的工作人员在播音,不过这很正常,演员的基本功之一就是台词。

      沈兴波眨了眨眼,文化人讲话都这么费劲吗?

      他犹豫了一下:“你是想说托尔斯泰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样?”

      林关涛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想说,我在俄国待过三年,我很能打架。”转身走了。

      沈兴波犹疑地盯着他的背影,腰细,手腕也细,打架?他和林关涛一个炕睡的时候,都怕晚上不安分一个不小心把他手折了……

      《灼海》接下来的剧情会比较虚,特别是迟灼,要拍的都是几个片段式的场景,主要是要体现一下他下海后的沉浮转变。

      化完妆,王导突然把林关涛叫了出去。

      “小林啊,坐。”

      林关涛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按照王导的指示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王导也拖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一副要开始长谈的样子。

      “小林啊,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表演,是有一点点问题的。”

      林关涛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演技有问题,事实上,从他进演艺圈开始,他就很清楚自己的劣势。

      他没什么生活经历,他的前二十年全在念书,少之又少的空闲时间,还要分配给家人,他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大学里关系好的几个同学或学长,不是基因突变的交际花,就是和他一个类型的人。他之所以会选择当演员,唯一的理由就是来钱多而快,他的父母,他父母的父母,全部都是一生清贫的科研人员。到了他这一辈……房价疯涨,他的导师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独生子女啊……那就别念理论了吧。”总之,他的人生,知识是不一定丰富的,经历是一定匮乏的。

      更糟糕的是,他的共情能力极弱,所以,他很难入戏,而且一般当导演对他说“想象一下你现在很难过/很高兴/被人打了/死了狗一样的痛苦……”或是“想象一下你面前的这个人偷了你的狗/是你妹妹/是你最爱的人但害死了你的狗……”的时候,他完全表现不出来该有的样子。

      事实上,就算是他现在这样刻板的演技,都已经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在某件事上做不到优秀,对着大量的电影,总结,练习出来的。你可以在他身上看到许多人,唯独看不到他自己。

      他自己都知道的问题,显然不能指望王谆魏这种级别的导演发现不了。

      王导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林啊,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我其实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你每次有点入戏的时候,都会强行打断呢?”

      嗯……嗯?

      林关涛抬起了头,神色有些迷茫,这可不是他准备听到的话。

      王导继续说:“我之前没和你说,是因为,你那种打断的意识,恰好是符合迟灼的性格的,他是那种一旦有些沉浸就会立刻恢复理智的人,所以我之前一直没说,我觉得这样的效果更好,但是接下来……”

      “接下来的剧情,迟灼的性格变了,我觉得你也该改变一下自己的表演方式,虽然我不太懂,为什么你会在即将入戏的时候打断自己,但是,放轻松好吗,小林,放松,跟着感觉走试试?”

      “小沈还是很不错的,他很擅长带人,你要是觉得不适应,就再和小沈对戏的时候多练练……”

      林关涛虽然还在认真听王导说话,但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内心震动,他想着要说一些感谢或者保证地话语,但是他现在发不出声音来。

      王导最后按了按他的肩膀:“……好好想想?不急,过会再拍你的镜头。”

      林关涛缓缓地点了点头。

      王谆魏不了解他,这是王导第一次和他合作,也是剧组里大部分人和他第一次合作,所以只有林关涛自己知道,他在以往的拍摄过程中,是没有王谆魏以为的“入戏”这个环节的,他一直以为——

      自己打断的是被沈兴波影响的部分。

      他笑了下,这样说也没什么错,的确是沈兴波的影响,只是,是沈兴波在带他入戏。

      他靠在椅背上,指节敲击着扶手,双眼低垂,开始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一直到轮到他的时候,场助探头进来喊人,他才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自己马上出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件迫切需要处理的事,第一,阻止沈兴波接近……起码,是阻止沈兴波单独接近宁平,第二,找机会发掘出,沈兴波到底是怎么带他入戏的,这种条件可不可以被复制,更重要的是,可不可以被复现!

      于是,一天的拍摄结束后,沈兴波疲惫地回到酒店,走进卫生间,洗掉了满脸的灰尘,有些是化妆的时候特意加的,有些是这个地方的雾霾也太严重了点吧,刮好胡子,喷上装逼专用的香水,换好浴袍——和林关涛住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全副武装——准备直挺挺地扑到床上,然后——

      他刚走出卫生间,就惊悚无比地发现,房间的另一边和他早上出门时,完全,完全不一样了!而且,这种风格……这种风格,绝对不是他的助理会整理的风格!

      一个名字在他舌尖呼之欲出。

      “嗨,沈兴波,我跟你的助理换了房间,你不介意吧,我想住在靠水的房间。”

      林关涛抱着那叠沈兴波已经无比眼熟的书走了进来,朝他笑了笑,显然,这个笑容,相当不真诚,还很冷淡。

      沈兴波刷得关上浴室门,套上了外套。

      重新握上门把时,他无比希望刚刚只是他的幻觉,虽然他不太懂他为什么要幻想林关涛主动换到了他的房间……但是,管他呢?

      他神情冷酷地打开门,冷静得宛如黑客帝国的主角,下一刻就可以拔掉脑后插管跑路。

      林关涛已经占据了房间里的唯一一张桌子了,就像他们第一天到小河村那样。

      沈兴波捂住脸,照原计划直挺挺地扑到了床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这几天都是存稿箱君,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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